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茬
侍画只得不甘地闭上了嘴,心里却一阵阵不服气。
霍灵芸摇头失笑,又吩咐道:“我这里还有上好的金疮药,取出一些给紫荆送去,就说她受的委屈,我都记在心里呢!再赏她十两银子,给她压压惊。好了,我有些累了,先去小睡一会儿。”
霍灵芸不在意此事,柳妈妈却不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转身便让人将胡妈妈请了过来。
胡妈妈名义上是苏婉儿的乳母,实际上却是大长公主殿下身边伺候的人,专门被派来监视苏婉儿的一举一动,有了乳母的名义,胡妈妈管教苏婉儿也就顺理成章了。更别说,苏婉儿的嫁妆还在胡妈妈手心里握着,对她更是十分畏惧。
很多时候,胡妈妈并不在苏婉身边伺候,而是喜欢待在芳菲馆,她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也知道谁才是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
跟着苏婉儿虽然轻松,而且独断专权,没有人敢给她气受,但是却没有出路,也没有什么油水,她除非傻了才跟着她。
虽然她握着苏婉儿的嫁妆,可是,她却不敢动,因为她知道,这些嫁妆是留给大小姐和二少爷的,她若敢贪一点,大长公主非得揭了她的皮不可。
“柳姐姐,你找我可是有事?莫非是大小姐有什么吩咐?”胡妈妈很快就赶来了,一脸堆笑地问道。
她是苏婉儿名义上的乳母,却喊霍灵芸的乳母姐姐,年纪还比柳妈妈大几岁,真亏她喊得出来。
果然是厚颜无耻。
柳妈妈心里有些瞧不起胡妈妈,但对她的恭维巴结也很受用,淡淡地说道:“大小姐没有什么吩咐,只是我有些话要对胡姐姐说罢了。”
不等胡妈妈问,柳妈妈就语气不善地将大小姐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地说了出来,顺便还讽刺了胡妈妈几句。
之前,胡妈妈一直对她显摆,说她将苏婉儿牢牢攥在手心里,让她往东,就绝不敢往西,绝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
如今,言犹在耳,就出了这档子事,明显就是狠狠打了胡妈妈的脸,她也乐得看笑话。
谁让她之前那么猖狂来着。柳妈妈心中腹诽。
胡妈妈听完,脸色铁青,心里惊怒交加,简直恨死了苏婉。
最终,她灰溜溜地离开了芳菲馆,疾步向苏婉儿居住的望秋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小贱人,我不过离开了一时半会,你就给我捅下这么大的篓子。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还真当我胡妈妈是摆设了。这次不扒掉你一层皮,我就不姓胡。”
苏婉儿居住的望秋院并非正院,而是侯府正院东边的一座二进院。
侯府正院,自从苏清浅死后,就暂时被封住了,苏婉儿这个继室则偏居一隅,或许在侯府眼中,她根本没有资格入住正院。
这让苏婉儿感到十分羞耻,她甚至觉得,她这个侯府继夫人,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如今,这个笑话成了现在的苏婉。
苏婉一觉醒来,已经近中午了,紫荆还在外面跪着。
绿芙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苏婉知道绿芙心善,从她以前可怜苏婉儿的事情上,就看得出来。
可惜,她不止对她一个人心软,对她的同伴们,也这样心软。
苏婉微微一叹,想要彻底收服她,恐怕也不那么容易。
但她还是给了绿芙这个面子,缓缓说道:“算了,跪了这么长时间,紫荆也受到教训了,你就让她起来吧!”
绿芙一脸惊喜地跪下说道:“太太,奴婢先替紫荆谢过太太了。”
说完,就起身出门找紫荆去了。
原本,紫荆是应该来谢恩的,可紫荆对苏婉既不口服,也不心服,如何肯来?直接去了她自己居住的西厢房。
她也不体谅绿芙的好心,大骂她跟苏婉是一丘之貉。
恰巧这时,侍画奉命来给她送药,紫荆才消停了一些。
苏婉虽然看不惯紫荆的张狂,但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暂且还奈何不了她,也只能跟她想看两相厌。
“苏婉儿啊苏婉儿,你可真是给我留下了一把烂棋。”苏婉在心中无奈感叹道。
“苏婉儿,你给我出来!”苏婉刚感叹完,就听到门外有人怒喊,语气居高临下,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苏婉反射性地皱起了眉头,还未想起此人的身份,就见一名不到四十岁的中年妇人,怒气冲冲地向苏婉走了进来。
她面色白净,身材略显丰腴,身上穿着墨绿妆花褙子,头上带着赤金扁簪,耳朵上带着一对赤金镶青金石耳坠,手上只戴着一只水头极好的碧玉镯,身上带着一种低调的奢华,这身行头可远比苏婉这身贵重多了。
此人正是苏婉名义上的乳母,胡妈妈。
苏婉正要说话,就见胡妈妈径直走到她面前,抬手就往她脸上扇了过来。
苏婉反射性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怒道:“胡妈妈,你这是做什么?想要以下犯上吗?”
“我呸!”胡妈妈狠狠向苏婉啐了一口,“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给我摆主子的谱?若是没有我们大长公主,你能有现在的身份地位和荣华富贵?没想到你个没良心的小贱货,现在翅膀硬了,就开始对付起我们来了,你对得起国公府对你的恩情吗?”
胡妈妈狠狠地甩了下胳膊,从苏婉的手中挣脱,向愤怒地母牛一般盯着苏婉。
苏婉面无表情地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上被她溅上的唾沫,冷冷地看着胡妈妈说道:“就算国公府对我有恩情,我感激的也是国公爷和大长公主殿下,而不是感谢你们这群奴大欺主,没有尊卑,出口成脏的贱婢。”
“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胡妈妈显然没想苏婉会是这等反应,顿时有些哑然。
苏婉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她身材高挑,比胡妈妈高了近半个头,气势顿时就升了上去,稳稳地压住了胡妈妈。
“主子惩罚奴才,天经地义,没人敢说半句不是。我有什么不敢的。”苏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