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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总不肯离婚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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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他把江景白叫到窗前,下巴一扬,示意他看出去。

江景白站到他身边,发现站在这面窗户前可以俯瞰到楼后的一半影视基地。

南钺对他说:“影视基地就在后面,有参观兴趣的话,让徐蕾带你一起过去。”

徐蕾便是上次围观自家老板翻车大戏的特助小姐。

南钺:“没有的话就留在这里休息,等我回来。如果觉得无聊,也可以给我发消息。”

江景白笑了:“给你发消息?你不是去开会吗?”

“可以发。”南钺道。

这场会议主要针对的就是雪鸿参赛的那档选秀节目。

时代大浪潮强逼着文娱产业革故鼎新,旧有的艺人培养模式进入疲软期,新亚这次推出的选秀节目综合性强,表演、唱跳乃至创作型选手一应俱全,可谓是次大胆的换血尝试。

每期节目剪辑出来只有那一百二十分钟的进度条,哪位选手可以拥有更多的镜头机会,这不是拍完了做后期才开始考虑的问题,节目组赛前就会对选手做出相应评估,市场潜力大的重点关注,优先培养,省得被其他公司捡了漏。

南钺参与这场会议不是为了听他们的赛制调整和评估结果,只是过来露个脸,表明持有的重视态度,给底下的人紧紧发条,起完了压镇作用就可以离开了,和江景白聊天摸鱼根本不算什么。

南钺又对江景白多叮嘱了几句,低头看了眼表盘:“有其他需要一样和徐蕾提,我先过去了。”

江景白乖乖点头,全都应了。

徐蕾把南钺送进电梯,原路返回,再看站在办公室窗边往外俯瞰的江景白,眼底流露出几分敬佩,要不是仪态不允许,她都想给江景白鼓个掌。

能让南钺说出那么一长串老妈子似的唠叨话,她不服不行。

“江先生,”徐蕾唤他,“我稍后要去影棚那边找个人,您要不要顺便跟我过去看看?”

她这么问是因为江景白在落地窗边站了半晌,显然是存了好奇心的,但似乎又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徐蕾把话说得也巧,没把带江景白参观说成工作。

既然是顺道,江景白也乐得下去走走。

影视基地和主楼基本相连,中间只隔了个绿化景观小广场,高处看下来基地并着广场感觉很迷你,实际面积委实不小。

徐蕾说找人就找人,没有工作也能现场编出一份工作,她带江景白把主要几间影棚大体逛了逛,当真去灯光最亮最热闹的那间找了个人,出来后向江景白解释:“新亚年底的那档节目你应该听说过吧,他们最近都在为进入决赛圈的选手们拍摄赛前拉票的自我介绍vcr。”

这可不是个小工程,要给每位选手做造型,要拍视频也要拍硬照,上百号人少说也得大半个星期才能搞定,这几天每天都有不同批次的选手来来去去,徐蕾和江景白说话间便有工作人员带领一小波人从等候室出来,排着队往摄影棚的方向走。

江景白听到决赛圈选手的时候,不由联想起那位叫雪鸿的coser。

他脑子里刚闪过对方印在玻璃手机壳上面的素颜照,下一秒就在队伍末端看见了一张极其相似的面孔,只一眼,又不见了。

江景白目光顿了顿,心说不会这么巧吧。

他正惊诧着,选手队伍里有的人比他还诧异,交头接耳起来。

“这发型?……这人像不像微博上前几天火起来的金发小哥哥???”

“别吧,他来这儿也是为了拍vcr?他微博粉丝几千万来着?我们还有的比吗?”

“唉……他脸那么小肯定很上镜,先不说比粉丝,首先比脸就是比不过的吧。”

这几位窃窃私语的选手话说得很丧,脸上却堆满了好奇和兴奋,隔着老远就把探询的视线抛了出去。

倒是跟在队伍后面的某个人老实闭着嘴,在前排人的遮掩下瞪大眼睛望过来,满眼的不可置信。

第五十四章

偷看别人的人可能觉得自己隐藏得很绝妙, 可偷看的人一多了,超过三个就能让被偷看的人产生被探照灯聚焦的错觉。

江景白本能使然,原想往队伍后边多看几眼,结果好些双眼睛先后瞄向他,江景白也不好意思多跟他们视线接触,走在徐蕾身侧直接离开了。

最后去的这间影棚规格偏小,和动辄上千平米的大棚不在一个地方, 这种小规格的摄影棚使用频率反而比较高, 集中安置在7号楼,离园区的综合楼近,从综合楼大厅对穿过去就是停车场。

徐蕾路上当作闲聊般把制景车间拉出来提了两句,道具加工局部搭建, 要论专业,外面绝大多数工作室肯定刚不过就靠这个赚钱吃饭的技术人员。

她前面只官方的给江景白引路,到现在才点到南钺的意思上。

江景白含笑听她说话, 眼里透出道不明的无奈。

徐蕾也想笑,她感觉江景白就是专克南钺的, 本着拿钱办事老板好自己也好的原则,徐蕾又道:“我下面要说的话,可能有点抹黑南总的形象,但事实就是这样。”

听到南钺的名字, 江景白转头看向她。

“江先生经营着一家私人花店,那周末应该不轻松吧。”徐蕾继续说,“能够安排给爱好的时间, 我想应该大都在工作日?”

说中了,江景白婚前没定过限制预约的事项,每天在店里比现在忙多了,尤其周末,客流量更大,除了参加漫展等线下活动,他出片子的时间基本都在工作日。

见江景白点头,徐蕾笑起来:“那就是了,只要你在这里,那位岂不是就可以借工作之便,‘顺路’过来看看你了?”

南钺平时忙归忙,可工作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全天连轴转的说法。

徐蕾清楚记得有一次她刚交了三大报表,没来得及多说,南钺突然抬头问她,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人习惯使用哪些表情包,当时就把她整懵了。

二十三四岁,除了自家老板的先生,还有哪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人能让南钺对表情包产生兴趣?

“你想想他的性格,如果你去了外面,你觉得他会对你说,‘我想你了,我想过去找你’这种话吗?”徐蕾说到这里轻咳一声,改口道,“类似这种话。”

雷厉风行、成熟可靠的业内精英突然成了别有用心的死闷骚,确实是抹黑没跑了。

江景白打她说上段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了,他垂眼去看脚下的路,耳根开始发热。

就算南钺会提和他一起去,工作时间,江景白未必就会同意,南钺更不是被拒绝了还能软磨硬泡的人。

不过让江景白感到不好意思的,不是南钺原来也有小心机,而是徐蕾竟然知道。

南钺在公司究竟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才会让他的特助不费力地领悟到自己的真正意图。

这年头能因几句话红耳朵的人可不多了,徐蕾心说难怪老板喜欢,这种类型的小青年养眼还养心,她也乐意天天看着。

剩下那段路徐蕾没再提南钺,江景白耳根的颜色渐渐褪去。

他听了徐蕾的话,突然更想给南钺发消息了,中途他就有这个想法,但是不确定南钺说的“可以发”是不是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一直犹豫着没动作。

怀着这份犹豫,江景白被徐蕾从综合楼北门领进去,他走进大厅,绕过隔墙,一抬眼就瞧见正门方向站着一位挺拔悍利的正装男人。

江景白认出他,嘴角一下子高高扬上去。

男人也在同一时间看过来,他站着没动,也没说话,但是对江景白点了一下下巴。

这是让江景白过去的意思。

江景白顿时把徐蕾还在旁边的事抛到脑后,脚步越迈越快,到最后成了一阵小跑,噌噌噌地站到南钺身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已经忙完了吗?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一共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语调轻快。

“嗯,刚到。”至于是不是刚到,谁也没法证明,南钺答完两小问,反问他,“都看完了?”

江景白笑着“嗯”了声,不错目地看着南钺。

徐蕾慢一步过来,咽了这口狗粮,补充说:“天气热,三区制作楼那边有点远,没有去。”

南钺点头,用眼神示意她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抬手按住江景白的肩,一边同他说话一边半拥着他往停车场走。

江景白上的自然不再是来时的车,而是他结婚不久,给南钺买的那辆macan。

上了车,江景白扣系安全的时候对着前车窗笑了笑。

南钺启动引擎,侧目看他。

江景白沉浸在自己的小思绪里,没注意到他这一眼,伸手从口袋里摸了块糖,趁南钺还没把车开出去,剥开糖纸送到南钺嘴边。

南钺没犹豫,直接纳进嘴里。

“外面有层奶酪皮,你用牙咬开,里面是软的。”江景白对他道。

南钺嚼完了才问:“哪来的?”

他可没给江景白买过这种口味的糖。

“在自动售货机买的。”可能是被南钺养出的习惯,江景白没事了就想往嘴里塞一颗,早上从家里带出来的吃完了,他在2号楼看楼梯口有个售货机,就过去买了一小袋,“怎么样?”

“嗯。”明知是问他味道,南钺还是禁不住逗他,“还能给我留一块,不错。”

这是什么话。

江景白笑了,伸手又摸出好几块:“谁说就一块,给你留了一半呢。喏,都给你了。”说着就要丢进储物盒里。

他把储物盒一打开,就见里面躺着好几条不同口味的糖,跟家里的那些一样,也不知南钺什么时候补进去的。

江景白动作顿了顿,还是把手上的奶糖撒进去,他指尖在蜜桃味的夹心糖上点了一下,空手缩回来,把储物盒合上。

南钺嘴角展开愉悦的弧度,他忘不掉江景白刚上车时的笑,总感觉一定得问问原因:“在停车场的时候,你笑什么?”

“啊?”话题突然跳跃,江景白反应不及。

南钺在开车,出于安全考量,始终目视前方,他没看他,也没说话,给江景白留出回想的时间。

“嗯,也没什么……我只是想,”江景白清了清嗓子,“我给你换的这辆车,是不是不如你自己原来的那一辆。”

不用“是不是”,肯定就是了。

亏南钺跟他互报婚前财产时能把“刚工作随便买的代步车”这种话说出口,那辆车车型低调,江景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南钺婚前接送他又都是晚上,没碰见过熟人,没人和他提起,江景白也就没怀疑。

其实光从车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南钺最初骗他是被江景白和别人相亲逼急了,心里有过到底是先把人哄到手,还是直接从实坦白的挣扎,可惜江景白车盲,硬是没发现南钺露出的小马脚。

还在停车场那边的时候,江景白看到停在对面车位的车,辨出车标和南越以前的那辆一样,这才把那茬想起来,觉得自己无意间好像干了件小傻事,无奈发笑而已。

南钺听他说完,淡淡答:“不是。”

江景白看着十字路口的绿灯变红,只当南钺又要哄他,继续弯着眼睛。

“我很喜欢,”南钺踩下刹车,“其他人也很羡慕我。”

这个“其他人”的范畴可就广了。

江景白不由失笑,这有什么可羡慕的?

南钺在路口停住车,右手离开方向盘,把江景白的左手握进掌心,指腹在他手面摩挲,恰好掠过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羡慕我有一位好先生。”

好先生·江景白被南钺抓着手,手背上全是男人的体温。他闻言怔了两秒,嘴角轻扯,低下头真的笑开。

——

机程近三个小时,飞机擦着最后一道暮色稳稳落地,游艇会已经派车等候,接到了人,直接开往临岸的俱乐部会所。

夜色将近下的会所气势逼人,金光冲天,码头和建筑群都被披着亮,远远便能看见起伏连绵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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