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拿到供词
“就算是嬷嬷将这件事承担下来,可是赵树无论如何也是要被审问的,比如说在钱庄中做了什么事,银两的去处是哪里之类的。”宝芸含笑道。
这次张嬷嬷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虽然还是闭着眼睛,但是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抖动起来。
宝芸接着道:“嬷嬷和赵树没有串过供词,用了刑说不定赵树就会将真相说出来的。而且据我所知去找李道林的人不是嬷嬷,而是红叶。李道林已经招供,是红叶去找他的,目的就是说我是妖孽,然后将我赶出俞府。就算是红叶也会说这件事和母亲无关,是她自己憎恨我才这么做的,可是这些事情你们当真是做的天衣无缝吗?嬷嬷就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吗?”
她说完之后,张嬷嬷终于睁开了眼睛,沉声问道:“大小姐来与老奴说这些干什么?”
“这些话自然是要和嬷嬷说的,因为嬷嬷竟然会寄希望于母亲,殊不知母亲是自身都难保。”宝芸笑意嫣然。
张嬷嬷冷哼一声,想要做出并不相信宝芸的话的样子,但是她声音中的不确定已经出卖了她:“大小姐以为这么说老奴就会相信你吗?”
“我的确认为我才是你应该相信的人,毕竟你方才也说了,我的身后是有卫大人的,你儿子犯的也不是什么死罪,饶他一条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嬷嬷不由咬紧了嘴唇,想不搭理宝芸,可是她怎么都做不到了。宝芸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赵树,显然是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
“而且我有些想不通,你的儿子赵树是被抓紧刑部的,为什么你要相信母亲而不是相信我呢?难道嬷嬷认为母亲或者父亲会为了你费心费力的救一个奴婢的儿子出来吗?”宝芸唇角的笑容中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张嬷嬷还在挣扎:“夫人答应过我的,只有我确定了赵树无恙之后,我才会将事情都认下来。”
宝芸的笑声似是银铃一般悦耳:“张嬷嬷啊张嬷嬷,我现在都有些同情你了。你还不知道吧,今天一早母亲自尽了,不过未遂,很明显是苦肉计。但是皇上还是斥责了母亲,让母亲在家禁足三个月,还抄写女则女训百遍,就连父亲都受到了牵连,被禁足七日,整顿府中的事务。嬷嬷认为父亲母亲这样的处境还能想到你吗?”
张嬷嬷满是震惊的看着宝芸,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还怀着的一丝希望,道:“老奴如今身处大牢,外面是什么情况还不是任由大小姐说,老奴怎么会知道真假。”
“好吧。”宝芸笑了笑,似乎也不在意张嬷嬷信是不信,轻飘飘道:“嬷嬷就当做这件事是我在骗你吧,但是嬷嬷似乎忘了,你的儿子如今也在刑部大牢中,上万两银子的贪污,这样的罪责也是不小,至少能判个流放吧。但是这流放的路途千难万险,谁知道他能活多久,活的好不好呢?”
张嬷嬷此时十分确定,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恶魔,就是来索命的恶魔!
她冲到了栏杆处,伸出手想要抓住宝芸,可惜还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她连宝芸的裙角都碰不到。
她像是一只发狂的猛兽,一边嘶吼着一边在栏杆出拼命的挣扎,撞击着栏杆,仿佛想冲破铁栏杆冲出来。
不过这怎么可能。
宝芸就静静的看着她挣扎,直到她累了,撞不动了,呼哧呼哧的趴在地上喘气,才说道:“嬷嬷可想好了,是相信我,还是相信母亲。”
张嬷嬷抬起了头,眼睛通红,直勾勾的看着宝芸,一字一字的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宝芸勾了勾唇角,道:“我不用向你出示什么我能办到的证明,因为我也证明不了。如果你非要找几个理由的话,不如想想采云,采翠和采荷。或者你再对比一下采绿和采英的下场。”
张嬷嬷的瞳孔蓦地变大了些,采英被赶出府之后不知所终,但是这样被赶出府的丫头,下场并不会好到哪里。
当初俞佳雯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全京城都知道了,采英被赶出俞府,退回到牙婆的手上,为了不砸自己的招牌,牙婆也不会带着这样的丫鬟去卖第二次的。
唯一的结局就是卖去青楼或者暗娼馆。
至于采绿,那就是一直与宝芸作对,并且伤害到宝芸或者宝芸身边人的下场了。
想着这些,张嬷嬷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宝芸的目光多了畏惧,咽了咽口水之后才沉声问道:“大小姐果真能保住赵树一条性命,并且让他一家出京,好好的活下去吗?”
“我能保住他一条性命,也能保证他安全的出京,但是我保证不了他的一辈子。”宝芸道。
只是这样也够了。只要赵树能出京,这世上天大地大,薛佳仪也不一定能找到的。张嬷嬷想着。
“我不仅仅能保住你儿子的性命,还能保住你的性命,条件就是你将我母亲做过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该如何选择,你自己看。”宝芸唇边是浅浅的笑容。
张嬷嬷咬紧了牙齿,终是下了决心,道:“我会将事情全都说出,只要你饶过我儿的性命!”
“好,我答应你。”宝芸说着,给了仪丹一个眼神,仪丹会意,将纸笔递了进去。
“你将供词写下,按上手印。”
张嬷嬷眼神中是死一般的寂静,周围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偶尔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她这一写就写了大概半个时辰,见她停了笔,仪丹将写满了字的纸拿给了宝芸。宝芸大致看了看,写的倒是十分清楚,来龙去脉都写清楚了。
宝芸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原是打算走了,但是想了想还不放心,转过头看着她道:“现在这件事牵扯深广,不管是谁来问,我希望你实话实说,否则的话,我也不是心软的人。”
张嬷嬷颓然的点了点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似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软绵绵的靠在了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