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是流氓我怕谁（2）
“不知道打我的那个女人跑哪去了。在僵尸横行的县城穿着高跟鞋乱跑，基本上约等于自杀。算了不管她了。她如此辣手地攻击我，而我不找她算账，已经是很仁慈了。”
林在山悄悄潜出县政府大厦，从正门来到中心大街上，沿着大街东行，准备去“朝阳电脑诊所”。他一上大街就发现这里的僵尸有些不正常，它们好像得到了开饭的信号一样正向着同一个方向赶去。
“一定是那个打我的女人。”林在山尾随着僵尸前行数十米。十余个僵尸围堵在一家女性服饰店的门前。林在山在马路对面借着汽车的掩护向服饰店里窥探，只见一个白衫黑裙的女孩正手忙脚乱地将服饰架挡在店门后。这个女孩构筑好“防御工事”，长舒一口气，左右顾盼，看到了外面的林在山，伸出右拳冲他做个扁人的姿势。林在山心想，现在被围困的是你而不是我，你张狂什么。谁知道那个女孩冲他大喊：
“你个死流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都不肯放过我！”
“流氓？你骂我流氓？”林在山不由得火冒三丈。他和异性打交道一向还算守礼，虽然也挨过她们的指责和咒骂，但是“死流氓”如此闪耀的称号还是头一次享受到。他大声道：“我不是死流氓，我是玉台野外救险队队长林在山！”
“你是不是流氓我不敢肯定，但我敢肯定，你很快就会成为一个死流氓！”那个女孩指一指被林在山的声响吸引过去的七、八个僵尸幸灾乐祸地说。
“真是个阴险狡诈、心如蛇蝎的女人啊！”林在山暗骂一声，此时已经被僵尸包围，无处可去，他就手脚并用爬上了这辆汽车的车顶。这是一辆车顶很高的suv，众僵尸无法攀爬汽车，又够不着他，就团团围着汽车又撞又抓。
林在山松一口气对着服饰店里面的女孩说：“你别高兴地太早，这些橱窗就是一层玻璃，僵尸只要撞两下就很容易冲进店里去，到时候看死的是谁？”
女孩闻言脸色大变，连忙冲到橱窗跟前检查，嘴里还击道：“你不仅是死流氓，还是猪脑子。你以为这些僵尸能够想到这一招吗？”她的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僵尸被吸引到橱窗这来，并开始往里冲击。
“该死的流氓，竟然诱使我中计！”女孩骂了一声，转身向服饰店二楼跑去。冲破橱窗的僵尸紧跟在后。
“她不会真的要被僵尸吃掉吧？看着对方丧身僵尸之口，这好像与自己拯救天下各色美女的宏伟理想和长期以来的弱者救星的高大上形象不符啊。可是，我现在也被僵尸围困，想要救她很难啊。谁让她给我下套。”
林在山上下左右打量着，大脑快速运转，思索紧急行动方案。他弯腰要用大扳手去敲一个僵尸的脑袋，那个僵尸却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扳手，林在山费了老大劲才把扳手抽出。心想：“在这种面对面完全没有机动性的情况下想杀死全神贯注的僵尸看来是很难了。”他不由得开始羡慕起吴超群和李妍的异能来：“要是我也有他们那样的异能，此时只管大开杀戒就行了。何至于如此小心和窘迫啊！对，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有‘林夫子’。”
林在山打开手机，让“林夫子”扫视一圈，然后问：“这些都是僵尸，我该如何应对？”
“主人背包里可有绳索、抓钩？”“林夫子”的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我怎么把老本行的专业技能都给忘了？难道真被那个女人用高跟鞋把智商给打扣点了？”
当即取出绳索抓钩接在一起，然后瞄准服饰店旁边的房子顶部的护栏抛去，抓钩准确地固定在护栏上，林在山将背包解下，用绳子末端拴住，又拉住绳子一个冲荡来到墙壁下，几下子就上到了二楼高的位置。这时，那个女孩也在二楼临街阳台探出身来，看见了林在山，就叫道：“救救我！”
“凭什么救你？你前面用高跟鞋打我，刚才还在骂我！”想到这女孩的高跟鞋，林在山不由得又一阵蛋疼。
“你不是救险队队长吗？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这样的弱质美女被僵尸吃掉啊？”女孩振振有词地说。
“敌我不分、好坏不明，你确实够弱智的。”
“我承认是我错了，求求你快点救我吧。它们上来了！”
一个僵尸也在阳台现出身来，女孩不知从那抄起一件裙子套在僵尸头上，失去视线的僵尸顿时开始手忙脚乱起来。林在山一个横荡到达二楼阳台边上，大手一伸，说：“把手给我！”女孩略微一迟疑，这时又一个僵尸张着大嘴冲上来，女孩立即伸出手。林在山奋力一拉，女孩像只小猫一样被他拎出阳台。那个紧跟着的僵尸扑了空，直接翻落到街道上。见此情景，女孩顾不上矜持手脚并用死死缠住林在山。林在山刚要提醒她手不要乱动，这个女孩就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抱住林在山的大腿往上攀爬。
林在山突然杀猪般大叫：“不许再碰我的蛋蛋！”
女孩脸一红，双手死死抓住林在山的腰带，嘴里低声骂了一句：“死流氓！”
林在山先将女孩推上屋顶，自己随后跃上，对女孩说：
“恕我直言，你这体重有点超标，该减减肥啦。”
“哼！我的体重标准得很，你没注意到我背上还有个包吗？”女孩说完，从背上取下背包，从里面开始掏出一件件的衣服、鞋子、围巾、手套、帽子、袜子、甚至内衣等物。
“你转过身去，我要换下衣服，不许偷看啊！”女孩警惕地说。林在山无奈地转过身，心里是一阵气郁：“自己不计前嫌救了她的命，她不但一句感谢都没有，还把自己当成流氓来提防。现在的女孩怎么这素质啊？还真不如李妍好呢？”想道了李妍，林在山感到一股甜蜜。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才说：“我好了，你可以转身了。”
林在山懒洋洋地转过身去，却被看到的惊艳画面吸引住了。只见女孩一身黑色皮衣套装、戴着黑手套、脚踩黑色运动皮靴站在他面前。紧身皮裤完美地衬出了女孩笔直、修长的双腿和挺翘、结实的腰身曲线；黑色皮夹克包裹不住坚挺的胸部；夹克里面是一件白色低领衬衫，露出雪白的脖颈；一头飘逸的黑色长发被梳成一条干练的马尾辫。如果不是脸上还戴着薄薄的黑边眼镜的话，简直就像大片里的女杀手、女间谍了。
林在山盯着女孩的腿看了好半天。女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迸出一句：
“死流氓！”
林在山回过神来，说：“现在天已经暗下来了，在黑暗中行进比较危险，我们最好找一个地方躲藏到天亮。”
女孩冷冷地说：“不要提‘我们’，我和你不熟，大家最好分开行动。”
林在山见对方完全不领情，只好收起“一片好心”，说：“既然如此，那您请便。我就在这屋顶过夜了。”
女孩懒得理他，迈起大长腿沿着屋顶边缘走了一圈，选中了一个位置，借着管道攀下楼去了。
“咦！身手不错嘛。”
见女孩离去了，林在山也没闲着，他用绳子将自己的沉重的双肩包从地面提上屋顶，从包里取出压缩饼干和饮料，美美地享用起来。
夜幕彻底降临，天上看不到月亮，天空似乎要比末日前更清澈了，星星也似乎更亮了。阵阵夜风吹来，身上穿着制服、防弹背心且包绕了帆布、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林在山感觉不到一点寒意。
“好久没有在屋顶上露天过夜了，今晚就安心享受夜空吧。”林在山头枕在背包上就准备睡觉，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枪响。“是龙威饭店方向，钱龙、阿威这些人真不知天高地厚，他们就不怕把全县城的僵尸和变异兽都招过去吗？”
这时整个城市都是一片黑灯瞎火，只有龙威饭店方向的夜空闪烁着有灯火的光明。
“在公共供电系统瘫痪的情况下，要想长时间在大型设施里用电照明就得有发电机，而发电机需要燃料，此外，取暖、做饭、驱动车辆等也都需要燃料，所以维持末日前生活方式的行为很快就会演变成对汽油、柴油等燃料的疯狂的搜刮、掠夺。钱龙和阿威是长时间混江湖的人，在这一点上根本不需要自己提醒，从今天观察所得来看，他们已经走出末日来临后最初的惊恐和无措，开始掌控局面了。如果末世一直持续下去，只怕钱龙、阿威这样的人会混得越来越好，而普通人和自己这样所谓的好人会越来越难以适应。”
想到这些，林在山有些难以入眠。“幸存者中有不少人出现了异能，就连小胖子都具备危急时刻穿墙而过的神奇本领了，自己有些什么可以在这个末世立足的资本和倚仗呢？论医术，自己不如专职医生；论体能，不如专业运动员；论枪法和搏击，又不如超群这样的特种兵；论运气似乎也比较点背；论维修、驾驶等这样的手艺，自己也比不上专职工匠。那自己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这时，一股寒意和强烈的恐惧感突然奔涌而来，他不由得打个冷战。
“僵尸、变异兽个个都很令人恐惧，自己在短短数日里，已经无数次和它们打交道，如果身体哪怕只是被咬了一口或者挠了一下，自己多半就要死翘翘了。这种生活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可怕，可怕……”
不知为什么，林在山的脑子被“可怕”两个字完全占据。他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身体剧烈颤抖着。
“如果我死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吧。死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啊。”林在山站起身，缓缓向屋顶的边缘走去。下面的街道里一片漆黑，偶尔传出僵尸的嘶吼声。
林在山站在屋顶边，抬起腿迈过护栏，就准备跳下。突然，怀里一个声音说：
“主人，你已经处在危险位置，请速速后退！”
林在山停下脚，但没有后退。
“叮！”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接着一段激昂欢快的音乐播出。
林在山猛然浑身一振，神智恢复过来，他立即后退，一屁股坐在屋顶上。
“谢谢你，‘林夫子’！我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失去神智了。”
“主人可否向我仔细描述当时的遭遇和体验？”
“当然。事情是这样的……”
“主人，我无法合理解释这个问题的缘由，但可以肯定地告诉您：在您失去神智的那段时间，您的心灵几乎完全被一种极其黑暗、消极、悲观、哀伤的负面心理能量所控制着；而要对抗这种负面心理能量，那您就必须反其道而行之……”
“培养正面的心理能量！”林在山吐口而出。
“不错！”
“在培养正面的心理能量方面，你有什么建议？”
“主人本身就是一个充满正能量的人，只要能够使自己的精神更加地专注、沉静，应该可以轻易找到心理正能量的源泉。”
“什么样的品质更容易滋生心理正能量？”
“善良、纯真、宽厚、仁爱、慈悲、坚强、勇敢，健康的身体、渊博的学识、突出的才艺、坚贞包容的伴侣、可靠的朋友、友爱的人际圈子、崇高的信仰、创造性的成就等，都是滋生心理正能量的重要源泉。”
“那我该从哪里入手呢？”
“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主人可以像学习才艺一样，先只专注于发展一种最适合自己的优秀品质，使自己在这一方面达到他人不可企及、难以想望的境界，再由此及彼、触类旁通，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大成！”
“你说得很好！我就先从加强与朋友的友爱互助入手吧。”
“主人准备先和那位朋友加强？”
“你猜。”
“一定是吴超群。”
“错！”
“李妍。”
“错！”
“请主人公布答案。”
“答案就是你‘林夫子’！”
“……”
“你不开心吗？”
“我太开心了！只是我没有形体，没有手和脚，无法给予主人实质性的帮助。”
“谁说你没有实质性帮助，你已经几次三番挽救了我。你的作用实在太大了。对我而言，你是无与伦比、无比珍贵和无可替代的！”
“主人，我好感动……”
“‘林夫子’，原来你也这么感性啊。”
“‘林夫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着我是一个流氓吗？”
“主人为什么要这样问？”
“今天救的这个女孩叫我‘死流氓’，可我明明没做什么坏事。”
“主人何必要用他人的无知、偏见、甚至错误来界定自己？”
“可是回想我的一生，貌似我与女人交往，最终总是落个灰头土脸。是不是我骨子里头真得有什么令女人讨厌的流氓气质呢？”
“主人太拘泥于表象、名目、名声、形象等梦幻泡影似的东西了，您应该把时间、精力、心思和感情用在那些更加实质性的事物上去，不要过多地在乎别人对您的议论。”
“说得很对！真是我的贴心好帮手啊！”
“主人，如果您想让我提供更大帮助的话，只要抽空给我的软硬件升升级就行了。”
“你放心，‘林夫子’。今后一段时间，我将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你的升级改造上。我没有异能，以后就把你作为我在末世生存最大的法宝来打造了。我要给你装上眼镜、耳朵、鼻子和皮肤、还有手和脚、甚至是武器、装甲，我不仅要让请你继续担任我的秘密顾问，而且还要让你成为一个超级战士。”
“主人，我太兴奋了！”“林夫子”在手机里说。
“明天我们就去‘朝阳电脑诊所’探查，没有成果决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