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饮血食肉
坑底四个孩童，或站或者恐惧的跌坐。
枯瘦老者那犹如恶鬼般的声音再度响起：“记住，半个时辰，你们分不出生死
，那就都去死吧。”
随后，一柄适合小孩的匕首被扔了下来，落在坑底。
就在所有人还在发愣的时候，一道矫健的身影迅速的冲出，将那柄匕首捞到了手中。
瞳将匕首拿到手中之后，迅速后撤，防备的看着另外两个人，难以想象，饿了数天瞳的动作思维依旧如此迅速。
瞳回头看了清一眼，有些不满。指着对面两人中较萎靡瘦弱的一个说道：“他你负责，我对付另一个。”
说罢，如一头猎豹般冲向另一人。那人看着瞳扑来，吓的哇哇大叫，在这坑底连滚带爬的躲避。
可是这本就不大的坑底，又能躲避多久，不一会就被瞳扑倒，被瞳用匕首深深的刺进血肉里。也许是剧烈的疼痛激发了孩子的凶性，孩子不管不顾的保住瞳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还被瞳用匕首刺进了血肉，垂死挣扎又能有多大的力量。
另一个萎靡的孩子仿佛也被刺激激发了血性，朝着瞳扑了过去，一口咬在瞳的肩膀上，瞳吃痛闷哼一声，不满的喊道：“清！”
看到瞳被另一个孩子扑到背上，清慌乱的也冲了上去，死死的抱住萎靡孩子的下半身，使劲往下扯。
等到另一个孩子被瞳彻底杀死，瞳又回过头来将萎靡孩童打倒在地，并用匕首柄部将萎靡孩童打的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瞳走到蹲在一边一直看着自己将萎靡哀痛打的头破血流却不敢上前的清面前，将匕首扔在清面前，说道：“你去，杀了他。”
清瞬间变的极其不安，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不敢，也不想。”
“你不敢，你不想，你就得死。”瞳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萎靡孩童，继续说道：“就得如他们一般被别人杀死，最后吃掉。”
清最后不知道是如何杀死那萎靡孩童的，周青没注意到，周青一直震惊于瞳的淡漠以及果断。
在清杀死那萎靡孩童的时候，充斥清灵魂的恐惧，不安，甚至点滴的绝望癫狂都让周青感同身受。
周青不知道瞳和清是怎样回到牢笼里的，那两个小孩子的尸体是谁带回去的，周青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疑惑里。周青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被宗门委派任务，第一次杀人时，那出于灵魂的淡然，好像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一样。
牢笼里，瞳和清相对而坐，瞳淡淡的说道：“你今天表现很差劲。”
清显然还没从杀人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只是呆呆地念叨：“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瞳皱眉，很不满意清的表现，随即又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瞳将那萎靡孩童的尸体扔给清，说道：“给你的，这是你接下来的口粮了。”
“啊！”清惊呼一声，连连后退，仿佛这具尸体活了过来再向清索命一般。待看到这仍旧只是一具尸体而已，清才略微安定下来，又呆呆地看着萎靡男童的尸体，突然又倒头呕吐，可是，清早就数天没吃东西，只是一味的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瞳没有再管清，拖着属于她的那具尸体进了牢笼黑暗处，不一会，就传出来咀嚼的声音。显然，瞳不想让清看到自己啃食尸体的样子。
过了许久，瞳才从黑暗里再度走出来，嘴角还残留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血色。
看到清依旧缩在角落里，而那具尸体也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瞳将那具尸体拖了起来，再度扔到清的面前：“吃一点。”
清小声的道：“我，吃不下。”
瞳道：“吃不下也得吃，不吃你就只能饿死，你饿死了我以后就没帮手了，我不想死。”
清犹犹豫豫的抬起一条手臂，做了很久的努力才下定了决心，一口咬了下去，咀嚼了几口，呕吐的声音就再度传来。
边吐边撕咬，吞咽，清慢慢的接受起来，看到这一切的周青能深深体会到清内心深处的恶心，排斥与厌恶，可奇怪的是，周青本身对此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周青有些茫然。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清和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安排一场厮杀，清从开始只能给瞳拖后腿，到慢慢的能给瞳帮上一些忙，再到可以作为主力杀死对手。
清对食肉饮血在也不排斥，好像开始慢慢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但是，周青却能从清的灵魂深处感受到绝望与癫狂，而瞳仿佛就是清的曙光，让清不至于被绝望与癫狂压垮。
时间转瞬过去了一年，地底牢笼里早就只剩下了清与瞳，两人开始清闲下来，不用在继续厮杀，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送来食物，不知名动物的尸骨。
又过了一段时间，空荡荡的地牢里开始又有了新的孩童被送来，等到地底牢笼再次人满，清和瞳再度迎来厮杀，两人也曾轻易杀死对手，也都曾差点死于对手之手，但是，两个人坚持下来了，又熬过了一年。接着是同样的第三年，新的厮杀，新的折磨。
两人挺过了三年，开始被枯瘦老者传授一些修行的法门，简单的修行过后两人被安排和各种猛兽厮杀，如此又是一年。
清和瞳的修为不断提高，仅仅一年，两人皆已经化灵，随后，两人被带离了地牢，来到了罪恶之城另一座更大的阁楼里，在这里等待他们的是和地底牢笼一样的命运，不断地与人厮杀，争取口粮，不断地杀人杀人再杀人，只为了能活下来。这一切，周青都在见证，都感同身受，仿佛自己在经历一般。
转眼睛，清已经十一岁了，在这地狱一般的地方整整呆了八年，瞳也十三岁了，两人修为清因为恐惧比较慢堪堪玄仙，而瞳已经跨入玄仙一年之久了。这样的修行速度自然是极快的，但这也是一次次生死厮杀，透支生命潜力换来的。而在大宗门，子弟八九岁才会修行，之前的时间基本都是以各种灵丹妙药固本培元，熬练基础。
负责清和瞳的枯瘦老者来到清和瞳的牢笼前边，道：“明天你们会进行一场厮杀，和另外六个如你们一般选拔出来的人厮杀，之后活下来的人，可以不用再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受苦了，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成为阴影的一员。”
清和瞳相视一眼，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欣喜。
枯瘦老者慢慢的踱着步子离开，来到阁楼外，走出罪恶之城，走到一个无名坟包前，声音似哭似笑：“只有最后活下来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