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一天,不对盘
转过天来,天光大亮。我在床上好梦正酣。隐约听到两个小朋友在对话。
苏晓十分钦佩地道:“烟凌兄,你起得真早。我起床的时候你都已经叠好被子去练功了。”
“习惯而已。”唐掖换上出门的外衣,淡淡道:“副总督让这个时间集合,该走了。”
“我已经穿戴齐整,可以出发。”
唐掖左右看看,皱眉道:“……明兄呢?”
苏晓尴尬地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卧房里打呼呢,我看……”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入选。”唐掖目光严厉起来,摇头叹道:“我去叫醒他。晓寒兄,稍待。”
我此时梦到周公在跟我吟诗作对,突然觉得有人在对我说话。
“明兄,明兄,到时间起床了。”
“不行不行……你要对出诗来……”
唐掖仍是那张死人脸:“什么诗?”
我迷迷糊糊地答道:“……何事长向别时圆……”
唐掖道:“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这句诗哪来的下句啊?”
“有,下句是……我会天马流星拳……”
“……你够了!”唐掖不客气的掀开我的被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再不起来,别怪我不客气。”
“边玩蛋去!”
我随手一拍,大概使了二分力气。这一掌拍在唐掖胸口上,他闷哼了一声,整个人腾空而起从窗户飞了出去。一声没吭出来就昏死过去了。
我迷迷糊糊地,又再睡了下去。
再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人拍我的脸。
我好容易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宜嗔宜喜的迷人脸蛋,却梳个男子的英雄髻,分外英气十足。身段窈窕,可惜的是胸前无料。
“差评、差评……”
姑娘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什么差评?”
“姑娘是哪位?缘何走入俺狗窝里?”我是睡糊涂了,说话不但大舌头,还有些词汇记不清楚。
这漂亮姑娘没好气道:“什么姑娘。我是苏晓,你怎么还不起来。副总督吩咐的时间早就到了。”
苏晓……谁是苏晓?
哦?伪刀客……不不,美刀客苏晓。
“……你干嘛起这么早。”我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把被子披回身上,“让他们等我会儿。”
我合上眼睛,回去与周公继续聊星座,看手相,咏诗词……但这倒霉孩子居然又把我被子掀了!
咦?为什么我要说又?
但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苏晓已经一壶茶水泼我脸上了,他又不关门,和着晨间的凉风,我抖了一机灵,清醒了不少。
“干嘛!”我目露凶光。
“你还有理了!我们是一组人,你不去会影响我的!”苏晓也是据理力争。
想不到我的同僚竟然如此的不通情达理,我哀其不争地叹道:“行!既然各有各的道理,我们就此分手!你走吧!”
苏晓一怔,又拽着我的领子,用他还没变声的嗓子喊道:“那不就是直接放过你吗!少胡搅蛮缠,你还不给我起来起来起来!!”
我被苏晓一通喊,又一通拽,再浇了三次凉水,才终于起床。急匆匆地穿戴好制服,朝朱雀堂跑去。
“都怪你,我们要迟到了!”苏晓一边跑一边埋怨。
“迟都迟到了,还能怪我?那你不早点叫我。”我理直气壮地顶嘴。
“谁说没早叫你,烟凌兄去叫过你了,可没叫醒。后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有没看到?”
“他来叫过我?”没有啊,我脑海中只记得跟周公辩论诗词,还吵的打起来了。不记得唐掖来过。我坚定地道:“他应该先行一步了吧。”
我两一边说一边到了朱雀堂外,苏晓毕竟是年轻,看到朱雀堂内人人穿戴整齐,整装肃穆的样子,心里有点发虚。我却知道这是个大好机会!
我甩开长腿一溜烟跑进朱雀堂,将苏晓抛在后面。一进门就听到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明非真,你们三人好大的胆子!头一天就敢迟到!”沈老大坐在堂前一张椅子上大发雌威。
我赶紧蔫头耷脑地跑到桌前,凑到沈老大身边低声道:“老大,不是我要迟到。是苏晓这小子年龄小,容易激动,昨天一直兴奋的睡不着觉,今天又叫不起来。我为了叫他浇了三遍凉开水才把他轰下床的。”
“有这种事?”
这时候苏晓才姗姗来迟,而我已经完成了伟大的事业,光荣地站在元首的身边。
元首点点头,对我说:“你懂得照顾年龄小的同僚,这很好,继续保持。”
“是,老大!属下绝不辜负老大的栽培!”
沈老大看了苏晓一眼,叹道:“晓寒,你多跟非真学学。年轻人爱睡我知道,但六扇门不同于寻常武馆,规矩森严,不许有下次了。”
“啊?”苏晓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轮流看着我和沈老大。我朝他递出一个得意的眼神,他羞恼地回瞪我一眼。
沈老大有些生气:“怎么?你有意见?”
苏晓立刻垂下了头:“属下不敢。”但眼睛仍然凶狠地瞪着我。
不要这样看着我嘛,大家都迟到,一个挨骂总比两个挨骂强。
沈老大突然道:“你们两个到了,可唐掖呢?”
我跟苏晓对望一眼,齐声问道:“他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