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现在太晚了。
艹!老子又不是十六岁的小姑娘,还怕晚上被抢劫啊?
两人几番拉扯都无用,知道陈词在气头上,南木生也不敢做得太过,只能一路跟着。
黑夜里,天沉默着,山也沉默着,见风都不敢大声喘息,走着走着,他们就到了湖边,陈词第一天来大兴安岭时,他们曾在这里遇见。
漆黑的湖面太过于安静,连带让人喷发的情绪渐渐降温。
今天白易跟你说了什么?南木生看了一眼陈词的侧脸,又别过头去。
陈词没有回头,却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觉得我是悲情故事听多了,也像那个什么庄晓一样,被感动了?
南木生没有立即答话,陈词立马就猜中了他的心思,知道自己说中了。
南木生,我第一次发觉怎么你也婆婆妈妈的?陈词这才瞥了一眼南木生,出言挖苦,我可不需要别人给我什么未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别人负责!
被陈词的话一惊,南木生停住脚步,拉住陈词的手臂,他问: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你问的哪一句?
就是喜欢我那一句。南木生怔怔地盯着陈词,不给他任何闪躲的机会。
有什么东西在狂敲着陈词的心,仔细回忆起刚才的场面,瞬间,陈词就有种想抱头哀嚎的冲动,操蛋!自己怎么能说出那么肉麻的话?
你不是说我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嘛!恢复理智的陈词开始反怼,现在又来问干什么?生哥说话这么不作数?
对不起。南木生的眼睛也渐渐变得赤红,他说,你说得对,刚才我太混蛋了!
南木生承认,或多或少,他真的被白易的事影响了,他和白易一起长大,同样的洒脱骄傲,同样的坚持自我,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会在感情里深陷得不可自拔,白易和庄晓就是前车之鉴,或许浓烈的爱情一旦没有结果,就会把人逼得歇斯底里,他真心爱陈词,并且随着不断的靠近,他的爱越来越浓烈,他南木生从来都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唯独在看见陈词纠结痛苦的眼神时,他生出了几分迟疑,自己是不是把所爱的人拖上了一条不归路?
可是南木生却忘了,陈词不是庄晓,庄晓的爱是懦弱的,懦弱得经不起任何风浪,懦弱得只会妥协,并以此来绑架那个深爱自己的人,南木生有时候都觉得,那甚至称不上是爱,可是他还是看着白易在这段感情里蹉跎了十年挣脱不得。
而陈词这人充满了勇气,纵使在面对不确定的状况时,他会犹豫,会踌躇,需要时间来反复看清自己的内心,但他不会因他人而去违背自己的本意,就像他所说的,他不需要谁对他负责,他会掌握自己的未来,他的一切决定只忠于他自己。
这样一想来,南木生觉得自己之前那一刹那的犹疑变得有些可笑,纵使是他先动的心,纵使是他费尽心思一步步走到陈词身边,才让对方最终回馈给自己感情,纵使陈词本身不是同性恋,纵使陈词能够喜欢自己,是幸运的偏差,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终归他们都爱上了彼此,就算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陈词,刚才是我犯浑,我错了。南木生说这话时无比的坚定,甚至捏着陈词胳膊的手掌力道都加重了两分,他清楚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而他向来清楚时机对于结果而言到底有多重要,他近乎是用渴求的言语说,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他们注视着彼此,大脑仿佛有一瞬间的空白,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突然觉得他们现在这副模样都太傻了想要却畏畏缩缩,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傻逼?
陈词狠狠咬着牙,拳头慢慢紧握,一字一句地说:你可要想好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你招惹上了我,以后你但凡再犯浑,你就会惹上大麻烦。
我不怕麻烦。南木生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扣住陈词的脑袋,狠狠吻了上去,这个吻像是倾注了他所有的力量,让人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陈词也抓住南木生后背的衣服,越吻越深,越抓越紧,湖面无声荡漾,远不及人心头的波浪,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用了多大力气,最后甚至变成了毫无章法的啃咬,热烈与疼痛并存,让两人一同沦陷,或许从他们相遇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会有如今的局面。
一边吻着,似乎还觉得不能发泄出自己全部的感情,抽出唇齿交换地间隙,南木生不停地重复着:我爱你我爱你
两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却像两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一样,发了疯似的给予对方自己所有的热情,一刻也不肯放手。
直到新鲜空气重新进入两人的口鼻,他们彼此对视,眼睛里装满了对方的倒影,陈词拧着眉头骂道:靠!都特么是你的错,都是你,我才会变成这样!
南木生一笑,释然又沉重,他将陈词搂进怀里,亲吻着他的耳朵说:对,都是我的错。
喂,我告诉你,你可别想像哄小姑娘一样哄我,我不吃这一套。
怎么办?我没哄过小姑娘,只哄过你,要不你告诉我,你吃哪一套?
似乎是被撩拨得有些羞愤,陈词用膝盖撞了一下南木生的膝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
呵呵南木生又收紧了自己的双臂,让两人贴得更紧,近乎于呢喃地在陈词耳边慢慢说,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被戳中心事,但又口嫌体正直的陈某人当即跳脚,捏着拳头就给了南木生后背一拳,警告道:少胡说八道!
好,是我胡说八道,南木生沉声说,不过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随意对我动武,还是挺疼的,而且
其实刚才陈词给南木生那一拳并没有用多大力,只是起到一个警告的作用,南木生明显就是在装可怜,但陈词还是忍不住把自己捏紧的手掌摊开了,下一秒就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实在过于心软。
而且什么?
而且你以后对我动手,算是家暴,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陈词就知道南木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就多余问!
放开我。
再抱一会儿。
喘不过来气了。
心里清楚这是对方忽悠自己的借口,可南木生还是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双臂。
盯了一眼南木生,路灯的灯光悄无声息地包裹着他的脸庞,那模样好看得让人心颤,陈词愣神瞬间,移开视线,其实好像自己也没吃亏。
陈词抬腿往回走,南木生再次跟上:现在回去?
女神她们还在饭店,好歹打一声招呼再走。
按照我对她们的了解,她们应该不会坐在那里等我们回去。
陈词顿步,愣愣地问:那我们现在干嘛?
要不我们现在回客栈?南木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其中饱含深意。
陈词喉咙干涩,只能从嗓子里压出两个字:流氓!
而此时此刻,还在饭店等南木生回来付账的白易万分不爽地骂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顿饭到底谁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几位小可爱凜凜、坐看云舒、Yvo2Jin炸的地雷~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两人一同回到南木生的房间内, 当浴室的水声停息,房门打开,坐在沙发上的陈词应声回头, 南木生穿着一件藏蓝色的薄款浴袍走出来,腰带随意系着, 隐隐露出一点胸肌, 他头发还是湿的, 一颗水珠微微划过脖颈。
陈词不禁咽下一口口水,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洗这么快
那一刻,陈词突然手心冒汗,开始觉得有些紧张,高考前一晚都能呼呼大睡,半夜还能爬起来吃个宵夜,然后继续呼呼大睡的陈词, 竟然因为这种事紧张了。
南木生刚洗完澡,皮肤在微黄的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词,然后随意侧身, 指了指敞开的浴室门:你去?
我今天有点累,再歇一下。
这明显是陈词的借口,但南木生并不戳破, 反而给他倒了一杯水, 然后南木生就随意地坐在了沙发上, 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翻看了两下。
这段时间以来,陈词对南木生可以说是十分熟悉了,但这样的南木生,陈词还是只在电视屏幕里见过, 他轮廓分明,随意闲散,不像平日里那么正经,整个人透露着一种让人心悸的性感。
陈词坐在沙发上,一时间,觉得做什么动作都是多余,南木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主动靠过来亲昵,可偏偏越是这样,陈词的内心就越是如惊涛拍岸一般汹涌澎湃,这感觉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看似无事发生,却让人丝毫都不能平静。
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不如背遍《金刚经》。
你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上?
南木生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直直看着陈词,陈词顺着对方的视线,眼神一路滑到了南木生的胸膛前,刚才背佛经才初有成效的陈词,瞬间又感觉自己要炸掉了。
陈词狠狠地咽下自己的唾沫,对着南木生呵呵干笑两声,然后说道:生哥,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请说。南木生微挑眉。
就是你可不可以换一件正常一点的衣服?
睡觉穿睡衣哪里不正常?南木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衣,还是说你打算坐在这里跟我彻底谈心?
可以吗?陈词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跟白痴没有什么差别,而他之所以问出口,实在是因为就目前的局势,实在太影响他大脑的运转速度。
南木生微眯了一下眼睛,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们谈谈心了解了解彼此挺好的。陈词干笑两下。
南木生半眯着眼睛故意说道:这么晚了,你还有心情跟我聊天?
一滴水珠从南木生的发梢滑落进侧颈,最后消失在衣襟深处,按住自己加快的心跳,陈词心一横,坐到了沙发上,一脸视死如归,犹如死囚上刑场,同时陈词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生而为好色之人,实在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他小时候那些童真的小玩具。
你那是什么表情?南木生戏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你还不如把我怎么样了呢。陈词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南木生猛地扑了过来,他咬住陈词的耳朵,亲吻往下说,小狗,看来我得满足满足你的愿望
第二天早上陈词醒来的时候,天还不见亮,并非他没有睡意,实在是被厕所给憋醒了。
睁开眼的瞬间,陈词就意识到自己枕着一条有力的胳膊,说实话,那感觉还真不是一点点奇怪,用余光往旁边扫了扫,南木生眉头舒展,睡得十分安静,陈词却有苦说不出,低声骂了一句:我艹!凭什么是我在下面?
这一波栽大了,而且就昨晚的武力值来看,他可能暂时还没有太多翻身的机会,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男性雄风有一天会这么一败涂地。
想翻身起床去个厕所,可折腾了大半夜的后果就是疼!特么哪里都疼,抬下手那酸痛尴就差点让陈词惊呼。
身边的动静不小,南木生也被弄醒,微微睁开眼,见陈词正在捏自己的胳膊,便也伸手替他捏了捏,用还有些低哑的声音说:怎么起来这么早?
上厕所。面对导致自己浑身酸痛的罪魁祸首,陈词有些没好气。
要不要我帮你去上?
陈词难看地扯了扯嘴角:哟,生哥,还有这功能呢?
经历昨晚一场酣畅淋漓的□□,本来以为醒来后,两人都会有些许尴尬,可男人就是有这一点好处,那就是脸皮足够厚,只要迈过了那一道坎儿,什么都做了,再回过头矫情就一点意思也没有。
那我扶你去?
滚远点!起开。陈词说着就跳下来了床,虽然在脚触地的瞬间,肌肉的酸痛让他不由得双腿一颤,眉头狠狠皱紧,但总不能让南木生笑话,于是陈词还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往卫生间走。
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陈词此番行为可谓是教科书级别的标准示范。
等陈词从卫生间出来,南木生已经完全清醒了,眼睛正直溜溜盯着陈词看,陈词被盯呃呃有些不自在,只能调高声音怼了一句:看美男得掏钱。
多少?南木生抬抬眉毛。
陈词却又干巴巴地一笑:不好意思,小爷卖艺不卖.身。
南木生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昨晚的是免费的,那我占大便宜了。
南木生!某些画面瞬间汇入陈词的脑海,他掀起被子就往南木生脸上砸,你找死是吧?
知道陈词的面子是不能随便刺激的东西,南木生掀开那被扔在自己脸上的被子,去拉陈词,却被躲了开。
好了,天还早,再睡一会儿。
陈词却自顾自去床边捡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我今天还有戏,得回我房间了。
你的戏在十点往后,现在还早。
靠!你又偷看我们剧组通告单了?
是正大光明看。说着,南木生便起身直接把陈词拉了回来,并对着陈词那原本就已经泛红的唇又猛亲了一口。
面对偷袭,陈词也很恼火,却也只能口头上控诉:我今天要是NG多了,被路导骂,算特么怪你!
我觉得这个问题,我只能负一半责任。南木生咬着陈词的耳朵,毕竟昨晚你也挺快乐的。
大早上的你就不能说点人话?
南木生沉沉笑着,陈词的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因为天冷,南木生又用被子将两人严严实实裹住,突然之间,又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竟然难得的有些温情。
陈词盯着天花板出神,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他说:你觉不觉得我们应该改变一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