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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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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凝扯他袖子,“咱们走吧。”

魏濂在她头上攘一把,直冲那掌柜道,“有安静点的厢房吗?”

那掌柜的长袖一挥,引着几人进后头,生意人最有眼力劲儿,瞧出他们非富即贵,厢房就自觉给他们安排在最好的位置。

“你们铺子里时下流行的衣裳都见样拿一件过来,”魏濂依到竹椅上,伸右手推开了折窗,水腥味扑面而来,他瞥着那水面,“水上竹房倒是精妙。”

那老板招呼小二出去拿衣裳,直走到他身边为他添茶,“咱们这儿水连着地,水上建房也是无可奈何。”

魏濂将他倒好的茶先递给了傅晚凝,目光盯着那水上画舫,“花船这么早就做生意了?”

“没开门,这档口应该都在船里歇着,”那老板朝傅晚凝瞟两眼,心叹姝色,却又难免可怜她,“公子来的早了。”

傅晚凝听不懂他们话里的套儿,她懵着眼瞧那画舫,粉纱帐点缀着船身,舫窗上绘着仕女图,丹口粉面,个个娇艳欲滴,她看长了就在上面看出邪门来,眼一低捧着杯子喝起茶。

魏濂拿起手边的玉骨扇,对着窗户猛扇一下,就赶人了,“这里不用老板你侍奉,别耽误了你挣钱。”

那老板便退出去了。

傅晚凝这才开口和他说话,“花船做的什么生意?”

魏濂一手支在窗边,手伸到水里不动,须臾就有傻鱼儿来啄他,麻人的很,他挑着眼望傅晚凝,“你猜。”

傅晚凝不想猜,背过身道,“你要我猜什么。”

魏濂看一眼香阁,香阁闷着笑退进偏屋里。

魏濂起身过来,双臂搭在竹椅两边,将她虚照在身下,“气的不行了是不是?”

“没有,”傅晚凝垂眼道。

魏濂拱一下眉,“瞧着小媳妇像,说又说不出,尽跟我闹脾气。”

傅晚凝嘴角往下,颓声道,“你想来找女人。”

魏濂扑哧笑出,“哪儿的话,我怎么不知道?”

傅晚凝神情便有难堪,只闭声不答他。

“我就是随口一问,那画舫里的女人我要是瞧的上,邺都的窑子我早转遍了,”魏濂耐心跟她解释道。

傅晚凝犹疑着瞅一眼他,显一丝笑道,“邺都人都知道你是太监。”

魏濂皱一双眉,“难哄。”

傅晚凝抱住腿,“你坐好。”

魏濂探出手锁上折窗,水腥气就被隔绝在屋外,他旋身坐回对面,“这边夜里有看头,还有几个钟头天就黑了,要不要去看看?”

小二推门进来送衣裳,整整架子排了两排。

魏濂过去挑了件湘妃色织金缎袄,朝她样了样,“这件好。”

傅晚凝摸了摸那袄面上的绣花,眼底生喜,“绣的密实,花儿好看摸着也舒服。”

魏濂解了那袄子,催她,“换上瞧瞧。”

傅晚凝难为情道,“我想去偏屋换。”

“香阁在里面,”魏濂拥住她的腰,背靠到垫子上,直将她揽到腿上,“我给你换?”

傅晚凝双手抵在颚下,颈边圈红,“不要你换。”

魏濂收紧手臂,她就窝进他的怀抱里,他偏过脸叼住她的唇,手摸索到她的腰带拉开,不消看就剥了她。

傅晚凝微吸着气,勉强道,“……我不,买了。”

说的又慢又黏,魏濂被燥的一身火,困着她亲口来吞食她的皮肉。

傅晚凝脊骨都像是被他抽掉,囚于他的股掌之间不得解脱,她叫不出来,眼中清泪落到泪痣旁,还未停留就被他伸舌舔尽,她的气息乱了,人怯弱的往他怀里躲,在他的不断逞力中塌着腰,竟是无处可逃。

魏濂愉悦的摩挲着那细白,与她温吞的厮磨着,“起得来就不买了。”

傅晚凝忍着那销骨的酸撑在他身上,迟钝的挺起腰,可才抬起一点,他就恶意的缠她,缠的她耗尽了仅剩的那点力又摔回他身上。

魏濂拿帕子给她擦脸,帮她系好亵衣,却还不放她道,“你没力了,我帮你穿。”

傅晚凝气急了,拿手掐他,又怕他疼,只得随着他来。

那件缎袄穿好花了近一炷香时间,傅晚凝连出声都难了,她依偎着他,徐徐舒着气。

魏濂抚着她的背让她顺气,“挨不住了,不耐疼。”

傅晚凝揪他的玉坠,“你叫我怎么出去?”

“他这竹屋供人歇的,迟点出去不碍事,”魏濂道,回手开了窗,外头天暗了,那河上稀松的几只船都点上了灯,于水面漫无目的的漂动着,配着河面涌现的雾气,直如引渡亡魂的幽船。

傅晚凝眉头迭起川,“你放我下去吧。”

“下来也站不稳,”魏濂用指头去抚平她的眉,“歇歇不好吗?”

傅晚凝瞪着眼说他,“你没一点正形。”

“瞧瞧,刚才不是怨我找女人,我可一心扑你身上,又被你说,”魏濂适时委屈道。

傅晚凝便被他堵住了嘴,只负气不吭话。

水面湿气重,魏濂取斗篷遮住她,“桃花坞河是整个苏州府最大的河流,孙家的船从清河入苏州府也得过这条河,眼下咱们才来,我想探探。”

傅晚凝伸头朝外看,那些船不像是商船或者官船,“这能探出什么?”

魏濂笑一声没应了。

河水生出的雾越来越浓,画舫朝岸边行去,那些公子哥便迫不及待地登上了船。

画舫又行驶到河中心,灯火阑珊男女行乐,隔着那一层船舱听的模模糊糊。

傅晚凝朝地下伸脚,“要不我们出外头看,这里阻隔住了,也看不出个什么。”

魏濂撇头笑,“等一会。”

他又看向那艘画舫,神情冷漠的瘆人。

那舫上欢闹了半个时辰,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掀了船帘钻到船尾,一忽儿有另一人也跟着出来,那锦衣公子扬手对那人扇了一耳光,那人立时跪地,猛给他叩首。

因着水雾挡遮,并不能听清他们吵得什么,只见那公子照着那人得背上连踹了数脚,约莫还不解气,揪起他还想往他面上打,那人原先还不挣,被打了数十下也开始反抗,两人不知不觉扭打在一起,那公子占了上风,扣着那人的脖颈直往舫下推,正是风大,那人处在下风口,又掰不动他的手,拼着劲往舫里喊叫,那叫声破开了雾直传到魏濂河傅晚凝耳朵里。

“那个陆子兆!”傅晚凝惊声道。

魏濂紧蹙眉,那个锦衣公子已将他推进了河里,他在河里挣扎一瞬就没声了。

傅晚凝一手包住口,吓得不轻。

魏濂关上窗,拍一下她的背道,“唬到了。”

傅晚凝惊疑不定道,“谁会杀他?”

“天不早了,咱们该回宅子了,”魏濂搓一下腕上的念珠,环抱着她起身,顺声往偏屋叫人,“出来了。”

香阁捧着帏帽出来,把傅晚凝换下的衣裳装进包裹里。

魏濂温声对傅晚凝道,“要我抱吗?”

傅晚凝晃一下他的胳膊,他便放人下地,拿起帏帽戴她头上,随之牵人出了铺子。

他们回到宅子,天上下起了小雨。

傅晚凝一身疲劳,先回房稍作休整。

魏濂拖了摇椅出来,躺上面摇了一盏茶时间,就有人进了庭院,手里还捉着个半死不活的水鬼,一上了台阶就将他丢下来,当即跪倒,“厂督。”

魏濂伸脚踢一下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书生,“撞大运,这都没死成。”

番子摸出一个信筒托到他面前,“从他家里搜出来的。”

魏濂抽出纸,望着那上面的字,他的笑容都变得和顺了许多,“把他拖柴房里关起来。”

番子便拖人下去了。

魏濂叠好那纸放回信筒,舒适的眯着眼摇晃。

香阁从屋内出来,站他身旁道,“老爷,韩张霖还在画舫上,要奴婢去把他引出来吗?”

“打草惊蛇,番子能做的事不用你出手,”魏濂翘起身,左右活络着肩胛,“你看清了那是韩张霖?”

香阁道,“确实是韩张霖,他额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疤痕,和记载里相符,错不了。”

“杀人灭口呢,才泄了考题,那些学子正不忿,他在这个时候杀人,是怂了,他不杀人,孙怀安就要杀他了,”魏濂道。

香阁揣测着道,“您是说这考题泄露孙大人知情?”

“乡试的考题由吏部出,但考官却是礼部出人,谁先拿到考题,那自然是礼部的人,这考题泄露,孙怀安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韩张霖一个举人他有什么能耐碰考题,不就是借了他先生的光,你猜他们把这考题卖给了多少人?”魏濂笑问着。

香阁顿住声,待要回话,却见傅晚凝依着门,目色蔼蔼的望向他们。

香阁挠一下头,给她施礼,“夫人出来了,奴婢下去叫人摆膳。”

魏濂也微侧首望门边,傅晚凝着一身素白褂子,她才洗漱过,湿发垂膝,那莹白面容上皆是恍惚,“香阁进画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纱窗外,月正收,送别情郎上玉舟,双双携手叮咛嘱,嘱咐你早早回头——选自《罗江怨歌》

这几天可能都是六千,暂定六千吧,如果码不动了我来给大家请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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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四十二个串儿

魏濂从摇椅上起来, 过去扶上她的肩道, “进去说。”

傅晚凝蹙起眉, 只得被他轻推着进屋里。

屋内熏过香,倒不呛人。

傅晚凝坐到交椅上, 视线放在他身上。

“画舫里女人多,香阁去方便,”魏濂抚一下她的手,温凉的很,便给她套一件袍子,“雨天凉,穿一件容易受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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