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兄妹相见叙旧情
“仲卿!”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俊朗男子,司文苍和容霜亦是满脸惊讶,不过很快的,司文苍便回了神,上前与司仲卿一左一右扶住雪衣,“快送雪衣回屋!”
司仲卿毫不犹豫,将雪衣拦腰抱起,直奔着流霜阁而去,容霜也连忙跟上,留下左云母女怔怔地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地看着司仲卿离去的身影,而后相视一眼,神色惊慌,像是在问:他怎么回来了!
司文苍似乎也很担心雪衣的情况,回身冷冷瞥了司颜佩一眼,沉声道:“将二小姐关入思错阁,没有我的允许,决不可让她踏出思错阁一步!”
听他将“司颜佩”换成了“二小姐”,下人像是明白了什么,连忙进屋将司颜佩拉走,临走前,左云用力握住司颜佩的手,低声道:“别冲动,等着娘救你!”
短暂的惊惶过后,司颜佩只剩下面无表情,任由下人将她拉走。
而后司文苍看也不看地上的左云一眼,大步出了门去。
流霜阁内时不时传出一阵轻咳,榻上,雪衣已然入睡,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包扎妥当,司仲卿坐在床边,看着雪衣隽眉紧蹙,不由得皱起俊眉。
便在此时,司文苍走了进来,担忧地看了雪衣一眼,又对着坐在一旁的夜青玄行了礼,这才轻声问司仲卿道:“雪衣怎么样了?”
司仲卿脸色微沉,“皮外伤,不碍事,只不过她一直精神紧绷,心中郁结,今晚又接连受到那么多刺激和惊吓,才会一时精神不支,昏厥过去。”
司文苍松了口气,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盯着司仲卿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怎的突然回来了,而且还是这幅模样……”
他说着将司仲卿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司仲卿身着一件霜色袍子,根本不见丝毫疆场将帅的模样。
“嘶……”司文苍不明情况,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司仲卿的手臂,想要将他拉到外厅问个究竟,却不想自己这一把正好抓在司仲卿手臂上的伤口上,只听得司仲卿轻呼一声,没由来地皱起了眉。
见状,容霜也满脸慌张和担忧地跟了上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司仲卿扶着二老在桌边坐下,脸色越发沉肃,压低声音道:“爹娘不用担心,孩儿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征战疆场,哪有不带伤的?至于我独自一人悄悄回京一事,待孩儿进宫面圣之后,自会回来向你们二老说明白。”
说话间,他已经转向夜青玄,垂首行了一礼,“王爷不用太担心,雪衣并无大碍。”
夜青玄颔首,“司将军可是要进宫?”
见司仲卿点头,他便站起身来,走到司仲卿身边,“正好,本王也要进宫一趟,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向父皇禀明了。”
说罢,又深深地看了还在昏睡中的雪衣一眼,嘴角掠过一抹诡魅笑意。
便是这一个笑容,让原本还冷静镇定的司仲卿骤然心中一凛,凝着眉与他一道出了司府上了进宫的马车,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此番,莫不是要向圣上提及与雪衣的婚事?”
夜青玄浅笑着看向司仲卿,“有何不可?”
司仲卿眉头紧蹙,“王爷可是认真的?”
夜青玄眸色微微一沉,似是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回答,他抬手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本该是月圆星稀之夜,此时却只有阵阵寒风吹过,而不见月光。
“起风了。”他轻轻呢喃一声,语气清冽。
司仲卿一脸正色,一字一句道:“王爷,雪衣是卑职唯一的亲妹妹,亦是卑职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之一,卑职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会护她周全,绝不容任何人伤害她!”
闻言,原本还一脸冷色的夜青玄骤然轻笑一声,放下帘子道:“若她只是你的妹妹司雪衣,本王定不会伤及她分毫,更不会容别人伤她分毫。”
司仲卿疑惑地皱眉,“雪衣自然是卑职的妹妹。”
“那便最好。”夜青玄说着掏出帕子附在唇角,轻咳了几声,似是想起了什么,“稍后见了父皇,你只管将情况如实禀报,可以给你作证的人,本王已经找到了。”
司仲卿骤然一怔,“如此说来,今天晚上这一计,不是雪衣一个人的主意?”
夜青玄笑得清朗,“夫妻一体,齐心协力,有什么不好么?呵呵……”
见他笑得寒魅而神秘,司仲卿到了嘴边的话终究又咽了回去,此番回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思来想去,那个变了的正是雪衣。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所有一切全都变了样?
待司仲卿从宫中回到司府,已经是下半夜,府中众人皆已经入睡。
小心进了雪衣的房间,只有桂妈妈一人守在雪衣睡房门外,见是司仲卿来了,桂妈妈没由来的一喜,连忙起身道:“大公子,您这瘦了……”
司仲卿难得温和一笑,“是更精壮了。”
桂妈妈扑哧一笑,“大公子回来到现在就没闲着,这肚子肯定还饿着,您稍等会儿,桂妈妈这就去给你弄西吃的。”
司仲卿本想阻止她,可是桂妈妈步子快,转眼就消失了,他一低头才感觉到,来回折腾了一圈,确实是有些饿了,不由摇头一笑,进了雪衣的房间。
“休息了这么大一会儿,总该好些了吧。”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捏了捏雪衣的手,雪衣骤然睁开眼睛,仔细将司仲卿打量了一圈,而后轻轻松了口气。
“看来大哥在烟姑娘那里养的不错,这脸色已经好多了。”
听出雪衣在调侃他,司仲卿不由无奈摇头,“看你之前那样,可把娘亲吓得不轻。”
雪衣的脸色骤然一沉,想起自己假装昏厥的时候,容霜在身边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她是多想应她一声,让她不要担心,可是她却不能。
“大哥,有些事情真的是没有办法,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尽快让娘亲脱离这苦海。”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已经越来越沉,神情也越来越严肃,她反手抓住司仲卿的手腕,紧紧抓着,“大哥,若有一天你发现爹爹并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样,你会怎么做?”
司仲卿也没有来地正了脸色,轻拍着雪衣的手背,“是你想多了,不管爹爹怎样,他始终都是我们的爹爹。”
雪衣脱口问道:“若他不是呢?”
司仲卿一愣,看着神色闪烁回避的雪衣,下意识地皱起眉头,“雪衣,你到底想说什么?”
雪衣摇摇头,轻叹一声:“没什么,也许是我自己想多了。”
见她面露疲惫之色,司仲卿的神色和语气骤然又软了下来,摸摸她的头,柔声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安安心心等着加入玄王府做玄王妃。”
他顿了顿,略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雪衣,你对玄王爷了解多少?”
雪衣明白他心中的担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大哥,你可信我?”
司仲卿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了点头,雪衣便会心一笑,“那就请大哥尽管放心,他定然不会教你我失望,更不会辜负你我的这份信任。”
雪衣眼神坚定,星眸清亮透澈,看得司仲卿没有来的一愣,怔怔看了她半晌,突然轻笑一声,“咱们的雪衣,长大了。”
而后在雪衣愕然和赧然的神色中,又正了脸色,“雪衣,大哥希望你幸福,希望你是这世上最开心的人,只是,玄王爷他……”
“你担心他的病情?”
司仲卿却断然摇了摇头,神情严肃,若有所思,缓缓站起身来,沉吟半晌,这才徐徐开口:“以前与玄王爷接触并不多,可是最近这几番接触下来,大哥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为何,可是就是能肯定,玄王爷他……绝非是我们看到的这么沉默无能。”
雪衣不由眼睛一亮,来了兴致,“那,大哥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司仲卿思索片刻,一字一句道:“沉敛,大气,稳重,谋略,胸有城府,收放自如,运筹帷幄……”
突然,他停了一下,凝眉深思,似乎在想最后这一言究竟要不要说,回身迎上雪衣希冀的目光,他终是轻叹一声,淡淡道:“人中龙凤。”
“呵!”雪衣并无惊讶,但是了然地笑了笑,“那你应该高兴才是,你的妹妹要嫁的夫君,并非一个凡夫俗子。”
司仲卿无奈轻叹,“我倒是愿意你嫁了一个凡夫俗子,这样一来你就不用跟着受累了。可是如玄王爷这般……今后会是怎样,尚未可知。”
说罢,他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晚上听风阁的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大药方,当真就这么毁了?”
雪衣嘴角笑意骤然变得冷冽,“司颜佩抄了一半的手抄本和司家司药楼里收藏的那本原版,确实已经在大火中毁了。”
司仲卿忍不住皱眉,“那可是咱们司家多少先人的心血,为了一个司颜佩,赔上这些当真值得吗?”
雪衣笑得神秘,拍拍他的手,“大哥放心便是,待你成家之时,我自会将大药方给你奉上。二娘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这大药方是司家的东西,自然是要由司家的人来保管。”
司仲卿一时间想不通她这一番话究竟是何用意,正想追问下去,桂妈妈却端着热腾腾的汤进来了,两人便收了声,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眼,转移了话题。
大公子司仲卿突然回府,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所带来的压抑氛围减轻了不少,昨夜过后,二小姐司颜佩被禁足思错阁,二夫人左云也因教女无方,被罚闭门思过。
难得司文苍有心,一大早派人叫了司仲卿、雪衣和容霜一起用早饭,容霜却不知何故,以身体不适为由,不愿前来。
就在父女三人相顾无言、食不知味之时,看守思错阁的下人匆匆来报:二小姐摔碎了盛饭的碗,用碎片割伤了手腕,幸好发现及时,否则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