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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苗和她们的朋友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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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人  第一更

禾儿觉得世上有一个朴素的道理,那就是靠双手挣钱不丢人,谁也没有规定摆地摊就低人一等,又不是封建时期“士农工商”那一套,新中国,就是该人人平等。

仰赖于父母的教育,她和大多数这个年纪的人不一样,属于胆子大脸皮厚,上街吆喝从来不带害臊的。

不过毕竟是大四的最后关头,没必要搞得太僵,顺利毕业才是要紧的。

两个人是对教务处于老师的话照单全收,不过越听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

教务处也是接到举报,说有本校学生在外摆小摊,虽然现在鼓励个体经营,可始终不体面,有损学校声誉;二来,举报还称他们故意抬高商品价格,卖给外国人,这要是传出去,不就跟奸商没两样了吗。

于老师难免觉得这样不妥,说话就有些不客气道:“你们都是首都大学的学生,在外也代表学校的脸面,这种事情简直是有辱斯文嘛。”

禾儿颇有些不赞同,不软不硬地说:“先烈们出国留学也勤工俭学的。”

还都是首都大学的学子,怎么能就叫有辱斯文呢,没钱就挣,又不偷不抢的。

于老师有些卡壳,说:”那是他们钱不够,你们现在上学又不花钱。“

不用交学费,学校还给发补助,像禾儿他们这样的双职工家庭是最低等,每个月只有九块钱,每顿在食堂吃素的话还是够的,但多余的事是做不了。

禾儿掰着手指头数说:“食堂素菜还是五分钱,馒头五分钱,哪怕顿顿这么吃,这个月要是有三十一天,我这九块钱就得饿一天。“

于老师又不是眼睛瞎的,说:“你这穿的戴的都不便宜吧,家里会只让你靠九块钱过日子?”

禾儿疑惑道:“我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能靠家里人过日子,当然要养活自己。”

于老师“哟呵”一声,心想难怪人家说干个体的挣钱,这要都是靠自己挣的,可了不得,说:“难怪信上写你们以次充好、从外国人那儿骗钱,说吧,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在校外摆摊严格来说是不违反规章制度的,估计也是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做,所以没写进去,他顶多就是训诫两句,但这条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查实的话最少也是一个处分。

禾儿不知道这条罪名从哪里来,正待细问。

高明说:“以次充好绝不可能,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信誉,外国人难道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吗?没有人去公安局告我们吗?”

这话倒是,于老师沉吟片刻,说:“兴许是他们买的时候没来得及发现。”

这个更好笑了,高明反驳道:“上次外宾回国,才发现出租车司机多收钱,都写信到大使馆严正抗议,我们是有几个胆子,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这事,当时引起很大的轰动,下马不少人,全市刚有的那些对外国人、中国人标两样价的风气肃然。

于老师觉得他们确实没这么大的胆子,主要是前途正好,挣点小钱而已,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必然是事事小心才对。

但他作为老师的权威不容挑衅,说:“那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高明心想,那也不能一封举报信说了算,只道:“没有做的事情我们不会认的。”

禾儿更是敏锐指出说:“举报的人调查得挺清楚的,看来观察我们不止一两天了,这样的人,老师不觉得才是最可怕的吗?”

于老师一愣,他早年可是在干校待过五年,不就是因为举报吗,想想说:“应该是你们认识的人。”

别的人,不至于班级、姓名、学号都写得一清二楚的,他们在外面肯定不会打着学校的名头做事。

禾儿心里过一遍人,觉得是谁也说不好,他们摆摊的时候可没少遇见同学,一传十、十传百的。

讲句大话的,不遭人恨是庸才,她可算是本届的风云学生,认识她一点也不奇怪,究竟会是谁,一时半会也没有想法,冲高明微微摇头。

高明是更想不到,说实在的,他自觉这性格也很难得罪谁。

但不管是谁,于老师被这么一耽误,好些准备的话都不张嘴,只说:“总之你们还是注意一点,等毕业谁也管不着。”

这话倒是真的,禾儿出教务处的时候多少有些不高兴道:“ 让我知道是谁,绝对不轻饶。“

又说:“得想办法找到是谁。”

高明也是这么想的,说:“先停几天吧。”

损失当然是有的,可老有人盯着总叫人不舒服。

禾儿长舒口气,说:”全当休息,我这几天也有点累。“

这话是说着让自己高兴点而已,人不乐观能怎么样。

两个人是真真切切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开始在有过矛盾的人里搞排除法,最后发现这件事还是颇有难度的。

而且要怎么查是个问题,于老师虽然很看不惯这种行为,但保护学生隐私,也拒绝透露任何和举报信有关的事情,反而劝他们事情没闹大就算,最好还是好好等着毕业。

但禾儿他们怎么能吞下这口气,这种小人,要是不揪出来,以后还不定会做什么事。

只一个劲琢磨着,但没等他们想好,上次一击未中,第二封举报信又来了。

出于种种原因,各校的风气都比较保守,学生是不允许谈恋爱的,一经查实,轻则处分,重则开除。

像禾儿平常在学校,和高明都是隔半尺地走路,只有在校外,单独相处的机会才比较多。

处对象和上次可不一样,是实实在在不允许的,要是真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老师严肃得很,说:“方青禾,你先说。”

禾儿眨巴眼,一脸无辜道:“要说什么?”

这种冥顽不灵的女同学,于老师见过不少,长得越漂亮的越爱嘴硬,他不会没有调查过就把学生叫来的,问道:“你跟高明是什么关系?”

禾儿心里一咯噔,就知道这次是为什么,说:“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这三个字,高明多希望不是,但也说:“两家还是世交,平常就比其他同学亲近一点。”

这事,哪怕在系里打听一下都是知道的。

男孩女孩,一起长大,能没什么猫腻吗?

于老师深觉得这次是抓得瓷瓷实实的,说:“狡辩是没用的,交代才是你们的唯一出路。”

禾儿心想我能交代什么,眼睛不闪不避,说:“朋友就是朋友,您不信可以去查。”

一向处对象要抓证据的,要么是书信,要么是现行,仅凭一封举报信就要定罪,未免太随意。

她还是那句话,说:“是上次没让我们吃亏,又想来第二次啊。”

学校其实并不鼓励这种学生之间写信举报的风气,哪怕是于老师自己也不喜欢,不过说:“你们没做的事情,也冤枉不了。说吧,上周六在小红楼做什么了?”

小红楼?

禾儿一时没反应过来,短促“啊”一声说:“这个不能说,您得去问我们张院长,是他叫我们去的。”

于老师才不敢去问,张院长既是副校长,又是国内有名的经济学家,德高望重的,哪儿轮得到他去问。

只说:“现在是你们说什么算什么了?”

高明觉得这话头有点不对,陈述事实道:“是张院长今年要发表的论文,我们俩是帮忙收集数据而已,正在保密阶段,我们可以请他来作证。”

反正张院长对他们俩偏爱良多,不然也不会把这么要紧的事交给他们,应该会乐意帮忙。

于老师半信半疑,觉得两个人敢这么理直气壮说出张院长来,要么家里背景大有靠山,要么是确有其事,但到底这座大山好用,他挥挥手说:“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总之要注意分寸,再有下次,张院长亲自来都没用。”

禾儿“嗯”一声,出教务处就说:“这次找不到是谁,我就不姓方。”

一次两次,没完了还,

高明也是生气,不过说:“应该还会有第三次。”

禾儿侧过脸看他,觉得好像有点近,连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猛地退开一步,说:“不过最近我们还是少凑在一起吧。”

她说完拔腿就跑,高明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过会才回宿舍。

打这天起,两人刻意在学校避开,毕竟大四下学期没课,倒是在校外见得多。

王月婷格外关注这件事的进度,毕竟她一个人也支不了摊子,女孩子还是多多少少有风险,三个人一块的时候,压低声音调侃好朋友一句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禾儿只斜眼看她,说:“我妈说了,没毕业不准处对象。”

高明上洗手间回来,正听到这句,先是为她没有说“不和他处对象”高兴,又有些遗憾自己不能顺水推舟表达情意,毕竟他也很尊敬赵阿姨,只能作罢,把计划再往后推。

他咳嗽一声,示意自己刚出现,把两个小姑娘吓得不轻,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那些私房话。

但他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走吧,晚上要吃什么?”

禾儿有些不自在的转移话题,说:“举报这事要怎么办?”

其实早就商量好的事。

但高明还是配合道:“我盯着教务处的门。”

毕竟是躲着藏在树荫里,往那一站就是喂一天蚊子,不过一而再、再而三,能背地里做这些事的人绝不会轻易放弃,这蚊子还是值得喂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高明就找到举报人,是同班同学李强,两个人原来在竞争留学生接待小组组长的时候,李强略输一筹,后来又说些阴阳怪气话的时候又被禾儿当场骂过。

可不得记恨嘛。

高明也没客气,当场压着李强直接到边上,说道:“原来是你啊。”

李强本来要否认的,但是手里还拿着第三封举报信,只硬着头皮说:“你干嘛,斗殴是违反规律的。”

当心他再告一次。

高明才没有那么傻,说:“看来你很喜欢举报啊。”

然后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李强捏着信的手缩紧,有些惊疑不定,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但他还没想好高明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已经用事实明白。

第二天,他打开书包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一本不属于自己的香江画册,全是不穿衣服的照片,男生宿舍虽然私下流传这些,但大家都藏得很紧,因为看不良书刊是严重违反校规校纪的,一经查实就是开除,没有二话,时常会有突击搜查。

试想想,今天要是有人举报他,他会怎么样?

李强只觉得遍体生寒,但这还是猜测。

是高明特意来说:“就是这种滋味,好受吗?”

一点也不好受,李强翻来覆去,都没想到他是怎么把东西放到自己书包里的,咬着牙说:“算你有本事。”

说白,他就是小人而已,否则也不会只暗里搞小动作,要真做点什么反倒没能力,只能作罢。

这件事处理好,禾儿也不知道过程,只知道是谁,有些愤愤说:“早晚我找个理由打他一顿。”

又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收拾他的?”

最近她冷眼看着,李强对她还有点绕路走的意思。

高明这个理由尤其说不出口,总有点耍流氓的意思,含含糊糊道:“没什么。”

越是这么说,禾儿越要问,到最后都有不说我没完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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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这件小事上层记忆聽說你住在夢境裡三国之平穿岁月一点点喜欢良仙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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