多事之秋
闻言我心跳漏掉了半拍,余光扫过十三抑郁的面容,一缕疼痛从心地滑过,忽然暴烈的呵斥李卫,“满口胡沁什么呀你,好好待二丫头是真,你们一起长命百岁,恩爱到老。”
李卫自知失言,连忙认错不迭。
众人那知李卫的话触动了我心里的隐痛,让我想起了十三的伤逝。见我忽然光火,都屏声凝神的看着我,我自知失态,只好托词掩饰,“大喜的日子说点什么不好,偏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众人均释然,只十三与我目光相遇时,眼里有丝丝的疑虑,缕缕痛楚,一副欲泣欲诉,忍痛含悲的神情,使我莫名的心痛心酸,他这副神情倒像是我反欠了他,我不能再面对他这样的目光,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揭过这章去,无情一身轻。
好在老佛爷派了人来打赏解了我的围,老佛爷赏了五十两金子给二丫头压箱底。四只锦缎荷包,四把宫制折扇,四挂珍珠链子,由四个宫女呈上来。
我们跪领了,然后让二丫头净手净面更衣领着她进去给老佛爷谢了恩。四爷带了李卫二丫头到清溪书屋望门磕头谢了恩。李卫随四爷回府去办些交接手续,收拾打点行李。
二丫头虽说妆奁来不及准备,可是衣服必须得赶制几套出来,辞了老佛爷,把孩子交由十三照管,正好让他们多些时间联络父子感情。带着二丫头回了成衣坊,张婶已经得了消息,正指挥绣娘裁缝们大张旗鼓的赶制衣衫。
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我让所有人等,兵分两路,绣娘赶制新嫁娘所需衣衫被褥等等配套用品,裁缝集中时间裁减,再集中时间缝制,缝纫师傅不够可以临时聘请,务必在月底前赶出来,讲好了,只要赶出来了,月钱我付双倍。
我让二丫头挑选四季衣衫的布料,然后每种布料给他们夫妻各做一套,按理每季要做十二套,但是时间实在太仓促,只好减半,日后再补上,每季要做六套,再配以同色的帽子折扇丝帕,纯白丝绸中衣男女各十二件。
二丫头不喜欢佩带首饰,再说多了也赶制不及,但是二丫头毕竟大小是个官太太,需要应酬,二丫头只拣喜欢的样式,珠花,簪子,手镯,各色头花准备了两盒。我嫌太薄了,亲自挑选了翡翠系列首饰一盒,玛瑙首饰一盒凑成四盒,加上老佛爷赏赐的首饰,那拉也有饰物赏赐,她交际应酬应该够用了。
我选了几张上好的银狐狸毛皮带回了春晖堂,我要亲手给二丫头缝制一件高领大氅,让她时时感知到亲情的关怀。
一番忙乱,月底前一切就绪,圆满的送走了二丫头李卫。因为弘时被允许进入尚书房读书,师父与小满一起离京回了扬州。二丫头的家具,我嘱咐小满灵活处理,或在扬州打制全套的家具,择吉送去四川。或者请一班子好师傅直接到四川去打制家具也可以。
十三被康熙派了差使,还是在刑部挂职。但是依然没有正式册封爵位。我后来私下问过十三那一千两银子的事情,原来是康熙给的压岁钱,一共两千两,他给了兆佳一千,留下一千原本要给我补贴家用,一直没机会,所以一直带在身边。
我听了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小石头兄妹一起得了一万银子的压岁钱,十三只得两千两。不知康熙到底算待十三薄是厚。犹豫着是不是该对十三道明这件事情。最终决定告诉他,他听了竟然是高兴的,“皇阿玛还是偏向我的,没谁家的压岁银子会超过我老十三了。”
他应该高兴,因为他不知道小石头的事情,他的老子、儿子、妻子一起把他蒙在鼓里。为康熙薄待十三,我的心情十分的不痛快。十三原本可以像冷面王一样,随时随地一甩手排出几千几万的银子,或自用或是赏人。他的不得志,或许有我的因素,好在我不久要离宫而去,但愿康熙从此会善待于他,让他不用苦巴巴的等着那八年的风光。
我拿出康熙给的一万大清官钞交给了十三去领,让他帮小石头小心怡保管。想着一旦我走了,以十三的心性,决不会再使我赚的银子,那么希望这些银子关键时刻可以帮助到他,使他日子不致过得太紧巴。当然他若不需要这些银子垫补当然最好了。
我忙碌的做着脱逃的准备,结束生意动静太大,是以我听从了师父的建议,一切维持原样,只是抽空让饭庄,茶楼的总管王叔秘密会见了小十七,以便将来互相照应。顺便知会小十七,让他在十三经济有困难之时伸把手,当然用生意所赚之银。小十七十分敏感,质疑我为什么不自己去做,我解释现在正与他不畅快,我不愿意去做,他或许也不愿意接受。小十七当然知道我目前与十三的情形,了然一笑。我也隐约谈到了他的立场问题,笑言,让他要么闭门读书,要么紧跟十三的步伐,多讨老婆多生孩子。
小十七是个异常聪明的孩子,他目光灼灼,自信满满,“姐姐尽管放心,我谁也不投靠,一门心思紧跟皇阿玛。”
他的话让我放了心,现在的小十七,再不是草原上那么救了我性命的羞涩小男孩了。或许此后一别就是永诀,祝愿他好运连连。
太后老佛爷中旬开始胃口不开,人也迅速消瘦,康熙除派了太医来日夜守护治疗,自己除了批阅奏章接见大臣,多半时间亲自伺候汤药,让人看了十分感动,我发现康熙右手执调羹是有些微战抖,似乎右手不灵便。老佛爷证实了我的猜测,“皇帝手疾还没痊愈吗?”
康熙掩饰说,“额娘放心,好多了,只是偶尔有些不舒服。”稍后忽然自语,“朕之手疾,不得泄露出去。”
我一愣,这是警告我么?手疾也是秘密?
老佛爷没胃口,几乎吃部下什么东西,我只好熬了薏米莲子粥让老佛爷试试,不想,竟然老佛爷喜欢,还渐渐恢复了饮食。太医松口气,我可谓外打正着,太医说,我的粥有辅助消化的功效。
一日老佛爷在我服侍她汤药时时忽发感慨,“盈丫头有点倔哟,如果把对皇阿奶的孝顺十三的情分,分十分之一给你皇阿玛,也不是现在的局面。”
我一窘,“皇上不会稀罕我孝顺。”
老佛爷皱眉,“皇上也是寻常人,他为什么喜欢小石头?因为小石头愿意贴着他,亲近他,皇上也需要亲情。你这个称呼也要改改,你有了正式封诰,应该改口叫皇阿玛才是。”
我连忙跪下请罪,“不是思盈不知礼数,不敬长亲,只是皇上一直不喜思盈,怕过分热情,使皇上以为思盈有所图谋而更加厌弃,让皇阿奶十三阿哥更加难做,所以才只敬不亲,皇阿奶明查。”
老佛爷点头,更是语重心长,“皇阿奶明白你的顾虑,他冷他的,你敬你的孝顺,皇上不是糊涂人,他只是有心结,并不是昏聩之人,他对你也很矛盾,对以前的事情也是十分后悔,也做了很多的事情进行补救,显见是回转了心意。你是聪明的孩子,为了自己,为了十三,也为了孩子,该忍则忍,该争得争,皇阿奶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以后需得看你自己了。”
老佛爷的肺腑之言让我倍受感动,老佛爷的老迈疲惫让我倍觉伤心,这个与我毫无血缘的长者,却给了我亲人般的回护与宠爱,此时她自言后话,让我更加伤痛,只当她是担心眼前的病痛,于是拉了老佛爷的手出言安慰,“皇阿奶仁厚宽宥,上天有眼,您一定会长命百岁护佑思盈一生一世。”
老佛爷笑了,亲手给我擦泪,“我的傻孩子,也是个痴孩子!有几人能过百岁的?”说着自己笑着落了泪,苏嬷嬷等慌忙的上来劝慰一番,我也收泪服侍老佛爷睡下方才离开。只是自此更加勤谨早老佛爷身边伺候,让小石头小心怡绕膝撒娇,逗老佛爷乐呵。
不久,康熙再次单独召见了我,这次谈话,康熙心情异常沉重,没说话前先一声长叹,我见礼,他立吗叫了起,“你果然有先见之明,朕差点害了小石头。等天气暖和了,你们依然回农庄吧。以后常带他进宫来走走。”
康熙也有天真的时候,这个天下之主一直莫名其妙的排斥我,可是他最终勉强接受了我,也疼爱我的一双子女,尽管另有情由,我还是该感谢他。现在我要寻机会远走他乡,还跟他置什么气?老佛爷说的对,他到底是我的长辈,我理应孝顺他,我跪下真心磕头以表敬意,“现在带他回农庄,不如按皇上先前所讲,让他跟在皇上身边,圈着养安全的多。农庄已经不安全了。”
“你,你大胆,你在指责朕!”
“请皇阿玛赎罪,臣媳不敢。”
“你......你叫朕什么?”
为了自己,也为了小石头,我眼里盈满了泪水,我喊他一声阿玛也不容易,他怪罪我爹爹毁掉了他心中的好儿子,我也怪他处事不明,让我失去双亲成了孤儿;也怪他诸多刁难,让我与十三有情人现在要劳燕分飞;怨他亲手杀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可是我现在要结束这一切,错对姑且放开,最后一段时日,做个孝顺媳妇,让他舒心几天,不枉他的一纸册封。跪着再次叫了他,“请皇阿玛赎罪,以前都是臣媳的错,是臣媳太固执,圣人有言,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臣媳不该跟皇阿玛怄气,请皇阿玛赎罪。原谅臣媳的过往。”
真情可以换真情的,康熙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朕也错待过你,你还是个孩子,朕不怪罪你,起吧!”
我落了泪,心情却舒畅多了,“谢谢皇阿玛不罪之恩!”
“你不愿意回农庄,也不愿意进十三府,意欲何为?可否说来听听?”
康熙和颜细语,我有刹那的恍惚,仿佛这人就是我的亲人,看着和颜悦色的康熙,我想起了师父的临别赠言,“康熙是帝王也是寻常人,也有寻常的护犊心,你与其私自脱逃,亡命江湖,不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许可以局面翻转,得来全不废工夫。如果不成,我建议你忍耐再忍耐。你拖儿带女如何亡命江湖?”
我思绪百转,决定赌一把康熙的寻常护犊心,“臣媳想恳请皇阿玛开恩,放臣媳归宁江南为爹娘素食守坟三年,以表孝心,也带回皇上对忠臣的眷顾,以告慰爹娘在天之灵。”
康熙不可置信的声音提高了音量,显得特别突兀,“一双儿女你不要了?”
“臣媳想带他们一起走。”
“什么?胡闹,他们是我皇家的子嗣,岂能你说带走就带走?简直是异想天开!”
“臣媳恳请皇阿玛三思,小石头正是因为太聪明太招眼,也太得皇阿玛的宠爱,才有眼前的祸事,我之前是准备密藏他到十岁,至少八岁前不让他与皇宫接触,可惜他西苑露了馅。现在再藏已经晚了,要想让他健康长大成人,只有远离是非中心这个法子可行。”
“朕可以带他在身边与他寸步不离!”
“可惜,孩子要健康成长,必需有成长的环境与空间,孩子不是关着养的东西。再说,皇阿玛您不可能时时看着他。就跟这次一样。俚语有云,不怕贼忘记,只怕贼惦记,一旦被人惦记,将防不胜放。”
“你,这......太突然,朕要好好想想!你跪安吧!”
我磕头跪安,“臣媳会在没有血腥,没有争斗的地方让他健康成长,教给他们做人的道理,教给他们立世的本事,臣媳会经常给皇阿玛通报他们的消息,臣媳保证他们永远是皇家的子嗣。这点绝不会有所改变。”
康熙没再发话,可是自那日起,康熙频频接小石头过去玩耍,隐约之间,我似乎觉得总有人跟着我们一般。
三月是康熙的大寿,内务府已经拟订了千叟宴的名单,抵报年初已经发往各省府,此时应该有人已经动身赶往京城了。
康熙的寿礼,十三府应有定例,不是我该操心的。不过我自己也准备了礼物。康熙的衣帽鞋袜都有定例,不是我可以做得出来,我只好出奇招,亲手为康熙缝制了絮羽绒的棉裤一条,羽绒被一床,算是补上我去年欠他的孝心。
小石头在老佛爷指导下亲手抄写了一部《金刚经》,老佛爷还带着小石头一起诵念了一百遍,老佛爷说小石头小小年纪有如此孝心实属难得,还好老佛爷没有追究小石头如何练得一手好字。不然我又得费心编词哄骗与她。
三月初十,我按习惯去清溪书屋接小石头,不巧遇见自三爷以下至小十七以上的所有的阿哥,当然也包括十三在内。康熙忽然发了好大的火星,“参加千叟宴?凭他也配!朕还没死呢,他就想养老。好。着人把废太子胤礽府第翻新,围墙加高一倍,免得受外面杂事惊扰,让他好好静养。”
原来是废太子胤礽以矾水作书让人代为上奏康熙帝,想参加康熙万寿节,并言说京城太繁杂吵闹要求到小汤山修建别院疗养身体。这康熙也太无情了,围墙加高一倍,废太子胤礽想见阳光也难了。废太子胤礽也是不知好歹,不说自己明里上书,暗行鬼魅之事,这不是找死吗?大概是因为康熙册封了他的女儿并指婚,他看到了希望,所以飞蛾扑火了。
康熙摔了奏折,把在场的儿子们一个个数着骂,骂到老九名下,老九有些不服气不是时务的
顶了一句,“废太子一向由皇阿玛亲自教养,与儿臣等鲜少接触,他的过错与儿臣等什么相
干?......”
康熙脸色已变,他还要不知死活的继续絮叨,康熙已经把炕桌上所有的奏章笔墨纸砚扫了一地,犹不解恨,左右抓东西不凑手,脱了龙鞋直接砸在老九的脸上,“我打死你个忤逆不孝的蠢货。”
阿哥们跪了一地,康熙光着一只脚,跳跃着取下墙上一个类似撒克司的乐器就要往老九脑门上
砸,慌得四爷抱腿,八爷磕头,十四干脆挡在老九面前,十三马上挡在十四面前,小十七跟着
横在十三面前,十六爷挡着小十七,五兄弟犹如一串冰糖葫芦的串成一条。此时三爷五爷七爷
十爷十五页几个慢性子方才反映过来,一起跪下求饶,磕头声此起彼伏,咚咚脆响。
康熙在众人的拦截下砸不得老九,心里一口憋屈气出不来,直挺挺的往后就到,众人于是舍了老九都来扑康熙,十三反映最快,一声吆喝,“快传太医!”
张挺玉扑爬连天的往门口跑,边跑边喊"传太医。"
十三十四两弟兄一边一个搀着康熙不敢让他坐下,怕他窝着了一口气上不来,两兄弟虽然已经儿女成群,此时哭得像个孩子.
李德全边哭边帮康熙抹后背心,小十七帮康熙抹前心,也哭的眼泪鼻涕成一片。
所有一切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我抱着小石头被这忽然的变故吓傻了,小石头此时反应过来,也扑过去抱着康熙的大腿,裂嘴就哭,“皇阿玛也!”他一声皇阿玛吓的我心惊肉跳,慌忙着上前去拉他,就在此时,康熙一声长叹,苏醒过来。十三十四两人扶康熙坐下,在背后给康熙垫了老高的被褥,让康熙半靠半坐。他泪眼婆娑的看着小石头,抬手扶上正在号啕小石头的光脑门,“朕老迈了!”
康熙疲惫的闭眼,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太医这时才刚赶到,进门跪地爬行数步至康熙跟前,一番把脉,也不敢问诊,直接开了方子,张廷玉让皇上过目,康熙闭目摆手,冷面王接了方子与张廷玉三爷一合计决定立时煎熬。一名太医留守,另一名太医亲自去配方抓药煎熬。可是康熙显见情况十分不好,出气长进气短促。李德全只好一再给康熙抹背疏郁,冷面王奉了茶水,康熙推开砸翻了茶水。
小石头惊慌失措一味号啕,我只好再次硬着头皮上前去哄他安静。不料,冷面王忽然死盯着我,我吓得心肝乱跳,以为他要追究小石头乱喊皇阿玛之事,不料他忽然抓住我,“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任先生救十三得法子?”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记得,可是这里有太医。。。。。。”
他们上打断我,“记得就好,快依法施行救治皇阿玛,要什么只管吩咐下去。”又反身一指几个瑟瑟发抖的太监,“你们几个打起精神听她调度。”又一推搡我,“发什么呆,快说!”
我抬眼,一屋子大眼小眼瞪着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吩咐,能不能奏效也顾不得了,“我要一桶八成开的热水,一个洗脚盆,再让人去熬猪大骨山药汤,少把盐,油撇尽让皇上服用。”
我帮康熙皇上按摩太冲穴位,同时两只脚有些手忙脚乱,见十三在旁便叫他,“你来帮忙,我们一人按摩一边。”小十七泪眼婆娑,来回换热水。中间,让康熙用过太医汤药,一个多时辰过去,康熙出声言道,“我好多了,十三媳妇,你们歇一歇!”
我眼窝陡得有些发热,“您,我,您太冲穴按压时还疼不疼?”
“还有些许疼痛。”
“等您完全不疼了,再让我们停手。”
这时李德全捧了猪骨山药汤进来伺候康熙喝下,十霸王不耐烦,“怎么这么久?你们现种药啊?”
来送药的小苏拉战战兢兢的跪下,“十爷赎罪,山药没有现成的,骑了马跑了许多的地方方才寻得,所以晚了。”
冷面王吧爷同时清嗓子咳嗽,十霸王顿时禁声。我既紧张又被热水一蒸腾,满头大汗,亏得小石头不停手的给我与十三擦汗。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康熙发话说,“朕好了,胤祥,带你媳妇儿子回去歇着吧。胤稹张廷玉,你们留下,其他人跪安吧。”
别人都一一退出,小石头想撒赖不走,我慌忙拉着他警告,“快叫皇爷爷静养着。”他才撅个嘴跟我退下。与他那班叔叔们告辞,只不理睬美人九,越过他见了后面的叔叔们,不等我准备昂头而去。幸亏小十七手快,一把捉住他转交个十三,他被十三冷眼一扫,才老实了,美心不美意的喊了声,“九伯父别怪,侄儿我看漏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侄儿这里赔礼了。”
我心里暗笑,这样也行?
十霸王已经笑骂出声,“个好小子,撒慌也不说撒圆活点,你九伯父又不是绿豆芝麻,还有漏的这一说?你小子的筛子眼也忒大了。”
小十七几个小阿哥连忙打岔,“十哥,他三岁的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呀。”
乘他们嘻嘻哈哈,我们慌忙着离开。回到居所几乎瘫痪。吓得小心怡一声紧似一声叫妈妈。十三给我按摩胳膊手腕,春柳石嫂刘嫂连忙带了小石头小心怡离开。
十三搂了我在怀里搓揉,“盈盈,过了万寿节,我找个机会求了皇阿玛,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十三祈求哀怨的目光让我无法说不,这阵子我劳心劳力,我真的好累,他的怀抱十分温暖,我不能说愿意,且借他的怀抱靠一靠,于是双手环上他的腰肢,脸贴在他胸口闭目养神。十三会错意,满心欢喜,“盈盈你答应了,太好了!”我却神情涣散,觉得天越来越高,地越来越远,这个枕头似乎很温暖。
隔天,康熙驾返紫禁城,再隔天康熙叫大起,朝堂上,康熙雷霆大怒,废太子与家人隔离,一人关进上驷院与马同居。私传蜜信的董太医全家发配宁古塔。八爷党,八爷停爵俸,九爷十四爷罚爵俸一年,不过十四罚俸不停职,依然掌管兵部,只有呆霸王逃过劫难,憨人有憨福,还被指派襄理正白旗事务。
康熙寿诞,普天同庆。康熙减税减赋,举国欢腾!
三月底,人们还在欢乐中徜徉,一场时疫悄悄降临,京郊不断有人上报有人高热而死。起先没有引起重视,等到死亡人数不断攀升,京城也有人员死亡,康熙方慌了神。一边让各部门组织抗疫救灾,一边把宫中各嫔妃并太后老佛爷送往热河避豆。老佛爷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康熙也只好陪着。
好在我在时疫刚起,就慌忙的给小石头兄妹在脚板心里种了牛痘。待外面人死的越来越多,小石头兄妹因为种牛痘的关系发起烧来,康熙立马派了太医过来驻守。
十三要忙时疫,我顿时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脱逃机会。可是要越过康熙实在不容易。我决定再找康熙谈一谈。
我跪下磕头祈求,“求皇阿玛开恩,让我带小石头兄妹去江南找我师父,他们的病惟有我师父能治,找到了我师父他们或许能逃出命来。”不等说完话,康熙爽快的答应了我,“带着他们去吧,好好照顾小石头兄妹,好好教导小石头成材成人。朕已经答应十三,让他带你们出宫避豆。十三的问题,你自己解决。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常常给朕通报你们的消息。希望再见之时,不要让朕失望。”
他的话虽然莫棱两可,可我依然惊喜万分,“谢谢皇阿玛,臣媳决不叫皇阿玛失望。”我走了几步再回去跪下磕了九个响头,“臣媳带小石头兄妹谢过皇阿玛的恩典,臣媳祝皇阿玛福寿双全,健康长寿,国泰民安,江山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