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当官
小石头的哭声,勾起了我心里的委屈,触动了我心底的痛伤,瞬间心疼难忍,当着圣驾也不敢放声,生生把泪咽到心底,噎的我有些接不上气,那拉拍拍我的后背,我才吐出口憋屈,缓过劲来。
那拉拿手羞刮下小石头的小脸,“刚才还想着讨媳妇儿,转眼就哭得花猫似的,哪个丈母娘还能看得上你?快点别哭了,免得丈母娘不要咱爷们了。”
那拉打趣的小石头也害了羞,含着泪水不好意思的笑了,“哎呀,四妈妈.....”见大家都笑他,自己小手遮了眼睛,转脸跟我撒娇,“妈妈,小石头肚子饿。”
康熙十三太医笑着出了暖阁,石嫂子连忙挤上前来,准备抱他喂奶,小石头忽然脸涨得通红,“妈妈,我才不吃奶,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要吃饭!”
小石头恢复了机灵古怪,大家心情忒好,又是一阵好笑!既是为了小石头高兴,也是为了舒缓这阵子笼罩在心头的愁绪。
师父笑着为小石头解围,“小石头现在吃白粥也可以。不过最好能弄头奶牛或者奶羊来,每天喝些新鲜奶水有益于恢复健康。”
因为小石头身子还虚,不能再受风寒颠簸,康熙帝定决定暂住畅春园,把行政中心搬到了畅春园来,我们娘俩个还是跟着老佛爷住在春晖堂。
隔天,康熙便让人寻来一只奶羊来,可惜小石头那家伙不爱喝,老佛爷也不喜欢,只好便宜我与两个丫头。每天都有太医过爱诊脉一次,小石头病是好了,可是十分怕冷,见天躲在暖阁里,穿着棉袄,罩着毛皮大氅还嫌冷,师父随四爷回京处理朝政,行前一再交代我,小石头必需仔细调养,吃药巩固一段时日,务必治断病根才好。
二十号,十三送来了小心怡,说小丫头到处找妈妈找哥哥,除了吃奶睡觉,整天哭泣,声音都嘶哑了,闹得奶娘没法子跟着哭。十三昨天回京去看她,怕我忙不过来,原本没准备带她过来,可是她贴在十三身上就撕不下来,十三稍一放手它就哭天抢的,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十三被她哭的不忍心,只好带着她去办事情,她除了喝奶不让别人沾身,没有办法十三只好亲自照料她睡觉。谁知这丫头把着十三又惦记妈妈哥哥,跟十三成天哼唧腻歪,缠得十三不得安宁,这才一早就送来了。
小心怡见了我就扑到怀里团成一团小猫似的、哭得一抽一抽的,声音沙哑,哭诉的我心都碎了,“妈妈呀,坏坏,不要怡怡了。”转眼看到小石头,连忙爬到炕上哭着推搡小石头,“哥哥坏坏,坏坏石头,不带怡怡!”小石头很懂事的给小心怡擦泪,拿了炕桌上的糕点逗妹妹,“怡怡不哭,哥哥没有不要怡怡,哥哥生病了,等哥哥好了带怡怡去玩,好不好?”
小心怡听说小石头病了,想起自己曾经夹过手指头,连忙拉起小石头的手哈气,“哥哥痛痛呀,怡怡帮哥哥呼呼,就不痛了。”说完鼓着腮帮子给小石头吹手指。吹几下问一声,“哥哥还痛痛不?”
小石头则任凭妹妹哈手,似乎他就是伤了手指头,“谢谢怡怡,好多了!怡怡真能干!”
那拉见了不知多爱多羡慕,“妹妹真好,真有福气,姐姐若有这样一双子女,死了也甘愿。”
好心的那拉伤感了,她一贯坚强,这会这样子感慨,大概是想弘晖了.我连忙把小心怡叫过来,“怡怡,还没叫四妈妈哟,来,亲亲四妈妈!怡怡将来要孝顺四妈妈,四妈妈可疼咱们怡怡了!”
小心怡连忙扑到那拉怀里,糊了那拉满脸的口水,“四妈妈亲亲,怡怡孝顺四妈妈。”小石头也人来疯,“小石头长大了也孝顺四妈妈。”
二月初,康熙让人送了只黄白花纹的奶牛给小石头,专门供应小石头喝鲜奶。康熙每天会来给老佛爷请安,顺带过来看看小石头兄妹,小心怡没有小石头的胆子,小丫头可不敢爬康熙的龙腿,只会怯怯的叫声皇爷爷就躲在哥哥后面,只露个小脑袋,睁个圆溜溜的星星眼偷瞄一身金黄的亲爷爷,康熙见她胖乎乎的很可爱,伸手给她,她扭捏不前,小石头把妹妹推过去,康熙抱了她放在腿上,拿了块核桃酥哄她,小心怡却歪着脑袋打量着康熙瞧,不接康熙递过来的核桃酥,却伸手抓住康熙的龙须,高兴的叫起来,“爷爷呀,头发哟!”
康熙呵呵只乐,“哎呀,丫头,放手哟,这可不是头发,是龙须哟。”
老佛爷也乐了,“这个小丫头有福气哟,只你一人敢撸龙须哟!”
日子越来越暖和,小石头身子逐渐复员。不久后,秋桂春柳放回来了,双双抱着我哭的犹如带雨梨花,看着她们瘦的尖尖的下巴,我心酸的很,也抱愧的很,“谢谢你们救了小石头,是我们母子连累了你们,对不起!”
她们两人哭得只噎气,“谢谢。。。。。平福晋救了我们,不是十三爷与福晋转圜我们早就被灭了口。”
隔天,老佛爷赏了秋桂五十两银子,让她提前出了宫嫁给了四爷府里的一个一等侍卫做了正室,婚后两口子会继续留在四爷府里当差。我不好说什么,好歹是个正室,只好悄悄塞了她千两银子作嫁资,再让张婶给她四季的衣衫预备了几箱子,以谢他对我几年服侍与对小石头的救命之恩。救命的恩情难以以金钱衡量,银子只是我的一片心意。临别嘱咐她以后有困难尽管来找我,或者告诉四福晋。
春柳在老佛爷征求她意见的时候,她当场铰了头发也不肯嫁人,老佛爷脸上带了怒意,小石头连忙老祖宗长老祖宗短的撒娇给她求情,老佛爷被缠不过方松了口,安排她继续服侍小石头,正式成为小石头的精奇嬷嬷,春柳发誓终身伺候小石头。
二月中旬,我求了老佛爷,接了二丫头来小住,给她透露我的想法,“三月之后京里会有大批应试的举子前来,我打算让任先生为媒,给你择贤选婿,当然最好对方也是江南人氏,这样子你们沟通起来也便当些。你该准备的准备,该收拾收拾,衣服我会让张婶全力负责办理,首饰让小满去找人定做,家具什么的让师父在扬州找人打制。我们不是富裕人家,但是六十四抬嫁妆还是要得,你把手头的事情交割给小朵儿,随时听信儿,准备嫁人。”
二丫头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乐意,我临离开再给他撩下我的肺腑之言,“我们父母双亡,你虽然是养女,入了簇谱就是正经的岳家女儿,我当初认了你,就要对你负责,长姐比母,你的婚事我不管谁会管呢?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在汉家女子中也算大龄了,也该谈婚论嫁了。既然没有人上门求亲,总部能旧如此蹉跎下去,当一辈子老姑娘。只好有我来替你打算,打算。我就不信,凭我们二小姐的人才,找不到个识得金镶玉之人。当然,我也不是叫你盲婚哑嫁,总要叫你见过男方,看中了、满意了,再做新娘。”
我派了老佛爷新拨给我使用的颜儿照顾二丫头的一切,二丫头泼辣能干,他到不要人伺候,不过让人与她做个伴,免得她孤独。再说,颜儿也是我放的眼线。
第二天,颜儿就有了消息,说李卫跟着四爷来了,哈,他倒消息灵通,也颇有本领,能说动四爷带他前来。颜儿还说了另一个消息,年羹尧也来了。哼哼,这倒赶了巧了。
果然,不一会工夫,四爷来跟老佛爷请安,年羹尧李卫也跟着来了。
待四爷请过安后,给老佛爷提起年羹尧在四川偶得了件两尺方圆,正块雕琢的翡翠观音,原本想老佛爷万寿时敬献,可是他位分低进惊的折子被驳了,这次进京述职就带来了,想当面献给老佛爷。
老佛爷让人打了珍珠帘子,让年羹尧远远的跪了,“你是个有孝心的,大老远的还想着我的万寿。你们年家出人才,哥哥弟弟都不错。哦,我记得你有个妹子跟了老四不是?”
年羹尧连忙报上他妹子的封号,“回老佛爷,臣的妹子承蒙黄恩指给用亲王做了侧福晋。”
老佛爷转脸看向冷面王,“改天让你媳妇带年家的丫头来慈宁宫我看看。”
老佛爷又说了些让年羹尧好好上进,又说让冷面王好好的培养提点,没得耽误了人才。等等就让他们跪安了。
冷面王却给老佛爷请示,说要借老佛爷的地界跟我商量些事情。
老佛爷允了回卧房去歇息。冷面王一行人跟我到了我们母子暂住的偏厅。
我以为冷面王又要罗嗦十三的事情,亲自给他奉了茶水,“不知四爷有何见教?该说的思盈已经都告诉四王妃了。”
这向对我冷眼冷脸的冷面王难得好心情,抿茶一笑,“好茶,清香扑鼻,直沁心扉。今个要跟弟妹说清楚,你恼了十三弟,也不能少了我的茶。没得像十三弟似的,自己福晋有茶山,还跟我与任先生打茶慌。”
我闻言狐疑,难道小满还是短了十三的那份茶叶?真是个小孩子心性。心里好笑有个弟弟真不错,面上赶紧着给冷面王一福身,“王爷说笑!思盈愚昧,王爷有话请明说。”
冷面王打个哈哈,“哈哈,本王没啥说的,是亮工有话要说。亮工,别尽顾着贪茶,忘了正事。看李卫那猴崽子都急白眼了。”
年羹尧紧赶一口茶,起身一揖,“年某是受人之托,来向福晋的二妹提亲。还望福晋能够允许。”
我一笑,“年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未知年大人为那位求亲?据我所知府上并没有适龄的男子。”
年羹尧转身一指李卫,“人来了,就是我这位小兄弟,未知福晋意下如何?”
我看李卫,“哦?是你?倒要请教李爷,你预备拿什么养活妻小?把舍妹娶到哪里?娶到雍王府里跟你一起当奴才吗?”
李卫顿时窘得满脸通红,“我,这个......哪个......”
其实我并不是嫌穷爱富,只是想逼他想法子带二丫头离京,这会子见他张口结舌似乎没什么打算,微笑端茶送客,“这个,哪个,到底是哪个?我们岳家虽不富裕显贵,却也是世代书香,辈辈忠臣,小满现在大小是个爵爷。没得把姐姐嫁给人家做奴才的道理。这门亲事免谈。”
年羹尧见我一口回绝,连忙开口,“有件事情福晋恐怕不知道,四爷正准备放些奴才脱籍,皇上刚放了我的四川巡抚之职,正是用人之及,我预备带李卫前去作个帮手,先放他在在岳中骐手下历练几年,将来放他实缺小吏,只要他肯干,不愁将来没有前程。”
“李卫当官?你认得字么?会看朝廷抵报么?会断案子?”
李卫脖子一梗,他倒还牛气,“姐姐别小瞧人,我着几年一直坚持读书识字,任先生还夸我聪明呢!”
我就等他说此话,“认字就好,不过,我嫁妹子是有条件的,我且说,你且听且记录,记得下来,又同意我开的条件,婚事便成,否则,两个山子一堆,你出门走路,婚事免谈,两下再不纠缠,可好?”
李卫脖子又是一梗,“行!”
我一挥手,春柳奉上纸墨笔砚,笔砚里有现成的墨汁,李卫有模似样的一沾墨汁,“姐姐您请讲。”
我喝口茶,一凝神,“第一条,我李卫自愿娶岳小弦为正妻,从此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李卫笑容满面,满口应承,“这个自然。姐姐再说第二条。”
“第二,倘若为官,必须居官清正,为民做主,不得欺民,败坏岳家名声。倘若贪污纳垢,欺压良善,与岳小弦婚事即刻失效,子嗣归入岳家门下。”
李卫这次有意见,“这个贪污纳垢,欺压良善可以,可是也用不着子孙改姓吧!”
“不答应可以,没人强迫你。”
“好,李卫答应就是。”
“你若阳奉阴违,到时候犯横耍无赖不认帐,你也知道,以我的本领,取你的性命易如反掌。”
“那是,那是,我记下了,姐姐请再讲。”
此时,十三带了小石头小心怡遛弯回来了,十三与冷面王一番亲热,与亮工招呼几句。奇怪的看了李卫几眼,自己找个位子坐下,春柳忙着茶水奉上。
小心怡腻到我怀里撒娇,拱来扭去的不安静。小石头则对李卫很好奇,“小李子干啥呢?做文章呀?”够着身子把李卫前面写的东西念了一遍。
十三听出了门道,“怎么,四哥,要放李卫出去?”
冷面王一挥手,“那是我,你别打岔,这里办正事呢?思盈你接着说,李卫接着写。别管我们,我们说我们的,你们写你们的。啊!”完了与十三低头咬耳朵低声细语一番。
我继续,“第三,李卫保证,将来即便官居一品,起居八座,也不得娶二房、纳小妾,摸丫头。否则,子嗣归入岳门,婚事立时失效,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李卫汗水下来了,却是连连点头,“我绝不娶二房,绝不纳小妾,摸那啥,若违誓言,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与我无关,我也不是横蛮不讲道理之人,第三后面再加一注释。若岳小弦年满三十而无所出(男女平等),可以由岳小弦亲自择一良家女子娶为二房,李卫不得私自聘娶烟花女子进门。”
“请问姐姐,男女平等啥意思?”
我白他一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女儿也算后代的意思,生了女儿,你也不得娶二房、纳小妾的意思,明白了?
李卫忙忙的点头,“明白了!”
“明白了就写上。写好了拿来我看过,完了你再誊写一张,签字画押男女各一份,就算是婚书了。哦,后面注上一笔,此婚约是你自愿签定,无人强迫。”
见我伸手要看,李卫问题又来了,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姐姐,子嗣的嗣字我不会写,能不能改成儿女两个字?”
冷面王年羹尧俱是扑哧一声笑,只十三没笑闷头灌茶,我也没笑,郑重的点头,“可以!”
小石头牛烘烘的插话,“子嗣都不会写,还当个什么官呢?小爷教你!”
这个家伙又在招摇,我一皱眉扫他一眼,他连忙改口,“哎呀,小爷我也不是很清楚了。你还是写儿女吧!”说晚连忙讨好的挨着我腻歪,装小狗搏人同情。
我吩咐春柳,“去叫二小姐过来。”
春柳一人返回,转告二丫头的话说,“但凭姐姐做主。”我暗笑,是李卫就说凭我做主,倘若是别人,看她还这样子说不。哼哼!怪道人说姑娘大了留不得。
李卫正鬼画桃符的誊写,康熙度了进来,满屋子跪下喊万岁,只小石头上去牵他得手招呼。康熙帝叫起,然后坐了上首冷面王的位子,其他人都站着伺候。康熙满屋一打量,“好热闹,集会啦?商量什么正事吗?”
冷面王连忙回话,“也没什么,是亮工要回四川任职,想带李卫去军中历练一番,李卫舍不得看上的小媳妇,这会儿正在求亲写婚书啦。”
“哦,哈哈,那是好事情,怎么个说法,听你们笑得热闹,拿来我也看看。”
待李卫奉上,他扫了几眼,“做官的话这字可不行,得再练练。居官清正,为民做主,不得欺民,这几句不错,做到这几句,不失为个好官了。哦这岳小弦是什么人?岳家是四品官宦人家,有女可不能私自聘娶。”
我倒没想道,连忙跪下解释,“岳小弦只是岳家养女,她身不在旗,又已经过了十六,今年十八了,也过了选秀的随岁数了。小满是今年才刚受封,我们不算违法私聘。”
康熙点头看向李卫“哦,也是,唔,你小子有福气,拣个漏子。既然合情合法,就择吉完婚吧!老四,我看这个李.....李什么?哦,李卫,手无缚鸡之力,到军中能干什么?听说他胆子不小,脑子活络,跟着你也经了些事情,见过些世面。现又成了岳子风的女婿,怎么也不能太埋汰,他是你的门人,如今四川不是有几处实缺吗,你就帮他捐个来,全当男方聘礼,朕赐千两银子给女方添妆。”
我慌忙跪下谢恩,康熙帝乐呵呵的去了。
四爷一敲李卫的脑袋,“你小子有狗屎运,白拣个媳妇还混个奉旨成婚,你奉旨娶媳妇,可不能胡乱散婚了,不过万岁添了妆,你也不可以随便欺负媳妇儿,皇上是她娘家长亲了。”
娘家长亲了?有这个意思么?冷面王见我有些狐疑,笑眯眯的点点头。
李卫愣头愣脑的抖着手上合约,乐和的找不着北了,“那这个和约还签吗?”
我笑笑,“反悔不签?也可以呀,婚事免谈。四爷的捐官是男方的聘礼,只要是岳家女婿就能领受,女婿不一定要叫李卫。”
李卫咬牙切齿,就是不敢发作,扑通跪下,赌咒发誓,“我若想过反悔,叫我天打雷劈,我子子孙孙还讨饭去。”
我夺过他手里的合约,“我呸,你若反悔,子嗣遍是岳家的,你骂谁讨饭呢?”
李卫黑豆子似的小眼睛贼亮贼亮的眨巴,“姐姐,我不是那意思,我......姐姐知道我的意思,姐姐你就开恩,把二丫头嫁我吧,我跟姐姐保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她的。不,我不吃也要给她吃饱,我不穿给她穿暖,姐姐......”
李卫见冷面王他们几位笑着看热闹,越说越来劲,我忙打断她,“好了,你过来签字按手印,小石头叫你二姨出来,告诉她我们岳家婚姻自主,她若不来签字,说明不乐意,这桩婚事便拉倒了。”
二丫头知道我说的出作得到,于是不再扭捏,出来给四爷十三爷见了半蹬礼,因亮工是冰媒也给他见了礼。
李卫二丫头结婚当事人签字按了手印,亮工签了男方媒人,十三主动作了女方媒人,冷面王作了证婚人。一式两份,给他们一人拿一张。
因为亮工言说月底就要动身上任,想叫李卫跟着一道走,这样子不说筹备婚礼,就连小定也来不及,我有些踌躇,“这么急,嫁妆什么的都来不及,李卫先去上任,定个日子,妆奁齐全了,小满送二丫头去四川完婚。”
李卫一听发了急,待要说话,被冷面王打断,“思盈一贯爽快,怎的此时又拘泥了?不如干脆新事新办,我算男方长亲,这一千两银子算我下的小定礼金,就叫他们在这里给你这个姐姐磕了头,算是结了婚。他们先随亮工前去上任,暂不圆房,待你妆奁什么时候备齐,让小满送去,由亮工帮他们操办个象样的婚礼,你看怎样?”
我让二丫头出嫁就是要扫除我脱逃的后顾之忧,冷面王的提议正和我的心意,为了不叫他们怀疑,我再三犹豫,亮工拍胸脯保证,一定要办个隆重的婚礼不叫二丫头委屈,李卫也指天发誓,不到正式结婚决不冒犯二丫头。我方点了头。
现成的红蜡烛红灯笼,李卫二丫头磕头,从冷面王开始敬茶,冷面王早有准备,喝过茶,摸出两张银票,递给二丫头,“这里两张银票,每张两千两,一张给你添妆,一张给你们安家,以后辅助李卫看着他,不让走歪路当了贪官,一起好好过日子。”
十三喝了茶,也摸出一张银票,“我这个姐夫没四爷有钱,这里有千两银子算是给二妹添妆,李卫这个小子如果欺负你,告诉姐夫,姐夫给你出气。”
李卫笑的贼兮兮,“这我那敢,可没十三爷您的胆子。”李卫挨了踢,慌忙拉着二丫头给我敬茶,我也是准备好了的,喝了茶摸出备好的银票,“这是自四十八年起,二丫头得的压岁钱一千八百两,我凑了个正数二千两,你打理铺子的辛苦钱两千八百两,我也凑个正数成三千两,我再给你五千银子你做私房银子压箱底。你如今嫁得匆忙,如果人家轻贱你待你不好,也好做路费回京来找我。”
二丫头抱着我哭的傻兮兮的,李卫不敢再笑了,给我碰碰碰磕了三各响头,一脸少有的严肃,说话掷地有声,“二丫头跟了我,我绝不会让她走上逃婚那一步。那样我李卫也没脸活着了。”
我闻言心里漏跳半拍,余光扫过十三,厉声呵斥李卫,“不要胡说,好好待二丫头是真,你们一起长命百岁,恩爱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