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尼德霍格

古德里安教授正了正身体，

“我是说真实存在的龙，不是什么图腾或者电影里的幻想生物。”古德里安教授再一次说道。

路明非没有说话，向前前倾身子一只手摸向古德里安教授的额头，

古德里安教授后仰，躲开了路明非的手掌，

“你干嘛？”古德里安教授问道，他一时间没搞懂路明非的动作，

“哦没事，我只是看看你脑门也没有发热”路明非说道。

“谢谢，我很健康。”

路明非挠了挠头，十分认真的说道：“那就奇怪了，好端端一个大学教授怎么就说起了胡话。”

“我没在和你开玩笑！”古德里安教授声音加大，吹胡子瞪眼。

路明非脑袋一缩，吐了吐舌头：“我以为你是在和我开玩笑来着，就忍不住配合你一下。”

“古德里安教授，你直接切入正题吧”蓝辞插话打断了两人：“我知道混血种的存在，不必要在这些问题上浪费时间”

“嗯。”古德里安教授起身来到自己身后那幅巨型油画上，抓住的帆布一角，猛地抖开。

狰狞的画面暴露于灯光下，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突出黑色的火焰。

蓝辞看着这幅画并没有什么感觉，她有些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入学培训就是看一幅画？

正当她想要发问时，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

“这是，龙？”路明非的声音颤抖。

“没错，就是龙”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你可以试着喝点东西缓解一下”古德里安教授安抚，将一杯咖啡递到了路明非面前，

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刚才和我说的就是这东西，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路明非说着，声音依然还是有些颤抖，但在咖啡提神的作用下，还是好了一些。

“这并不是在开玩笑，龙确实存在，我们已经发现了很多很多他们遗留下来的痕迹，这其中种种，都是他们存在的证明”

古德里安教授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这幅画上面的是龙族的皇帝，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的记述，传说在通往死者之国“尼伯龙根”的“世界之树”树根旁边，潜伏着一条叫“绝望”(Nidhogg)的黑龙，与其他无数蛇类一起盘踞、啃食着树根。

“诸神黄昏的时候，它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当树根被食尽，世界之树腐朽，世界也就会随之毁灭。”

古德里安教授的手指扫过书架上整齐的精装古籍：“如果你懂得拉丁文，你就能看懂这些书的名字，《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术》、《所罗门之匙》、《龙族血统论》、《龙族基因学》……这是我们几千年来的积累，无数代人寻找龙、研究龙，卡塞尔学院是集大成者。在卡塞尔学院，你可以选择炼金工程学、魔动机械设计学、龙族宗裔理论等不同的学科，所有课程的最终目的都是，”

古德里安教授直视着路明非的双眼，嘴巴里吐出令人惊悚的两个字：“屠龙！”

“古德里安教授，这些龙都是很凶恶的存在吗？”蓝辞发问，

古德里安教授轻轻点头，

“尼德霍格，象征绝望具像化、灾厄、毁灭，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暴君，我们相信其他龙亦是如此，我们对所有发现、已及复苏的龙类进行猎杀，为的就是防止有一天这些龙会闯入人类的世界，破坏人类社会的安定。”

“在你们所不知道的地方，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几千年。人类谱写这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是另一部历史的每一行里都有龙族的身影。但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人，如果它被泄漏，可能导致的恶果无法判断。所以我们称为‘血裔’的若干家族，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共同持有这个秘密，并且负担了屠龙的使命，他们不断培养擅长搏斗、咒术、魔法和炼金术的后代，把他们送上屠龙的战场，一次次把龙族复兴的努力埋葬，直到今天，卡塞尔学院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遗……遗志？”路明非有点难以接受，本来想着上个大学，但是没想到这居然是个高危职业。

“是的，因为历史上的屠龙家族巨大且多数都已经消亡，在新的时期，我们没法依赖家族传承了，我们必须引入现代的教育机制。”古德里安教授向路明非伸出手，“所以，欢迎你们加入卡塞尔学院”

“不……不要不等人决定就直接伸出手来说欢迎好不好？你们学院是培训屠龙高手的专科学校？拜托！”路明非面孔抽搐，“你们玩笑能不能不要开得那么大？这是什么？新版《勇者斗恶龙》的开场CG么？我是怎么进入你们这个CG里来的？能不能给我个时空传送门出去？”

路明非激动的说着，突然，整个人身体一僵，身体侧倾，倒在了蓝辞身上，

“他只是怎么了？”蓝辞伸手将路明非接住，站起，平放在柔软的列车坐垫上，

古德里安教授起身看了路明非一眼，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是晕了过去，

“别担心，只是因为他体内有龙血在作祟。”

“我们很多学生在看见这副画的时候，都和他表现得一样的震惊，有些极端一点的甚至会当场晕倒，或者忍不住向画中的生物跪拜。这不是他们的精神懦弱，一切都是因为体内的龙族混血。”古德里安教授解释。

“那我怎么没有这种不良反应”蓝辞看着奇怪，眨巴眨巴着一双紫红色宝石一眼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古德里安教授，

“额....”

古德里安教授一时语塞：“可能是因为你比较特殊吧。”

“要不，你给我换一个东方龙的图，这些大蜥蜴我看着没感觉啊”蓝辞提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