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贺远兮！！”
“贺、远、兮——”
“贺远兮，请你忘了我说的话吧……”
……
“！！！”贺远兮猛地从昏迷中醒来，身体突然的晃动让他的头疼得快要炸开。他下意识地捂住头部蜷缩起来，过了好几分钟才从几乎又快要昏迷的状况中逐渐好转并清醒过来。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自己还在机甲内部，机甲左翼发动受损，自己除了头疼也没有别的症状，通过外视屏幕和定位可以确定自己是在昏迷前迫降到了靠近水星的一个巨星陨石上。
“……”贺远兮深吸了一口气，会想起当时混乱的场景只能庆幸自己居然还能活下来。在当时贺远兮所处的第八军团在他操纵的“白影”作为领军人物打了几场胜仗后，可谓是斗志昂扬，可过于突出导致的后果就是遭遇了闪电星系联盟的信息素偷袭。如果贺远兮没有猜错，当时敌军是投射的高浓度omega信息素炸弹，而且朝他的“白影”迎面而来，估计也是没猜到被称作“新战神”的机甲里坐的就是一个omega。不过尽管如此，高浓度的信息素还是会导致人类中毒，贺远兮来不及反应，几乎是当场就觉得头晕目眩。当时周边的机甲也受到影响，阵线很快被冲散，贺远兮也是那个时候吊着一口气撤离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09227号呼叫第八军团，收到请回复。09227号呼叫第八军团，收到请回复。09227号呼叫第八军团，收到请回复。”贺远兮一边整理机甲目前的信息分析重新起飞的可能性和操作，一边打开内部通讯试着联系总部。
左侧机翼受损有些严重，但不是不能飞行，只是需要更高超的飞行技巧，不过如果是想要离开陨石直接投入战斗恐怕就过于危险了。贺远兮“叮——”地被耳鸣震了一下，他揉了揉耳朵，有些无力地闭眼，皱着眉靠在座椅上，脑海中又回想起刚刚的梦来。
之前他拒绝了莫如灯的交往请求，即便他必须承认自己对莫如灯不可忽视的好感。那天之后，他不再和莫如灯见面或是聊天，却又要每天伴着她发来的语音入眠。女孩儿一开始快乐活泼的语调，温柔可爱的，淘气机灵的，在那天过后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甚至有些卑微。贺远兮每次听都觉得心被攥得难受，却又像有什么强迫症一样忍不住去听，甚至来了新消息还会隐隐期待，他不耻这样的自己，像是在利用女孩天真烂漫的喜欢。直到那一天，莫如灯新发来的语音里说：“贺远兮，请你忘了我说的话吧……”贺远兮才觉得自己的心脏终于被捏碎了。
他再也不敢听那些语音，甚至不敢打开那个再也没有新消息发来的聊天界面。但即便他这样逃避这段回忆，在梦里他还是会不断地想起莫如灯，以至于在刚刚命悬一线时，耳旁回响着的还是莫如灯那句像是秋天金黄银杏叶间的微风一般的那句“忘了吧”。贺远兮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片刻后又拍了拍后脑勺，迫使自己从迷迷糊糊的回忆里清醒过来，就在这时通讯器终于有了反应——
“呲呲……到……呲呲呲……27……回复……”讯息断断续续，受到严重的信号干扰。
贺远兮紧急调整了一下通讯器的信号接收模式，又对着通讯器说：“09227号呼叫第八军团，收到请回复！”
“滋滋……收到！09227尽快回复坐标！滋滋……派遣支援！”
贺远兮的眼睛亮了亮，“回复总部！09227当前坐标是28377，-17629，01192。”
“收到！请确认周边环境和安全，等待006号前往支援。”
“收到！目前周边位置安全，有可降落空间。”贺远兮回复完消息，便开始等待。“006号……”他嘴里嘟囔着，“威廉……？”低头思索片刻后，他将小心地控制机甲飞到了相邻的陨石背面，并调整了一下机甲的外壳反光度，尽量让自己隐入宇宙中不被其他人轻易发现。
……
节节升高的第八军团遭遇信息素偷袭之后，其他的军团也前后被这一招阴了一手，再加之资源方面的悬殊，前线战况不容乐观，压力越来越大，尤其当前太阳方向的防线快被攻破，天空中隐隐约约都能看到乌泱泱的敌军。
“战线越长对地球越不利，地球需要尽快结束战斗……”莫如灯边说，边在地图上标出几个点，是敌军如果入侵地球会选择的几个落点。
蒂夫叹了口气，指着地图中间的点说：“赫兹海？确实……要我我也先打赫兹海。”
莫如灯苦笑一声，“根据截取到的情报也是这样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赫兹海，第二是冰城，其次是南半球的珀尔梅斯。”
“希望能、能快点打败他们啊……”海思说，手上微微颤抖着，“只能寄希望于他们了。”
周围的人都沉默了，莫如灯对蒂夫说：“我再试着和联邦联系一下……还有，我们要先组织安排人员分散需要的物资，我也会做好组员的心理工作，大家都做好应对最坏情况的准备。”
蒂夫点点头，“……是要开始了。”
大家各怀心事地离开后，莫如灯瘫倒在座椅上，几天高强度的工作几乎让她快要窒息，但是一停下来就有即将真的被人扼住喉咙的恐慌感。尤其前线的情况不好，天空又笼罩了一片阴霾，空气更加压抑了。莫如灯打开光脑看了看，没有新的消息传来，她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去联系刚刚立好合约——尽管是口头的——的联邦，只能是出于安慰目的的做做样子。说起来，真要说安慰，对于莫如灯来说还是l那句“贺远兮还活着”最让她感到安心。
这是一种奇怪又复杂的感觉。莫如灯说不清楚她对贺远兮还怀抱着怎样的情感，她自己觉得应该不是喜欢，大概是一种崇拜或者说是寄托。或许贺远兮之于她已然成为了一种符号，代表着反抗和希望？也可能是代表着最有可能带领人类冲出重围的地球联邦军队的这个整体，所以才会在得知贺远兮还活着的时候感到安心吧。
军队会来救他们，贺远兮会来救他们。
恍恍惚惚，忙忙碌碌，两日过去。莫如灯和其他人终究还是低估了外星人的文明水平和战斗力，甚至仓库里的第一批人还没来得及疏散，仓库据点就被突兀地入侵了。地球人似乎只是应对宇宙战就耗尽了精力，几乎是第一道防线被攻破后的那一瞬间，赫兹海学院地区就沦陷了。显然闪电星系联盟的情报网有备而来，仓库很快被发现了。有人想要偷偷溜走也被抓回了仓库，所有人都被软禁在这里。
通讯部的成员成为闪电星系联盟的重点审问对象，少部分人可以悄悄混进其他部门，但是莫如灯作为通讯部的组长不能，也没有办法逃避。浅绿色皮肤的埃拉星人用暗黄色的眼睛盯着她，两根长得离谱的冰凉的手指捏住莫如灯脆弱的脖颈，皮肤腺体分泌的□□腐蚀着莫如灯的皮肤，让她一阵阵地疼痛难耐。折磨片刻，埃拉星人终于开口用略显蹩脚的中文说：“就是你，知道很多信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