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都市言情 > 暗尘旧香 > 二 故园(1)

二 故园(1)

目录
最新都市言情小说: 重生成偏执狂的心尖宠全家穿越去种田[快穿]BG文里的基佬男配砍翻三国我真不想当明星啊王恒从1981年卫校开始林霄秦婉秋四合院:我在轧钢厂对面开饭店强婚霸爱:老婆,吃定你禁欲总裁,求放过欲望中的城市绝色美女总裁的贴身保镖女帝的元帅宠妃回到一九九九在劫难逃陆云我的七个女神姐姐今世猛男陈轩许静娱乐:开局邂逅花旦女星战魂之金麟天下二

“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啊。”

“辞别笙箫。我是这么理解的。”

“好文艺啊。不像我,就简单一个‘媛’字。”

“我妈爱读诗,其实她也不懂什么意思。也许是从某首或词里摘取的吧。”

“我觉得是‘此生’。辞笙辞笙,念起来多像啊。”

他看着她。她笑开了颜,眼波流动。

一切都很简单。他想。

*

八月,他回到故乡。

陈辞笙下车时,一只鸡撞上来。他低头看它。老半天,大眼瞪小眼。他踢它一脚,它咯咯咯地跳走。

日头正盛。他打开后备箱,将东西一箱箱搬下来。车里冷气很足,待久了,才下来一会儿,就出一身汗。

他听到一阵拖鞋的吧嗒声。

有人远远地跑来。

“啊,你回来了!”女孩的声音年轻、充满朝气。或许这么形容俗了,但久别重逢,莫名感到陌生。

他放下箱子,张开手臂,结结实实地接住她。

“高考完了?”他的汗顺着下巴滴落。她的脸也汗津津的。

“是。”顾媛抱住他的脖子,“在外头赚钱了没?”

少女饱满的柔软,压着他的肩。陈辞笙不动声色地吞了口唾沫。面对觊觎多年的女孩子,实在很难没有反应。

可是——不能吓到她。

“考得怎么样?”

“还行。”

“还行是怎么个行法?”他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下来。

“我填了你的城市的大学。”她调皮地吐吐舌,跳下地。

陈辞笙捏了把她的脸:“行,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带你去外头玩。”

手指上,是绵软的触感。

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好。”顾媛拍了拍他的车尾厢,“新车不错。赚得不少吧。”

“都是小钱。”陈辞笙上了车锁,弯下身去抱箱子,“给奶奶带的保健品、药,还有一些零食、牛奶,是给你的。”

顾媛低头看:“这么多啊?”

“难得回来一趟。”陈辞笙说,“来,帮个忙。”他走在前头,穿过马路,问,“这么久没见,你想我没?”

最近修路,路上铺了碎石,他长长的身影被切割、弯曲。

她一直盯着脚下,轻声说了句:“想。特别想。”

很不好意思,但知道,他肯定听到了。

陈辞笙没回头,他眨了下眼,有点痒。像是有昆虫的触须,那么轻轻地,挑了挑。

陈辞笙去厨房洗手,水哗哗地流着,他掬了一捧水,往脸上泼。沾湿了额上的碎发,软软地搭下来。他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没一会,水汽蒸发,面上一片凉意。他抬眼,阳光刺眼,眼前一片蓊郁。

他穿过堂屋,走出房子。

他看见顾媛站在坪里,短裤下的腿,白花花的,一点也不像常年待在乡下。

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顾媛的奶奶挥着连栈,上头的短木棒咯吱咯吱地响。木头砸在干燥的豆壳上,啪,啪,干脆而又沉闷。

老人家停下来,撑着腰站着,她气喘吁吁地说:“回来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没事,正好有车。”陈辞笙说,“收了多少斤豆?”

“没多少,还有些在地里。”

“等以后顾媛出息了,这些农活就别干了。你年纪也大了。”

“放了这些事,可不就没事干了吗。我盼着顾媛到时候给我生个曾孙。”

顾媛最爱听他们话家常,听到这里,几乎跳脚:“奶奶你说什么啊!”陈辞笙瞥了眼她,说,“她年纪还小。”

老人家笑呵呵的,皱纹纠结在一起,“小什么?快十八了。我们那时候,十八都抱俩孩子了。”

陈辞笙最后只说了句“时代不同了”,老人家便又挥起了沉重的木块头。

一下一下。像那个时代的回音。

陈家近几年没人住,全赖顾媛奶奶照应,才没断水断电,又拾掇得干净,让他一回来就能住。

顾媛跟陈辞笙一块进屋,听见他说:“奶奶身子不好,你在家,尽力帮她做点事。”

“我倒是想啊。”她翘起嘴巴,“她说我是读书的娃,这些粗活不能干。”

陈辞笙看着她。她小时候时,奶奶常说,她嘴巴翘得能挂油灯。

他忽然把她抱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脑袋。

风一瞬间停住了。

夏蝉在树枝鸣叫,青蛙在青禾上跳,咕呱咕呱地叫,奶奶打豆子的噼啪噼啪的响。还有她心跳,如擂鼓般。咚咚咚。她怎么会觉得安静呢。世界这么嘈杂。

这一隅,风都悄悄的。像害了羞,打个旋,又钻出去。

那年夏天。

男人蹲在地上,天气燥热,泥土里的水分蒸发殆尽,地面开裂,缝隙里寸草不生。

他脚尖前的黑蚂蚁排成一排,也不知扛着什么食物残渣,慢慢地经过。

她放学回来,才知道他母亲病逝了。

她两条短短的胳膊,竭力地伸长,抱住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头发。

他头发短,刺得她痒,油了,还有汗臭。这么热的天,他背晒得滚烫。她贴得更紧。如同在冬天里,她抱着猫,她说,她不怕冷,怕冻着它。

陈辞笙没哭。顾媛晓得,他不会哭。他说,男人流血不流泪,他妈妈告诉他的。

他只是任她抱着。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陈辞笙,很脆弱。

脆弱到,也许哪个人一提到他母亲的不好,他整个人就会炸。

她只想给他一点微弱的安慰。

顾媛童年时,人很瘦,豆芽儿似的,且胸部还没发育,骨头和书包带硌着他。但他没动弹。仿佛动画片里站着的稻草人。

……

她已经长大。她身体发育结束,她懂得男女之情,她也有心爱的人。

这世上所有的感情,要么在一瞬间轰轰烈烈的爆发,要么在静水流深中潜滋暗长。属于她的,属于后者。

她感到喉咙发痒。那种感觉,就像参加高考的前一晚。紧张,但也笃定。

“我二十六了。”他开口。语气平缓。“没谈过女朋友,母亲去世,父亲不知在何地。本科毕业,有车有房。其实你打一出生,我就认识你。你了解我所有背景。我是想问你……”

顾媛打断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陈辞笙缓了缓心绪,没作声。

“我有个爱人。他比我大,我从小就爱跟着他的屁股走。他高考、他去城里,我都去送他。我不喜欢离别,但我忍不住。‘故园无此声’。我叫顾媛,他叫陈辞笙,但我有他。”

*

九月,奶奶送顾媛坐大巴去城里。她还得再转车,也不肯奶奶远送。奶奶想起家里的豆子,就罢了。

大巴里烟雾熏天,顾媛推开窗户,看见奶奶冲她挥手。她红了眼眶。车子发动,扬起一阵灰尘,奶奶的身影缩成一个小点。

他们都一样,不断地与故乡作别。那扬起的黄灰,漫天遍地,走远后,连路都看不清了。但人仍守在原地,她知道。回忆也在,不偏不倚,不多不少。

带着一种虔诚,像信徒一样,这么笃信。

大太阳下,陈辞笙在车站等顾媛。

她已在车里颠簸了三个小时。因为开了冷气,又在高速上,所以不好开窗,车内的空气分外浑浊。

那仨小时里,她分外晕车,头靠着车窗,玻璃震着她的头,眼睛一闭,想到的,全是陈辞笙。

陈辞笙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在学校模考。他成绩好,他中考是镇里的第一名,老师说他能考一本。顾媛还是个蹲在村小学的小学生,她常常炫耀似的跟同学说,她邻居哥哥成绩可好了,人也好看……直到说到人家烦,嘿嘿地挠着脸,只会傻笑。

那天下了点雨,或许重要的日子,都需要环境的烘托吧。

生活或许就是做阅读理解题,叫人绞尽脑汁地去剖析人物、环境、事件。会自作多情地将一切有迹象的,顺着自己的理解发展。最后卷子发下来,一个刺眼的“叉”。

雨鞋踏过积水地,溅起的水花欢快地四飞,吧嗒吧嗒,却没有连栈打在豆子上的沉闷。

伞破了,风雨漏进来,她提着蛋糕,跑进教学楼。

黑沉的天空下,只有高三的教室亮着灯。

她蹲在地上,等了很久,淋湿的裤子渐渐干了,才听见打收卷铃。

铃铃铃,是手摇的。在空旷的校园分外脆。

她倏然站起来。

……

跑到他面前时,他正和同学对答案。他的脸色不好看,或许是错了不该错的题。

顾媛站在他侧后方,手冻得发僵,直看着他。他没发觉。直到他同学手肘撞了撞他,说,找你的?他才回过头。

她咧开嘴冲他笑。他略感无措。

她说,生日快乐。

她小心翼翼地从外套下,取出一直护着的小蛋糕。

还好,没有变样。

栏杆上的雨珠滴滴答答,滴在他的鞋子上。春寒似乎也透了进来。

多傻一姑娘啊。跑这么远,还淋了雨,仅为了给他庆生。

回去后,她就发了烧。断断续续的,一直没退下去。这吓到了老人。

从二十九到初四,五天假。陈辞笙领了成绩单回来,顾媛已经睡着了。

他低声,絮絮对奶奶说,之前顾媛来找我,我也不知道,让她等了很久。她身上都是雨,指头还出了血,但我还要考试,也没送她回家,是我的错,害她发烧……

奶奶叹了口气。顾媛脚趾一颤。她翻了个身。

动静惊扰到陈辞笙。他担忧地看她一眼,说,我这几天会照顾她。

目录
塞外江南大秦女帝基建手札明撩暗恋!霍律师下手轻点小躁动(鬼灭同人)萤火余情未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