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下

“……没事。”曲归林墙自镇定，“太子都不敢动咱们，他个老头又能奈我们何。且走一步看一步——大师兄，你到底——”

“收了。”庄镇晓回得干脆。

曲归林点点头头：“师兄，我们得想个法子，一来不要让太子再对我们有芥蒂，二来……也得灭灭文山殿的威风，叫他们知道，咱们天时院也不是好惹的。”

“你怎么想？”庄镇晓深以为然——这正是他想做的。

曲归林却摇摇头：“饿了，先吃饭吧。”

却说在曲归林母亲家信中被顺带一笔提过的百里恢弘。

他竹杖芒鞋，和前任百里书院的院监一同行至了一方极妙的去处。

天界广袤，北有云荒，东有九重天，西有无量海。而在这三个大国之间，又散落了无数小国，有的因大国间的摩擦而动荡不安，有些则是东不管西不问，成了世上最逍遥的地方。

在九重天和无量海之间，有一小国，名曰苍梧；这苍梧国中，又有一小城，命唤郁茫，据说是因为此地多山，而草木扶疏，才得了这个名字。

而这苍梧，说是一国，实则还不如那九重天的帝都大；至于郁茫，说是一城，还不如说是一个山头的好。

他们二人如今就在这郁茫山上，除了在山脚下遇到一个放羊的老翁，在山路上便再也没见过其他人。

“坏了！”百里恢弘走着走着，一拍脑门。

“又怎么了？”姜敏爬山爬得上气不接下气，扶腰拄拐地歇在一旁。他是个读书人，没走过这样长的路，在城里好歹能雇个车来，到了山上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百里恢弘比他能折腾得多，眼看着就要到山顶，他还有力气嚷嚷。

“山底下放羊那老头，肯定知道青城山人在哪！”百里恢弘一拍手，“敏之，你觉不觉得方才咱们打听时他似有慌张神色？”

“完全不觉得。”姜敏见他不继续走了，就寻了块石头坐着歇脚，一边捏腿，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山，一望无际的山，树，一望无际的树。枯燥景象变得延绵不绝，震撼之余，反倒让人觉得茫然。

姜敏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陪着百里恢弘来到这里。

“肯定是！嗨！都怪我太高兴了，不然一定能看出来。”百里恢弘的声音变得渺远，“敏之，你跟上啊——”

姜敏只得借着竹杖的支撑再度起身，跟随百里恢弘的脚步，走到了一处只有两间茅草房的院子里。

院里有一泉涓涓细流，流向山下。

“嚯，敏之，你瞧。”百里恢弘早进了茅草屋，正用竹杖指着什么，“你瞧，连碗都没洗就跑了。”

“云杪，”姜敏都快没力气说话了，“非礼勿进。”

百里恢弘没应声，竹杖在地上有节律地敲着，忽而又道：“敏之，你快来！”

姜敏也并非是死读书只知道死道理的人，百里恢弘叫他，肯定是有正经事。他握紧竹杖，忙走过去：“怎么了？”

只见百里恢弘不知从哪拖出来一个瘦弱女孩，女孩儿的衣衫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人也昏死过去。百里恢弘把她拖进屋里，本想叫姜敏过来给她号脉，可在看清她面容之后，又怔在当场。

“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