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四
孩子有两个奶娘, 奶水充足, 但鹤葶苈还是想自己喂一喂。小孩子要是没吃过娘亲的奶, 她总觉得对不起小哥俩。
她的身子一直不算特别好, 尤其是生产之后。虽然不是常生病, 但也是更娇弱了点。奶水不够, 她就只能一天喂一顿, 剩下的由奶娘来,可即便是这样,也是吃力的。
老夫人体谅她, 换着花样地让厨房给她做好下奶水的汤粥。猪蹄汤、鲫鱼汤、木瓜花生大枣粥,弄得整个屋子里都飘着醇醇的肉香。
鹤葶苈爱美,怕胖, 又不喜欢猪蹄上面的筋筋肉肉。只吃过一次花生猪脚汤就再也不爱了, 看着那只浑圆肥腻的大蹄膀,她只觉一阵反胃。
可老夫人总往这送, 也不好驳了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不是?于是这汤里的猪蹄儿啊, 就都归了爱护媳妇还不挑食的江小爷。
江聘爱吃肉, 尤其善猪脚。他吃的蛮文雅, 速度却是风卷残云。一手拿了个小刀子, 一手拿了个小帕子,半炷香的时间就能啃得只见骨, 没有肉儿。
鹤葶苈就在旁边喝汤,一边捞着绵软的花生慢慢嚼, 一边看着他无声地笑。江小爷不吃独食, 见她看过来,就用小刀子把最瘦的那块切下来,弄成小块喂给她。
姑娘张嘴接过来,弯着眼睛跟他道谢。
两个孩子躺在他们椅子旁边的小摇篮里,睁着大眼睛看着爹爹和娘亲用午膳。江聘挑着眉笑,弯腰凑过去,“小子,羡慕不?”
大宝嘟嘟嘴,不理他。二宝则连嘴都懒得动。
“羡慕也没用,我有姑娘,你们没有。”江聘逗得很高兴,即使没人理,他也兴致盎然地继续说。
“要不你们现在讨好讨好我,等你们长大了,我也给你们相两个特别好的姑娘娶回家。”
他唇上还沾着点油花儿,显得唇色润泽,晶晶亮亮。眼睛里也是黑亮亮的,嘴角勾着挑衅的笑,跟两个奶娃娃耍威风耍的津津有味。
“也不用送礼说好话什么的,就答应我不要再往你们老子身上撒童子尿就行了。要不然,老子让你们打一辈子小光棍儿。”
“跟孩子说什么呢?”鹤葶苈本来还笑着听的,见着这话就不乐意了,蹙着眉用筷子的大头儿去戳他,“你不要总是欺负我的儿子。”
这句话就好似兜头的一盆冷水,忽的泼下来,浇得江小爷本来还燥热着的心刷的就凉了。
他收回目光,闷闷地戳着碗里的肉儿,撇着嘴不说话。
还没满月的小孩子呢,就能跟他争宠了。长大了可还得了?
外面的阳光灿烂,桌子的位置靠着窗,也被照得暖融融的。江聘也耍了小脾气,被训了,他就蔫了,眼皮子不抬,就在那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筷子点着汤喝。
孩子太小,没一会就都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出奇的乖巧。鹤葶苈挨个把俩都盖好被子,安顿妥当了再回到桌边的时候,江聘还在那儿咬筷头儿。
“还要不要吃些?”姑娘有些想笑,用食指去点他的脸颊。
“我没生气。”江聘皱皱眉,把她的手拿下来,语气里带着些不耐烦。
他是个老流氓,装模作样的同时还不忘揩油儿。就一个动作的时间,姑娘从腕子到指尖的雪腻肌肤被他摸了个遍。
“谁问你这个了?”鹤葶苈知晓他闹脾气,也故意不去哄。从鼻子里软软地哼了他一声,转了身就去找人进来收拾桌子,“吃完了赶紧走,没人留你。”
屋里暖和,她也没穿太多,白色绣着粉色小碎花的裙摆在旋身的时候飞起来,像是只展翅的蝴蝶。还有披散下来的三千青丝,连带着一起挽成了朵花儿。
发顶上还插了支简单的桃花簪,花蕊的地方有细碎的银链子落下来,底下坠着璀璨亮眼的琉璃珠儿。摇摇晃晃,挨着白嫩嫩的耳垂,晃得人眼花。
姑娘还是美,一点也看不出是生养了两个孩子的妇人。无论是打扮上还是气质上,都还是个姑娘家的明丽样子。就连娇嗔着说人的语气,也还是与以往一般无二。
还是多亏了江小爷不遗余力地哄着捧着,还有细致贴心的照料。把她还是养的像朵未经过风雨的娇嫩花儿,眉眼含笑,清香袭人。
老夫人不让月子里沾水,可鹤葶苈又爱干净。前几天还好,后来的时候她实在是受不了身上的奶腥气,就磨着江聘帮她擦洗。
江聘本来不愿意,可奈何她太会撒娇,又亲又哄的,一来二去,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她。
发根不沾水,只是洗一洗发尾的地方,再用半干的布巾粗略地擦拭一下身子。可即便是这样,鹤葶苈也是满足了。
她话音刚落,江聘就急急的唤住她,委屈巴巴的语气。姑娘背着手站在那儿,头发拨到肩的一侧去,歪着脑袋看摆在旁边架子上的花瓶。
她不说话,也不动弹。腰背很直,颈上的线条优美流畅,肤色洁白。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细碎的光影落在她的发上、裙上,美的不像话。
看着姑娘的背影,江聘的心倏地就漏跳了一拍。他拧拧眉,快步走过去抱住她,环的紧紧。鹤葶苈轻笑了一声,柔柔地握住江聘放在她腹上的手。
“葶宝…”江聘叫她的名字,顿了一瞬,再继续往下说。
说话的时候,还用牙齿轻轻地去咬她精致的锁骨,把字吐得含糊不清,“你是不是有了孩子就不喜欢孩儿爹了?”
“为什么会这样讲?”鹤葶苈憋不住笑,侧脸去看他。吐出的气吹在江聘的耳朵眼儿,惹得他颤了一下。
她问的含着笑,背靠在他的胸前,有些无奈。
“我觉得,你对我没有对孩子好。”江聘拧眉,覆在她的耳边问得委屈,“你总是为了孩子骂我,我都感受不到原来那种被重视的感觉了。你原来…都不舍得说我的。”
他故意夸大其词,就是巴巴地等着姑娘的安慰。
鹤葶苈靠在他的身上站着,很久也没出声儿。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孩子偶尔会吐个小泡泡,噗的小小一声。
“阿聘…”
姑娘突然叫了他一句,江聘轻轻哼唧了一声,算作回应。
他正忙着动手动脚,从软软的腰肢儿开始慢慢地往上摸,刚到了胸下方两寸的地方,舒服得直叹气。
掌下全是属于她的温暖。佳人在怀,软玉温香。
鹤葶苈拍掉他作乱的手,转身面向他,笑得眼里水汪汪。她噘噘嘴,故意叹了口气,“我有时候总是觉得…我好像养了三个孩子。”
“而你是最小的那一个。”
江聘噎了一下,在心里咀嚼了下她的话,反应过来后,本来还可怜兮兮的眸子转眼就变了味儿。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声音低低,“我是孩子?”
姑娘咬着唇看他,不点头也不摇头。
“宝儿…是时候再提醒你一句了。”江聘弯了弯唇,忽的就弯了腰将她猛地抱起,“我是夫君…”
姑娘惊叫,江聘恶狠狠地低头把那道娇软软的嗓音堵进口里,环着她躺进床铺。
漂亮的纱帐落下来,被里面因动作而带起来的风吹得颤颤。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