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叫瞳,你叫清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一听便是出自孩童之口，但却没有四五岁孩子的稚嫩。
被枯瘦老者带进来的孩童在黑暗中四处张望，寻找着说话的小女孩。而周青也通过孩童的眼睛，凭借着那口大锅所在之地透进来的隐隐光亮四处观察，终于，在另一个角落里音乐能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女孩浑身脏兮兮的，披散着头发，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不知是无知还是无畏。一双眸子如这世间最璀璨的星辰，在黑暗里也依旧熠熠生辉。
见孩童依旧没反应，小女孩又开口说道：“我叫瞳，眼瞳的瞳，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犹犹豫豫，好像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半天才以极其不自然的语气说道：“我，我没有名字。”
小女孩奇怪的问道：“人为什么会没有名字呢？我以前也没有名字，但我觉着人应该有名字，我的名字就是我给自己取的。”
孩童怯生生的道：“瞳？很好听的名字。”
“嗯”，听到孩童夸奖显然令小女孩十分开心：“对的！”
孩童沉默。
小女孩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又道：“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清怎么样。”
孩童半天才出声：“好，好啊，那我以后就叫清了。”
瞳对清的认同很满意，道：“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
瞳突然又沉默了，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我本来应该有个弟弟的。”
清依旧结结巴巴的：“好，好的。”
周青听着两个孩童的对话，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意味。在这修行界里，孩童两三岁就基本智慧不低，极其懂事了。
周青不知道在这个叫瞳的女孩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在这么一个环境中，还能笑的出来的女孩，她的经历一定是周青所无法想象的。
“那个”，沉默了一会的清突然又出声道：“我能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们在这里会怎么样。”
瞳突然沉默，虽然脏兮兮但是很漂亮的脸上浮现出难言的恐惧。只不过，在这黑漆漆的牢笼中，周青和清都无法看见。
许久，瞳才回答：“这里，是一个我们随时会死去的地方，是一个可以称作人间地狱的地方。”
清好像被吓到了，久久不曾回应。
周青也是心头一震，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何恐怖，竟然可以让一个四五岁的女孩说出这样的话。
一夜无言，清和瞳在黑暗里睡去，因为清没有睁开眼睛的缘故，周青不能看见外边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外边吵吵闹闹了一夜。
在这地牢中，没有白天和黑天的概念。周青只听见吵闹了一夜的地牢又安静了下来。
突然，一阵孩童大哭的声音传来，本来应该睡着的清和瞳相继醒来。
瞳喃喃自语道：“又开始了。”
“什么又开始了？”周青心底疑惑，却没法发问。
瞳摸索着爬到牢笼边上，探头出去看，清看到后也学着瞳的样子探头去看。
这一看，就让周青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这地牢中不知何时点上了火把，一个个小小的头颅从牢笼中探出，如待宰的羔羊。在地牢入口，那一口大锅的地方，更是灯火通明，一大一小两个孩童哆哆嗦嗦的拖着两个同样是孩童的尸体回到了牢笼中。
不知道是谁，一声低低的哭泣声传来，随后迅速传染了整个牢笼，众多孩童的哭泣声充斥了整个地牢。
“哼！”。一声冷哼传来，那枯瘦老者凭空出现，一道道灰色灵力涌入各个牢笼里，抽打在孩童身上：“不许哭，枯瘦老者阴寒的声音在这地底牢笼里回荡不息。”
本该哭泣的孩子们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因为疼痛，竟然渐渐地都止住了哭泣，只剩下偶尔的几次抽泣。
灰色灵力同样抽打在清和瞳的身上，钻心的疼痛周青依旧感同身受，令周青惊异的是同样被抽了一下的瞳竟然只是闷哼一声，并没有如清或者其他孩童一般哭泣。
枯瘦老者阴寒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只是我们圈养的猪狗，你们的性命不值一提，刚才你们看到的，就是你们接下来要做的，每天要有牢笼里的人要进行生死决杀，活下来的一方才能回到牢笼，等待下一轮生死决杀，你们有半个时辰决出生死，如果决不出，就都得死，被你们杀死的人的尸体，就是你们撑到下一次生死决杀的口粮，当然，你们也可以杀死自己的同伴，那样，你们就能独享口粮了，哈哈哈，贱如猪狗的小家伙们，为了活下去，放手杀吧。”
一股寒意从周青心底升起，周青终于明白瞳说的那句又开始了是什么意思了。没有人性的牢笼，没有人性的杀伐，在这一刻周青心中也生出了浓浓的恐惧，突然不想在进行这所谓的帝路试炼，只想逃离这地底牢笼，逃离这罪恶之城，逃离这不知如何进行的试炼，不想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一直盯着外边看的瞳突然回头，盯着呆呆地坐在角落里，一脸恐惧的清，突然开口说道：“我会保护你的”。坚决而认真。
清一愣，抬头看向瞳，看着瞳的眼睛，突然莫名的心安：“好，好的。”
周青也是一愣，但通过清的眼睛，看向瞳的眼睛，同样是一股莫名的心安，周青在心底不自觉的应了一声：“好的。”
每天都有哭泣，每天都有残杀，空气中的血腥气也越来越浓重。因为清和瞳一只没有被安排残杀，这几天一直是饿着肚子。
清因为之前饿习惯了，依旧在忍受，而瞳因为之前或许有过残杀的经历的缘故，也养成了挨饿的本领。
人影走过，火把忽明忽暗，那枯瘦的老者走到清和瞳的牢笼之前，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牙齿，上边还挂着鲜红的肉丝，显得尤为可怖，清连连后退，缩到角落里。
枯瘦老者：“今天轮到你们两个厮杀了，还有一个上一次侥幸活下来的小家伙。”
枯瘦老者打开牢门，一手一个，将清和瞳扔向那原本的大锅所在地，原本的大锅早已不见了，被改造成了一个大坑，坑底，同样的一男一女，恐惧的看着被枯瘦老者扔下来的清与瞳。
“嘿嘿嘿，杀戮开始了”，枯瘦老者的声音从大坑上边传来，如厉鬼一般，宣判这坑底四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