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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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卷大葱自然是没有吃上的，这个小区里连个煎饼摊都没有。

韩与肖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威胁沈轩，再作妖连奶黄包都没有，他去给沈轩买萝卜丝包子，还要榨胡萝卜汁。

沈轩最讨厌胡萝卜汁，一边在心里骂韩与肖霸权不是人，一边乖乖爬起来穿衣服。

早饭除了奶黄包还有煎蛋和燕麦牛奶，沈轩心不在焉，嘴唇上沾着一圈的牛奶泡沫都没发现，韩与肖看着好笑，拿了纸巾要帮他擦掉。

沈轩却在韩与肖的指触碰到他脸的那一刻，从梦里惊醒了一样，整个身子都往后退，惊慌地看着韩与肖。

韩与肖的停在半空，他的面色沉了沉，却没说话，把纸巾递到沈轩里。

空气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过分。

沈轩胡乱擦干净嘴唇，拎着书包跟着韩与肖出门。

那个吻并不是什么都没在他们之间留下。

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情不自禁的一个吻，哪里是一句玩笑就能带过的。

这天韩与肖和沈轩是坐地铁去学校的，自从和韩与肖在一起，沈家小少爷的生活水准无限平民化，充满了世俗烟火气。

但他却觉得很有，早上的地铁往往没有座位，他也不喜欢拉着扶，就靠在韩与肖身上打游戏，一旦到了加速的时候，韩与肖就伸出一只，把他圈在怀里，确保他不会跌倒。

韩与肖的怀里总是干净的洗衣液的味道，闻得太多，沈轩甚至能猜出最近超市哪个牌子在打折。

韩与肖有时候干脆一整路都不放开他，周围的人总是不自觉地多看两眼这两个亲密无间又实在俊美的少年人，个别女孩两眼放光，凑在一起小声讨论。

偏偏沈轩自己从不察觉。

但今天他察觉了。

他一上地铁，就自己拉住了栏杆。

韩与肖本要伸过来的顿住了，最终拉住了旁边的环。

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途的时候韩与肖想起今天要默写，提前要他背课。

背的是《扬州慢》，姜夔的，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

沈轩昨天光顾着想李彤那事了，哪里有复习，他吭哧吭哧了半天，也只背了半篇，韩与肖在旁边提醒，他却死活想不起来最后一句。

韩与肖最后只能自己念出来。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今天一整天，沈轩都没怎么听课。韩与肖也难得没怎么管他，只在午休的时候把已经做好的错题本给了他。

沈轩翻开看了看，发现自己一道题都没有印象，一脸呆滞地看着韩与肖，特别想问他是不是忽悠自己，说好都是自己做过的呢？

但他最终没问，也没和韩与肖撒泼耍赖不肯做题。

就这么一直到了放学的时候，沈轩已经把李彤的事情给忘了。

但是他刚收拾起书包，就看见李彤被许樱拉着出现在窗外头，两个漂亮得各有千秋的女孩子出现在窗边，想不注意也难。

沈轩下意识去看韩与肖，韩与肖也在看他。

过了一会儿，韩与肖说，“我先去打工了。”

他体贴地退开了，给沈轩留下了处理的空间。

沈轩站在原地，看着李彤红着脸走进来，白皙的脸上两片淡淡的粉色红晕，嘴唇也是粉的，大概是涂了唇膏，有点亮晶晶的。

沈轩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韩与肖的嘴唇，温暖且干燥，贴在他嘴唇上的时候

甚至有些烫。

“请问你看了我给你的信吗？”李彤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道，她甚至不敢抬头看沈轩，两只绞在一起，嘴角却又不自觉地有点上扬。

她其实也是知道自己受欢迎的，她很喜欢沈轩，虽然没有十足的信心，却也抱着很大的希望，觉得沈轩会答应的。

她知道沈轩本质上是个很温柔的人，一个温柔的人，往往也不擅长拒绝别人。

但她听见沈轩长长地叹了口气。

“抱歉，”沈轩愧疚地看着她，“我现在可能，不想恋爱了。”

“对不起，”沈轩毫无新意地发着好人卡，“你是个很好的女生，是我，我的问题。”

他很想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什么喜欢你的人很多的，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但他又知道这些话说来其实没什么用。这世上有很多很好的人，但喜欢的人，往往只有那一个。

他只好讷讷地闭了嘴。他很怕李彤会哭，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却被拒绝了，换位思考一下，沈轩觉得自己也得嚎两嗓子。

李彤的眼睛确实红了，但她并没有真的哭出来。

这个看似柔弱可欺的女孩子表现出了极度的冷静和克制。

“这样啊，”她努力地对沈轩笑了笑，却没能笑出来，“打搅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干脆利落地走了，没哭没闹，也没有非要个说法，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就绕开沈轩走了。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