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演结束，安可正准备开车回家，看到余烨在休息室整理东西。
“怎么了？”安可问，“不回家？”
“小红说，她得11点以后才能来接我。”
小红是公司给他配的助理，也负责给余烨开车。
虽然他们是国民男团，但是人数众多，混的不好的还在和别人合租，安可也是后几年才有了自己的助理，余烨真是被公司力捧的偶像。
“她的工作不就是照顾你吗？你在这等她？”
“不是的，”余烨连忙解释，“小红爸妈过来找她，我让她拿我的车去接家人好好玩一下。”
这小孩倒是好心。
“那是你的车吗？那是公司的车。”安可假装板着脸吓唬他，“她算公车私用。”
“别，”余烨劝道，“我给她把钱补上。”
安可说不出话。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小红的事……”
“谁计较这个？走了。”
基本上团里的几个大top都会被公司安排在同一个小区，余烨还没有攒下钱，应该也是住那儿。
“前辈，要进来坐坐吗？”
安可想直接拒绝，只是面前的门牌号……实在眼熟。
玄关处鞋柜上的划痕是他拿伞不小心划的，还有那盏被吐槽过无数遍不怎么亮灯泡数倒是多的**灯……这是之前他的公寓！
真是孽缘。
安可怀念地看着四周，当初他本来打算把这个公寓买下来的，是黄桑阻止了他：“留给后辈们住吧，一代代传承的感觉，很有趣吧。”
他有点心动，正好卧室的阳台外面有个花盆，他塞了封信在花盆里面，万一有人能发现呢？
只是没想到这房子兜兜转转还是到了余烨的手里。
“前辈……”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安可的思绪，“喝水吗？”
安可摇头，板着一副前辈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不要叫我前辈了，就和别人一样叫我安哥吧。你入团也有些日子了，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余烨想了想：“在这里的生活挺好的，比之前轻松多了，不过……公司好像打算叫我去演戏。”
“这很正常，在剧里客串当彩蛋很多新人都会做，就几句台词不要太担心。”
“不是客串，好像台词还挺多的。”
安可心头一跳：“哪个本？”
余烨什么都没多想，就递给了安可——是一部年代剧的男二，这个导演曾经导过很多不错的剧，安可一直在和公司争取这个角色，他自认为在团里论资历论能力，这个本都应该是他的。
没想到他梦寐以求的剧本居然出现在余烨这里。
安可不敢说话，怕没克制住心里的怒火。
“安哥……唱歌跳舞我倒是练过，演戏这个我真的……”
“这个本……”安可努力想让自己恢复神情，“我给你讲讲角色吧。贺仲景……他深爱着常小青但更忠诚于傅盛华，在爱人和恩人之间他是很痛苦挣扎的，只不过他一直是个内敛的人所以会比较难表现……这是我认识的不错的表演老师，你可以联系一下。”
“谢谢安哥。”
他出了余烨家的门，坐在车里一遍遍给经纪人打电话。
“你个小畜生作死啊！现在几点了哇像个讨债鬼一样打电话！”
“静姐……”
静姐意识到了不对：“怎么了安安？”
“那个男二……公司要给余烨？”
静姐暴起：“余烨是个什么东西啊毛还没想齐和我们争！不行我明天去帮你讨个说法！”
“静姐……”安可捂着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七年了到现在只有一首单曲的center，连个电视剧的男二都没办法和新人争……”
“不是你的错！”静姐急忙劝慰，“你也七年了，也到了说毕业就毕业的年纪，说句不好听的，公司已经没办法再留住你了，也许，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把角色给你。”
“你这孩子我是从一开始就带你，所以正好我也和你交个底。锐力打算挖我，我还在考虑……如果，姐要走，你和不和我一起？你要知道，锐力主攻影视，资源会比你就在nr好得多……”
安可虽然埋怨公司，但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离开，nr承载了他几乎所有青春，他一直觉得可以再等等毕业，他舍不得那些为他买专的饭，舍不得一起挥洒汗水的剧场，有了这些才组成了现在的他，如果可以，他至少想作为nr的一份子继续为normal奋斗：“静姐……我没想过。”
“你也该想想了。”
余烨看着手里的剧本也觉察到了什么，他一直能感觉出来，安可并不喜欢他，因为他之前参加过别的选秀，在他看来是不爱normal的，这样的理由在他经历过练习生制度和选秀，看到了娱乐圈的残酷之后显得很纯粹。
安可可能不知道，在他还在参加选秀节目的时候他就见过安可了。
那时候，他刚从kingdom制作人那里获悉，自己是没可能出道的——他们要把出道的机会给别人。
“直接说吧，你一个个人练习生……人家背后都有公司有背景，你还真以为是只要努力就能成功吗？不过你确实很出色，不如卖我们个好，在最后的决赛中失误一下。不是才让你失误，等这个团出道，我要再打造一个新团，你可以来这个团，包你出道。”
他信了制作人的鬼话，票数本来就是在制作人的掌握之下，还不如顺着他们的意思，自己可能还能出道。结果他辜负了粉丝的期望，假装在决赛的压力下唱破了音。
等到他回头再想去找制作人的时候，却找不到了，他到处托人问新团的消息，得到的回复却是——“组新团？公司没有这个打算。”
他被骗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
自己出身普通家庭，作为练习生每月要缴纳给各个老师的费用实在是太多了，父亲为了支持自己的梦想连续拉货，腰也不行了。
他真的还要继续当爱豆吗？
这不过是个梦罢了。
他自顾自走着，路过了normal握手会会场。会场的横幅标语很大，一墙之隔，这面是普通人，那里面是偶像。
“normal……到底哪里普通了？”
“先生，你想进去吗？”有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偷偷问，“安可的个握100，买不买？”
他本来对normal不感兴趣，但没想到黄牛票都这么便宜，很爽快地掏了钱。
好像normal主打地就是贴近粉丝吧？
他刚想进去，又不知哪里来的自卑感，从便利店里买了口罩墨镜和帽子，好不容易进去了，又排了超级长的队伍。
前面的妹子带了爱豆握手专用粉，很热心地给余烨涂了点：“是男粉哎！真少见！涂掉这个，这样握手的时候安安就摸不到手汗啦！”
“你好！”安可的手指纤长，指间圆润。
好软，他心想，这样的手，能跳得好舞吗？
“你好。”
“是不好意思吗？这么全副武装？”
是不好意思见你们这些成功者。
“你是很累吗？”
余烨没有想到安可这么敏感，茫然地点点头。
“有件事……我怕我坚持不下去了。”
“那就定个期限吧！我的第三次握手会结束的时候，你再做决定。”
余烨带着口罩墨镜，却感觉被眼前的人扒光了一样，家里的重担在拖着他妥协，这个人却给他定了个目标。
“如果那件事成功了的话，下次记得告诉我哦！”
余烨离开了会场，normal……
如果是他在的团体，是不是会好很多？
下次，我希望和你站在同一个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