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软弱

元宇轩虽然来过一次纪蓦然的家，但是因为时间仓促并没有看清楚，这次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房子不大是两室一厅、装修虽然很简单，但是看着很整洁、很温馨的样子。

“你要喝点水吗？”纪蓦然客气地问道。

“要，最好是茶。”元宇轩真的有点渴了。

“只有茉莉花茶，很一般的那种可以吗？”纪蓦然没有想到自己随便问一下，他倒是不客气。

“我不挑的，在这里喝茶可以吗？”元宇轩看见阳台上的藤艺茶几和一对精巧的藤椅，看着挺温馨的。

“可以。”纪蓦然把泡好的放到元宇轩的面前。

“你这房子租的不错，位置也好！”

“这房子不是租的，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没看出来，你是个小富婆，这个地段的房子不便宜啊！你父母呢，他们不和你一起住吗？”

“我好像从生下来三个月开始就没有再见过他们了。”纪蓦然叹口气说

“不好意思，我——”元宇轩有些意外，什么样的父母能抛下三个月的婴儿离去。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纪蓦然挤出一丝微笑说。

“其实我的父母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出了车祸，我当时还一度得了失语症，还——。”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元宇轩的声音透出浓浓的伤心和脆弱，也许夜晚是人情绪最容易宣泄的时间。

“是吓得吗？”

“我觉得也不全是，可是医生说我被吓到了，甚至说我还出现了幻觉，但是——”元宇轩觉得一把利刃在喉间的感觉，现在想起起来也是多么的真切。那枚戒指的图案一直很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中，还有一个小女孩在滂沱大雨中的哭声现在他仍然记忆犹新，但是心事这一切他一直深埋在心里，除了爷爷略知一二、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很多时候我们都要学会宽慰自己，不高兴的事情都忘了吧！”

“那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什么事情都能宽慰自己成功，这世界上也就没有痛苦了——”元宇轩喝了一口茉莉花茶，觉得格外的清香。

“我不知道我们的父母有什么难处，他们把我托付给阿姨就起非洲做援助医生了，再也没有回来，不过现在还月月给我打生活费，他们有个医院的同事会有经常来看看我，他们是是不是很讨厌我，所以这些年一直不肯见我——”

“你别多想了，他们一定是有难言的苦衷，你别难过了。”

“我一直这样劝自己的，可是心里依旧很痛、很苦……”纪蓦然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其实你现在挺好的，还能盼望、盼望他们有一天回来，不像我没有任何机会了。”元宇轩替她擦了擦泪水劝慰着说。

“可是他们陪伴了你的童年和少年，而我是独自长大的，这种痛楚是你无法体会和理解的。”

“我——”元宇轩懂得那种没有父母陪伴的成长是多么孤单和寂寞，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

“听说我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寄养在阿姨家，就再也没有来看我，我甚至没有他们的照片，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长相。阿姨总说，我长大了就能见到他们，我早早就上学了比同班的孩子都小、拼命地学习，我觉得我努力、优秀，他们一开心就会回来看看我——”

“没有给你写过信吗？”

“印刷体的生日贺卡寄过几次，他们希望我能强身健体，我就去练了武术、跆拳道；他们希望我能学习财会以后有安稳的生活，我就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医科；他们希望我能照顾好自己，我就学习煮饭、洗衣、做家务，这间房子的主卧，我始终给他们留着，每天都打扫、定期换床单、被罩，似乎他们随时都会回来……”

“呜呜……”纪蓦然忍不住哭出声来：“他们希望的我都做了，可是我的希望在哪里啊，你知道我看到晓晴向她爸妈撒娇有多心酸了吗？你知道每次家长会，对我是怎样的煎熬？你知道我那么多重要的时刻，多么希望他们和一起见证。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无论多努力，他们始终是看不到、摸不着。在我的生命中，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点影子。呜呜……”

纪蓦然的情绪完全失控了，索性放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