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铸就英魂
文飞爬到李星身旁,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死命摇晃:“李教官,你醒醒啊!我是文飞,你睁开双眼啊!我求……求你,睁开眼睛……”叫声呜咽、凄厉,充满绝望。
宋俊和邓玉兵两人急忙跑过来,看见躺在地上的李教官,身上都被弹片炸的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死状极为惨烈。宋俊不忍观看,默默回过头去,眼泪忍不住“簌簌”的落下来。
邓玉兵见文飞满脸都是泪水,悲伤过度,发了疯似的猛摇李星的尸体,连忙抱住他,悲痛的说道:“文飞,你不要这样,教官,他已经死了。”
“他死了吗?他真的死了……他为什么要救我!,他是为我而死的。”文飞悲痛欲绝,木然的看了一眼邓玉兵,神情很是凄怆,短短几分钟之内仿佛一下子老去了十岁。
“教官……”张涛放下火箭筒,跪倒在李星的尸体旁边,也是放声痛哭。听到张涛的哭声,文飞心里又是伤心,又是愧疚,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李教官的生命。龙叔站在前面默然的看着这四个痛哭流涕样子。四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象小孩一样哭天抹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青山无语,但也感受到这种悲伤的力量;松涛起伏,轻声呜咽为英雄送行……
突然又有直升机飞行的声音传来,龙叔猛然大惊叫道:“快找地方隐藏,敌机要来了。”除了宋俊已经反应过来,张涛却是一脸茫然的看着龙叔。而文飞却还是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憔悴的眼睛面对李星尸体一动不动。
邓玉兵停止哭泣,一把将文飞拖起,在一块巨石后面隐蔽下来。龙叔跑过来从地上捡起火箭筒,扛在肩膀上,站到山头处,双脚微张,身子挺的比直,脸上神色严峻,眼睛望向对面山头的天空。
宋俊抹了一把眼泪,迅速把张涛拉到一棵树后,镇定了一下情绪,冷冷的说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要为教官报仇,准备战斗。”张涛望了一眼宋俊,双眼通红,好半天才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将步枪拿在手里,迅速拉了一下枪栓,将子弹上膛。
从对面山头飞过来一架直升机,这次飞的比较高,直升机上的起落架上还挂着一枚炸弹。文飞看到了,双眼射出仇恨的火焰,从邓玉兵手里挣脱开来,拿起狙击步枪,怒吼着从石头后面跳出来,对着直升机就是一阵点射。
直升机迅速对着文飞方向,发射出一梭子子弹。邓玉兵早把文飞抓回来了,子弹打在石头上迸着火星。飞行员对准那块石头,准备发射安装在起落架上的炮弹。冷不防对面有团火焰呼啸着向直升机飞来。
那是龙叔将火箭筒里的炮弹发射出来了。文飞虽然盲乱的打了几枪,但是吸引住了直升机上敌人的注意力,又加上这一次升到高空去,使得敌人根本没有看到龙叔扛着火箭炮在等着他们,这正好给了龙叔校准精度的时间。他冷静的一扣扳机,将炮弹发射出去。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云霄,直升机在晴天白云的掩映下粉骨碎身化为一团巨大的火焰,点点火光如流星雨一般洒落在地面上,灿烂辉煌,煞是壮观。
龙叔长呼一口气,扔掉火箭筒,转过身缓缓走到李星的尸体旁,凝望片刻后,立正挺胸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其它人也走过来,对着李星的尸体立定敬礼。五个身影伫立在山头之间,如雕像一般静静的站着……
良久,龙叔放下手来,对身后的众人说道:“把李教官安葬在这里!他的英魂一定要留在这片战斗过的土地上。”环顾四周,蓝天白云,青山巍然,丛林郁郁葱葱,清风徐来,松涛阵阵。“这里的风水不错。‘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龙叔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感伤。
四个人把军用刺刀装在步枪上,轮流在山包处挖坑。大家默然不语,都是一副悲痛的表情,很快一座深一米,长二米、宽一米的大坑挖成了。文飞抱起李星的尸身,很小心的放入坑中,凝视着李星坚毅的脸庞,久久不愿离开。
邓玉兵和张涛两人把文飞扶上来,宋俊就用步枪将土慢慢的填到坑里去。文飞再已掩饰不住心里的悲痛,大声痛哭。张涛也是满眼含泪帮着宋俊填坑。龙叔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坐着,默然的注视着这一切。
泥土一点一滴的慢慢倾倒在李星的尸身上面,不一会儿,就遮盖住全身了。终于把坑填满,一具小坟包形成了。邓玉兵用刀削了一块木牌,刻上四个字“李星之墓”,走上前去,准备插在坟头。文飞从旁边伸手接过木牌,把食指放在口中咬破,然后将鲜血滴在那四个字上面,直至完全染红。
虔诚的捧着木牌,恭恭敬敬插在坟头上,然后文飞双腿跪倒在坟前,磕了三个头。邓玉兵怕文飞伤心过度,就扶起他。张涛走上前,也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龙叔走过来也拜了三下。
等大家都拜祭完之后,宋俊已经恢复冷静,他现在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有责任和义务把他们安全的带回到国内,于是说道:“现在我们按照李教官先前的方案执行。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现在就出发。只要到达政府军的控制地区,我们就可以跟指挥部联系。”
“我们要把武器全部扔掉,一件不能留。要不然,政府军会把我们当成‘圣军’。他们对待‘圣军’一向是格杀勿论的。”龙叔在一旁补充说道。
宋俊点点头:“既然这样,除了留下食物、水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外。大家都把武器抛在这,轻装上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市镇上。我们应该沿着东北方向走,我的指北针被打坏了。你们还有谁有?”
张涛摸出指北针说道:“我这里还有。”宋俊接过来,放在手中摆弄一番,然后抬起头看看四周,说道:“我知道怎么走了?大家把武器都扔掉,我们要迅速行军。”
将武器装备全部清理完,大家吃了点随身带的压缩饼干就匆匆出发了。一路上大家都走的飞快,没有一点耽误,龙叔虽然现在五十多岁了,但行动还是和年轻人一样敏捷,体力也丝毫不弱于这些特种部队的战士们。
在前面带路的是宋俊,文飞走在最后面。经过几小时的路程,大家终于从丛林之中穿越出来了,已是夕阳西下,天边彩霞满天,几只飞鸟在空中掠过,高声鸣叫。宋俊停下脚步,拿出指北针再次对了一下方向,欣喜的对大家说道:“我们现在已经脱离险地了,这里是政府军控制的地方。前面不远处应该有个小镇,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再找个电话跟指挥部取得联系。”
“我们没有当地的钱啊,怎么办?旅馆会让我们休息吗?会让我们打电话吗?在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不会到街上乞讨去。”张涛问道。
“那你们身上有我们自己国家的货币吗?我的几万块钱被‘圣军’全部搜走了。我们国家的货币在他们这里是很受欢迎的,而且购买力非常强大。”龙叔微笑着说道。
“我身上有一千多块钱,只要跟前方联系得上就不用担心。”宋俊拍拍着自己的口袋很自信的说道。
“那我们继续走。我是累的不行啊,真要好好休息一下。这次大难不死,是不是以后就鸿福高照,一生平安富贵啊。”邓玉兵在一旁幻想以后美好的生活。
“等回到了家再说。在这里并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毕竟这里是外国的领土,身在异国他乡,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张涛的一番话象一盆冷水浇在邓玉兵的头上,令他心里又有点忐忑不安,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不确定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