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中

钟离寒霁最后默认了姜敏所言，吃了他们两个鼓捣的奇怪膳食，养精蓄锐一夜，翌日一早，竟主动叫了他们来。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是关于这位五殿下的事情，姜敏明知百里恢弘知道一些，却什么也没问。

五殿下坐在草屋堂上，他们两个就坐在外面，隔着相当一段远的距离。

“我想去无量海，请山长帮我。”钟离寒霁看向百里恢弘。

百里恢弘甚至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道理，直接道：“可草民并不打算去无量海，殿下，我们不顺路。”

“云杪——”姜敏剜了他一眼，昨日难道不是你说要送五殿下去无量海的么？

“山长这是何意？”钟离寒霁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殿下为何要去无量海？”百里恢弘问道，“是为了太子殿下吗？”

钟离寒霁的脸色这才开始变得难看，她并不想承认这一点：“我不明白山长在说什么。”

“殿下若是为了太子，现在去无量海太早了。”百里恢弘却坚持说下去，“如今九重天内忧外患，殿下应该回去。——殿下应该知道，三殿下四殿下都薨了，剩下太子与六殿下，无论是才智阅历心性，都不如您！且您应该比小民清楚，无量海绝不会为了我们出一兵一卒！”

姜敏是真的被他这一番言论给惊到了，俄尔却又想到昨日百里恢弘说的“诈一诈”，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听他们两个你来我往。

“九重天不还有个扶渊上神么？”钟离寒霁却冷笑一声，“他可是父皇的底牌，九重天不会有事的——再者，就是亡国灭种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草民不明白您为何这样恨，”百里恢弘皱起眉头，“您恨的是谁？依我之见，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都没有对不起您的地方——甚至于上神，他不是帮您得偿所愿了么？”

钟离寒霁摇摇头：“你知道什么？除非山长能拿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这才几句话，谈话的主动权就交到了五殿下手里。

“因为我们帮不了你。”百里恢弘道，“而扶渊能帮你一次，就能帮你第二次。殿下也该知道，就这样过去，恐怕不能得到您想要的。”

“山长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会帮我么？”钟离寒霁巧笑嫣然，“不过是怕我挡了他的路。这下不同了，我再也不会碍着他了。”

百里恢弘摇头：“殿下，您得明白一件事情。诚如您所言，九重天就算没有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太子殿下如何，我也并不关心。但是您自己呢？”

他起身：“这只是草民的个人见解，怎么做是殿下的自有。我与敏之来这是为了寻画仙，画仙没有找到，我们也不能再耽搁了。”他又躬身：“草民告退。”

姜敏没办法，只能和他一起站起来行礼，期间使劲拿眼神去询问他，却没得到一个回应。

“山长留步！”草堂里的五殿下忽然叫住他，“月院长的事……我听说了，请您节哀。”

他们二人只好停下脚步：“谢殿下关怀。”

“您身后的事，我知道一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钟离寒霁的声音变得像秋风中轻颤的树叶，“山长想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