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表哥脾气大
虽然凌剑非身为掌教弟子,又临近试剑大会,有不少事务需要他处理。
而他替昆仑执剑长老的徒弟求情一事早已传遍,其他弟子一听说他要带离草下山,便立时笑嘻嘻地哄恿着他放心去,有什么事他们都会替他办好。
这位素来冷漠不易接近的蜀山掌教弟子,此番竟然有了位情人小师妹,说不准未来还将成为掌教夫人,怎能不给他们多多相处的机会呢?
看着众人如此热情地催促相送,离草不禁由心地发出一声感慨:“你们蜀山弟子还真和谐!”
凌剑非却是脸上通红一片,此番真真是完全失了在蜀山的威严了。
他唤出自己的佩剑,轻跃而上。
然后转身将手递到离草的面前:“上来罢!”
“我自己也行的!”离草这厢却是摸向了颈间的胧月,正准备自个御剑。
凌剑非不由她分说,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微微一使力,便拽了上来:“我带你,安心些。”
既然他这般好意,离草便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好罢。”
凌剑非抿唇笑了笑,低低道了句:“抓紧了。”
长剑便有如离弦之箭一般,嗖地飞入长空。
速度之快,让离草下意识地便抓紧了他的衣服,生怕掉下剑去。
凌剑非不愧为掌教弟子,这御剑的水平和他们比起来明显高出了许多层次。
剑逐渐开始飞得平稳,迎面的清风吹的人好像要飘起来,惬意极了。
御剑当空,云雾就在脚下,有如软软的棉花一般。
没过多久,他们便落在了出云城中。
只是,当凌剑非跟着离草来到了那“南风馆”的门前之时,俊脸不由一黑。
“你……竟带我来这种地方?!”他拉住正准备就这般大步走进去的离草,声音沉了沉,脸色有些尴尬而别扭。
离草见他这副模样,想起这里面乃是男男双修之地,他应是不好男风,所以才会这般忌讳。
“你别跟我急呀,我又不是带你来找乐子的,我是来找人的。”
凌剑非抓着她的手紧了紧:“你要找的人在这里面?”
能在这里的,能是什么人?不就是娈童么?
她怎的竟会认识这种伤风败俗的人?
离草点点头,拉着他便往里面拖:“别磨蹭了,快来呀!”
刚至门前,两名清秀的白嫩少年便迎了上来,媚眼如丝:“哟!这位来小馆怎的还带上了女眷?我们这可是只伺候男客的!”
凌剑非被那两名少年一左右偎着,满鼻子都是呛人的姻粉味,脸色黑了又黑,几乎忍不住要发作。
离草正好瞅见上回来寻她救一夕的那名清秀小童,忙朝他招了招手:“一夕可在?我来找他!”
小童一见是她,立时走过来,跟那两名少年耳语了两句,那两少年便松了手,转身去寻其他的目标。
“姑娘,一夕公子正在厢房,你且跟我来。”
小童领着她二人到了一夕的房前,鞠了一礼后便又离开了。
房门是开着的,离草便直接进了屋。
一夕正坐在琴前,修长白皙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琴弦。
一双美目却是出神了一般地轻垂着,直直盯着琴弦,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夕!”离草走上前,轻声唤了一句。
一夕似是一惊,指尖不由一颤。
再抬眸看见是她,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一抹笑颜浮上:“小草,你来了。”
“是啊!真是对不住,这么久才来看你。”离草向他解释着自己回去后因受罚关禁闭,这才拖至现在来看他。
听她这般一说,一夕不由一脸担心地看着她,甚是关切:“你受罚了?怎么样,没事罢?”
“没事没事!你看我这不还好好的么?”离草一面展示着自己的生龙活虎,一面问:“倒是你,后来那辛老爷没来寻你麻烦罢?”
“我亦很好。”一夕微微笑笑:“听说那辛老爷那夜被你的雷劈过之后,人人皆道他是作恶多端,这才遭的天打雷劈。是以他便有如受惊的兔子,非但不敢再做残虐人的事,更是连大门也不敢出,哪里还敢再来寻我麻烦?”
“如此就好!”离草这才放下心来。
未想自己的一时失手,竟然为民除了一害,一时心中欢悦不已。
凌剑非看着二人很是熟络的样子,自己则似是已被当作了空气一般晾在一旁,不由微微皱起了眉。
“这位公子是……”一夕终于留意到了与离草一同进来的凌剑非,不由诧异地望过去。
离草这才终于想起被自己遗忘在角落的表哥大人,忙将他拉过来介绍了一番:“这是蜀山掌教弟子凌剑非,此次来昆仑参加试剑大会的。”
一夕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轻笑着起身作了一揖:“原来是蜀山掌教弟子,失敬了。”
凌剑非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并不多话。
对于这一类不男不女的娈童,他甚是没什么好感,也没兴趣与之深交。
“小草,既然已看过你这位朋友无恙,那我们也该走了。”他拉住离草的手,沉沉开口。
“咦?”离草眨眨眼:“可是我们才刚来。”
她还没和这位同族好好再聊聊呢!
凌剑非抓紧了她的手,面上有微愠之色:“这种地方岂是你一个女儿家久留之处?若叫你师尊知晓,必定又要罚你!”
啊!这家伙!竟搬出师父来压她!
离草忿忿地磨了磨牙,为难地看了一夕一眼。
一夕却很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无妨,反正来日方长。倒是小草你这位朋友似是一夜没睡好,这脾气才大的很哪!”
原来连他都看出来了!
离草啧啧叹了几声,颇为同情地扭脸望了望凌剑非。
这被噩梦缠身的可怜孩子!
凌剑非被一夕揶揄了一番,再见到她这种眼神,一时脸更黑,周身气场都弥漫着一种阴沉的味道,拽着她便走。
离草连向一夕打声招呼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生生拖出了“南风馆”。
“以后一个人,不许再来这种地方!”出了门,凌剑非便郑重地告诫着她。
离草甚是奇怪,这人不过就是送了她个镯子,怎的就管教起她来了?
早知如此,不如不收。
不过,看在他许是没睡好才脾气大的份上,便不与他计较。
见她不说话,凌剑非这才觉出自己许是口气太重了些,于是又放缓了调子好声与她说道:“你虽为妖,涉世不深,但终究是女子,须得为自己的清誉着想。”
离草不晓得这清誉究竟有多重要,不过他既然这么说,她便就这么听着。
待他说教了好一通,念得她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他才终于道了一句:“我说的,你可都记着了?”
离草一个激灵上来,立时清醒了大半,见他终于念叨完,忙热烈附和:“记着了记着了!”
凌剑非见她这样,知道她没听进去,却也无法。
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额角,颇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罢了,回去罢。”
二人刚走了没多远,忽而前方有一女子唱着歌儿,脚下旋着美妙的舞步迎面而来。
她身着一身白色长纱裙,妖艳的容颜极之妩媚动人,眉心一点朱砂印,更衬得整张脸绝艳倾城。
但听她口中幽幽唱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凌剑非听着她那优美动听却又满含幽怨的歌声,浑身似是一颤,目光不由怔怔地凝在了她的身上,眸子一瞬间变得空洞而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