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报官抓人吧
圣手仙又不是真名叫圣手仙，查路引户籍都没法证明身份，只凭一张嘴着实没什么说服力。
其实戚素素之前五年除了在京城周边几个城转悠赚银子，也去过其他一些地方。
那时候除了‘圣手仙’这个称呼，她都是直接用本名行走，还找了个借口托有关系的病患给她弄过新的户籍，为的就是和煜王府彻底脱离关系以后天高任鸟飞。
可惜至今没派上任何用场，以后可能也够呛。
寻常百姓们本就很容易被人左右，戚素素和姬小羊的话又确实有几分道理，难免让他们都迟疑起来。
戚素素又提醒了一句，“如果她不是真的圣手仙，凭什么和病人索要巨额诊金？她真的有这个资格拿那么多银子吗？上千两的不义之财，可是足够将牢底坐穿了。”
众人：“！”
别看之前他们帮假仙说话时一个个好似多富有正义感，一旦涉及官府，坐牢，可没人敢再随便开口了，万一真被这位有钱的夫人说中了，他们这些帮忙说话的会不会被当成同伙一起抓起来？
一时间围成一圈的百姓们下意识地往外退了好几步。
假仙师徒两个都快被戚素素气吐血了，眼见局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假仙又气又急，恨恨地瞪向戚素素，“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我这一个月来救了那么多命悬一线的病人，难道都是假的吗？好！既然你们怀疑我的医术，那我从今以后都不在城里行医救人就行了吧？不管是得了不治之症，还是得了严重外伤，都不要求到我头上来，我一个都不会再救的！”
女药童跟着附和说：“师父有灵药在手，要不是为了行善积德，才不会来这小地方，既然你们这些人都被这个女人的胡话说动了，大不了我们去其他地方继续行医，将灵药用在其他愿意相信师父的人身上。”
百姓们表情一变，看戚素素母子的眼神顿时充满不善。
戚素素说了那么多，却拿不出实质的证据能证明假仙是假的，寻常人都怕死，更怕生病，没银子的看不起病，别的不说，假仙来了县城后确实在很大程度上给了人们一种信心，一种得了绝症也有人能治好的信心，被假仙师徒这么一刺激，风向理所当然又偏向了她们。
女药童幸灾乐祸地说：“这位夫人不是说懂得医术吗，既然如此，以后城里再有谁得了不治之症治不好，就找她好了。”到时候要是不能把人治好，等人死了，看她怎么办！
姬小羊生气，“想拿着银子跑路，还故意用威胁的手段吓唬人，还说不是心虚！”
“你——”女药童还想继续反驳，假仙却不想继续纠缠下去。
她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圣手仙’她自己最清楚不过，怕戚素素会说更多对自己不利的话，按住女药童的同时故作镇定地一拂袖，道：“不必和她多说废话，童儿，我们走。”先溜为妙！
女药童面有不甘，却还是恭敬地低头，“是，师父。”
周围的百姓们有些心急，想拦人又不敢，既担心假仙以后真的不帮他们看病，又怕对方是假的，吃了假药反而出问题。
两种想法互相矛盾，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神色满是无措。
好一会儿，才有人大声调转话头问戚素素：“你之前说懂得医术，圣手仙万一真不给我们治病了，你是不是要为此负责？”
戚素素看了眼说话的人，“我只是赶路途中发现了这里的事过来看看，如果当真有人得了城中郎中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在我离开之前倒是可以上门求医，我可以帮忙诊治，但我不会在此久留，最多两三日就会离开。”至于更多的，就不该是她来负责了。
别人拿她的名头坑钱，应该那个假仙赔偿她才对，她凭什么要为对方收拾烂摊子。
人群中本来还有人觉得她是不是想和圣手仙抢生意，听到她前半句时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一听两三日就会离开，又糊涂了。
一直混在人群中的姬无天等人这才来到她身边，那些不肯相信假仙是冒牌货想找麻烦的人一看她身边那几个身强体壮的护卫，立即缩了回去，愤愤地在嘴里嘟囔了两句什么，悻悻的散了。
姬无天没在意那些没有威胁的百姓，对跟随在暗处的暗卫比了个手势示意追上假仙，别让人跑了。
戚素素没管其他人，拦住神色游移不定的那位发病男人，“如果你不介意，让我为你号个脉确诊一下身体状况如何？”
发病男人对戚素素很是不喜，斩钉截铁地说：“我的病已经好了，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说完，直接拉着身边的媳妇扭头就跑，速度之快，跟后头有狗追似的。
戚素素：“……”
姬小羊愤愤不平道：“真是不识好人心，竟然相信那个假货，不相信我们！”
戚素素：“……算了，人家不愿意，我还能逼着他让我看诊不成。”强扭的瓜不甜，她自己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如此。
反正看对方的气色也不像是得了绝症，耽误个两三天的功夫也不会有什么要紧，最多就是遭点罪，权当是买个教训了。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后，戚素素和姬无天一行没继续在外面多逛，而是直接回客栈休息，顺便等派出去的人将有用的消息带回来。
别看方才围观的人是不少，但纵观整个县城却不值一提。
这些人或许会将今天的事传出去，可能否让整个县城的人都相信她的话却不好说，万一假仙再弄出什么手段翻身，还可能倒打一耙，还是需要更有利的铁证让她们彻底无法翻身才行。
当天夜深时，戚素素刚给姬无天手臂上上次刺客袭击时受伤的位置换完最后一次药，派出去的其中一个暗卫就带着不知从哪里弄过来的一颗‘灵药’赶了回来。
自从姬无天手臂受伤，戚素素就不怎么让他碰了，怕动作太大会撕扯到伤口。
尤其这伤还是为了她受的，上面还涂过毒，比一般伤口愈合得慢，她更不想看到伤口反复，十次求睡只有两三次能得逞。
今天姬无天还想着应该能尽兴一次了吧？结果好嘛，一看见‘灵药’，戚素素完全把自家男人扔到了一边去，一门心思研究灵药的成分。
姬无天：“……”是药重要还是我重要！？
戚素素：必然是药！
“……”
另一半是个医痴他能怎么办？当然是宠着，纵着了。
他也知道她是担心城里那些病人真吃错了药吃出毛病来，这里虽然不是他的封地，到底都是大殷境内，是大殷的百姓，他身为皇室子弟，不可能全然不关心。
直到当他看见戚素素直接将灵药的一小块掰开来放进嘴里时才变了脸色，“此药成分不明，你怎么能随便往嘴里放。”
戚素素一脸无所谓，“放心，城里那些病人不可能都没质疑过她，必然有人在事后找过其他郎中看诊，有毒的概率不大，这药里必定有些名堂在里头。”一边说，还一边咀嚼了两下品着药泥的味道。
能当得起‘圣手仙’这样的称呼，戚素素不论是医术还是辨别药物的能力都没得说，通过灵药散发出的味道，还有口感，没多久就分辨出了里面大部分原料来。
她可以很肯定地说，这药绝对没有包治百病的功效，但其中有一位她来到大殷以后才认识的这个世界特有，且比较稀罕的药材，却有类似于现代的吗啡，杜冷丁等阿片类镇痛药的效果，且基本是属于即时生效的那种。
也是在基本确定灵药是以这种稀罕镇痛，麻痹性质药材为君药后，戚素素的脸色越发沉了下来。
而这时，另一个去调查的暗卫也回来了。
县城里接受假仙治疗的病人很多，其中能用上灵药的十不存一，只是小病小痛的，就是开些寻常药材没什么稀奇，无需理会，但其中作为假仙主要客户，能给她支付大把诊金，且家里有人得了不好治的毛病的，却是重中之重。
对这些人，假仙不可能像今天一样糊里糊涂应付过去，得了什么病，辨证确诊，该有的步骤一样不缺，治疗也不全靠灵药。
不论任何毛病，一颗药丸药到病除，听着跟传销一样，大户人家又不都是智障，哪能只凭‘圣手仙’一个名头就照单全收。
除了灵药，假仙开的药方并不少，暗卫将这些方子都想办法弄到了手。
戚素素将每一张方子对照着病人的病症，治疗前后的变化进行对比，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在姬无天和暗卫无声的询问下，语出惊人：“报官抓人吧。”
姬无天眼神一眯，“药果然有不对？”
戚素素揉捏着手里还剩大半的‘灵药’沉声道：“药本身算得上是难得的好药，却被她用错了地方。不能继续让她折腾了，被拖得病人越多，后期善后麻烦越大。”
后面戚素素具体给他解释了一下‘灵药’的功效和用处，姬无天意识到问题很大，当即决定明日一早就让人带着他的信物前往县衙，尽快把事情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