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就当是大学霸牺牲课余时间,给我讲题的答谢。她眨眨眼,俏皮可爱。
行,曲漾含笑答应下来,下一句话却让颜姣姣石化当场,小明同学今天为我两肋插刀,落了他我良心上过不去,你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不,不介意。
这不大好吧?龚明低声道,他瞄了眼颜姣姣,看她笑容逐渐凝固、消失,不断给曲漾使眼色。
这下轮到曲漾拍他的肩了:我可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也就只有你一个肝胆义气的兄弟。你不想去可以,但我良心上难安啊。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拒就显得生疏了。
颜姣姣木然地看着龚明被曲漾三言两语打动,抬头对她歉然一笑。
那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颜姣姣僵硬挥手:没事儿。
她心里边叹了口气,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叶初对她没有什么意思,她总不能上赶着自讨没趣。
后边的三节课都是自习,上课铃响,老李提着水杯文件走进,锐利的眼光在教室内逡巡了遍。
还有五天就离期中考了,有的学生明显心思浮躁,在这我就不点名了,是谁自己心里清楚。
卓遥冷着脸,整个人透着灰沉沉的气息,听出这话丝毫没留情面地明着讽刺他,握着笔杆的手收紧。
嘶啦。
盯着手里扯下的一片书页,卓遥面无表情地将它扔到桌角,胸腔里压着躁郁,他低头强迫自己专心写习题册。
期中考的是六科,叶初再异军突起,也就是数学好了点儿,能和他拉开几分的差距?
卓遥这样想着,心里舒畅了点儿。
希望在接下来的五天里,同学们不要松懈,戒骄也戒躁,为期中考试做好充足的准备。
行了,自由复习吧。
曲漾单手支着脑袋,修长微曲的指节间笔轻盈地转动。
他想了想,抽出本书看知识主干部分,尤其是公式之类。
做完任务叶初是要回来的,如果让自己的优秀成为原主将来的负担,那便是罪过了。
思路一定要贴合普罗大众,轻松从来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这都是上次小测的教训。
报告!
曲漾正努力学习,前边崔烟白着脸,一手捂住腹部,没骨头一样伏在课桌上,弱弱地喊了一声。
一边的卓遥抿紧了唇看她,顾不得先前的芥蒂,心疼地伸手,又在桌下勾住了她的,低声说了句别哭。
校园偶像剧又在连播了。
毫无所觉的老李快步走到崔烟旁边,听她小声说了两句,点点头:我去给你开假条,你找人把你扶去医务室。
说完,老头便急匆匆往门外赶。
这边的动静不小,几乎一整个班都在盯着,曲漾却一直低头专注书中内容。
龚明不由感叹,不愧是学神,就是和我等凡人不一样。
龚明仰着脖子往讲台那边看,只见卓遥站起,扶着软软倚靠在他身上的崔烟。
他压抑着想咚咚敲曲漾桌子的冲动,陷入了沉沉思索。
你究竟有几个好哥哥?
卓遥扶着崔烟出去之后,教室门合上,班内有点小喧哗。
我靠崔塘主牛批啊!看把卓遥给迷的。
卓遥村通网啊!刚刚体育课去写检讨什么都不知道吧?
嘘,都别说,我感觉他俩还挺配的。
天仙配。
很快刷完一本必修的公式,曲漾扭动脖颈,小歇一会儿。
他这才看到正对讲台的两人都消失不见了。
没多久,老李和卓遥前后脚进来,老李手里捏着一纸印着红章的请假条,见到那两个空位时皱起了眉,也没看从身后走过,回到位上的卓遥。
见曲漾正在看他,即便他看过来目光也不躲不避,老李迈步走了过去,将那张请假条一递,低声嘱托。
叶初,帮忙去医务室送一趟。
一群悄悄盯着这边的学生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知道,老李本意是想打击一下那两个胆大包天的野鸳鸯,却哪里想到曲漾也是八卦的主人公,N角恋的其中一角。
好的。曲漾微笑点头接过。
教学楼外,炎夏日头正烈,明亮得刺眼。
炙热的温度烘烤着脸颊,即便是树荫下也少有清凉。曲漾不紧不慢往医务室走。
他推开医务室的门,朝校医一笑:你好,请问高二(1)班的崔烟在哪个病房?
你是说那个长得特好看的小姑娘呀,喏,在那个病房里边。
曲漾谢过,走到那间病房前,隔着门板听到了点儿人声,他扭动门把。
病房里的所有,一览无遗。
窗户大开,坠着流苏的帘子随风飘扬,帘下隐约可见两道人影纠缠。
帘内清甜的女声传来:你别,门没关的,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
高大俊逸的男生将她摁在墙上,一点点逼近:就算有人来了
曲漾双手环胸,疏懒地倚着门框,他挑了挑眉,微笑着接过话茬。
都是熟人,别怕。
嗯?
嗯?!!!
明明是温润的嗓音,在这病房内不高不低地响起,却好像石破天惊。
帘内两人悚然一惊,原本滚烫的旖旎遐思散了个干净。
男生手拽住窗帘,就要扯到一旁走出,胸膛上却落了一双柔软的手。
动作就此停住,郁泽呼吸一紧,那种悸动的感觉又缠了上来。
崔烟低头推拒着他,耳根烧了起来,小声说:我不要出去,太难为情了。
带些娇憨的软糯声音钻入耳朵,郁泽更加难以冷静,像是受了蛊惑般又凑近,想亲一下她。
唇即将落在少女发顶,帘中两人都是心头小鹿乱撞,难以自控地心动。
却在这时
唰啦!
窗帘突然被人拉开,郁泽亲不下去了,恼怒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不继续吗?
曲漾唇畔的笑容依旧,眼里却并无笑意,有种初春时分冰水两相掺和的冷凉。
他这样问着,好像刚才有意推门走进,又一把掀开窗帘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谁继续得下去。
两人心头憋了口郁气。
阿初,你怎么来了?
崔烟半靠在枕上,疼得纸白的脸上染着几缕红晕,她抿唇软声问,眼中却放着刀子,迫使曲漾赶紧出去。
她惯会对叶初施压,逼他无条件退让。
只是以前无往不利的一招似乎失效了,她避开郁泽的目光,瞪得眼睛都快抽筋了,曲漾看都不看她一眼。
崔烟眼底沉了沉,手指攥得紧了几分。
又是这样。
郁泽抬手,将怀中娇俏的少女扶着躺好,转身扬了下巴看向曲漾,眉宇间戾气横生。
如果不是这个不长眼的,他现在说不定已经
到嘴的好事儿就这样被搅和了。
刚才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还敢跟我搁这儿阴阳怪气?郁泽上前几步,骂着骂着突然笑了,别总是痴心妄想,配不上就是配不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摆正自己的位置。懂吗?
话音落地,郁泽猛地扯住曲漾衣领,手臂上青筋暴起,不屑地哼笑一声。
叶初这样的白斩鸡,他随手就能撂倒。
这样想着,他手上用力。
然而下一秒,下巴上却陡然传来刺痛。
郁泽
崔烟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担忧地急急叫道,几乎忍不住要挣扎着起来。
一记勾拳快得连影都看不见,只听牙齿突兀咬合的一声脆响,郁泽头被打得向后仰。
他身形摇晃不稳地向后趔趄,眼前冒金星,大脑像是老旧电视机嗡嗡响。
第7章 全能校花的竹马备胎七
这样也算自食恶果了。
但曲漾显然并没打算这样轻易放过他。
宿主宿主别打了!统统怕!
0641呲哇乱叫着阻止,曲漾恍若未闻,迅速伸手,反握住郁泽仍揪着他衣领的手腕部,微笑着一拧。
啊啊啊!
清脆的骨响让人直打寒颤,郁泽一只胳膊被向后掰扯,身子扭曲着,后腰又挨了曲漾顺势一脚,整个人飞出两米撞到了墙上。
砰!
病房内陷入诡异的安静,曲漾走到病床边。
崔烟脸上的不可置信还没褪下,见他过来不自觉往病床里边挪了挪。
曲漾没管她,好看的眉眼低下来,从桌上的纸抽中扯了一节,仔细地擦拭。
你崔烟从没见过叶初竟有这样的一面,看起来笑得温温柔柔的,下起手来狠绝得令人心凉。
现在他略微低头擦拭着,身上镀了层从窗户照进的阳光,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让人摸不清到底在想些什么。
崔烟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人、有些事正逐渐脱离她的掌控,她止不住地惶惑不安,忍着小腹的冷疼下床。
纸团抛进垃圾桶里,曲漾侧眸看过去。
郁泽挥开崔烟伸过去想扶他的手,咬咬牙从地上爬起,脸色难看阴沉得可怕。
听到崔烟关怀的一声接一声,郁泽摸了摸她头发,死锁着曲漾的目光阴冷。
曲漾嘴角的笑像是拿尺衡量过,始终保持在一个弧度,分毫未变。
0641:宿主宿主!我们功德部的首要任务就是感化这些气运之子啊!您别打着打着上头呀!
万一手下没个轻重,给气运之子落个伤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曲漾叹息:我在用他喜欢的方式感化他。你看,这不就老实多了吗?
任何事都要讲求实事求是,对症下药。
0641:您接着忽悠,我信就有鬼了。
心念闪得极快,意念之间的交流一来一往,其实也只是过去了两秒。
曲漾整了整校服里边衬衫的衣领,笑里带着无奈:没事吧?其实我也不想的,动手解决不了问题。
但会爽。
事态超出掌控,崔烟微弓着身子,一副娇柔虚弱样,这事她不掺和了,她挺怕的。
郁泽磨了磨后槽牙,他气得发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上前,把这个从前逆来顺受的混账东西撕碎成渣。
但他到底忌惮曲漾的实力,哪怕快要憋出内伤,也没再妄动,只是开口想放狠话。
校医一早听到了动静,就是在这时走进来,狠狠在门板上拍。
干什么呢你们!打扰别人休息了知道吗?校医室也是能拿来撒野的地方?现在的学生真是狂得没边了!我给你们年级主任打电话,都给我滚去上课,别在这祸害人!
两分钟后,校医室外。
崔烟一路走过来,痛经的阵痛和不安的焦躁混在一起,从毒辣的烈日底下慢吞吞走着,眼前都晕乎乎的。
她心里边委屈,叶初一眼没看她便转身离开,冷血得完全不像他。
崔烟也看得分明,郁泽对她的心疼都写在脸上,如果没有挨那顿打,或许已经把她抱过来了,而现在两人都忍着痛艰难蹒跚。
凄凄惨惨戚戚。
郁泽沉着脸,心中躁郁,他是英才的校霸,家族产业遍布C市,只有别人在他面前谄媚讨好的份,从来没有人敢给他吃这样大的亏。
而这个人,还霸占着他喜欢的女孩。
崔烟一个站不稳,尖叫着就要倒下,郁泽忍着疼痛扯住她。
苍白的小脸低垂,崔烟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郁泽心都化了,把人抱在怀里。
别哭,想到刚才叶初的毒打,郁泽有点说不出的心慌意乱,但还是恨声保证道:今天,就今天,我让他吃报应,给你赔礼道歉。
树荫的阴影打在他脸上,那勾起的狠厉笑容模糊不清。
崔烟呜咽一声,小幅度点了点头。
放学后,从星匠门口走出,曲漾与龚明、颜姣姣挥手道别。
这儿离家不远,零钱也所剩不多,他打算步行回去。
这里是市中心,长街车水马龙,下班、放学归来的人来来往往,直到曲漾在拐角处转了个弯,才冷清了许多。
他回家要经过一个窄巷,那里有个光线阴暗,没有摄像头的死胡同。
郁泽的人就埋伏在那。
将背包带子往上提了提,曲漾按照原主平时回家的路线走。
路过窄巷时,身后阴影里蓦地伸出一只手,曲漾头也没回,微笑的脸庞柔和得诡异。
那人眼看就要得手,兴奋得血液沸腾。
这里平常没人经过,随便他们怎么打,到时候既能给这个平时一本正经的好学生立规矩,看他折辱尊严地屈膝下跪,狗一样求饶,又能拿了郁少给的那份钱。
郁泽在后边抱着手臂,听身边谄笑的小弟们献殷勤,冷眼旁观这一幕。
郁少,这小子跟白斩鸡一样,恐怕一拳就得倒。
闭嘴!郁泽接过一人递来的支架,将摄影机放在上边,聚焦对准开始录像,不悦冷声道。
长相与瘦猴无异的黄毛一噎,闷声不说话了。
郁泽指尖在按钮上摩挲,冷笑着向那边看去,却在一声惨叫响起的刹那瞳孔骤缩。
啊!!
凄厉的嚎叫令人不寒而栗,响彻在偏僻小巷,寒风卷来回音。
在那人手即将狠狠拽住曲漾肩膀处的衣服,往墙面上甩去时,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
曲漾一直没有回头,他却没有看清曲漾究竟是怎样出手的,冷汗倏地窜上,他手奋力往回扯,那只仅是松垮垮抓着他的手却分毫不动。
腹部挨了一脚,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那人忍受不住剧痛,脸刷地白了,痛嚎着被踢飞出去几米。
砰
他头和后背撞在了墙上,头一歪昏迷过去,人事不知。
曲漾伸手将背包抛飞出去,稳稳扔到这人身上,他向郁泽等人看去,仍挂着霁月光风的笑。
好像他的脸是张只会这一个表情的假面,撕开那张皮,假面之后的魔鬼却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