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历史军事 > 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 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6节

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6节

目录
最新历史军事小说: 大秦:开局一元秒杀龙骑军假太监从攻略贵妃开始混迹六道波洛今天破产了吗逍遥小赘婿寒门差役王浩李洁倾国太后俘获老师大人大唐的皇室弃子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三国之神级召唤都市怪异见闻录极品按摩师白莲花养成系统绝世傻妃之卿本惊华我全家都在跳大神回到古代当奶爸丞相,我悟了都市:开局神豪大反派士兵突击之尖兵之王

杨珂芝忽然没好气道:“青笠!”

管他是不是这起命案的主理人,她这爆脾气真捺不住了!了不得,纵使晋明帝和先帝当世时,都舍不得说昭乐一句重话,他倒反了天罡,堂堂的长公主,教训张口就来呀?

杨珂芝咬着牙根儿,“青笠,一个时辰前冰镇的酥酪此时刚好,还不端给殿下,用上一碗压压惊再走?长公主远道来访,你可仔细待人的礼数,别忘了醋打哪儿酸,盐打哪儿咸,鼻子上头俩窟窿通透些,连这么点眼力价儿都没有吗!”

梅鹤庭微怔。

青笠反应也快,顺势接口:“是。多承长公主殿下惦记我们坊主,今日特意来访,不成想闹出这种事,将殿下吓得六神无主,当真是敝坊的疏失。”

梅鹤庭脑中有一瞬空白。

一个时辰前,访友。

——她不是为他而来的。

再看她的脸色微微发白,确实像被吓坏的模样。

自己方才,对她说了什么?

“臣……”

宣明珠轻巧地抽出手,瞥了眼腕上那一圈红痕,神色雍容地走过男人身侧。

避过他下意识伸出的手,长裙曳地,拾阶下楼。

“梅少卿如此草率推演,本宫不得不怀疑大理寺主理刑狱的能力。”

正欲跟上去的梅鹤庭怀疑自己听错了,双脚定在原地。

宣明珠一步步走到围屏边,尸体已被两个衙役担上苫架抬去,她毫不避讳地站在那张波斯毯上,声音清凛:

“限大理寺三日之内结案,崔锦衣亲自将案宗递到长公主府,滞一日,谪徽州。”

崔锦衣是大理寺卿的名字,徽州是崔锦衣的家乡。整个堂厅,比方才的死寂还寂。

那些因乐坊死人而惊恐万状的女孩子,忽见识到不怒而威的长公主殿下,言语间又偏向乐坊,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觉长公主殿下浑身上下都熠熠然闪着光辉,令人崇敬不已。

只苦了大理寺的一众官役,个个屏息。

评事李乾的寒毛都竖起了,往常这位殿下对着梅驸马要星星不给月亮,再和气也没有的,想不到今日竟当众驳了驸马颜面。

他舔舔干涩的唇,试探开口:

“启禀殿下,梅大人近水楼台,不如让他将案子进展……”

“荒唐。”梅鹤庭回过神撩袍下楼,快步走向宣明珠:“殿下置气也要有个分寸,内阃不得干预有司办案。”

第5章 .断病情

宣明珠回眸儇挑长眉,淡淡睨了他一眼。

置气?分寸?

“本宫承胤贵重,不是少卿方才之言吗?怎么转瞬功夫,本宫之一言一行便不成表率了,尔等便敢不遵从了?”

长公主的声音并不高,李乾却兀自一个激灵,膝盖一软,泥首在地。

他侧目偷觑,原来腿软的并非自己一个,大理寺的其它衙吏亦感到来自天家的威压气象,纷纷然跪倒一片。

杨珂芝凭栏微笑——这才是,当年那位随同晋明帝接待新罗国来使,在朝堂上神色自若,应对如流的大晋长公主风采。

梅鹤庭后退一步,有些陌生地看着她,无来由忆起那个梦。

梦中少女骄矜的眉眼,与眼前妍丽却冷漠的神情极其相似。

她对他说:我不要你了。

梅鹤庭心头闪过一缕抓不住的慌。

*

宣明珠神色平静地说完那番话,踏珠履便行出乐坊。

登上翟车就吐了一口血。

初时她只觉喉头腥甜,等看清帕子上殷红的颜色,怔愣好半晌没回神。

她记得,当年母后是在弥留之际才开始呕血的,吐血症状出现不到一个月,便仙逝了。

“殿下。”

紫帷外突兀响起一道声音,带着熟悉的清冽。

本就心底发冷的宣明珠登时打个寒颤。

她掐紧冰冷的指尖,从失魂中回过神思,将那团血帕塞进袖口,清了嗓音问道:“还有事?”

梅鹤庭竟会丢下他的公职追出来,有些出乎宣明珠的意料。

想必是她的发号施令,让他不解,不适,亦或不悦了?

隔帘听他道:“方才是臣误会了殿下,臣在此赔礼。殿下想来受了惊吓,待臣归家,陪殿下说话可好?只是……莫要干预有司,再使得陛下不满。”

听听,一口一个为臣,一口一个殿下。

多年的夫妻,终究过成了恪礼的君臣。

想必他是听说了皇帝下旨令她“闭门思过”的消息,才会一反常态,追出来规劝她吧。如此低声下气地当街赔礼,也真难为风骨卓然的梅大人了。

宣明珠胸间的气血又在翻腾,纤掌捧心,在车厢内轻轻阖目:

“本宫的确受了惊扰,目下心神不定,驸马可愿送本宫回府?”

果然,翟车外没了动静。宣明珠如愿勾唇,吩咐乘舆使:“启驾!”

梅鹤庭的为人,先公后私先国后家,从未有过例外。往常她失望也无用,今日以后,再不会了。

只是自己的病情比预想中更为严重,如此,解缡之事要尽快提上日程了。

*

回到府中,却听说宝鸦午睡魇着了。

宣明珠不及换衣,来到宝鸦住的雏凤小院,中途趁崔嬷嬷不在身边,顺出袖里的丝帕交给泓儿。

泓儿一眼瞄见上面的颜色,心头大震,宣明珠以眼神示意她悄悄处理掉,不许声张。

前除栽种着佛桑与千叶榴,映日的鲜红比衬别样的翠绿,是小女孩子院里才有的鲜活。清风自暖日的云脚吹入这方小小清净地,木叶簌簌轻响,宣明珠的心绪安定下来。

小婢为长公主挑开半卷的细篾帘子,屋里已站了不少人,除却梅宝鸦身边的一个奶姆两个使婢,府上养的一位女医官也候在抱厦。

落地罩的多宝橱槅旁,还有两个少年笔直而立。

其中一个穿着青圭色缂丝圆领衫袍,年纪在十二三岁间,另一个年龄稍小,皆容清神隽,并肩站在那处,隐隐有芝兰玉树之姿。

二子齐唤“母亲”,躬身向宣明珠请安。

宣明珠点了头,额上汗水粘住流海的小姑娘已经在小榻上可怜巴巴伸出手。

宣明珠洗了手,熟练地将小团子抱在怀内,侧坐榻边。她轻探宝鸦的额头,不曾发热,这才松了口气,挥退兴师动众的众人,只留下两个少年。

她目光逡巡着三个机灵鬼,似笑非笑。

“说吧,是午睡前又听志异故事了,还是哪位好哥哥又带着宝鸦去爬假山了?”

宝鸦在馨香的怀里眨眨眼睫,乖巧不语。

稍矮些的月白服少年径先笑道:“论起小妹的‘好哥哥’,母亲晓得的,我一贯争不过兄长。”

“嘿!你这小书呆怎么蔫坏呢!”青圭衫少年急了,“娘啊,天地良心!我今儿都没见着宝鸦,是午时下学听说宝鸦睡魇了,才过来瞧瞧的。”

说着他对宝鸦一阵挤眉弄眼,试图拉拢盟友替自己正名。

宣明珠微笑。

长子梅豫,次子梅珩,皆是宣明珠过继到膝下的养子。

她与梅鹤庭成婚之初三载无子,梅鹤庭嘴上不说什么,以宣明珠当时的德性,心中无愧才有鬼了。尤其太医明言她的体质不易成孕,宣明珠便与驸马商量着,从梅氏本支过继一子,即是梅豫。

第二年,她又从皇室中过继了一个父母亡故的郡王之子,本名宣珩的,改为梅姓,养在膝下,是一心为了让梅家子息繁茂些。

那几年成玉在背地里动辄笑她是“不下蛋的锦鸡”,“只知扒别家的窝”,宣明珠得知后,好生赏了那碎嘴子几巴掌。

在她心底里,实则一向视梅豫和梅珩如己出,无半点芥蒂。

梅宝鸦不负所望,在娘亲怀里扭动小屁股,扒在娘亲耳朵边说:“对的,梅大今天给我讲的奇异故事可带劲了!”

梅豫两眼一黑:宝鸦误我!

梅珩澹然微笑:妹妹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越发高超了。

“叫大哥哥。”宣明珠轻拍宝鸦的背,“不许欺负人。”

“噢。”宝鸦慢吞吞应声,龇起小白牙对梅豫甜甜一笑,也不见叫人。

这孩子早慧,从小眼睛里干净,早年间往往只是抱去园中逛游一圈,回来便会梦魇。

醒来汗出了一身,亦不哭不闹,只是格外黏人,总让爹娘晚间陪她一起睡。

母子间说笑了几句,宣明珠问清情况,宝鸦此日确实没去过花园水井假山之类的地方,上一个志异故事,还是初八那日听的,便命奶嬷嬷翻出祟神簿子,向园子正西方送走了花神娘娘才算完。

宣明珠又命丫头取来蜜腌的玫瑰卤子,拿小篆字隐青盌澥了盏糖水,一口一口喂给宝鸦。

随口问二子近来的课业如何,她想起了一事,好笑道:“什么国子监课业忙,过不来请安,是老大又背不出书了吧,打量着找辙在我这懵事呢?”

梅豫哀叹一声母亲大人英明,不敢抖机灵,与梅珩一一作答。

宝鸦听得小呵欠连天,欲将娘亲的精神全部霸占过来,猴着身子没个消停:

“阿娘阿娘,我给你讲个书生和狐女的故事吧——”她猛一停顿,将头摇成波浪鼓。

“不不不,我从来不听这种破故事,我最爱读书了!子曰,君子终日之间不违仁,子不语怪力乱神,阿娘,宝鸦乖不乖?”

梅豫和梅珩同时起身。

宣明珠一转头,看见梅鹤庭站在门口。

虽则目下不欲看见他,她也不由微愣,“你怎么回来了?”

他身上依旧是挺括的深绯色制绣官袍,散着淡淡白术和皂角的气味。

他这人有一点好处,在外接触了命案,回到家无论多匆忙疲惫,总会先薰净身上才进内宅,怕过了腌臜气给她们。

目录
锦绣大明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