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06
“喂——”
贝吉塔听到卡卡罗特在背后叫他，可他并不打算回头。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继续追问赛亚人是什么吗？
他已经忘记了这一切，在地球无忧无虑地生活着，甚至连赛亚人标志性的尾巴都切掉了。作为一个alpha男性赛亚人，贝吉塔根本感受不到他信息素的攻击性，平和得仿佛是个beta一样，与这里的原住民别无二致。
简直是赛亚人之耻。
所以现在再谈这又有什么意义？
然而卡卡罗特却说了一句令他倍感意外的话。
“那个……”他似乎想喊贝吉塔的名字，不过忽然想起对方没有自我介绍，只能说，“你，你能不能留下来？”
“……”贝吉塔脚步一顿，心中无名火起。
留下来？！
留下来是什么意思，他在开什么玩笑？！
卡卡罗特接着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是赛亚人……不过我知道你很强，甚至比比克大魔王还要强得多。”
比克大魔王是谁？贝吉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他看到卡卡罗特身边的几个朋友都大惊失色的模样，也明白了个大概。
卡卡罗特上前一步，握紧了拳头，贝吉塔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没想到会在武道会碰见像你这么强的对手，现在我浑身都兴奋起来了，想跟你交手……我们会在决赛见面的，对吧？”
这个下级战士以为自己是来参加这个什么武道大会的，还想跟自己比试？战斗力这么低，却这么狂妄？贝吉塔差点气笑了。他难道是个傻子？
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这不就是赛亚人的本性么？
尽管他失忆了，好战的本能却依然在。
鬼使神差地，贝吉塔竟然改了主意，一口答应下来：“想跟我交手？好啊。”
既然他想玩，那就给他一点教训。贝吉塔恶劣地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得他再也抬不起头，让他明白自己到底几斤几两重。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卡卡罗特到底是不是隐藏了实力。
那个叫雅木茶的男人低头在卡卡罗特的耳边说了什么，蓝发的少女也点了点头附和，卡卡罗特说：“不一样……我觉得他不是坏人。而且我在神仙那里修行了一年，跟打倒比克大魔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坏人？他们是把自己当成弗利萨那种人了？贝吉塔无意去为自己辩解什么，误会便误会了，即使他完全没有要征服这个星球的想法。
征服与奴役不是他想要的，事实上他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现在想的只有找弗利萨报仇。
只不过在他看来，这些低等原住民的想法并不重要罢了。
————
报名的地方很显眼，贝吉塔指着那里不耐烦地问：“喂，卡卡罗特，这个武道大会是不是在那里报名？”
卡卡罗特还沉浸在贝吉塔答应的喜悦中，赶紧说：“对！报名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快去吧！”
正当贝吉塔要过去的时候，卡卡罗特又叫住了他。
不知为何，这个狂妄的下级战士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人难以拒绝，令他不由自主地再次停下脚步。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卡卡罗特走上前仰起头看他，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笑很有感染力，像是破晓时分的第一缕晨光照亮整个天地，让世间的阴霾与丑恶无处遁形，最终消失匿迹。
贝吉塔被他看得愣了愣，回答说：“……贝吉塔。”
他一边说着，不自在地回避了卡卡罗特灼热的目光：“我的名字是贝吉塔。”
————
填自己名字的时候，贝吉塔还是有些恍惚。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来地球找卡卡罗特，准备拉他一起对抗弗利萨，结果现在他们要一起参加这个什么武道大会。
这简直……
“先生，您的性别是……”工作人员忽然出声打断了贝吉塔的思绪。
贝吉塔回过神，看到他的笔停在个人信息中的性别那一栏。
不过当他把笔尖移到omega的选项上时，就听到对方倒吸一口凉气，诧异地看向他。
“……”贝吉塔想了想，又把笔尖往前挪了一格，在beta的后面打了个勾，将表格推了过去。
工作人员接过报名表收起来，一边说：“我就说，哪有像您这样的omega？气场强得就像alpha一样。”
贝吉塔不置可否。
忽然他手肘被轻轻碰了一下，这些年在弗利萨军团的经历让贝吉塔很厌恶肢体接触，他跟触电一样条件反射地弹开，然而回头发现是卡卡罗特凑了过来。
贝吉塔的火气一下子起来了，恼羞成怒地骂道：“白痴，你干什么？！”
卡卡罗特被骂得有些懵，不过却没生气，好脾气地说：“你是第一次参加武道大会吧？我带你一起进去。”
贝吉塔呛道：“谁要跟你一起？”
“噢……”卡卡罗特有些失落，小声说，“我还想问问你，关于赛亚人的事呢。刚才布尔玛跟我说，我有可能不是地球人，因为他们都没有尾巴，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自从摔下悬崖后，以前的事我就不记得了，只知道跟爷爷生活在包子山。”
“你真的想知道？”贝吉塔居高临下地对他说。
其实他对卡卡罗特已经没有刚见面时那么讨厌了，失忆是个意外而并非他的本意，如果他想做回一个赛亚人的话，他不介意将赛亚人的历史告诉他。
不过卡卡罗特身边的那个小光头却说：“悟空，我们走吧，他这么凶巴巴的，肯定不会告诉你。”
不是他不说话，贝吉塔还没注意到这个小光头是跟卡卡罗特一起过来的，大约是beta的缘故，他几乎毫无存在感。
贝吉塔跟卡卡罗特的对话忽然被外人插嘴，顿时怒道：“我跟他说话，你插什么嘴？”
我们赛亚人之间的事，轮得到你这个地球原住民置喙吗？
卡卡罗特拉了拉小光头，让他站退后一些，说：“别这样，克林，我只是问问他。”末了，又跟贝吉塔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比完赛后我可以问神龙的。”
贝吉塔蹙眉问：“神龙是什么东西？”
这个星球难道会有了解贝吉塔星的人吗，怎么可能？
“神龙就是……”卡卡罗特正准备回答，但话还没说完就停了下来，话锋一转，道，“那我告诉你神龙是什么，你告诉我赛亚人的事好不好？”
贝吉塔：“……”
看着卡卡罗特笑得一脸纯良的样子，贝吉塔只想给他脸上来一拳，可他还是忍住了。
小光头不是说他不会告诉卡卡罗特关于赛亚人的事么，那他偏要。
贝吉塔说：“你赢了我再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卡卡罗特爽快地答应下来。
贝吉塔转身离开后，孙悟空小声问克林：“克林，你有没有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香香的味道？”
克林一脸莫名：“哪有什么味道？”
孙悟空疑惑地摸了摸鼻子，说：“噢，那大概是我搞错了吧。”
克林说：“悟空，你刚才那么说，是不是因为你有把握打赢他？”
出乎他意料的是，孙悟空摇了摇头，说：“不，我打不过他。”
克林讶异道：“什么？！你要相信自己啊，悟空，怎么会有你打不过的人？你可是消灭了比克大魔王的英雄，还在神仙那里修行……”
“不，”孙悟空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他那张少年气十足的脸与他现在严肃的表情格格不入，“你不懂，克林，他的气太强了，不是现在的我可以抗衡的。”
他停了一会儿，又说：“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打赢他的，只要他还留在地球。”
“欸？”克林忽然反应过来，“所以悟空你不是想真的在这次比武赢他，而是想让他留下来？”
孙悟空点了点头：“嗯。”
“噢，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悟空，遇到强者就那么兴奋。”克林嘟囔道。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顾名思义，这里几乎汇集了这个星球战斗力最强的一批人，但他们的实力跟贝吉塔从探测器中读取的相差无几，比赛也很无聊，贝吉塔看得昏昏欲睡。
怪不得弗利萨看不上这个星球，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夺取的资源。
倒是卡卡罗特的战斗力数值让他有些意外——探测器上显示的数字一直都在变化，他平静的时候在四百与五百之间浮动，而出手时却会飙升到七八百。
这个数字不是他真正的实力，贝吉塔看得出来他其实是收了力的。
这个卡卡罗特……有点意思，看来这一趟他没白跑。贝吉塔心想，同时他也庆幸自己留了下来。
毫无悬念的，贝吉塔和孙悟空两人进了决赛。
贝吉塔比孙悟空赢得更加轻松，无论什么对手，他总是一招就将其打出擂台，瞬间解决掉比赛。
孙悟空在预赛时也是如此，但进了八强后，他明显收了更多的力，看上去并不想很快结束比赛，反而在诱导对方出招，在对上克林时尤甚。
别人或许不知道，看贝吉塔一眼就看出来，他这是在学习对手的招式，他在这样低层次的战斗中，也能得到成长。
因为在过去，贝吉塔自己就是这么干的，他把每一次对战都当成是一次修行。
比赛正式开始之前，主持人照例喋喋不休地热场，拜他所赐，在这几分钟里，贝吉塔已经知道了关于卡卡罗特几乎所有的信息。
是号称第一武道家的龟仙人的徒弟，这次是第二次参加武道大会，上一次因为意外没能拿到第一名，还在一年前杀掉比克大魔王拯救了世界……
经历十分丰富。
忽然主持人把话筒伸到贝吉塔嘴边，问：“我们大家刚才都看到了贝吉塔选手的实力，那么在面对悟空选手这么强的对手时，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贝吉塔漠然地看着他。
主持人：“……”
主持人在他目光的逼视下冷汗直冒，咽了口唾沫，又不死心地问：“您觉得您获胜的概、概率有、有多大呢？”
这个意思是他可能会输？贝吉塔脸黑了。
主持人赶紧退后几步，尴尬地救场道：“看来贝吉塔选手性格比较内向，那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说完他忙不迭地跑下了擂台，生怕自己被波及。
贝吉塔站定，对卡卡罗特道：“我不需要你有所保留，尽管把你的战斗力展现出来。”
卡卡罗特笑着说，“好。”
而后他脱下了自己的护腕、深色的里衣，还有那双靴子，这些东西无一例外，砸在地上都是一声沉重的闷响，甚至还砸裂了一块擂台上的砖。
从一开始他都是在负重修行的，贝吉塔眯了眯眼睛。
场外的克林惊呼道：“悟空，你怎么这样？跟我比赛的时候还穿着这么重的服装！”
卡卡罗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哎呀，克林，我……啊！！！”
他话音未落，贝吉塔已经攻了过来，手掌按住他的头，狠狠地往地上砸去，发出“轰”的巨响！
卡卡罗特猝不及防，他整个人都被带了下去，擂台被砸出一个坑，刹那间烟尘弥漫。
“已经开始了，你还敢分心？”贝吉塔摁住卡卡罗特的后脑勺，教训道，“我说了，让你认真一点！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藏着掖着，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卡卡罗特痛苦地惨叫了几声，在贝吉塔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反手发出一个气功炮，却被贝吉塔轻易地躲过了。
好在他也由此脱身。
两人这一回合，看得台下鸦雀无声，连布尔玛买的冰激凌拿在手上都化了，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只傻傻地盯着台上的两人。
卡卡罗特稍稍喘息了一下，忽然消失在观众的视野，再次出现时，他已经来到了贝吉塔的身后。
“你看见了吗，天津饭？我根本没看到悟空是怎么动的，他速度太快了！”克林目瞪口呆地说。
天津饭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我……只看到了悟空移动的一点影子。”
然而卡卡罗特的动作在贝吉塔眼里却犹如慢动作一般。
“啊——！！！”
卡卡罗特出招了，可这一次惨叫的还是他自己——贝吉塔反倒绕到了他身后，对着他脊背放了一个气功炮！
“我说了，让你认真对待，你是不是听不懂？！”
卡卡罗特被这么一炸，差一点跌出擂台，他嘴角渗出鲜血，艰难地站了起来。
“我知道，贝吉塔……”
“你知道？那你还……”贝吉塔恼怒地看着他，声音戛然而止，他恍然大悟道，“难道说你就只有这个水平？”
卡卡罗特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说了一句“抱歉”。
贝吉塔：“……”
这就是卡卡罗特的水平，两招就被自己打成这样？！
这样的水平跟拉蒂兹有什么区别？亏他之前还期待他隐藏的实力！
贝吉塔气极反笑：“好，很好……怪不得你被评为下级战士。你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敢来挑战本殿下？”
自己留下来就是个错误。贝吉塔想。他没有看走眼，卡卡罗特的实力还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他是抽了什么风，还在幻想跟卡卡罗特联手干掉弗利萨？
“喂，贝吉塔！”察觉到贝吉塔又要离开的意图，卡卡罗特忍着剧痛喊了他的名字。
贝吉塔怒火中烧，冲上去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你还想怎么样？”
“啊——”卡卡罗特呕出一口血，贝吉塔这一脚踹断了他的肋骨，痛得他蜷缩在地动弹不得，可他还是断断续续地说，“贝、贝吉塔，能不能给我两天的时间？我保、保证会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你面前，然后我、我们再打一场……我不、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天的时间能干什么，他是烧坏了脑子吗？
贝吉塔冷笑道：“好啊，那我答应你再留下来两天，两天后……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