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过
15、
你不懂吗?我不想重蹈覆彻了,我不想遍体鳞伤。
这是她们分手后谭清寻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
江玥愣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时,谭清寻早就开着车走了。
打蜡过的白色轿车放缓车速,最终停在一家酒吧前。谭清寻长腿跨出车门,推开酒吧的门,顿时进入音乐环绕的世界,灯光昏暗带点夜晚的朦胧,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在吧檯坐着的邓云。
谭清寻没什么表情,走上前。
两个月没见,邓云还是一样,一见到她就聒噪起来:「谭大美人今天居然戴眼镜,该不会是要来勾搭小妹妹的吧?啊不对,我都忘了你和你家江经理恩爱得不行,真是抱歉哈!」
谭清寻没有马上答话,她嘴角牵着淡淡的笑,坐到了邓云身边的空位,向酒保要了一杯微烈的调酒。小抿一口后,才缓缓啟唇:
「我和江玥分手了。」
「噗——」
消息过于劲爆,邓云刚含进嘴里的红酒全喷了出来,红色液体溅在浅蓝衬衫上,有几分狼狈,隔壁几个酒客都看了过来,酒保连忙递给她几张面纸。
她没有马上理睬,而是瞪大眼看着一脸云淡风轻、彷彿和江玥分手的不是她的谭清寻。
谭清寻面上没有情绪的替她接过面纸擦掉那些酒红色液体,又推了杯水过去,邓云这才拿起来猛灌缓和情绪。
「但我们又上床三次。」
「噗——咳、咳咳⋯⋯」
还在嘴里的水又被邓云喷出,她被呛得狂咳。见她如此痛苦,谭清寻的脸上才出现一丝担忧的表情,赶紧替她拍背。
待呼吸稍微缓过来,邓云边擦嘴边抱怨:「我他妈差点被呛死⋯⋯」
谭清寻不置可否:「是挺让人震惊的,因为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些。」
「你们怎么分手的?分手了还滚床单?你们有病吧?」
「江玥提的,我觉得没毛病,因为我们都累了,至于滚床单纯属意外,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
说到这,她停顿下抿了口酒,才道:「可能酒后乱性。」
这次邓云学乖了,她没去动桌上的酒和水。
「我还以为我在看八点档,还好你们现在都没对象,否则就要变成彼此的情妇了。」
「太累了,我们俩的关係永远也理不清,我想忘掉她了。」手顺着额头嵌进发丝,她舒展了下眉头,叹道。
「小寻,你们可是交往了十六年啊!你们还不够了解对方吗?十六年的感情怎么说结束就结束?」
是啊,十六年的感情江玥怎么能结束得这么轻易?谭清寻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她了,好像有什么将她们拉远,等回过头,她们已经站在不同地方了。
越想越烦躁,她闭上眼,耳边邓云的嘮叨登时被隔绝,再睁眼时,眼里有了几分果断。谭清寻放下快见底的酒杯,忽地转头看向邓云。
「我现在美吗?」
过耳的短发逃离了耳尖的阻碍,一些落在脸旁,一双妖媚的桃花眼在镜片后显得知性却不失朦胧,眉清目秀,白肤胜雪。
邓云瞬间就止住话,呆了几秒:「⋯⋯美。」
得到了答案的谭清寻马上起身离座,转身往人群走去,邓云想拉她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问句:「你去哪啊?」
「忘掉她。」
谭清寻记得她以前看过一篇文章,里头有这么一句话:有时候,想一个人是不能说出口的。当时她很想反驳说出口又无所谓,然而此刻的谭清寻却觉得这句话再贴切不过了。
那并非是能不能说的问题,而是,说了,便是一种承认、一种情不自禁;不说,则无人知晓。双眼骗得过自己却骗不过别人,嘴巴骗得过外人,可骗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