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药不能停! 完结+番外_50
她娘最后提拔了陈舟放留在江南这个大本营,不就是想让陈舟放给她守住这一笔财富吗?虽然时过境迁,已经物是人非了,就连一向忠心耿耿的霁月都恨不得刀刀削她骨肉,生饮她鲜血,但其实这些人都没有背离过他们的本心。
就像霁月只为探月阁,所以要她死一样,陈舟放的本心是什么云染目前不得而知,但是她不介意赌一赌,就堵她娘亲对陈舟放的知遇之恩!
泰安城主也是个不掺和江湖事的,此番听闻探月阁主亲自来访,礼遇是十足的礼遇,但之外就没有更多了。老城主抓着一把胡须跟云染聊聊了当今江湖上的青年才俊,把云染身边的护法夸了一个遍,最后话题就落在了自家准儿媳身上,当着云染的毫不吝啬的表达了对儿媳妇的喜欢,顺带懊恼了当日不该以门户为偏见,阻碍了小两口的姻缘,要不是人家小两口情深义重怕不是又要拆散一对有情人,言语间有愧色,也是发自内心的。
“阿瑛自然是极好的。”小齐公子听了父亲这番话,忍不住插嘴:“是父亲偏见,要不是夫人劝了,您呀损失就大了!”
顾尘闻言,拿着筷子的手稍稍停顿,疑问的视线就扫向了那位齐越齐公子。要不是坐的这么近,她都要怀疑自己那日在酒楼看见的那个跟曲娘调笑暧昧的书生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小齐公子了,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既然对新娘子情有独钟,那又为何在外面拈花惹草?
男人本性?想一想顾尘就一身的鸡皮疙瘩,再回神的时候,话题就不知道偏到什么地方去了。
“啊,阁主说赭沙洲的事儿呀。”顾尘就听着老城主打马虎眼道:“这赭沙洲我倒是听说过,但具体并不是太了解,赭沙洲也是最近大半年的功夫才频繁出现,听说跟岸上的人还闹过几次矛盾,不过这个我就不是很了解了,这都是我那未来亲家舟放在处理的,不过舟放平时事务繁忙,我们也没什么时间再一块儿喝酒聊天的。这不,舟放这次出门也不知干什么去了,到现在也不回来,我这宾客的单子都列好了,只等他回来过过目。”
一推二五六倒是干净利落,老城主说话滴水不漏,顾尘是根本就听不出来有什么的,陈舟放跟他是未来亲家是事实,这老城主言语虽然亲昵,但话里话外也都表达了自己虽然跟陈舟放是亲家,但也只是亲家而已,平时也一起喝酒都没有时间,就遑论其他了!
“那城主这名单上可得再多加一席了。”云染笑笑,不再提赭沙洲的事儿,这老城主狐狸一样,不管他知道不知道什么内情,想从他这儿套出话来都不是简单的,起码不是这一顿饭就行的,云染索性也不再问了。
“云染久居京都,这好不容易碰上了喜事,肯定是要赖在这儿跟着沾沾喜气的。”
“阁主大架请都请不来的,是小儿荣幸,荣幸呀。”老阁主给儿子使眼色:“越儿,还不谢过阁主。”
“谢阁主。”齐越脸上的喜气不似作假:“阁主肯来,阿瑛一定高兴!”
顾尘端着酒杯,默默的递到了唇边,望着齐越眼里的雀跃,有些出神。
正说这话的功夫,就见几个衣着粉嫩的少女手上端着几分例汤笑意盈盈的就到了云染跟前,先是规规矩矩的对云染行了一礼,才解释道:“我家夫人听闻探月阁主大驾光临,生怕下面人粗使怠慢了阁主,特命我等为阁主添菜。”一边说着一边张罗身后的小丫鬟们鱼贯而入,不大会儿的功夫,云染面前就又多摆了几道菜品,最后那领头的女子亲自上了一道乳鸽汤,瓷罐一打开,拎着白瓷的汤勺先给云染盛了汤,扑鼻而来的香味,让顾尘忍不住动了动鼻子。
这罐汤做的实在是讲究,顾尘闻一闻就闻到了起码不下二十八种的食材,都说药补不如食补,这一罐鸽子汤喝下去,云染晚上回去就不用再喝汤药了,岂止是补,简直是大补,这汤要是能连着喝上一两月,就云染的小骨头架子绝对能给她养肥了!当然,这汤也不是随便就能喝到的,别的不说,就那二十八道食材,有些人怕是二十八年也不见得能收集得齐全。
大手笔呀,当真是大手笔!
“夫人偏心!”老城主一声叹息,然后就见那领头的女子低头一笑,又给他盛了一碗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好好好,夫人好手艺。”
一旁的齐越正欲开口,最后苦笑,摇头:“爹你别这样,我马上娶阿瑛了,阿瑛也会炖汤。”虽然羡慕,但是挺甜蜜的。
顾尘一个愣神的功夫,面前就多了一个白瓷碗,鸽子汤的热气直接铺面而来,抬头去看云染,就见之前说话的那位女子立刻又给云染盛了一碗汤,言语十分的客气:“我家夫人听说阁主身子虚,这鸽子汤是夫人亲手炖的,说是阁主自京都而来,连日奔波实该好好补补才是。”
“夫人偏心。”老城主又是一声叹息。
云染望着那罐鸽子汤,嘴角弯出一抹温良的笑:“夫人有心了,劳夫人挂念。”
“应该的。”
“夫人这般照顾,倒让云染不知如何是好,不知可否当面向夫人请安?”云染又说道。
顾尘闻言,拿着勺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鸽子汤确实挺好喝的,而且大补,这么用心难道是云染的什么故人不成?若她有什么故人还是城主夫人,那她们此行不就可以减少很多麻烦?得到很多消息?
然而,顾尘还是想错了,不止顾尘,云染也想错了。
“这、实在是抱歉。”那女子面带歉意的对云染又是一礼:“夫人身子不好,不见外客,阁主心意,我代为转达便好。”
老城主也赶紧搭话:“是了,是了,我夫人她上了年纪,这人呀年纪一大,身子骨就不好,腿脚也不好使唤,就不爱出门,云染呀,改日来看,改日再来看。呵呵。”
“爹,你说话注意点。”一旁的齐小公子瑟索了一下:“你那什么别连累我,我这马上大婚,还指望着夫人给批银子操办婚礼呢。”
“混小子,滚一边去。”老城主一吹胡子一瞪眼。
顾尘放下了手上的勺子:“可巧,在下出自药谷,不知夫人哪里不舒服,顾尘行医多年,倒是可以给夫人诊脉看看。”
“这个、”老城主沿咽了口唾沫,看了顾尘一眼,清了清嗓子故意假装压低声音说道:“那什么,老蚌怀珠而已,各位可不要往外瞎说,知道吗?”
“噗!”齐越一口喷出了嘴里刚喝进去的茶,震惊的望着老城主:“爹你……”慎言呀,你不想活了?
“咳,一直瞒着小儿呢,让你们见笑了。”老城主又马上一本正经的对那几个女子说道:“行了行了,汤也送到了,阁主也看过了,你们几个都回去复命吧,告诉夫人好好休养,知道吗?”
顾尘明显看见那几个人嘴角憋着笑,临走的脚步都很匆忙,可见是笑憋得很了,快要岔气。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反倒闹出来更多的疑问,老城主客气的将人送出,临走时拍了拍云染的肩膀,又感叹了一番年少有为诸如此类,末了又说了句话。
“赭沙洲那地方呀,凶险得很,阁主要当心呢!”顾尘琢磨着这句话,像是那一碗鸽子汤换回来的,越发对那位城主夫人感到好奇了。
云染揣着这句话上了马车,还没想明白,车就又被人拦住了,这回还是熟人。
文质彬彬的书生,骑在马上明显有些气喘,云染撩开车帘望着他年轻的脸庞上多了些紧张的神色,想起了席间自己对他的暗示,又让青鸳把东西私下给他,这临走时揣着那句话,一时就忘了齐公子还有回信要带,便笑言:“瞧我,记性不好,差点忘了,齐公子担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