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红豆和告白气球
文/怀愫
第二天清早上学路上，贝贝开始了她的英文听力大业。
她耳朵里塞满了英文课文和重点单词，身体随着公车摇摇晃晃，玻璃上映着一张圆嘟嘟的瞌睡脸。
嘴巴嚅嚅，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着录音念课文。
肖扬一早就看见她了，他要出门的时候，听见隔壁关门的声音，等电梯把贝贝带下去之后，他才出了门。
贝贝背着她的猫咪书包走在前面，撑一把碎花阳伞，猫咪爪子一晃一晃的。
一直到坐上公车，她也没发现肖扬在她身后。
贝贝又念了两句，低头打了个哈欠，眼睛一弯，跟她书包上的圆脸大猫一模一样。
书包口袋的拉链，一边是猫爪状，一边是小鱼状，她把猫爪子和鱼干拉在一起，身体一晃，猫爪子就搭住了鱼干。
肖扬笑了。
越靠近学校，贝贝就越清醒，二中的学生陆陆续续下车，车上人越来越少，她一抬头看见玻璃中映着的肖扬。
肖扬个子高，一只手抓着栏杆，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清晨的阳光刮过他的鼻梁，洒落在他白衬衣的第二颗纽扣上。
贝贝眼睛一眨都不眨的偷看，玻璃里的肖扬目光一瞥，抓住了她。
她赶忙把目光收回去，低头继续背单词，可她的面颊耳朵都泛红，天生干不了坏事的模样。
肖扬又想笑，但怕她窘迫，把脸侧了过去。
贝贝一直到下车脸才慢慢不红了，齐悦已经在车站等她，手里拎着两杯冰豆浆，两个手抓饼。
“快，豆浆都不冰了。”齐悦把豆浆塞到贝贝手里，贝贝还有点木木的，齐悦从她耳朵里拿下耳机，“听什么呢？”
耳机里流一长串英文，齐悦愣了一下：“你在听课文？”
肖扬就从她们俩身边走过，一路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他走的不快，还能听见两个女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贝了。”贝贝是很用功，但还没有用功到这种地步，让她一下就有了紧迫感。
“学霸都很用功的。”贝贝说着抬头看了看肖扬，他个子真高啊。
“你还想当学霸？失敬了。”齐悦咬了口加蛋加肠手抓饼，“那大学霸看不看电影啊？我妈给的赠票。”
肖扬听见学霸两个字，越走越慢，几乎快跟贝贝并行。
“什么电影啊？”
“迪士尼，你不是喜欢动画片嘛。”
贝贝的耳朵又红了，她感觉肖扬肯定听见了。
陆昂几步跑上来，一把拍了肖扬的肩：“老肖，你怎么慢吞吞的。”他远远就看见肖扬磨磨蹭蹭的，一步就走平时的三分之一，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呢。
再一低头看见了贝贝，陆昂笑眯眯：“哟，小……”
肖扬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陆昂捂着肚子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他懂，都懂，这是在学校，早恋要低调。
贝贝的脸“腾”一下红了，齐悦捧着手抓饼，盯着两人的背影，路还是那条路，人还是那两个人，但站在一起仿佛在发光。
肖扬一把拽住陆昂：“走了。”
齐悦沉浸在她CP粉的高光时刻里，一点也没察觉贝贝的异样，走到校门口才说：“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热的？”
贝贝捧着豆浆连连点头，总算糊弄过去了。
第四节课下课午休，齐悦伸笔点点宋意涵的后背：“怎么样？去不去食堂？”
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天气预报说最高三十九度，下午还有一节体育课，三人都不想离开教室。
“要不然买个酸奶吧。”贝贝提议。
“同意！”双口赞同。
三人刚出教室就被走廊上的热风熏红了脸，身体迅速热起来，走出教学楼到小超市就已经出了一身汗。
贝贝凑在冰柜前挑酸奶，宋意涵拿了一包锅巴两包糯米糕，天热本来就没胃口，可不吃又撑不过体育课，就随便垫一垫。
三人挤在货架前挑薯片的口味，听见校园音乐台开始播放今日点歌。
齐悦拍拍两人：“快听！你们猜今天有没有那个一颗红豆。”
有一个叫红豆的女孩，每周三都会在校园点歌台，为肖扬点一首歌。
坚持了整整一年！这个学期点歌台刚开，不知道这颗红豆还在不在。
“肯定在！说不定这会是咱们高中三年的保留节目，你说那女孩表白过没有？”宋意涵拆了包棒棒糖，每人分了一根，上了半天课了，大脑需要糖分。
齐悦不答应：“怎么就一定是个女孩子呢，不能是个男孩吗？”
主持人声音很甜，报了一串暑期活动简讯，其中陆昂在暑假举办的中学生游泳比赛中拿了全市第二名。
贝贝想到了肖扬，觉得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肯定讨厌这周每三必来的点歌台，现在肯定冷着脸在生气。
三人叼着棒棒糖走回教室，二楼第一间教室就是肖扬在的一班，宋意涵齐悦两个假装正经，透过窗户偷看肖扬。
最后轮到主持人说道：“一颗红豆为高二一班的肖扬同学点播一首《告白气球》。”
伴着前奏响起，整个一班都哄堂大笑，大家好像都等着这个，一颗红豆没让他们失望。
肖扬坐在最后排靠墙的位置，他既不笑也不动，耳朵里塞着耳机，笔飞快的写着什么。
齐悦扫了一眼：“他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这是写什么呀？”
“要是我肯定是死亡笔记本，上面写满了一颗红豆。”宋意涵阴暗猜测。
大家听了一乐，放到肖扬本人身上肯定烦透了，每周一次的聚众玩笑，就算他长得帅点吧，这也太惨了。
“他是在刷物理竞赛题。”贝贝替他说话。
“你怎么知道？”宋意涵齐悦脱口而出。
贝贝脸又红了，她透过齐悦，悄悄往窗子里看了一眼，肖扬还在刷题，发梢落在眉间，对起哄大笑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去办公室的时候，听程老师说的。”程老师是物理老师。
“哦。”宋意涵还没忘记贝贝说肖扬长得帅，还以为她在偷偷行动呢，听见是程老师说的，松了口气。
她刚要把目光收回来，肖扬就抬起头，透过一教室的人，看见了贝贝。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在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