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现在都八点多了,这边回学校要两个小时,你一个人多不安全啊。”
“对啊对啊。”
陆羡竹明明说回不来的,又突然说来接她,包馋馋正处在惊喜中,现在只想赶快走,任他们怎么留都无丝毫动摇。
包馋馋摇摇头,“有人接我,大家放心,你们继续玩吧,中秋快乐。”
“我送你。”季时礼走到她身前。
包馋馋的脸色明显冷淡了些许。
“有人接?”
江凝忽然出声,语气意味深长。
其他人也想到了之前帖子的事情,被江凝的话一引导,难免想到了那方面,看包馋馋的目光晦暗不明。
程瑶瑶腾地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江凝身前,把手中的小皮包直接往江凝身上一甩,“馋馋是我和令仪拖拉硬拽才来的,她有事我让我家司机来接她不行吗?你在这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啊,喜欢季学长就自己凭本事追啊!”
她最后嫌弃地上下扫了江凝一眼,啧啧两声,“五官平平皮肤差,身材平平气质差,衣着打扮品位差,内心丑陋人品差,你也只能嫉妒嫉妒我家馋馋了。”
“你!”江凝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季时礼的喜欢,被人当众道破心思,脸色胀红,而且如果被萧梦琦知道她也喜欢季时礼,萧梦琦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的。
“你你你你什么你。”
程瑶瑶总算明白为什么包馋馋对季时礼避之不及了,季时礼的桃花多就多吧还都不是什么好人,她白了江凝一眼,挽着包馋馋的手臂道:“馋馋,我们送你。”
“不必了。”
包馋馋浅淡一笑,转身离开。
程瑶瑶和安令仪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她听安令仪说过包馋馋高中时很孤僻都没有朋友,大学后包馋馋除了室友也不和其他人交往,才想着拉她多参加点聚会之类的活动,在这之前也挺和谐的,哪知结果不欢而散。
想到这,程瑶瑶又瞪了江凝一眼。
包馋馋前脚刚出别墅,季时礼后脚就跟了上来,包馋馋知道多说无用,说了他也还是会跟着,干脆一语不发。
“那件事情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梦琦会做这样的事,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我不知道她对我是那种感情,我已经让她删除帖子并道歉澄清,但是她一直不肯,不过我会继续劝她的,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包馋馋目视前方,置若罔闻。
她自己的清白,何须他人来还。
这是一处刚发展起来的区域,人烟稀少,晚上更是没有什么人。
空荡荡的街道,二人都不言不语,沉默着走过一个个路灯,季时礼看着他们的影子一次一次地变短又拉长,仿佛时光在这一刻都变得安宁美好,只盼着这路再远一些,再远一些。
他微微低头看着包馋馋,晚风拂过,见她瑟缩了一下身子,正想脱下外衣,只见她淡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欢喜,就连脚下的步伐都顿时加快了,他一侧头,前面马路上一辆汽车行驶掠过,让他看到了斜对面公交站台上的那个人影。
他一身英伦风格的衣着搭配,米色的针织马甲,内衬白色翻领衬衣,复古的中蓝色外套,气质沉稳而优雅,他站在公交站台的大广告牌前,便是随意一个低头看表的动作,都宛若一张精心拍摄的时尚画报。
对方这时似心有所感地朝这边看来,然后季时礼发现,他在打量着对方,可陆羡竹的眼里只有包馋馋一个人。
陆羡竹的身份不便,所以不能直接到别墅来接她,而包馋馋只记得这边的一个公交车站,所以和陆羡竹约了在这里见。
包馋馋刚要过马路,就见陆羡竹对她比了一个停的手势,她停下步子,看着陆羡竹大步流星而来。
他一走到她身前,就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并拢了拢衣领,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走吧,车在那边。”
陆羡竹牵起包馋馋的手,才刚转身,就听到另一道声音。
“等等。”
他回过头,像才看见季时礼似的面露一丝惊讶,他浅然微笑,道:“多谢你送馋馋过来。”
季时礼的视线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那时在巴黎遇见他们两在一起,他还想会不会是兄妹关系,现在他看明白了,这明显是另一种他不愿意见到的关系。
“你们……你们不合适。”
陆羡竹微微挑眉,“哦?”
包馋馋的目光也看过来,季时礼神色认真地继续说道:“馋馋的大学生活才刚开始,而你是名人,你和她在一起,会给她带来外界的关注和不必要的麻烦,打扰她平静的生活,而且,”他直直地对上陆羡竹的双眼,“你比她大七岁,你们会有代沟。”
这一席话,在包馋馋听来,觉得很是幼稚。
即使没有陆羡竹,包馋馋今后的生活也不会平静,而且明明是季时礼一直给她带来麻烦,季时礼对他们之间什么都不了解,合不合适不是他来评说的。
包馋馋正想反驳,身旁的陆羡竹忽然往前迈了半步,走到季时礼跟前。
“她喜欢的,我会去了解,陪她一起喜欢;她厌恶的,若我有,必将弃之,若我无,绝不沾染;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她想做的,若愿让我跟,我便跟,若不愿,我便护。”
“我们即便不合适,最终也只会是合适。”
在包馋馋和季时礼都没有反应过来时,陆羡竹紧紧牵着包馋馋的手,转身离去。
夜晚的秋风透着丝丝刺骨的凉意,路旁树叶沙沙作响,都成了耳边反复回荡的那段话语,季时礼僵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而那对恋人,早已无了踪影。
他攥起拳头,不,他不会放弃的,陆羡竹能做到的,他也可以。
……
和每个女生一样,包馋馋也思考过自己的另一半该是怎样的人。
她的话不多,不善言辞,那对方起码得是个能说会道的,否则两个闷葫芦在一起,那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