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冒牌货被抓了
第二天一大早，姬无天和戚素素一行人下楼到客栈大堂里吃早饭时，意料之中地听见有人在议论昨天的事情。
这些人并不知道和假仙起冲突，站起来质疑的就是戚素素一行人，议论得无所顾虑。
有人站在假仙那边为她据理力争，反斥戚素素一行是嫉妒神医，故意抹黑她，这种言论得到了一些人的赞同，但更多人却浑不在意这些，反而积极地算着假仙来到县城后一共赚了多少银子。
只要和钱挂上钩，大众总是会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万一假仙真的是冒牌货，那么多银子都被她赚了去，想想能不引人嫉妒不平吗！这些银子要是给他们，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潇洒度日了！
客栈里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正方反方各执己见，说得上了头几乎要吵起来。
结果，这头正说得热闹，外面却不知怎的似乎起了一阵骚动，引得大厅里的人停下话题，伸长了脖子往外瞅。
“怎么回事？”
“哪儿出事了？”
有那好事的特意跑出去拉住一个往一处方向跑的小伙子追问：“小哥，出什么事了吗？”
被抓住的小伙子急道：“嗨呀，你们还不知道吗，衙门的官差把最近很有名的那个圣手仙给抓走了！”
“什么！？”刚刚正说着这个话题的客栈里的其他客人们瞬间全都傻眼了。
被抓走了！？
这是不是代表，昨天那个不知名的夫人的指责成真了！？
他们推崇了月余的那个圣手仙，真的只是个冒牌货！？
震惊的，急着吃瓜的，义愤填膺的，所有人回过神来后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都默契地往外冲，争着抢着跟出去想看热闹。
前一刻还热闹不凡的客栈大堂一转眼的功夫就变得安静一片，就连客栈的伙计和掌柜都跑到门口去张望。
坐在角落位置的姬无天，戚素素一行人从头到尾镇定自若地解决早饭，好似外面的骚动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而外面越来越多聚集到假仙所住宅子的人也注定要失望了，因为他们过去的时候，人早就被县衙的官差带走了。
不死心的人只能掉头往县衙走。
想着人既然被抓了，是不是接下来就要立刻开堂审问，好给他们一个交代？
有人大着胆子跑到衙门口询问守门的衙役，果然听见衙役说：“大人已经确认，这一个月来在城中招摇过市的女子根本不是圣手仙，而是恶意坑骗城中百姓银两的冒牌货，‘假圣手仙’案明日会正式开堂审问，你们若是想知道结果，明日可来观看。”
百姓们听得大感哗然。
“官爷，不知是如何确认的那人的身份？有什么证据吗？”有人追问，“会不会弄错了？”
衙役肯定地说：“不可能弄错，因为真正的圣手仙此时就在县城之中！有了真人作证，冒牌货自当无所遁形。”
“什么！？真的圣手仙来我们县城了？”
衙门前的百姓们又是好一阵骚动，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其中还有反应快的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昨天那个据说当中指责神医，不对，是冒牌货的人，那人据说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夫人，会不会就是……
哇！那岂不是说冒牌好是当众被真正的神医给揭穿了吗？那也太打脸了叭！
当时没在场的人因为没能看到热闹，眼中满是懊恼和捶胸顿足，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还很积极地将自己的猜测说出，让更多人跟着他们一起懊恼。
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到衙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有些是纯粹过来看热闹的，但还有一些却是收到风声后赶过来的，被冒牌货假仙诊治过的病人或是其家属。
这些人的态度和寻常吃瓜群众比，就比较微妙了。
有病已经被治好的，觉得不管假仙是真圣手仙还是假的，治好了自己就是自己的恩人，壮着胆子和官差求情，希望县令大人能网开一面；有的同样是自觉已经病愈，但花了找一般郎中不可能会花费的大笔诊金，觉得受了蒙骗，义愤填膺地喊着希望县令大人为他们做主，将诊金讨要回来。
这些人中还不泛担心假仙医术有问题，根本没把他们治好，心里发慌，顾不上讨要银子，扭头去找以前县城里有名的郎中重新号脉看诊。
万一真把身体治坏了，可不单单只是将诊金讨要回来的问题，还得让那个冒牌货赔偿他们的损失！
总之，衙门口乱成一团，两个守门的衙役看顾不上那么多百姓，衙门内不多时又出来好几个人一起维持秩序。
还有许多人急着将消息告诉给更多人知道，打听完消息就火急火燎地回去告诉左邻右舍，亲朋好友。
有这些人帮衙门宣传，冒牌货被抓的消息，在不到半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这件事可以说是本年度县城最大的瓜，让城中百姓，以及其他周边村镇的人都震惊不已，许多人一开始都不相信名声那么广，又救了不少人的女神医竟然是个冒牌货。
以至于第二天衙门外面聚集的人数史无前例地多，县令大人无奈之下又多安排了几个人维持秩序。
作为真正的圣手仙，这一天戚素素自然少不了要到场。
那些围观的百姓们一知道她才是真的圣手仙，看她的眼神跟看见什么珍稀动物似的。
正式升堂之前，更有比较极端的假仙的病人依旧相信对方的医术，觉得是她有意陷害，大吼大叫地想冲过来和她拼命。
这样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护持在她和姬无天周围的护卫拦住，没让他们近身。
片刻后，县令大人来到，因为姬无天提前知会过，并没有请他们上座，只是不引人注意地恭敬地对他们微微颔首，而后让人将假仙带上来，人证物证各种该呈上来的都呈上。
昨日把人抓来后，衙门连夜审问了假仙和她身边那个女药童，后者年纪小，不经事，没费多少力气就噼里啪啦将假仙做过的事都供了出来，让县令大人可以快狠准地走流程给假仙定罪。
据女药童招供所言，假仙在冒用他人名医行医骗大笔钱财这方面已经是惯犯了。
以前是变装成少数名声在外的年老女医，这两年圣手仙名气够大，年纪又轻，诊金要的高，成为了她的新目标。
来到这个县城之前，她已经借助其名头辗转六七个城镇，捞金共计五千两以上。
用的手段大同小异，都是先给寻常百姓治病，再寻找一个合适的大户人家的重病患者以‘灵药’开路，打响名气后在短时间内大把捞金。
基本上每一个地方她最多只会停留一个月到一个半月，因为这是‘灵药’会发挥作用的最高期限，过了这个时间段，药效失效，一不小心就容易被那些受骗的病人反噬。
这次原本她已经有撤退的打算，在街上给人用灵药就是想加最后一把火，临走前再多买几颗药丸，哪想到那么倒霉，正好撞到了正主头上。
人群中起初还有人为假仙抱不平，但随着县令拿出的证据越来越多，包括其他地方受骗的人证都在短短一日的功夫找来作证，渐渐的，所有人看假仙的表情都变了。
如果是初犯，一些圣母病的人还能说她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让大人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种种证据表明，人家就是靠这个赚横财的！
这就没人能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说实话，假仙本人的医术其实是不差的。
如果她多费些心思，不要那么急着捞钱，凭借自己的实力慢慢积攒病患的信赖，不借用戚素素的名义未必就不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来。
奈何她剑走偏锋，急于求成，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赚到更多的银子，弄出具有镇痛，麻醉作用的‘灵药’来坑骗病患，对于那些急病乱投医的病人和其家属而言，何其可恶！
外面围观的百姓中深受其害的一部分人气得拎起提前准备的臭鸡蛋烂菜叶子就往假仙身上招呼，不过片刻的功夫，一身白衣的假仙就变得臭气熏天，狼狈至极。
县令对百姓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他们出够了气才意思意思敲了敲惊堂木，让他们肃静。
不幸中的大幸，目前假仙经手的城中病人里，重症病人还没有被灵药耽误太多导致毙命的，但县城没有治死的例子，其他假仙去过的地方就不好说了。
县令大人不好随便决定假仙的惩罚，只让她签字画押，之后准备移交给府衙，让那边进一步调查，再确认该如何论处。
假仙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翻身，除了最初为自己争辩了几句，后面就沉默下来彻底认了栽，只是看向面色平静的戚素素时，眼神中含着满满的不甘心。
在县令大人宣布让她将坑骗来的大把诊金拿出来补偿给受骗病患，以及戚素素时，假仙，本名刘素的女医满心不甘地大吼：“我也不想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凭什么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圣手仙’就能名扬大殷，随随便便就赚取数百两的诊金都无人置喙，而我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扬名却被人质疑，奚落甚至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