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4
跑。
跑得越远越好。
这是贝吉塔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卡卡罗特与他同处一个屋檐之下，对他而言他现在是个极度危险的alpha。他在状态最好的时候与卡卡罗特交手，能不能赢尚且是未知数，眼下他身体虚弱到连气都没办法用，使用武力的后果可想而知。
更何况，卡卡罗特刚成年没多久，正是他信息素分泌最为旺盛的时期，也是他攻击性最强的时候。
这个在地球上长大的赛亚人平时性格是足够平和，可在现在的情况下他还能保持冷静吗？
贝吉塔不信。
快逃。小王子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神经都在告诉他危险，潜意识驱使着他逃离这个逼仄的空间，远离他身边的alpha。
然而当他挣扎着下床，脚刚踏在地面上便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该死……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贝吉塔满头是汗，他愤恨地捶了一拳地面，低声咒骂一句。
哪怕是爬，他也要离开这里。
——
卡卡罗特睡得并不安稳，这在之前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他总是一觉睡到天亮的。
原本他还担心着贝吉塔，因为他依稀察觉到对方的身体不太对劲。只是由于太过规律的作息，导致他仍旧很快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罕见地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狩猎的梦。
他独自行走于白雪皑皑的冰川之上，又饥又渴，寒风呼啸，冻得他四肢僵直，几乎无法动弹。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忽然在天际尽头出现了一个飘逸的黑点若隐若现。
那是一只漂亮的鹿。
这对他来说不仅仅意味着食物，这更是他在这冰川上遇到的唯一的生物！他瞬间像疯了一般朝那只鹿扑去。
而奇怪的是，那只鹿仿佛知道他要过来，竟站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等着他。
卡卡罗特觉得稀奇，走近后想伸手去触碰它的鹿角，却被它灵巧地躲开了，还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他在冰川困了不知几天几夜，饿得饥火烧肠，意志几近崩溃，好不容易发现了能吃的东西，但到手的食物却要逃，这是赛亚人最难以容忍的事。
他追逐着那只鹿一路向前，然而它却仿佛在玩弄他，每次跑一段距离便会停下让他慢慢接近，却从不让他触碰分毫。
每当他们要接触的一瞬间，它都会跑开，然后在不远处停下，用那双淡漠的眸子静静地注视他，像在看他的笑话一般。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后，卡卡罗特已然忍无可忍了，他的耐心被一次次的挑衅消耗得一干二净，饥寒交迫的窘境已经逼疯了他。
他拼尽全力朝那只鹿扑过去，但或许是这次他的速度太快，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有被它躲开。
不过他又立刻放松了力道——因为他看到了前方的温泉。
他松开鹿的脖子，疑惑地看了它一眼。
这里怎么会有温泉，是你带我来的吗？
鹿没有回答他，它仰着头，神情里竟能读出高傲与疏离的意味。
喝了热水后的卡卡罗特恢复了些许力气，那只鹿也安静地守在他旁边。
他看着它，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碰见一只落单的鹿，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会救自己。
这到底是为什么？或者说，它到底是什么？
卡卡罗特再次伸手触碰那只鹿，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那只鹿骤然间消失了。
他的猎物不见了。
明明他碰到了它，明明它就在他面前！
那是属于他是鹿！为什么它会突然消失，它去了哪里？！
排山倒海的怒火瞬间淹没了他。
他要把他的猎物抓回来。
他醒了。
睁开眼后，卡卡罗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狂躁，比起下午的失控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几乎是在暴怒的边缘徘徊着，这种怅然若失感与他在梦境里别无二致。
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远去了。
很快他察觉到是那个他已经习以为常的香气，这个气味比他入睡之前淡了数十倍，以至于他对它的渴求也被放大了数十倍。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开始依赖那个气味，那个醇甜的冷冽的香气仿佛有种魔力，能够安抚他躁动的心，给予他奢侈的宁静。
那是属于他的气味，没有人可以将它从他身边夺走。
紧接着卡卡罗特发现贝吉塔的床是空的。
这就是气味消失的原因——贝吉塔不在这里。
卡卡罗特几近魔怔地想，他怎么能离开自己身边？他怎么敢离开？他要把他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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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信息素开始回归正常水平，发情期的影响逐渐褪去，贝吉塔也渐渐恢复了对气的掌控力，冷静自持的一面再次占据了他性格的上风。
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仍在熟睡的alpha，还有那只架在腰上的手臂，心情复杂。
他又侧头看了一眼，发现卡卡罗特的尾巴还勾在他的尾巴上。
贝吉塔：“……”
所以他跟卡卡罗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为了伴侣？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们数次成结……每一次都没有清理，他会怀孕吗？
这个恐怖的认知吓得贝吉塔一脚把罪魁祸首踹醒：“给我起来！”
卡卡罗特垂死病中惊坐起，茫然地问：“怎么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尾音几乎细如蚊蚋——他看到了贝吉塔满身的淤青痕迹，以及他新长出来的尾巴。
他的脸色变了。
贝吉塔蹙眉看着他，这不是什么正常反应，他反过来问卡卡罗特：“你怎么了？”
卡卡罗特问：“你没事吧？”
贝吉塔没有回答，他看着卡卡罗特担忧的神情，心中浮现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
卡卡罗特接着问：“我是不是做了很可怕的事？”
“……”贝吉塔愣了半天，确认他并非是在装傻，才疑惑地反问说，“可怕的事……指的是什么？”
卡卡罗特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贝吉塔心瞬间凉了下来，果然如他所料。
卡卡罗特拍了拍后脑勺，看着那条新长出来的尾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爷爷的事？”
没有等贝吉塔回答，他就兀自说了下去：“我是被爷爷捡回家的，小时候他告诉我，山里有很可怕的怪物，每天晚上都让我早早睡觉，尤其是月圆的晚上。”
是巨猿化。贝吉塔默默在心里骂道，巨猿化跟现在有个屁的关系。
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听卡卡罗特说什么了，他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刚刚过去的一周内所发生的事，已经成为了一段永久的过去，被尘封在了记忆里。
卡卡罗特继续说：“我开始以为是假的，直到后来有一天晚上爷爷去世了，我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家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当时我觉得那就是怪物干的。再后来我跟布尔玛去找龙珠，晕过去一段时间，再清醒时发现关押我们的牢房也被破坏掉了。没过多久，在武道大会上也出现了同样的事，我失去记忆了一段时间，擂台就变得……”
贝吉塔漠然地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难道他以为这是战斗留下的痕迹吗，怎么会白痴成这个样子？
算了……
他在奢求什么呢？他来时光屋原本就是为了变强去找弗利萨复仇，玩什么儿女情长？
“我来神殿修行的时候，神仙拿掉了我的尾巴，他说尾巴很危险……现在我才明白，我才是那个怪兽，害死爷爷的是我，打坏牢房的是我，踩烂擂台的还是我。只要我的尾巴在，我就会失控一段时间，但我完全没有这样的记忆……我不记得我的尾巴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了，我是不是失控打伤了你？抱歉，贝吉塔，我不知道……”
贝吉塔一语不发，沉默地下了床，他腰上还残留着对方手臂的余温，但很快冷却了下去。
卡卡罗特担忧地伸出手，似乎想拉住他，但贝吉塔立刻后退几步，疏离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贝吉塔……”
“我没事。”贝吉塔面无表情地说，“不要把我当成跟那些地球人一样的战斗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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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耽误了这么久，这章真的有点长，最近也比较忙，终于写完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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