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得鬼物,染风寒
虽然坟土坚硬,但在纸人面前,如同豆腐一般脆弱。
而且纸人不知疲惫,不用休息,进度飞快。
手掌如铲,泥土纷飞,没过多久便已挖了大半坟包。
不过,事情没能一直这么顺利。
“呼~”阴风骤起。
纸人们如同毫未察觉,继续埋头挖土,因为它们的主人没有说停。
“呼呼呼~”
阴风越来越大,吹的青草弯腰低俯,树木摇摆,叶落如雨。
轿帘也被吹起,露出张晨那苍白病态的脸庞。
虽然阴风让张晨冷的瑟瑟发抖,但张晨对此丝毫不在意,因为他很快就能摆脱这羸弱的身躯,和纸人一般强大。
一想到这,张晨眼睛就变的十分明亮,目光灼灼的盯着坟包。
一道漆黑如墨的烟雾从坟中飘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道虚幻的身影。
“我怨!我恨!妻子伙同外人谋财害命,将我毒害,尔等还掘我坟墓,我要你们死!”
鬼物大声咆哮,怨气勃发,怨恨凶恶的看向张晨和众多纸人。
随着鬼物出现,张晨感到了刺骨的寒冷,牙齿打颤:“杀~杀!”
纸人们停下挖掘,带着诡异渗人的笑容杀向鬼物。
“嗖嗖嗖……”
一道道身影跃向空中,手臂斩向鬼物。
“啊!好痛!”鬼物发出惨叫,有些恐慌:“你们是什么东西,怎么能伤到我!”
虽然纸人能伤到鬼物,但无法立马斩杀。
纸人手臂划过鬼物的身躯时,鬼物的身躯便会淡上一点,更加虚幻一些。
鬼物在空中不断躲闪,可是纸人身轻如燕,随便一跃便能到空中,并且速度不比鬼物慢。
“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不公,不公啊!……”鬼物惨叫连连,身体越来越虚幻,并且不再那么灵动。
似乎随着身体淡薄,意识也逐渐衰落。
虽然这鬼物的遭遇十分凄惨,但张晨不为所动,看着越来越弱的鬼物,嘴角浮现笑容,并且逐渐扩大。
没过多久,张晨喊到:“停下。”
纸人们立马停下动作,站立不动,宛如普通纸人一般。
看着几乎快要消散,漂浮不动,没有灵智的鬼物,张晨大笑:“哈哈,妖魔皮,精怪骨,鬼阴气,终于齐了!”
张晨迫不及待的吩咐纸人,在坟头制作纸皮。
拿出山魈骨粉,再将鬼物投入其中,张晨手掐法印,口念莫名咒语,向两者一指。
“合!”
随即骨粉和鬼物开始融合,最终鬼物消失,骨粉变为细小的黑色晶体。
“没有出错,和纸上记载的一样。”看着一堆细沙模样的黑色晶体,张晨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又让纸人铺好狼妖皮,张晨抓起黑色晶沙,在狼皮上绘制符文。
张晨强忍激动,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出错,用了不少时间才绘制好符文。
为了以防万一,张晨还不放心的拿出那张,记载方法的特殊纸皮,核对内容。
“没有错误!”确认之后,张晨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咒语。”张晨又开始掐决念咒。
随着咒语的念诵,黑色晶沙开始融化,在狼妖皮上形成黑色的纹路。
“成了!只需等两日,这狼妖皮就会脱变为特殊纸皮。”张晨心满意足的让纸人将妖皮收起,放到轿内。
事情完成,没了精神寄托,张晨感到无比疲惫,身体一软,差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扶我进轿!”张晨连忙唤来纸人搀扶。
回到轿中,张晨立马瘫坐,浑身没有力气,感到十分寒冷。
“小翠!”张晨虚弱的唤来名叫小翠的女纸人,给自己盖上虎皮。
“谢谢你,小翠……”张晨沉沉睡去。
纸人小翠没有离开,站立在轿中,温柔的轻轻拍打着张晨,如同一个母亲一般,在哄自己的孩子睡觉。
纸人脸上的笑容明明恐怖渗人,却让觉得莫名祥和。
张晨小时候要是难以入睡,便会让纸人模仿自己的母亲,这样哄他入睡。
纸人会这么做,可能是张晨下意识想到了家和母亲。
月光下,半挖开的坟包前站立着众多纸人,拱卫着一顶大轿。
沉睡中,张晨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的离开,让母亲伤心欲绝,整日以泪洗面。
梦到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的离开,变的苍老,头发发白,无心打理生意,生意一落千丈……
次日,张晨醒来时已经是大中午了。
张晨想来的第一件事,是想要看看那妖皮,可他想起来时,发现身体不对劲。
外面明明阳光明媚,还盖着虎皮毯,但张晨却感觉很冷,并且浑身乏力。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十分的烫。
体弱多病的张晨知道,自己是受了风寒,发烧了。
昨夜鬼物出现,阴风阵阵,张晨缺少气血,身体虚弱,因此感冒发烧。
以自己的身体情况,如果不医治,张晨担心支持不到成为纸人的那一天。
于是声音沙哑,虚弱的吩咐道:“到附近找到村镇。”
“嗖!”纸人们迅速离开,只留下四个抬轿纸人。
等待中的张晨,又让一名抬轿纸人将狼妖皮拿给他看。
经过一夜,狼妖皮已经产生了一些变化。
变的薄了一点,轻了一些,软了许多。
观察了一会,张晨让纸人将狼妖皮重新收起,静静的等待其他纸人回来。
又是一个无云的夜晚,繁星点点,明月高悬。
开明镇,一个普通祥和的小镇。
此时镇中的大多数百姓已经入睡,偶尔有猫鸣犬吠,扰人清梦。
但就在夜深人静之时,镇中一家药铺被“人”敲响。
“砰砰砰……”
“谁啊!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好了好了,来了,不要再敲了。”药铺内,被打扰睡眠的医师有些不满。
“啪!”打开大门的医师看着外面的景像,脸色一愣,动作一僵。
透过微弱的月光,他看见的是一个个面容失真诡异的纸人。
“我的娘呀!”医师惊呼一声,吓的瘫坐在地。
“医师莫要惊慌,深夜打扰,多有得罪,在下受了风寒,特来求治,报酬绝对会让您满意。”张晨虚弱嘶哑的声音从轿中传来。
虽然张晨孤僻,不善言辞,但在能言善道的父亲身旁耳濡目染下,也懂不少礼数。
毕竟有求于人,说话尽量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