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都市言情 > 香蜜之玉润琼华新版 > 115魔界副本下

115魔界副本下

目录
最新都市言情小说: 重生成偏执狂的心尖宠全家穿越去种田[快穿]BG文里的基佬男配砍翻三国我真不想当明星啊王恒从1981年卫校开始林霄秦婉秋四合院:我在轧钢厂对面开饭店强婚霸爱:老婆,吃定你禁欲总裁,求放过欲望中的城市绝色美女总裁的贴身保镖女帝的元帅宠妃回到一九九九在劫难逃陆云我的七个女神姐姐今世猛男陈轩许静娱乐:开局邂逅花旦女星战魂之金麟天下二

于此同时,天界。

润玉接到了前线的十万火急传书。

自从那夜见了叶昙之后,旭凤一直焦躁不已。穗禾数次劝他不要担心,但是他实在放心不下,特别是九婴内丹。这玩意儿非同小可,别最后真出岔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旭凤向天界送去了魔界的情报。

润玉看完这封急件,久久不能言语。

半晌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颤抖,且断续。

一点也不像素来以冷静镇定形象示人的他,会说出的话。

“……急召、药仙!”

药仙很快便循召来了。他低头行礼道,“参见陛下。”

这句话刚说完,只听见七政殿内有什么东西‘咔嚓’‘咔嚓’响着。

他身上莫名一阵寒意,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眨眼间,他看到自己下半截身子已被覆盖上了厚厚的冰层。

药仙震惊地抬头一看,竟然发现不知何时,七政殿内所有东西都被冻上了一层坚冰。

——除了那个端坐着的人。

很明显,这就是润玉做的。他在看见药仙那一刻,体内的灵力便再也控制不住,向外显现了出来。

“陛下?”

润玉冷笑一声,“你也就嘴上叫我陛下吧。”

“不知小仙做错了什么,让陛下这般震怒。”

“你没有做错什么,”润玉淡然地站起,一步步走到药仙面前,捂着自己胸口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留着你这条贱命,让你糟贱我的叶儿。”

药仙实在迷惑不解,“小仙对少主忠心耿耿,陛下何故污蔑……”

“收起你的忠心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忠心、乃至你们这群人的忠心,只对仁德天王一人。叶儿她并非你们的少主,而是你们为天王报仇的工具罢了。”

“陛下此言差矣。”

“还在狡辩!你以为我还被你欺蒙吗?”

润玉直接打断他的话,亮出手中的急件。

“这是旭凤亲笔所写。他潜入魔界见到了叶儿,问了她许多事,然后将那些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我。”

润玉愤恨地将急件甩到药仙脸上,“你自己看看,他写下来的和你告诉我的,是同一件事吗!?”

药仙忙不迭接住了急件。

信上详实记载了旭凤所知关于叶昙的所有情况,包括她在花界受重伤、到魔界吃下九婴内丹、扳倒焱城王当上魔尊、被强迫全魔界选魔夫、身处险境孤立无援等事,居然比他收到的消息还要具体,应该是少主亲口所述。

“看完了吗?”润玉冷声说着,“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一切顺利。”

药仙苦笑着合上急件,“小仙就是料到陛下会有此种反应,才迟迟不敢将事实告知陛下。”

“真难为你这么替我着想。如今我得知事实,便不再需要你们从中传递消息了。”

看着润玉绕他而去,药仙急忙叫住他。

“陛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还用问吗?”

“陛下这一去,便是将少主所有心血化为乌有!少主错失良机,会记恨陛下一辈子!”

润玉在药仙身后停下,但他还是没有改变决定。

“她要恨就恨,总比我眼睁睁看她身处险境、却无能为力来得强。”

“陛下切莫心急。照火神殿下所书,少主之计已过大半,只差这最后一步。陛下不要让少主遗憾一世呀!”

润玉的拳头紧紧攒着,“药仙本事不大,嘴皮子功夫却是了得。”

说罢他甩袖离去,任凭药仙在七政殿里大呼小叫也不理睬。

殿外的戌四小心问道,“陛下,里面的人怎么办?”

润玉深吸一口气,“冰化了,他自然能够回去。”意思是暂时不要去管他,让他好好冷静一下。

至于花界……那日他短暂进入花界,长芳主为首的几人便处处不客气,想来她们和叶儿的伤情脱不了干系。呵,以为拿捏住一个锦觅,天界就真的对她们束手无策了吗?

——这个仇他势必要千倍百倍报回去!

“杜宏,你草拟一道旨意,召青丘狐族世子白衡到天界任职。”

杜宏有些错愕,“召白衡世子来天界?”

“对,让他去衔接花界事宜。”

“可是白衡向来轻佻,让他去花界会不会有损天界颜面?”

润玉淡淡回道,“一个出走的粮药仓,你竟这么高看。看来这些年的粮草,你是吃进脑子里了。”

“……陛下恕罪。”呜呜呜陛下怎么突然说话这么冲???

“若狐王有意见,你就说世子尚未成婚,本座十分挂记。”

“是。”

*

是夜。

叶昙活动了一天,躺上床榻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她只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在四处游荡。转瞬间,她眼前蓦然一亮,紧接着出现了一个人。

“润玉,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你应该在天界。难道是我太想你了,做梦梦到了你?”

叶昙傻傻地笑着,仿佛能梦见润玉,就已令她非常开心了。

“让我看看,你和真实的润玉差在哪里。”

润玉伸手握住她跃跃欲试的手,“娘子在梦里还想揉搓为夫吗?”

她呵呵笑道,“这语气忒像!怎么能这么像呢?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润玉忍不住叹息一声,“这是梦,但也不是梦。我太想见你,所以你的神魂受我感召入了我的梦。”

“这么想我呀……我好开心。”叶昙收回手,继续没心没肺地说道,“但是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天界出什么事了吗?”

“我没事,是你有事!”

他步步紧逼,“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花界受伤?你赶在我们到花界之前就走了,不止是因为不想看见水神和锦觅相认,还因为你是真的受了伤,不敢让我们看见吧!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在看见旭凤说你重伤濒死那一刻,我这颗心都要碎了。”

润玉紧咬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脸色苍白无比,声音沉痛悲切,纤长的手指揪着胸口的衣裳,好像受尽苦难的人其实是他。

叶昙看着他通红的眼眶,胸口也传来阵阵酸痛。似是柔软的心脏被尖硬石子徐徐滑过,缓慢且钝痛。

她伸手抱着润玉,一只手将他压进自己的脖颈,磨蹭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背脊安慰道,“不怕不怕,我没事了。”

润玉的泪水奔腾而出,他紧紧地回抱叶昙,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我怎么能不害怕?今天收到旭凤的书信,我甚至连自己的灵力都控制不了。”

“傻瓜,我还在魔界,这是一件好事,证明我现在很好,不然我早就回来了。期间……确实有些曲折,但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乖乖地在天界等我,相信我很快就能回到你身边。”

“你不是保证最多三个月就能回来吗?我整日都在等你,好像过去了好几百年,你却还没有回来。”

肩头很快便被泪水打湿。叶昙忍下眼里的水光,轻声说道,“不要哭鼻子呀。你一哭,我也想哭了。”

“我现在很后悔,我为什么要守天界、为什么要松口放你去魔界……假如没有这些,你就不会孤身犯险了。”

叶昙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别这样说。那天晚上你说我可以去魔界,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开心。”

“我知道、我知道!那时你有多开心,我而今就有多后悔。”

“小傻瓜,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我就离开这一回,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们今后就再也不提、不想这件事,一直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地过下去。为了今后,你得好好忍耐。”

润玉站直身子,脸上还挂着泪珠,他对叶昙说道,“可我真的好想你。每天我都会去景晏宫见你,哪怕你只是一副身躯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

叶昙轻柔地为他拭去泪痕。

“我也是。身处魔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这些天我去过魔界好些地方,那里有的景色倒也很美,只可惜又不能和你一起欣赏。对了,我还看到了验心石。”

“验心石?”

“就是。名声吹得那么响亮,实际上就是一块破烂石头。”

他好笑地说道,“那你试了没有?结果怎么样?”

“结果?”她撇撇嘴巴,“还能有什么结果?就是那个结果呗。”

“娘子兴致缺缺,看来为夫成功通过了验心石的考验。”

润玉爱怜地捧着叶昙的脸蛋,鼻子轻碰鼻子,无限亲昵。

“我悄悄准备了一个惊喜。等你回来看见了,一定会开心的。”

她好奇地追问,“什么惊喜?你现在就告诉我吧。”

“嘴上说没有用,一定要你亲眼看见才行。”

“我想我很快就能看见了。”

“娘子,为夫发誓,以后你去哪儿,为夫一定跟到哪儿,绝不离开半步。”

叶昙一头黑线,“……不要跟这么紧吧。”

“就要!”

“好吧。你都这么诚心发誓了,我怎能横加阻拦……是不是,大笨龙?”

“是的,小笨花。”

二人破涕为笑,借由亲吻和拥抱来表达心底的思念和爱恋。

千言万语只道是——寂寂烟月笼,情人共梦中。

*

数日后,叶昙召卞城王、鎏英、暮辞到书房议事。

几人稍一坐定,她便直入主题。

“前些日子焱城王身死的消息,想来大家都听说了。”

卞城王拱手答道,“王城上下都在议论此事,小王亦有所听闻。”他们还知道叶昙下令……麻袋裹尸投忘川。

“有人议论谁是凶手吗?”

“似乎有传言说是固城王。但此传闻毫无事实根据,应该是吸引关注的噱头。”

叶昙摇摇头,“要知道王城这么多魔王魔将,传谁不是传,何必非要点名固城王呢?需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尊上如此笃定,莫非是找到了确凿证据?”

“虽没有他杀焱城王的确凿证据,我却找到了另一个有趣的东西。你们猜会是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皆回道,“请尊上示下。”

叶昙敲敲书桌,几人便看到了桌上一封信件。

“打开看看,你们就知道为何我今日只召你们三人前来。”她悠然地喝着手中的茶水,特意看了一眼暮辞,“看完别太激动哦。”

暮辞将这封书信先呈给卞城王查看。卞城王看完当场震惊,他呆滞地传给鎏英,鎏英也忍不住低声惊呼。

“……他居然做了这种事?”

最后鎏英换给暮辞。看完后,他也冷静不下来了。

“尊上,这是?!”

叶昙回道,“没错。这正是我找到的,固城王和废帝太微歃血为盟的文书。上面还有废帝的上神之血,断不可能存伪。文书所载,当初就是他固城王被废帝以天界军情蛊惑,当其马前卒一夜屠尽灭灵族,最后只剩暮辞这一个。”

她真心实意地说道,“可惜我未能早些拿到这封文书。不然再加上‘勾结魔界、出卖军情’这个罪名,废帝就不止被关毗娑牢狱这么简单了。”

暮辞激动地走到叶昙面前说着,“我身为灭灵族最后一人,定当手刃固城王,为族人报仇雪恨,以慰族人英灵!”

叶昙嗔道,“说了不要激动,你看你又没听我的话。”

“小人失礼。”

她向后靠着椅背,双手叠放在小腹,微仰头示意。

“不要站着,都坐下。我不喜欢抬头和别人说话。”

“……是。”

几人便都坐下了。

叶昙又道,“这件事对暮辞来说非同小可,对魔界却未必如此,不然灭灵族也不会消失得这么悄无声息。所以暮辞你一定要冷静,等待时机才能为族人报仇。”

“是,尊上。”

“最近焱城王的案件,我看十有八.九也是固城王做的。穷奇出逃那一日,正是由固城王安排值守。焱城王彼时犹为魔尊,他定然发现了什么线索,但此事对魔界并无巨大影响,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也就放过了。原本还能相安无事,不料焱城王突然失势。这下,手里的线索就成了他全家的催命符。”

鎏英问,“穷奇一事,当真是固城王所为吗?”

“我暂时没有证据。”叶昙转头问道,“卞城王和固城王相识数万年,当真做得到这么信任?”

“小王也曾对此持有怀疑,只是并无确实证据,实不便对外人说。”

她表示赞同。

“也是。既然如此,不如我把这两个任务交给暮辞,给他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暮辞,你认为呢?”

“小人定不负尊上厚望,找出证据指证固城王。”

“好。穷奇出逃、焱城王身死的真相,我全靠你了。”

“是!”

话都说完了,三人便依次退下。卞城王先去处理府邸公务,这里就剩下鎏英和暮辞。

暮辞严肃地说道,“鎏英,我想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说你是不是太相信镜月魔尊了?那封文书的确是真的,但穷奇和焱城王这两案,我们至今均未找到明确线索。莫非她嘴上一说,我们就真要为她卖命?”

“我相信她,她不是得鱼忘筌之人。只要我完成她的任务,她就一定会给我最想要的东西。”

鎏英犹豫着问道,“你身上的蛊毒,她真的有法能解?”

“至少短时间内,我能从她那里拿到缓解蛊毒的丹药。假以时日,我定能换了这幅身躯,堂堂正正和你在一起。”

“换了身躯,这是什么意思?”

暮辞隐晦说道,“以后你就懂了。事不宜迟,我们先想办法找些线索吧。”

“……好。”

*

这日,旭凤正和诸将领商议对敌战策,忽听帐外传来一个通报声。

“禀火神殿下,胧夜公主驾到。”

旭凤一晃神,顿时瞠目结舌。

“你刚才说什么?谁、谁来了?!”

“胧夜公主。”

“怎么可能?!不可能吧!”他狠狠拧起眉头,“你确定你没认错?”

“小人确定。”

——还有这种事!

旭凤谨慎说道,“大家都和我去外面。看看这位胧夜公主究竟是谁!”

一群人便出了主帐。走过几个转弯,旭凤看到负手站在众将士身前、恰好背对着他们的那个身影,当下震惊得无以复加。

“……天哪。”

穗禾小声说道,“表哥,那背影好像真的是公主。”

“她若是叶昙,那我在禺疆宫见到的人是谁?!”

只见那个[叶昙]在将士的躬身指引下,回头看向了他们这边。然后她微微抿嘴一笑,并向他们挥了挥手。

旭凤面上一惊,疾步走了过去。即使心中有万般疑惑,可一面对面,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昙]无奈笑道,“见到我这么开心,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怎么来了?”

她沉着答道,“听说魔界有一个人和我长得极其相似,还打着我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我好奇得很,便来亲眼见一见。”

“……大战一触即发,你不该来的。”

“不把事情查清楚,我在天界坐立难安。况且我想来,润玉他是拦不住我的。”

“不说这些,你先随我去主帐吧。”

进了主帐,侍从给[叶昙]递上茶水,她点头致谢,回头就看见旭凤那紧盯人的傻样。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是叶昙吗?”

“如假包换。”

“那我在禺疆宫见到的叶昙,又是谁?”

[叶昙]冷静答道,“不管是谁,总归不是我。”

这下旭凤彻底头大了。

“怎么会这么像……说实话我现在根本搞不清,你们两个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我见过魔界那个叶昙,她说话的语气、她谈论的内容、她进退的神态,和你如出一辙!”

“旭凤,我就坐在你面前,你为何还心存疑问?难不成,你在怀疑我才是假的?”

他皱眉道,“你们两个一定有一个是假的,但我一下子分辨不出来。”

[叶昙]头上晃晃,那颗寒英凰珠便亮了出来。她又从衣领内掏出了应龙逆鳞,大大方方展示给旭凤看。

“人有假,这些总不会有假。”

“……难说。”

“那好,你现在问我几个问题,看我能不能准确回答。若你能确定我是真的,那魔界那个就一定是假的。”

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旭凤便同意了。

“那我问你:仁德天王是你的谁,原来藏于何处?”

“我和父亲一直隐居在翼缈洲蛇山。”

“我母神和仁德天王是什么关系?”

[叶昙]平静答道,“没有关系。”

“我母神和你有什么关系?”

“同样没有关系。”

然后旭凤亮出了掌中的玉戒,“你可知这枚玉戒的来龙去脉?”

[叶昙]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指,神色从容答道,“这是我在璇玑宫、从润玉手里拿到的。除了我自己戴着,只借过润玉还有你。”

“你为何要借给大哥?”

“彼时天界有刺客现身。润玉四处搜查刺客却无法宝护身,我担心他会有危险,就图个慰藉把玉戒借给了他。”

“我为何要借这个?”

“那时你即将涅槃,亲自跑到慎行司向我求借,说这是幸运玉戒,能助你顺利涅槃。涅槃结束之后,你踉踉跄跄跑到落星潭,把玉戒郑重还给了我,最后还是燎原带人把你架回去的。我说的对吗?”

旭凤摸摸鼻子,“……丝毫不差。”

“还想问什么?”

“玉戒如何离你身?”

“我在织造府试穿衣服之时,把玉戒摘了下来。等换好衣服再去找玉戒的时候,我发现玉戒竟已不翼而飞。兰织娘子寻遍织造府上下,都没有找到。润玉知道这件事,气得把织造府所有人惩戒了一遍。我劝他许久,他才饶过那群人。其实不必如此,不过一枚玉戒而已。”

——处处对答如流,件件如数家珍,样样历历在目。

看着[叶昙]面容缓和,旭凤试探问道,“你知道这玉戒还有别的作用吗?”

“一个玉戒还能有什么用处。”她挑眉问道,“你会这么问,难道是你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

“没有!”

他将玉戒交还给[叶昙],并嘱咐她立刻戴上。

“这是幸运玉戒,能时时刻刻保护你。你记着千万不要摘下,也不要随意转赠给旁人,更不能无故丢失。”

[叶昙]含笑道,“我知道。”

至此,旭凤总算能安下心了。

他拍了拍大腿说道,“一会儿我还要去监视天兵训练,过会儿才能回来。就让穗禾先带你四处走动,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吧。”

“可以。”

他走后,穗禾走到[叶昙]身边问道,“少主可是为魔界那人而来?”

[叶昙]微愣,似乎在思考她这句话的具体含义。

“啊……正是。”

“穗禾去过魔界,探听到一些消息。但事关少主声名,可能旭凤并没有完全上报给陛下。”

“何事?”

“那奸贼编造传闻,说少主日日被陛下欺负,甚至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叶昙]舔舔嘴巴,“具体是怎么传的?”

“这个……请恕穗禾说不出口。”

“传闻罢了,”[叶昙]搓着手指说道,“既是假的,你无需记挂于心。”

“穗禾明白。”她又说道,“我立即给少主安排个住处。不过此处乃是边境,一应用度可能比不上天界,请少主不要介意。”

“无事。”

“请随我来吧。”

夜里。

天兵向旭凤禀告:胧夜公主已在忘川河边驻足许久。

旭凤一听,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便去找她。河边晚上风大,他远远地便看见叶昙翻飞的白裙黑发。

——怎么看着又瘦了。

他立于[叶昙]右侧说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就不怕一不留心,被河里的游魂抓下去饱餐一顿?”

[叶昙]轻笑,“我有寒英凰珠,不怕。”

旭凤低头看着她指腹的玉戒一眼,默默补充一句——不止寒英凰珠,你还有寰谛凤翎呢。

“你现在是不是想去魔界一探究竟?千万不要。大哥怪罪下来,我们所有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不……润玉不会的。”

“听说花界归顺了,你爹水神也找回了亲生女儿。你在天界还好吧?”

[叶昙]诧异地问道,“你在忘川,如何得知此事?天界还没有把锦觅的消息放出来呀。”

“那个假叶昙告诉我的。”他朝魔界一点头,“她说她在离开花界之前,便已洞悉此事,还以此向我哭诉。不得不说,她的演技着实高超,连我都被她骗了去。”

“……哭了?”

“当然。情真意切、动人肺腑,不然我也不会上当受骗,对她说了许多掏心窝的话。”

“你说了什么?”

旭凤偏头,“也没什么。”

“老实交代。”

“就,带你离开天界之类的。”

[叶昙]冷哼,“离开?你觉得我是那种会黯然离去的人吗?”

“确实……别提这个了。我现在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个傻子,连这些话都相信了。”

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现在也一样傻。”

为了岔开话题,旭凤从袖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叶昙。

“正好你来了,收下这个吧,省得放在我身上给揉皱了。”

[叶昙]伸头一看,“这是什么?”

“扇穗。我在魔市上闲着买的。”

她接过银色的扇穗打量了好一会儿,然后古怪别扭地收下。

“……多谢。”

“要不你现在就系在虚衍扇上吧?别不小心又弄丢了。”

“还是不了。”[叶昙]转头看向忘川,“要是真打起来,装上这个不太方便。”

“也对。”

沉默了一阵,[叶昙]忽然问道,“那个叶昙不是受了重伤吗?你查明原因了吗?是否真和花界相关?”

“我猜是这样。她虽然编排了众多谎言,但受伤一事绝非伪造。你说这花界谁这么大本事,能造出这种秘密法宝,把人伤到只有九婴内丹才可救的地步?”

[叶昙]垂放在身侧的手掌蓦然紧握,“……我们会知道的。”

“所幸花界归顺了。我看不如赶紧让花界把此等法宝上交,你也好‘借去玩玩’?”

旭凤随性地笑着。他以为转头能看到叶昙的笑脸,却见她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颇深的模样。

“你没事吧?”

“没事。”[叶昙]说道,“可能匆忙赶路,身子有些乏了。”

“你既已累了就快些回去休息。这里晚上风大,小心染上风寒。”

“好。”

她跟在旭凤身后离去。几步后却忍不住回头看了忘川对岸一眼,眼神复杂莫辨。

*

近来魔界有些风言风语,说是天界的胧夜公主亲自到忘川督战,现任魔尊其实假借了别人名号为自己造势。

对于这种传言,叶昙根本不放在心上,也没有什么要解释的意思。

擎城王就不一样了。他数次找到叶昙,就是想从她口中探知是否有意愿澄清。

叶昙一脸无辜,“谣言止于智者,我们何必挂心。”

这算勉强给了个说法。

但很快地又有谣言传出来,说魔尊捏造身份,连出身都无迹可寻。

擎城王又来询问。

这回叶昙明显严肃了,“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新的谣言代替旧的谣言。”

“……新的代替旧的?”

“这是天界的老套路,我见惯不惯。”

说完她忽然皱眉,“魔界什么时候也学起了天界的做派?大长老,这事很可疑呀。”

擎城王回过神来了,“确实如此。”

就在此时,魔侍

通报暮辞求见。叶昙立刻召他进来见面。

“最近暮辞整日不见人影,可是尊上派给了他任务?”

“对呀,希望今天他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那老夫先走了。”

叶昙一把拉住他,“大长老别急着走,我又不是让他做了不可告人之事。说不定大长老听了,也会有所收获呢。”

“是。”

暮辞飞快进来,逐一行礼后,他在叶昙期许的目光中拿出了几样东西。

“禀尊上,小人在固城王府中,又发现了数封其与废帝太微的书信。”

“是吗?”

叶昙率先接过几封书信一看。

暮辞对擎城王说,“小人心想,固城王敢和废帝联手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同样的书信必定不止那一封。于是小人将固城王府所有角落都翻了遍,终于找到这几封密信。里面明确记载了,废帝指使固城王放出穷奇、以及废帝联合固城王忘川设伏等内容。”

“固城王和废帝联手?还不止一次?!”擎城王吃惊道,“什么时候的事?”

“早在两万年前的天魔之战,这二人便已狼狈为奸。之后他们秘密联系,引发了一系列案件。”

叶昙满意地放下书信,擎城王便接过一看。

“你做得很好。穷奇一事有了证据,那焱城王之死呢?”

暮辞又说道,“小人调查了焱城王被逐出王城以来的所有踪迹。这些天,他一直住在城北百余里地的山洞里,日子过得相当艰难。却突然有一天,吃穿用度明显丰富起来。小人便查了这几日固城王的日常调度,果然发现就是固城王偷偷给他们送去了补给。小人一路顺藤摸瓜,发现那些吃食里已掺杂了巨量迷药。接着,焱城王父子三人便被灭了口并陈尸城墙。”

叶昙像听故事一样,听着暮辞说这些案件。末了,她还兴奋地拍起了手掌。

“好走势!可找到证人了?”

“送粮草的人、下迷.药的人皆被小人控制。”

“哇,你做的相当不错。”

暮辞也笑了,“谢尊上夸奖。”

“你先下去吧。要密切关注这些证人,别让他们莫名其妙地死了。”

“是!”

他一走,叶昙就迫不及待问擎城王,“大长老有何看法?”

擎城王反问,“尊上是指哪方面?”

“都可以,最好都说一遍。”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竟有魔王与天界同流合污。这哪里是当初那个上下一心的魔界?”

叶昙歪着头说道,“还不是因为有这么多魔王、魔将,魔界才会变成这幅模样。”

“尊上此言……何意?”

“我去过很多地方,而且发现了一个普遍规律:没有把军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帝王,最终都死在了掌握军队之人手里。”

她手心向上伸出手,紧紧握住。

“而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既然当了魔尊,我就要拥有魔界所有军队。为此,哪怕牺牲一个两个魔王,我也绝不会动摇。”

“可我们就要和天界打仗了。”

“怎么可能?”叶昙笑了,“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了解天界。天界是不会主动开战的,因为他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而此刻,正是我收编军队的大好时机。”

擎城王不置可否,“看来尊上早有筹谋,老夫拭目以待。”

*

不久后,镜月魔尊在禺疆宫召开宴会,邀请所有魔王魔将出席。

叶昙披着西城主上供的摩柯斗彩披风,身穿玄黑刺暗纹长裙隆重现身。

魔尊亲自设宴,场面自然热闹万分。可酒过几轮之后,众魔王魔将惊恐地发现自己全身疲软,倒在酒桌上动弹不得——除了知晓内情那几人。

叶昙托腮看着酥软的众人,娇笑着问道,“我这酒好喝吗?”

“尊上,为何在酒中下药?”

“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她脱了贵重的披风,除了拖地的长裙,身上只余一件简便窄袖。然后脚步轻快地走到固城王面前,单手提起他,不客气地甩到大厅中央,同时手上唤出魔剑,就抵在他的喉间。

“我和少尊无冤无仇,尊上为何要杀我?”

“你觉得呢?”

说着,叶昙偏头示意暮辞上前。

暮辞遂拿着证据、带着证人,将固城王所犯罪行一一朗声陈述。

“现在你死得瞑目了吗?”

叶昙蹲下身,拿着剑在固城王脖子上轻轻划出一条血痕。

固城王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做了这些事不假,但我自认这些事并未对魔界有任何影响。相反,我魔界还是既得利益一方。我实不知,尊上为何要拿这些事对我开刀。”

“这些事确实对魔界有利,但不管再怎么有利,你也不应该去做!若我今日饶了你,明日便会有人有样学样,也和天界的人串通起来。这样下去,魔界迟早有一日会彻彻底底失去本性,成为天界附庸!你说,我岂能留你?!”

叶昙提起固城王的衣领,把他扔到门外空地。固城王殊死挣扎,却被一剑穿透肩膀钉在地上。

殿内似乎有些异响,她猜应该是固城王的手下想要救他。为了震慑里面所有人,叶昙当下双手开始结印。

霎时间,天上雷电翻涌。一道巨大的雷电击打在固城王身上,那处立即血肉模糊。

有霹雳作响的雷声掩护,她对残破的固城王说道,“我父亲的仇,今日总算能报了。”

“你父亲……是谁?”

“对呀,他是谁呢?”叶昙眼里闪烁着电闪的水光,“他的名字无人敢说,因为所有人都要尊他一声——仁德天王。”

固城王大惊,“原来你是……”

未说完的话,在最后一道雷电中湮灭殆尽。

看着地上的一堆灰渣,叶昙冷面转身走向殿内。一张红唇雪肤、娇艳胜花的脸蛋,在身后的青白雷电的印衬下,却显得分外诡异可怖。

“各位放心,我的目标只在固城王一人。之所以给各位下药,纯粹是为了不让各位被固城王连累。刚才的事各位应该都看到了,刀剑无眼,雷电亦无眼。何必要为一个必死之人,挨剑伤遭雷劈呢?”

“是、是是。”

看着还在挣扎的某些人,叶昙单手一挥,即有魔兵从珠帘后走出,将那些人尽数拖走。片刻后,殿外传来了浓厚的血腥气息。

——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她拖长尾音说道,“从此刻起,本座将接管焱城王和固城王的所有军队。希望各位魔将以及魔兵,不要有任何意见。”

“……小人遵命。”

至此,叶昙开心地坐回主位。双手一伸,魔侍便服侍着为她穿回那些衣服。

“宴会继续。”

禺疆宫大殿上又开始歌舞,酒水也重新端上,仿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

擎城王颇为满意地向叶昙敬酒,鎏英、暮辞彼此欣慰对视。

卞城王却神色复杂地看着手里的酒杯,无故叹息一声。

*

天界忘川驻军。

魔界上空突然出现的雷云,吸引了旭凤等人的注意。他们遥遥张望,都在议论对面发生了什么事。

[叶昙]缓缓说道,“有人施下大型阵法,虽然厉害但波及不到此处,你让大家稍宽心。”

旭凤走过去问道,“你不觉得这个阵法有些眼熟吗?”

“当然眼熟。这就是我们……准确地说应该是陶宁,她在降服穷奇时发动的阵法,名为九天雷霆诀。”

“你当时陷于沉睡中,怎么知道的?”

“她的记忆留在我脑海里。也多亏她,我直接省去学习的步骤,能随心所欲启动这个阵法。”

说完[叶昙]张开手心,一个不大不小的青白雷团凭空浮现,还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旭凤表示神奇,“原来还能这样。”

“不止,”她从兜里摸出一本书塞进旭凤怀里,“你想学,慢慢学。”

他拿起怀中的书,发现封面上赫然写着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九天雷霆诀。粗略一翻,里面确是修炼的心法、召唤的法阵、以及结印的手势,但这个字迹……

“这是大哥写的?”

“你还不了解他?也就他,才能精确地编写这种功法,”[叶昙]不无骄傲地说道,“我只是口述而已。”

旭凤无奈地扬扬秘籍,“这阵法如此神奇,可偏偏不适合我。我看了也没用,完全学不了。”

“那真可惜,”她从善如流地收回秘籍。“没事的话,我就去休息了。”

“去吧。”

[叶昙]走后,旭凤站在忘川河边看向对面的魔界,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个假叶昙也会九天雷霆诀,难不成她真是女魔尊陶宁的后人?可他们之前在魔界,明明未曾听过陶宁提起她呀?

*

宴会结束之后,魔界的气氛莫名焦灼起来。

连挫败位魔王,叶昙气势如虹,并展现出了极其强势的一面。她接管的军队稍有不从或是有些意见,便手持魔剑就地斩杀。光凭武力这一项,就震慑到了众多魔将。

另一边,和叶昙并无冲突的卞城王却显得心事重重。这个场面多次被鎏英所见,可每次她一问起缘由,卞城王总是说没事,回头仍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止这些,鎏英也有一段日子没见过暮辞了。她记起最近的那一次见面,暮辞说是叶昙召见,于是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去禺疆宫求见叶昙。

魔侍很快将鎏英带到叶昙的寝殿。她在外等候许久,但不见叶昙召唤,便硬着头皮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尊上,你在里面吗?我是鎏英,我进来了。”

还是无人应答。

鎏英轻手轻脚走进去。室内昏暗无光,她勉强才能看清这里的布局。走着走着,她不慎踢到了一个东西。

柔软,但是沉重。

心里蓦然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她迅速蹲下身查看,“尊上?尊……”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鎏英手上摸到的不是女子身躯,而是一个男子。那衣服的触感、披风的样式,都是她熟悉万分的——

“暮辞!你怎么会是暮辞!暮辞你怎么了,你快说话不要吓我!”

冰冷的身体无法给予她回应。

鎏英当即用掌风挥开寝殿所有的门窗。室内顿时窜进无数光线,也让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手里的人确确实实是他,不是幻象,不是假人,是真真正正的暮辞!他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任凭鎏英怎么叫喊都没有动静。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醒醒……怎么会这样,是谁杀了你!?”

这时,寝殿内侧缓步走来一个人。

鎏英双眼含泪看过去,赫然发现是手持魔剑、满脸鲜血的叶昙!

“是你呀。”

叶昙冷淡地说道,“你抱着那具身体干什么?等会儿会有人收拾的。”

“这是尊上……做的?尊上杀了暮辞?”

“杀?”

她收回魔剑,走了过来。

“没有啊。我做这种事干什么?”

——没有?!叶昙那一身血污、暮辞这僵硬的身体,又怎么解释?

叶昙又说道,“对了,我曾许诺过暮辞,会给你们举行盛大婚礼并且亲自主婚。你回去和你父王说一声,该筹备的要筹备起来了。”

鎏英低头颤抖着说道,“成婚?我还能、和谁成婚?”

“当然是暮辞。”她转身走向主位,“不然你想嫁给……”

——‘咔啦’一声。

这是刀剑捅进血肉身躯的声音。

叶昙低头看着贯穿身体的长剑,嘴里吐出一口血来。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鎏英,“你干什么?”

鎏英双眼怒睁,“你杀了暮辞,我要杀了你为他报仇!”然后狠狠抽回长剑,对无力招架的叶昙连刺数刀。

在寝殿外等候的魔侍听见声响,伸出头悄咪咪一看,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他屁滚尿流地飞奔出去,嘴里大声喊着,“不好了,卞城公主杀了魔尊!”

鎏英根本没去关心魔侍,而是凶残地将叶昙踩在脚下。

“我和暮辞为你出生入死,你不感激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杀了他!?亏暮辞还说你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我看你连小人都不如。我们真是瞎了眼,竟然拜你为尊!”

叶昙艰难地吐尽残血,脱力地瘫倒在地上。

“他没死……”

“你还骗我!他的尸体就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认错!”

就在这时,内侧又走出一个人来。他虚弱地说道,“鎏英……是你吗?”

鎏英的身体一僵。她慢慢看过去,竟然又看到了一个暮辞。

暮辞看着这血腥且荒诞的一切,手掌在眼睛上揉了又揉,终于相信这真的不是幻象。

“你都做了什么!”

他冲过来抱起叶昙,焦急地问道,“尊上、尊上,你没事吧?”

叶昙虚弱地躺在暮辞怀里,已经抬不起一根手指、更说不出一句话。

“天哪,这是什么回事!你刚刚还好好的,”他抬头问道,“鎏英你为何要杀尊上?”

鎏英手里的长剑一松,哐啷掉在地上。她脚软走到叶昙身边,指着那具身体说道,“我看到你的尸体,以为是她杀了你……”

“所以你就想杀了她?!你怎么这么糊涂。”暮辞边擦着叶昙嘴角的血渍,边解释道,“尊上给我塑了一具新的肉身,我还没来得及收拾那具残尸!”

鎏英大惊失色,“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换了一具身体?那我岂不是无缘无故杀了尊上!”

“这要怎么办?”

暮辞看着叶昙逐渐苍白的脸色,也不知如何是好。接着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擎城王和卞城王来了。

擎城王一看这混乱的情况,头都大了几分。

“你们都给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魔医还在给叶昙抢救,暮辞站出来说道,“禀大长老,尊上日前说要给我换副身躯,叫我准备好了就到寝殿来找她。刚开始很顺利,不料施术途中有刺客偷袭,尊上便去解决那些刺客,然后返回继续看护小人。”

鎏英喃喃说道,“我就说,怎么尊上身上沾染了血污,你那具身体上却一点也没有。原来你不是被杀了,而是被转移了神识。”

“正是。尊上乃是赤睛魔蟒后人,有移魂转魄之能。我的神识离开那具身体,便进了这幅身体。虽一举成功,但我仍需要时间活动新的身体。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出来查看,没想到鎏英居然在……!”

鎏英难过地说道,“我看到你没了气息,尊上又拿着剑出来,以为是她杀你灭口,便提着剑要去杀她。我知她武艺高超,本以为轻易伤不了她,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偷袭成功。”

暮辞答道,“若是平时,你当然伤不了她。但她移魂转魄耗费了许多灵力,又对你没有防备,这才让你得手。”

“她丝毫未提换身体这件事,只是要我回去筹备婚礼。我看着你的尸体,哪里控制得住!”

听完事情的经过,擎城王深深叹了一口气。

“尊上为暮辞新塑肉身,又让鎏英筹备婚事,没想到会是个这么糟糕结果。卞城王,”他问道,“你说这件事该如何收场?”

卞城王低头答道,“大长老,小王教女不严,竟让她闯出此等大逆不道事端,真是惭愧万分。小王任凭尊上发落,绝无异议。”

“是吗?”

他又答道,“连自己的女儿都管教不好,小王难堪大任。现自请削去魔王之位,并流放边境,永世不得再入王城!”

鎏英惊呼道,“我犯的错,为何要父王承担!若尊上生气,鎏英愿以死相抵,千万不要连累我父王。”

就在他们互相抢罪之际,魔医满头大汗从寝殿里出来了。

“大长老,事情不妙!”

“快说,尊上怎么了!”

“尊上损耗灵力又被卞城公主所伤,我们这下有大麻烦了。”

擎城王抓住魔医追问,“怎么回事?”

“九婴内丹!尊上服用过九婴内丹,精元在内丹中只会用于修复身体,但卞城公主刚才把内丹刺破了,现在精元在尊上全身游走,恐怕尊上很快便会被完全控制,异化变成第二只九婴!”

这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变成第二只九婴?!有这么严重吗?”

“不止!”魔医又道,“尊上武艺高强、擅长法术,难保她不会比九婴更厉害强悍、更……难以对付。大长老,我用这颗脑袋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谎!”

像是应景般地,一道强光闪过,殿内的魔医尽数被打了出来,然后就是沉重的脚步声,以及粗重的喘息声。

叶昙脸上布满魔纹,双眼澄绿,手持魔剑,神色凶狠地看着他们。

“刚才,是谁伤我?”

众人被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叶昙又哈哈笑道,“没关系,我把你们都杀了就是。”

*

天界忘川驻地。

鎏英浑身是伤滚落在天兵面前,大声说道,“我是魔界卞城公主鎏英,我要见火神旭凤!”

天兵不客气地用剑指着她问道,“可是前来投诚?”

“不是,”她脸上淌过道道泪痕,“我是来求救的!请火神殿下救救我们魔界!”

——魔界公主向天界求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胧夜公主和火神殿下。”

鎏英吃惊地问道,“什么,胧夜公主也在?”

“当然,”留守的另一个天兵答道,“你们魔界那档子事都传到天界去了,咱们胧夜公主听说之后便亲自来看看。”

不多时,[叶昙]和旭凤、穗禾一同出现在鎏英面前。

旭凤疑惑地说道,“卞城公主,发生了何事?你怎地如此狼狈?”

鎏英没去看旭凤,而是死死地盯着[叶昙]。

[叶昙]摸着脸问道,“我有什么问题吗?”

“太像了,你和尊上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觉得我的长相,应该比不上卞城公主所说的求救一事。”

鎏英这才说道,“我们魔界的镜月魔尊,已经妖化变成了九婴,正肆意屠杀王城所有百姓。各路魔王魔将奋力反抗,但魔尊实在强悍,我们死伤无数坚持不了多久。还请火神殿下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助我魔界击杀九婴!”

旭凤的心也提了起来,“……你们魔界胆子真够大的,九婴内丹这种玩意儿都敢碰。”

“请火神殿下,出手相助!”

“好,我这就去集结兵力。”

他转身想叮嘱[叶昙]留在驻地,却发现她正蹲在身旁。

旭凤赶紧让燎原和穗禾集结兵力,叫来军医给鎏英医治伤口,然后单膝半蹲轻声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叶昙]泪眼婆娑地答道,“……好疼。”

早在听鎏英说‘镜月魔尊妖化成九婴大肆屠杀魔民’之后,[叶昙]的呼吸几近停止。她像是不受控制地看向忘川彼岸的魔界,那里隐约传来哭天喊地的救命声、猖狂嗜血的大笑声、刀剑进出的挥动声、骨肉撕裂的破败声……最终她只能捂着胸口蹲下。

“我看你是被吓着了。别担心,我们会降服那个镜月魔尊的。”

燎原君已经在催促了,旭凤便转身和大部队集合。一行人紧急横渡忘川,加入魔界的战斗。

打斗逐渐白热化,战场也从地面变成了空中。

隔着一条忘川,[叶昙]也能看见那个被黑色、白色的人影围攻的妖异魔尊。

她面覆黑纹、头发披散、衣物破败,看着狼藉却凶残地拿着魔剑斩杀所有近身之人。可身手再灵活骁勇、九婴内丹再补灵,她也扛不住天魔两界轮番攻击。最终一把剑深深地插进了她的胸口,她眼睛里的光逐渐熄灭,一头栽进忘川河里,血肉被游魂撕扯殆尽。

战斗结束,忘川两岸同时响起了胜利的欢呼声。

[叶昙]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眼泪却从紧闭的眼睫流了出来。

——他为何这般不听话,非要来这里。现在看到这一切,可开心了?

目录
穿越之农家有女校园都市狂龙画楼有意咬糖都市传说之武神特工娇妻之霸道索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