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上 方外

“荒郊野岭的有你哪门子殿下？”姜敏只当百里恢弘疯魔了，可当他看到女孩儿的面容时，也不禁一怔。他是见过天颜的，而这个女孩，和当今圣上有八九分的相似。

“五殿下？”姜敏多少听过些风言风语，便拿眼神去询问他。

“快别问了她就是！”百里恢弘急得推他，“你快看看这是怎么了！”

姜敏忙蹲下身来，隔着衣袖去探女孩儿的脉：“云杪，你找些吃食来。”

听他这样说，百里恢弘也明白过来五殿下是怎么回事了，但犹不放心，还是问道：“无大碍吧？”

姜敏摇头：“就是饿的。”

两人一同鼓捣些热热的吃食来，勉强给女孩儿灌下。他俩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把女孩儿就这样摆在堂上，他俩出去守着，隔段时间就进去瞄一眼。

“云杪，”姜敏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从前……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你不是不喜欢这些闲话么？”百里恢弘用竹杖扒拉面前的草叶，似笑非笑地问他。

“我知道你总打听帝都里的事，都是因为上清。”姜敏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

百里恢弘摇摇头，忽然凑近了低声道：“这五殿下不简单，待会儿我试试她。”

姜敏惊觉里面的女孩儿已经醒了，他慌忙朝里望了一眼，见女孩儿还原样躺着，刚想说话，就被百里恢弘抢了先：“这也算是宫闱秘事了，咱想打听也打听不清楚——不过，依我之见，他们说的八成都是真的。”

姜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远赴他乡去寻找吧传闻中的画仙，可折腾了这么久，画仙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反倒是捡了个烫手山芋来——若当时流传出来的闲话都是真的，那么当朝对这位五殿下的态度可想而知。

该怎么办，都要等茅草屋里的女孩愿意醒来时才能有定论。

姜敏第二次从山顶泉眼取来山泉水时，钟离寒霁终于醒了。她见到他们二人时，只是满面的茫然。

倒是百里恢弘，拉着姜敏大大方方地上去见了礼，也自报了家门。

钟离寒霁没说话，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们，似乎在思考他这些话的可信度。

百里恢弘是知道一点她的，也知道钟离寒霁此时所展现的不过都是伪装：“五殿下——不，也许草民该称呼您为‘长兴公主’吧？”

姜敏没听过，看看钟离寒霁，又看向百里恢弘。

“劳山长还记得。”钟离寒霁虽然早就清醒，但身体仍然虚弱。她是聪明人，不会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殿下是想去无量海吧？可否让草民送您一程？”百里恢弘道，“山高路远的，殿下又是女孩子家……”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是女孩了。”钟离寒霁忽然道。

百里恢弘立即闭嘴。

“……殿下莫怪，”姜敏不明就里，但也胜在不明就里，“云杪他就是这样，爱管闲事，但心是好的。别说殿下年纪小，就是我们两个半截入土的人走这路也受了不少辛苦。今日天色晚了，殿下不妨先用了晚膳，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想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