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天堂地狱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谁会不怕死呢？”龙叔轻蔑地说道。他的神色冷峻，眼睛里面有杀气漫延，“是绿龟动手杀我家人的，我要亲手将他杀掉。”龙叔冷冷地说道。文飞和邓玉兵两人听到后，都默不作声，心里对龙叔油然而生出怜悯之意。

文飞想了一下，对龙叔和邓玉兵两人说道：“我们先把车开到后面，龙叔你就用这把自动步枪对着绿龟开枪射击。他一定跑不掉的。”说完，文飞把自动步枪从前座里伸出来。龙叔顺手接过，检查了一下自动步枪的性能。然后将保险打开，枪口朝上。

邓玉兵放慢了速度，将汽车开到绿龟后面。绿龟不明何意，怕后面的汽车撞击自己，于是猛踩油门，汽车飞驰而去，一下子就与后面的汽车拉开了距离。邓玉兵也加大油门跟了过来。绿龟从倒后镜里看到后面的汽车又追过来，知道自己的车技不如对方，心里十分着急。

看到自己所坐的汽车慢慢接近绿龟所驾驶的汽车，龙叔将自动车窗摇下来一半。外面凛冽刺骨的寒风呼啸，声音很大，有一种要把人撕成粉碎的架式。龙叔慢慢坐直身子。将枪管伸到窗外，空气的阻力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龙叔握枪的手都一阵颤抖。

“要不要我来，龙叔，小心一点。”文飞看到龙叔并不能很好的控制步枪，于是回头关切地说道。龙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微笑着对文飞摆摆手，意思自己能够控制。

为了使自己的身子不再晃动，龙叔把座椅上的腰带扣上，固定住身体。然后举起了枪，一阵瞄准。邓玉兵在倒后镜里看到，为了龙叔更好的瞄准，有意将车往龙叔相反的方向偏了一下。龙叔的视野大开，绿龟的汽车整个都映入他的眼帘之中。

龙叔屏气凝神，用指轻轻搭在扳机上，一边测试着风速，一边感觉汽车飞驰的速度，终于扣动了扳机，一连开了两枪。枪声并不大，在巨大的风声当中，就象是非放了一个屁一样。

只有一枪打中了前面那辆灰色汽车的后盖上，迸出一溜火星，但好象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绿龟听到身后有枪声响起，不由的一阵慌张，双手都有点微微颤抖，差点没把住方向盘。

“打中了一枪，在后盖位置处。龙叔，你对准那辆汽车的轮胎射击。绿龟一定控制不住方向盘，很可能就会发生车祸。速度这么快，他死定了！”邓玉兵对龙叔说道。

龙叔再次对准前面那辆急驶而去的灰色汽车，一只眼睛微微闭合，另一只眼睛睁得老大，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文飞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前方不断变幻的道路。

三声微弱的枪声响起，子弹射出腾起来的硝烟，被猛烈的风吹破。龙叔的头发都飘竖开来，银发在光线下隐然闪亮。这三枪都是对着后面轮胎发射的。一粒子弹打在钢盘上，文飞清楚看到有火星迸出。还有一粒子弹射入汽车的侧皮上，只有一点火星冒出。最后射出的一粒子弹则打中了橡胶轮胎。由于是在高速运行中，那辆汽车充满气体的轮胎突然爆开。

汽车迅速失去平衡，绿龟的双手也把不住方向盘，虽然只是微微一动，但汽车整个动力的方向改变了，汽车猛然向空中翻了过去。后面汽车上的三人，吓得脸色都变了，邓玉兵毫不犹豫的猛踩油门，驾驶着这辆汽车以极快的速度超越过去。

灰色汽车正在空中盘旋，邓玉兵驾驶的汽车从灰色汽车的下面飞驰而去。刚跑出五十米的距离，灰色汽车重重地摔在高速路面上，邓玉兵清楚地看到有一个汽车轮胎向天上飞了过去。巨响声从后面发出来，惊天动地。随后就是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那辆灰色汽车整个碎裂而开，零件散落在地上。

文飞和龙叔从后窗望过去，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场面相当火暴。邓玉兵降下速度，将汽车在临时停车带停了下来。文飞和龙叔从汽车上走下来。看到不远处那片火光冲天的道路上，满目苍夷。龙叔的身子站的比直，眼睛里面有亮光闪动。

“绿龟应该化为一片云烟了。他这算不算成仙了？”邓玉兵从后面走过来笑着说道。

“他还成的了仙？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许多无辜的人都死在他的手里，他一定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所以我们平时也要多做善事啊。”文飞有嘲讽的语气对邓玉兵说道。

“你觉得我们可不可以上天堂啊？”邓玉兵望着文飞问道，眼睛里面充满了疑问。文飞心里有些发笑，完全没有想到邓玉兵也这么迷信。他走过来拍拍邓玉兵的肩膀。

“你杀过人吗？如果你杀过人的话，估计和我一样也是要下地狱的。”文飞笑着说道。

“我是为保卫祖国和人民的生命财产而杀的人，和他们的行为不一样。”邓玉兵望着文飞说道，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疑惑。

“杀人就是杀人，哪有那么多理由。”文飞脱口而出，这句话他记得很清楚，是快刀赵阳曾经讲过的话，以前不觉得这句话很有哲理，现在文飞的认识与以前不同了。邓玉兵听后，沉默良久，怎么想也没有想明白。想要追问文飞，却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响，大批警察赶到了现场。警车在距离那辆燃烧的汽车几百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了，许多身穿警服的警察从警车上陆续下来，迅速封锁了现场。

“龙叔，你现在大仇得报，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邓玉兵走到龙叔跟前，望着他说道。龙叔回过头来对着邓玉兵凄然一笑。

“绿龟只是充当杀手角色，真正下命令杀害我老婆和儿子的元凶是赤虎。他还没有死，我怎么能高兴的起来。”说完长叹一声，随后又缓缓说道：“即使他们都被我杀死，又能怎么样呢，我的老婆和儿子永远不能复活了。”想起自己的老婆和儿子，龙叔很是伤感，眼睛里面已经有些湿润了。见勾起龙叔的伤心往事，邓玉兵低下了头。

文飞手中的步话机响了，是金方在呼唤文飞。文飞简略说了一下追踪的过程，金方叫文飞晚一点时间到国安局来找他。望着前方燃烧正旺的熊熊大火，三人站立在路边，火光映红发他们冷峻的脸庞。忙忙碌碌的警察们拿出灭火器再救火……

在国安局见到金方之后，文飞、龙叔与邓玉兵按照程序，做了一下笔录。文飞拿回自己的手机，看到未接来电有二十几个，谢筱琳打了五个，楚宗平却打了十个。文飞先回了谢筱琳的电话，在电话里两人卿卿我我一阵，差不多诉说了十多分钟之后，文飞跟谢筱琳说，自己现在正在国安局开会，里面的人在等待自己。谢筱琳这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通话。

打通楚宗平的电话，楚宗平大声说道：“今天听说你参加警方的行动去了，怎么样抓到人了吗？”楚宗平很关心七色杀手是否落网的消息。

“抓到了一个，当场死了两个，还有两个人在逃。”文飞微笑着说道。楚宗平听到后很高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其实他关注的是劫持文物案，如果警方可以审讯出他们就是劫持文物的人，那么他的保险公司就不用赔付那么多的钱了。

“抓到一个大好了，就可以查出是他们抢劫了文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上升到国家赔偿的层面。我们的公司都可以完好无损的保存了。”楚宗平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兴奋。

“可惜的是主犯还没有抓住。他可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要了我们的命，平时还是要多加小心啊。”文飞语重心长的告诫楚宗平：“听说你准备扫汪东洋的场子，正式跟他开战。我的意见的是，现在是风口lang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的话，等到政府出面来干预这件事，那么我们就会非常麻烦，到时候什么都不要干了，疲于奔命。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还不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现在劫匪抓到了，希望警方能尽快破案，那么我们也就缓了一口气。”楚宗平有点忧心忡忡说道：“文飞，你知道汪东洋逃跑了吗？他现在离开滨州了，听说连他的最信任的手下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文飞心里一动，那么冯萍也一定离开滨州了。他想问楚宗平关于冯萍的消息，后又转念一想，楚宗平并不认识冯萍，也不知道自己曾经跟他的关系，如果问了，还会引起楚宗平的瞎猜疑。汪东洋离开滨州，一方面是因为不但是警方在调查他，国安局也在密切注意他的对象，另一方面很可能他知道楚宗平会有所行动，就故意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