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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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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熙熙攘攘的天桥街上,江聘搬了个小躺椅出去在茶馆外面喝茶。阳光挺刺眼,他就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揽着袖子挡住脸。

宽袍大袖,上面绣着祥云纹,干净亮堂的白色素锦在太阳底下泛着光。衬得他露在外面的手更加洁白。

别说,就这高难度的动作,他驾驭得还挺好。

身子半点儿没晃,茶水半分没洒。

一阵小风吹过来,江聘舒服得叹了口气,哼着小曲儿把白瓷茶杯凑到唇边。啪嗒一声抿了一口,再用舌尖卷了条茶叶含进嘴里,嚼两下。

不错,这君山银针的味还真挺好。苦中带香。

这把先生气得咳喘病犯了被撵回家的滋味也挺好。闲中得乐。

就是这相思的味道不怎么舒坦。他这心里空落落的,痒得慌。

二姑娘啊。二姑娘做什么呢?

“公子,大事不好啊。”他这头儿正心痒难耐,阿三就腾云驾雾般从街的那头奔过来。大声叫喊着,汗珠子滴成了串,“公子公子…”

江聘把眯起来的眼睛掀开了条缝儿,不耐烦地瞅向他。见他大汗淋漓的样子,又嫌弃地往旁边移了三寸地。

阿三的祖上是南方打渔的,南部靠海的那边,口音有些奇怪。平时还好,着急时就多显出来了三分。这公子公子连着的叫,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就成了“公鸡公鸡”。

他还叉着腰在那喘粗气,江聘冷笑了一声,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接了句,“咯咯哒。”

阿三:“……”

“我听云天候书房的小青桃说,侯府里前几日来了个外客,还在府里住下了。”阿三面红耳赤地接下了江聘的嘲讽,哼哧哼哧地把打探出来的小道消息都说出来,“小青桃还说,那外客原是侯爷的门生,今年进京赶考来了。”

有外男住进了他家二姑娘的家里。不是好事。

江小爷心中警铃大作,把闲散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语气有些严肃,“小青桃还说什么了?”

“小青桃就知道这些,剩下的奴才是打探的倚梅院的大红袍。”阿三抿了把鼻尖上的汗,任劳任怨地继续汇报。

“大红袍说,今天上午侯夫人和傅姨娘在屋里吵起来了。她没敢细打听,就听着了一句。姨娘说,‘夫人那么崇尚同甘共苦的夫妻之道,怎么不给大姑娘也选个穷酸书生?’”

夫妻之道?选个?穷酸书生?

我呸!见了鬼的侯夫人放了个黄鼠狼的五谷之气!

江小爷瞬间暴走,手一扬就把还剩大半杯的茶叶都泼到了阿三的脸上,“岂有此理!”

阿三:“……”

“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得有点动作。”江聘背着手在茶馆门口踱来踱去,烈日灼灼之下,他头顶好似都冒了青烟。

忽的,他又停下来,手指着洗云斋的方向,疾声厉色,“去,给小爷挑两幅最名贵的字画来,小爷明日要去云天候府登门拜访。”

“公子,您去人家侯府干嘛啊?”阿三愁眉苦脸地抹了把脸上的茶叶沫子,好言好语地劝,“您也别太着急,这亲事哪是那么容易定的,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何况,侯夫人说的书生也不一定就是那个门客啊。”

“要等真定下来了,小爷哭都找不着门去。”江聘急火火地踹了他一脚,“小爷管那书生是谁,只要不是我,就都得给搅和黄了!快、滚!”

暴脾气江小爷发了威,倒霉阿三抱头鼠窜。

看着阿三急三火四往外跑的背影,江聘摔了袍子,气哼哼地往茶馆里走,“掌柜的,结账!”

他得赶紧回家。想想对策。

茶啥时候喝都行,二姑娘可不能让别人给抢走了。

去他娘的侯夫人吧。我、呸!

屋里,小谋仙正拿着块银子放到嘴里咬。见他进来,笑眯眯地招了招手,“哎,江大公子,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闻言,江聘的眼珠子刷的瞪起。见他那副要砸场子的样子,小谋仙心里一凛,赶紧圆话儿,“放心放心,你看这屋里哪有人?就我一人儿听见了。谁让你声儿那么大。”

“你想做什么?”江聘斜着眼睛看他,“敢往外说一个字,小爷敲碎了你的肋巴骨。”

…江小爷又凶残又血腥。

“那个门客。你想知道他是谁吗?”小谋仙也不生气,他嘿嘿一乐,手指头捻了捻,循循善诱,“我知道啊。想听吗?”

江聘舔了舔唇,扔了颗金裸子过去,附耳倾听。

先生教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

故园里,鹤葶苈端坐在小石桌前,和傅姨娘相对无言。

“就是这样了。”傅姨娘叹了口气,摸了摸旁边的蔷薇花,“我没忍住,和她吵了几句嘴。夫人生气了,说这几日不用我过去请安了。”

“巧了,大姑娘也不想让我去。”鹤葶苈笑了下,“咱娘俩真不招人待见。”

“别贫嘴。这是大事。”傅姨娘伸了指头去点她的额头,“那个傅公子我见过一面,反正是不得我的喜欢。”

鹤葶苈惊讶了一瞬,启唇问,“何时?”

“前个儿。”傅姨娘蹙眉,“就在故园的门口,他摇着把破扇子乱晃过来,问我那簇丁香叫什么名。我不欲理他,他反倒还唤住我,说好花配好名,他想了个好的。”

“叫什么?”

“叫香丁。”傅姨娘难得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他那个样子,我瞧着就不喜。呸,竟还是和我同姓。”

“夫人怎么会想着把我…他。”鹤葶苈脸皮薄,后半句在嘴里说的含含糊糊,但傅姨娘也听了懂。

“她说,你是庶出的次女,能嫁个这样的人家都是做嫡母的思量得好的了。”傅姨娘皱眉想了想,“据她说,这个傅公子的父亲还是陇右的大家富户。算不上富可敌国,那也是腰缠万贯。”

“姨娘,我不贪钱的。”鹤葶苈顿了顿,细声跟她说着,“我不怕门户小,只怕胸襟差。您能不能跟爹爹说说,别让夫人做了这个主。”

“我知道,你且安心。”傅姨娘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这些都是她一个人的打算,侯爷还不知。我去与侯爷商量。”

鹤葶苈启了启唇,复又闭上,“喏。姨娘,我去练琴。”

“好。”傅姨娘颔首,用手指把蔷薇掐了一朵下来放在桌子上,看着花儿发呆。

有件事她没跟鹤葶苈说。

这个傅公子的父亲,十年前曾误打误撞地救了云天候一命。所以云天候才本着报恩之心收了本无什么才能的傅时琇做了门生。

但后来他家破落了,这才进京投奔了侯府。想着考个功名回去,光耀祖先,兴复祖业。

云天候性子软,墙头草儿似的摇摆不定。这事儿啊,还真是有些难。

.

第二日一大早,江聘就带着阿三登了门拜访。

他走的是正儿八经的程序。先递了拜帖,又备了礼物,还在心里准备了一大堆的客气话儿。

甚至还在临出门前特意把四书五经都粗略略地翻了一遍,就是怕人家问些什么,他答不上来。丢人折印象。

他爹从边关回来时都没见他这么准备得这么细致周到。为了二姑娘,江小爷也是蛮拼了。

云天候还记得他是那日在洗云斋提笔作画的年轻人,知他前来拜访,很是欣喜。当下痛痛快快地便吩咐下人给领进了花厅,还给上了壶好茶。

进了侯府的这一路,江小爷走得极为克制,唇边的笑意自始自终就没退过,看得路过的丫鬟们是脸红心跳。

月牙儿白的袍子下蹬着双金边黑靴,腰间配着黑色的束带,又系了个半拉巴掌大的碧色玉佩。极为正统的读书人装扮。

他还学着人家手里拿了把折扇,时不时轻摇几下,冲着路边不知叫什么的花儿鸟儿点两下头。好一个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风流佳公子。

嘿,只要皮相扮得好,谁可知道你那衣裳底下藏了颗什么样的狼子野心。

是小厮前来迎的他。一路上两人偶有交谈,也算是相言甚欢。

本来还是挺高高兴兴的。直到江聘的一只靴子迈进了花厅,瞧见了上座上与云天候执棋走子的傅时琇。

他这嘴角还勾着,眼神却是刷的一下冷了下来。

傅时琇也是穿着一身白袍,腰系黑带,手执折扇。言笑晏晏,气定神闲。

江聘心里当时就两个想法。

第一个。这小子怎么和小爷穿的一样儿?

第二个。娘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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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先生的第25根肋骨偏偏对你心动墨墨这个妹砸有点帅我的老婆是天后都市巅峰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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