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七、困兽犹斗

两人都深知赤虎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不敢冒然探头张望。两人在门边一左一右站立。等后续防暴队员过来警戒。远处警笛声音大作，大批警察和防暴队员都陆续赶过来。

再说赤虎进入这个屋子，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物资仓库，里面堆满了汽车配件，一排排的货架整齐摆放，每个货架前面还挂有标识。赤虎拖着路鸣走到里面的一个角落边停下来。在路鸣身上搜索一番，将手枪插在自己的腰上，把手拷反扣在路鸣的一只手上面，手拷另一头扣在货架的铁杆上。赤虎做完这一切，有些累了，坐在路鸣旁边的货架边上，呼呼喘着粗气。

他抬腕看了一下时间，思量着黄莺应该早出了公海。于是拿起手机，拨打给黄莺。手机里面传来“嘟……”的呼叫声，但没有人接听。赤虎心里感觉有些冰冷。他想了一下，又拨了另一个电话。电话里面传来急促的声音：“虎哥，你怎么还没有来啊！我们要走了！”

“我的队员还有上船吗？她还没有到公海？”赤虎的心彻底沉下来，黄莺现在还没有上船，看样子是凶多吉少。赤虎有些惊慌，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海面上毛人都没有一个，我们已经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你难道还没有动手吗？我现在不能再等了，要走了。虎哥，你自己好好保重！”电话里的人显得非常不耐烦。

“这样，你多等十五分钟，我多加五十万给你。”赤虎心里还对黄莺抱有希望，说不定在十五分钟之内，她会上船。赤虎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他不但将别人的生死看得很淡，边自己的生死也看得毫不在乎。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孩子，他很想看一眼孩子的样子。

想到这里，赤虎长叹一声。他深深知道现在这一生可能都没有机会见到孩子了。正想得出神时，电话里面的人说道：“最多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过了十分钟，你给我再多的钱，我怕没命花啊。就这样说了，虎哥，你保重啊！”说完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

仓库门外一片槽杂，赤虎看到窗外人影来回晃动。不由的烦燥起来，拿起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对着窗外就是一梭子子弹如瓢泼大雨一样射将出去。外面的警察都赶紧伏下身子。

冲锋枪口冒出耀眼的火舌，枪声暴烈。赤虎将自己满腔的烦燥全部都发泄在枪声里，他大声吼叫着。随着玻璃碎裂和木屑崩塌的声音传来，硝烟弥漫整个仓库。直到冲锋枪的子弹全部打完了，赤虎才停下来。他把冲锋枪扔了，又将身上的手枪拔了出来。他还把一枚手雷从身上拿出来，布置在靠近大门的两个货架之间，离大门只有二十米不到的距离。

然后他又返回来，举起手枪对着路鸣。路鸣已经悠悠醒转过来，发现自己的右手被拷在一个货架上面。赤虎从旁边将他的警官证拿在手中翻看，冷笑着对路鸣说道：“你是滨州市警察局副局长路鸣，官不小啊。今天算你倒霉，要跟我一起陪葬。”语气虽然很是平静，但路鸣却可以感觉到赤虎的冷酷。他微微一笑，无力的抬起头正视赤虎。

赤虎听到外面脚步声响，还有直升机飞行的轰鸣声，外面连探照灯都用上了。从已破碎的窗户里面射将出来，将仓库照得一片通亮。赤虎和路鸣躲在一个角落里。赤虎将步话机拿在手中。那是刚才从路鸣身上搜查出来的。赤虎将步话机调到频率上，杂音很大。

“你们要是敢攻进来的话，我就把路鸣杀了，然后将这里炸为平地！”赤虎大声说道。里面传出一阵骚动的声音。赤虎望了一眼路鸣，他将身上的一枚手雷放在掌心中。

“你现在跑不掉了。杀了那么多人，你有没有想过今天的结局。”路鸣望着赤虎问道。

“我这种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记得以前进入部队的时候，我也有雄心壮志，想要为国家和人民抛头颅、洒热血。但最后怎么样，国家却出卖了我。什么正义、公理，全他妈的都是假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赤虎满脸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你这是为自己杀人的罪行找借口！”路鸣轻蔑地望着赤虎冷冷地说道。赤虎却毫不理会路鸣的嘲笑。他听到大门外有声响，举起手枪对着大门放了二枪。

大门外的警察和防暴队员不敢靠得太近，守候在门口，等待进攻的指令。作战方案都拟定好了，狙击手也在各个制高点布置完成。行动总指挥于江月明和金方负责。两人正站在一边低头窃窃私语。江月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金方拍拍江月明的肩膀。

正在这里文飞从后面走过来了，江月明看到，连忙迎上来，把这里的情况叙说了一遍。文飞大惊失色道：“路鸣成为了赤虎手中的人质！”这段时间与赤虎较量多次，文飞深知赤虎的厉害。这次赤虎被警方重重包围，一定是逃不出去的。估计赤虎考虑到这个后果，他会要路鸣陪葬的。龙叔也走了过来，文飞搔搔后脑勺，对这种情况也是一筹莫展。

“与赤虎通过话吗？”文飞问道。金方和江月明点点头。“把通讯工具给我，让我来跟赤虎通话。”文飞坚定地说道。江月明赞许地望了一眼文飞，将步话机调好交到文飞手里。

“赤虎，我是文飞！我想问你，路鸣还活着吗？”文飞对着步话机大声说道。步话机里一阵沉默，突然传来大笑声。听到文飞的声音，赤虎显得很高兴。

“文飞，你来的正好。我是一个将死的人，你如果有种的话，敢不敢进来见我啊？路鸣，在我手里，他是我的人质。我怎么会轻易杀他呢！”说完赤虎把步话机放在路鸣嘴边。

“文飞，你们不要管我，赶快攻进来。你们要小心，他有手雷……”路鸣还没有说完，赤虎一拳打在路鸣的脸上，听到“咯”一声，鼻骨碎裂，鼻血飞溅而出。

步话机时传出路鸣的惨叫声，随后赤虎冷冷地说道：“文飞，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你一个人进来换他走。有没有种啊？给你一分钟考虑！”文飞刚想回答，江月明对着他摆摆手，金方也对着他摇摇头。他们两人意见一致，不要文飞进去。文飞知道他们当心自己的安全。

“我跟赤虎之间有许多帐目要算，我一定要当面去会会他，你们给我三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三十分钟我没有出来的话，你们就攻进去。”文飞凛然说道。江月明还想劝解，文飞伸手制止了他：“江局长，我意已决。这是一个唯一一个不会造成太多伤亡的机会。你们让我去试一下，即使我死了，能够换回路局长，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啊！”文飞尽量轻松地说道。

“文飞，我跟你一起去！”龙叔在旁边说道：“我与他之间的恩怨这次一定要彻底解决！”

“他点明要我一个人去，你去没有用的。”文飞对龙叔说道。龙叔有些急了，还想说话。文飞已经对着步话机说道：“赤虎，我答应你的要求，你把路鸣放了，我一个人进去。”

“赤虎，我是紫龙，我也想见你。我们之间的恩怨，今天也要解决啊！”龙叔抢过步话机大声说道。对讲机那头再次发出大笑声，赤虎连说几个“好”字。众人都不明白赤虎的意思。

“紫龙，你也在这里，实在是太好了！你跟文飞一起进来，不能带有武器。你想要亲手报仇，有可能今晚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进来之后不许耍花招哦。你知道我生平最恨的是什么？如果想要在我面前玩阴的话，我保证这里将会变成一片废墟。到时候死的可不止我们三个人了。”赤虎大声说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充满了冷酷之情。

文飞知道赤虎所言非虚。他微笑着对着对讲机说道：“你放心，我文飞做事向来光明正大。我会叫警方向后退出五十米，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处理完我们之间的恩怨。不光是你死，还是我死。一个小时后警方都会攻进来。你等我十分钟，交待完这边的事情，我就会进去。”

说完，文飞将对讲机关了扔给江月明。金方捶胸顿足说道：“文飞、紫龙，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傻啊。赤虎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很了解。这样进去的话，你们两个是凶多吉少！”

“赤虎，我很了解他。我只是想要公平的与他对决。赤虎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他不会对我们下黑手的。他也想与我们进行一场对决，证明他才是最强的。金方，我和文飞两个人进去，你还不放心吗？”紫龙对金方说道。望着紫龙恳求的眼神，金方只好默不作声。

“江局长，你传令下去，叫他们撤退五十米！赤虎一定在里面安装了炸弹，如果硬攻的话，伤亡一定很大。据我了解，赤虎从不说假话。你放心，我会将赤虎解决掉的。”文飞正色对江月明说道。江月明见文飞的眼神充满自信，于是郑重的点点头。

见江月明和金方都答应，文飞将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了。外套也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挽起来。龙叔也象文飞这样做。两人一身轻松，互相对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