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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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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林郁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我在乎的是这个他伸手紧握那人微凉的手腕,宽袖之下,是那道夺命的同命蛊。

他因魔息而赤红的眸子注视着喻见寒,一字一句认真保证道。

我得救你。

喻见寒抬眸看他,一时哑然。

那人的神情过于庄重熟悉,恍惚间,他眼前又浮现出那双弯着的眸子,耳畔又响起了那句,绝境中依旧带笑意的安慰。

放心,我一定能救你的。

沉寂了无数岁月的心,终于在暖意中苏醒,喻见寒听着自己的心跳一点点地恢复跃动,他笑了起来,眼里却是化不开的悲伤

突然,他反手拽住谢迟的手臂,将那具温热的躯体拉入怀中。那是一个隔着漫长时光的拥抱,与那句在流离中错过的

谢谢。

我喜欢你。

这就足够了。

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最后,看着青年将肆虐的杀意死死压下,沉默着出了门,喻见寒终于垂眸,他摩挲着沾着血的唇,轻笑了起来,神情中略带些许叹息无奈。

承昀宗的那群狗,养得久了,倒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他漫不经心地想:但如今,他们也算是奉献了自己最后的价值阿谢他可是生气得很。

至于前两日林郁究竟同谢迟说了什么,他大致也能猜到。

无非就是当年的旧事重提,激起谢迟的愧疚,否定他的一切努力,最后让他亲口作出重归东妄海的承诺。

在所有的故事里,林郁永远是那个和善有礼的谦谦君子,他知道,对于谢迟而言,示弱永远是最好的进攻

只需他稍显半分退让,无辜的猎物便会毫无知觉地主动跳入陷阱。

很不巧,这点,他也恰好知道而且相较于权势滔天、心思阴狠的承昀宗,他才是最弱的存在。

他才是一直被奴役、被伤害的,最弱小的存在。

他要比林郁更温和谦逊,更心怀苍生,对自己的苦难却置若罔闻这般的存在一出现,便足以霸占谢迟心中所有的位置

阿谢心中怀善意,而这份善心,从来就只该尽数归属于他。

林郁、温秉言、承昀宗

一切肮脏的存在,都会被从那人的心中连根拔起,不留任何余地。今夜之后,它们都将被换上一个名字

一个属于他的名字。

喻见寒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微微凌乱的衣衫,他身上狰狞的伤口在飞速地痊愈,只霎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地上、衣衫上的斑驳血渍,竟也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悄然剥落弥散,不落半点痕迹,只留下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

方才那人脸上的苍白虚弱,就像是一场镜花水月,顷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谢出门了,如今是他去完成其他收尾的时候了。

喻剑尊衣衫整齐,眉间是愈发温和的笑意见客自然得遵守规矩,不能失了礼节,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月黑风高夜,宜见不良客。

他拂袖起身,缓步往外走去,指尖轻叩着栖来剑鞘,眸中燃起了属于狩猎者的欣悦。

兵不血刃,诛其心。

第36章 旧时语(七)

承昀宗青义殿中,已是月隐星歇的深夜时分,鎏金的药炉下还燃着火焰,暖黄的烛火与黑暗交错试探,映着整个大殿都光影摇曳。

晚归的姚孟澜拂去衣衫上沾染的夜露,她单手推开了沉重的殿门,另一只手拎着白玉瓷瓶,越溪水在其中晃晃荡荡,发出清脆的击瓶声。

子夜时分,于越溪之上取水,可炼蕴息丸。宗主已经派人去了南明州,她得早些炼出药,好到时候唤人带过去。

想到那个孩子,姚孟澜脸上露出了一种怀念慈爱的笑。

但笑意还不曾停留半分,便僵在了她的嘴角才往殿里走了几步,她轻快的脚步开始变得迟缓,心头霎时涌起了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就像是被什么暗处的猛兽盯住了一般,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直冲天灵穴,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她的脊背。

她提着一颗揪紧的心,屏息谨慎地仔细打量了一番四周。

笃,笃寂静的青义殿内,骤然响起的轻微脚步声彻底崩断了姚孟澜脑中最后的弦。

有人!

她骇然地死死盯着两人高的药炉背后,只见其后的墙上先显露了一个被拉长的影子它在光影中扭曲放大,像是被封印在墙上张牙舞爪的魑魅。

随即,来客迈着不缓不急的脚步,彻底转过鎏金药炉,出现在了姚孟澜的眼前。

红衣黑眸,周身魔气环绕。

她在看清那人的瞬间,瞳孔一瞬间微缩,几乎骇得忘了呼吸,手中一松,白玉瓷瓶直直坠地,发出哐啷的碎裂声。

越溪水与碎瓷片一同在她脚旁炸裂,可那人却怔然不察,许久才如梦初醒般结巴喃喃道:谢,谢迟你怎么来了?

红衣青年眸底微暗,他勾起唇角,重复道:我怎么来了

他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语气莫名,看来,姚长老对我出东妄海之事并不吃惊,只是疑惑为何我会来青义殿罢了。

姚孟澜一时语塞,她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只能自以为无人察觉一般,悄悄地将脚步往后挪了些,然后

她足尖一顿,飞速往殿外奔去,同时手中十指翻飞,霎时捏起了警示诀。

快些,再快些!

只可惜,沉重的红檀木门哐然在她面前紧闭,姚孟澜沿着门边飞掠,只见一扇扇活命的门、窗,皆数在她奔至面前之时,戛然关闭。

无路可逃了

她见着散发白芒的警示法诀,趁机从尚未闭合的窗里飞潜而出,眼里霎时亮起了无尽的期待。

可下一秒,她眸中的光彩便瞬间熄灭了下去。

只见窗外漆黑的天幕里,似乎蛰伏着暗兽,那点星子般的法诀投入其中,就像是径直没入恶兽的咽喉,半点波澜不起。

整个青义殿,竟是早已落入谢迟的掌控之中。

姚孟澜终于歇了心思,她紧靠着门,身体发软地滑落下来,脸上也落下两行清泪,看起来瑟缩可笑。

罪魁祸首却依旧面无表情,而看到她这样心虚的表现,谢迟的喉头微微发干,那种异样的感觉愈发浓烈。

不该是这样的。

姚孟澜也是当年的知情者所以说,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谣传里伤天害理之辈,但如今却格外地害怕、恐惧他。

她在心虚什么

那人的心径直沉入谷底。他隐约有了猜测,却不敢细想,而且重点也不是这个。

姚长老,我今日前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谢迟缓声道,喻见寒身上的同命蛊,是你种的?

这个问题与姚孟澜预想的截然不同,她似乎没反应过来,怔愣地喃喃道:什、什么?

谢迟怎会问到喻见寒的事?

但当视线触及到那人冰冷的目光后,她被激得打了个哆嗦,老实交代了:是

可那是宗主的命令,我没法违抗!见谢迟仍在缓缓逼近,她的语调略微拔高。

解药呢?谢迟继续追问道,把解蛊的方法给我。

解药

没有。姚孟澜脸上还挂着泪,她注视着谢迟,慢慢摇头恳切道,同命蛊没有解开的办法。

谢迟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神情漠然,就像是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陌生人一般,而他脸上的神情只表明了一个态度不信。

紧靠着门瘫坐的姚孟澜只顾落泪,却并未察觉,一丝黑气如游蛇般顺着门缝潜入,没入了她撑地的手中。

谢迟缓抬手,周身的魔气一瞬暴涨。它们贪婪桀骜地在限定范围内肆虐,活像是被锁链生生禁锢的恶狼,正瞪着疯魔的兽瞳,留着涎水,虎视眈眈地锁定猎物。

他眸中的赤红更甚,掌心也蓄起了一缕心魔息,漆黑不详。一种阴冷的气息霎时蔓延开来,几乎要将药炉下的火焰都冻僵。

这是十杀境的起手式

当年,姚孟澜也曾亲眼目睹那人诛杀无离子,自然能一眼就认出来。

他要读我的记忆,还要杀了我!

眼看着那只手越来越近,她几乎骇破了胆,紧紧往后躲去,却发现早已无路可逃,就只得连滚带爬地双手合十,做祈求状,涕泗横流地解释道。

谢迟,我没骗你,没有解决的方法。她含泪咬牙说出了最大的秘密,若是能解蛊,我早就给我的孩子解开了!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的孩子?谢迟皱起了眉,他手微顿。

世人皆知,当年药谷第一圣手姚孟澜与承昀宗长老林彦宇结契后,两人一直不曾有子嗣。后来林长老身故,姚孟澜便一直待在承昀宗,如今,却平白无故添了个孩子

旧事重提,姚孟澜却也不再遮遮掩掩了,她悲怆地自嘲笑道:是啊,我的孩子。

布满血丝的眸子直视谢迟,姚长老抬头看他,将每个字句咬得清楚,认真道:你自然也认得他温秉言,就是我的儿子。

什么?

谢迟彻底被这则信息弄乱了思绪,他回忆了所有过往,却不能从中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温秉言是姚孟澜的孩子,那么

谢迟心口一滞,他涩然开口道:方才你说,若是能解蛊,便早就给你的孩子解开了。也就是说,温秉言身上也被种了同命蛊

姚孟澜掩面低泣,她哽咽回道:对,也是我害了他。当年我被负心汉哄骗,诞下一子,那个男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药谷便瞒下了这桩丑闻,送走了我的孩子。

后来她陷入回忆,露出了一个极其悲伤的笑,我嫁给了林彦宇,就更不敢将此事揭开。可是来到承昀宗之后,我却总在挂念我的孩子他吃得好,穿得好吗?又过得怎么样?

终于,我耐不住担心,去偷偷见了他一面。可我发现秉言过得并不好,收养他的人家清苦,也从来都不曾将他当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于是,我便以出山游历,见到可塑之才为由,将他带回了承昀宗,悉心教养。

他天赋高,也努力,很快便在宗里初露锋芒。说到此处,姚孟澜眼里竟泛起化不开的恨意,她几乎咬牙切齿道,可我从来没想过他的出色,竟会给他招来这般的祸端!

发生了什么?谢迟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他不由联想到了喻见寒那个人,也是这样被利用、被钳制的吗?

这背后,究竟还藏了什么隐情?

姚孟澜勾唇笑了起来,她的笑中带着恨意,更夹杂着报复的快感。

林斯玄宗主可宝贝他的儿子了,那天,他找到了我

*

姚长老,此次阿郁遇袭着实让我忧虑林斯玄皱眉叹道,你也知道,如今局势不稳,阿郁还小,我也没办法时时刻刻看护着他。思来想去,还是要给他寻个玩伴,陪他解闷的同时,还能护他周全

姚孟澜垂头拱手道:不知宗主可有人选?

人选已经定好了,我已同诸位长老商议过了。林斯玄摆手让她起身,客气道如今我寻你来,其实有要事交代。

宗主尽管吩咐。

孩子通常心性不定,我担心阿郁的玩伴会被有心之人利用,便想让你再加上一层保障。

姚孟澜没听明白他的意思,皱眉问道:宗主是要让我做什么呢?

同命蛊。林斯玄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暗光,他沉声道,我要你给那个孩子种下同命蛊,让他与阿郁同生共死,命理相连,绝无背叛的可能!

是!姚孟澜语气铿锵,果断允诺道。

*

可我从没想过!瘫坐在地上的女人泣声嘶哑道,他们选中的人,竟然是我的孩子

她的神情有些癫狂,喃喃道: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给秉言下这种蛊?

听她这番凄厉辩解,谢迟眸中一片赤红,他只觉似有烈火焚心,一种恶心的感觉在胸膛中翻涌你不能给自己的孩子种同命蛊,就可以随意践踏他人的性命吗?

姚孟澜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她看向自己颤抖的手,轻声道:所以,我在最后时刻,将子母蛊毒种反了。林郁身上的是子蛊,秉言身上的是母蛊。

谢迟!她似乎突然回想起了什么,惊惶地膝行过来,死死扯住青年的衣摆,撕心裂肺地解释道,你要记住,秉言没有想过害你害你的从来都是林郁,是承昀宗他们。

姚孟澜已经慌乱到失了分寸,她眼中的泪不住地坠着,乞求合十的双手疯狂地搓着,滑稽又可笑。

她还在竭力博取谢迟的信任:当年你入东妄海后,秉言想去将你换出来,却被林斯玄骗去了潜魔窟他身上的母蛊一毁,林郁的子蛊也亡了。

我知道,如今林郁定然寻了由头骗你,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秉言他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害你,他是为了救你才死的!

所以,谢迟无论你之后知道了什么,都不要怪罪他。

求求你了。

谢迟眸中微湿,他只觉得一切都那么荒诞可笑

加害人如今卑微地跪在他的脚下,乞求着原谅,推诿着责任。但他们真正该道歉的人,却不该是他。

所以,你们如今选择了喻见寒。知晓他无亲无友,孤身一人,便生生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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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当好大哥啊崛起商途之不良校花西游之后的五百年玄钧剑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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