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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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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夜墨与倾城的速度快,可是等他们二人赶到了那里的时候,依然是晚了一步!

“皇上!皇上您醒醒。”德妃的胳膊上一片腥红,脸色苍白,显然也是受了外伤,此刻,正在用力地摇着皇上的身子,希望能看到他睁开眼睛。

于文海一看到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到来,还没有说话,先喷出了一口血,身子晃了晃,勉强没让自己倒下去,“太子爷,小公子被人抢走了。”

夜墨的眸底一暗,身上的戾气暴涨,“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回太子爷,是以前安王,肖东逸布在了皇上身边儿的暗棋,与刺客里外串通,这才重伤了皇上,劫走了小公子。”

于文海说着,扭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皇上一眼,“皇上为了不让他们伤到小公子,自己中了一剑,还生受了一掌。最终,也没能保住小公子,还是让他们给抢走了。”

其实,他们二人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看到了那黑衣人的一个影子,因为对方离的远,而且动作又太快,没办法,这才任由他们跑了。

“来人,出动血卫,追。”

“是,主子。”夜星得到了消息,便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倾城则是身形微微一晃,她才抱了那么一会儿的儿子,就这样被人给抢走了?那她要怎么办?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儿子!

倾城只觉得喉咙处似乎是涌上来了一口腥甜,在看到了一旁的夜墨后,紧紧地抿了唇,硬生生地将那股腥甜给压了下去。

“无崖,先救人。”

几个时辰之后,承乾宫里里外外都是一片肃穆,整个皇宫都是笼罩在了乌云之中,夜墨的血卫已经出动,最快的,已经到达了边界。

因为血卫最近分散在执行特殊任务,所以,在苗疆的那一批,最先直到了边关。

不过,夜墨和倾城早已料到了这些人定然是不会走正路的。即便是走,若是刻意地伪装,也并非是常人能认得出来的。所以,围今之计,只有下令,将所有的关卡暂闭,甚至是为了不让那些人绕道,连通往苍冥的,也一并关上了。

“丫头,你别急。小连城不会有事的。”

倾城摇摇头,“来人是什么身分,我们现在基本上是已经确定了。阿墨,我要去紫夜。”

“不行!”夜墨想也不想地,直接就拒绝了。“丫头,你明知道肖东逸派人抢走了孩子是为什么,你为何还要羊入虎口?”

倾城却是勉强扯出了一丝笑,“羊入虎口么?也不见得!他肖东逸能有这一手准备,不代表着,我在梁城就是一点儿的准备没有。如今父皇重伤,你是断断离不开千雪的。围今之计,我去紫夜,是唯一的法子。”

“不行!”夜墨不等她说完,直接就否决了她的这一提议。

“丫头,你不能去!”夜墨的话没有说完,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倾城此次去了,怕是想要再回来,就真的难了!

肖东逸这一次,竟然是动用了他所有的暗桩,那么,定然就是孤注一掷,做最后的搏斗了。他不能让倾城去冒这个险!太危险了!

“阿墨,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儿子既然是被他掳了去,我这个做娘的,怎么可能不去救他?千雪这里你必须要留下来镇着。这样吧,你若是不放心,我就与你的血卫们一道行动,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丫头。”夜墨紧着眉心,态度依然是不太愿意的。

“我答应你不会单独行动。还有,只要是我确定了儿子没事,我就会尽量地等到你到紫夜去与我会合。这样可好?”

“丫头,你确定你能忍住?”

一个母亲面对自己的孩子受苦,还能冷静下来,平心静气地想着对策的,可是委实不多!

而倾城,虽然是聪慧,可一旦是事情与她自己最心爱的,或者是最亲的人扯上了关系,她的冷静,就有些不够用了。

“阿墨,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去的。我的儿子,我必须要救回来。肖东逸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事实上,我去,比你去要更为合适一些。如果我去,即便是他会羞辱我或者是为难我,至少暂时不会要了我的性命。而且,你别忘了,我还有着另外的本事,这是你所不及我的。”

倾城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向他们走过来的无崖,“你若是去了,若是要他放了小连城,他肯定是要以你的性命做筹码的。阿墨,没有人比我去更合适了。你就安心留在京城,千雪不能群龙无首。你别忘了,那个秦王,现在可不一定就是真的对你臣服了。”

夜墨始终是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

无崖走了过来,此时明明十分明艳的一袭红衣,此时竟然是被他给穿出了一身冷戾邪侫的味道。

“我陪你一道去。死丫头,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单独行动,那个肖东逸,大动干戈,竟然是还动用了这么多的暗桩,他定然是已经有些疯巅了。我看他即便是见到了你,也断然是不会再如从前了。”

倾城苦笑,“明明是他伤我在先,却是以为是我伤了他!也罢,自古这情之一字,最是难解。我只盼他能手下留情,莫要伤了我的小连城。”

夜墨的眸色一暗,略有些干涩的唇角,好一会儿才动了动,“丫头,你可是在怪我?”

“呃?”倾城回神,却是有些茫然。

“如果不是我坚持让父皇将小连城带走,或许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夜墨越说,语气里的自责就越浓。

“阿墨,你不必自责,这又不是你的错。便是今日他没有得手,也会再寻了旁的机会的。你能防得了他一时,防不了他一世的。现在就将他所有的底牌都逼了出来,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夜墨看着此时竟然是还能如此平静的倾城,不由得对她再度高看了几分,“丫头,无论如何,都要记得你说过的话,等我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到了梁城,再动手。”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别忘了,血卫可都是你的人。”

当晚,倾城趁着浓浓的夜色,直接就启程前往梁城。

虽然是夜墨下令关闭了所有的关卡、城门,可饶是如此,对于那些训练有素的暗卫来说,想要离开千雪,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倾城的动作极快,沿途都有人备好了饭菜和马匹,一日换上两次马,日夜兼程,总算是到了梁城。

倾城这次来梁城,是着了男装。

初为人母的她,这身上的风情自然是比以往更胜。那眉宇间宛若是海棠花开的样子,让人很难不怀疑她就是一名女子。

不过,好在倾城这一次让无崖先做了人皮面具。两人都是易了容,再尽量地穿地低调一些,无崖将最爱的大红色,也舍弃了,只着了一身的青灰色的衣裳,很是普通。

两人与血卫始终是保持着数十丈的距离,即便是下榻客栈,也都是尽量地不在一处。分散到了四五家,就是防止再被人盯上,将他们一网打尽。毕竟这里是梁城,不是千雪,不是自己的地盘儿,还是小心些为妙。

倾城先是让人打探到了肖东逸宿在了哪座宫殿,身边又有多少的近卫,当然,暗卫的人数,怕是打听不出来了。而倾城让人打听这些,也只是为了能更为准确地找到肖东逸,并不在乎他的身边到底有多少的侍卫。

阿正和阿邪兄弟俩,则是略晚一些的时候,才到了梁城。具体是什么原因让他二人耽搁了,无崖没问。因为他知道,这定然是倾城的安排。

倾城没有急着进宫,而在当天晚上到达了客栈后,出去了一趟,连无崖也没有让跟着,反倒是带着小阿邪一道出去了。

约莫近一个时辰,二人才回来,然后直接就去找到了无崖和阿正,四人商量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

次日晚上,倾城一袭夜行衣,仍然是一幅男子的打扮,与无崖二人,一前一后,潜进了皇宫。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倾城一到了这里后,便大概也猜到了肖东逸早就在候着她了,索性直接就现身出来了。将脸上的面纱直接就揭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宫门外。

守门的侍卫看到了洛倾城后,丝毫不见慌乱,更不见他们嚷嚷着抓刺客,显然,这都是之前肖东逸交待好的了。

倾城微一挑眉,眸中已是蒙上了一层寒霜,果然如此么?她几乎是已经猜到了肖东逸到底是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才会放了自己的儿子了。

倾城一步一步,缓缓地上了台阶,无崖则是仍然潜在了暗处,未曾现身,眼睛亦是紧紧地盯着倾城的身影,生怕会从什么方再冒出冷箭来。

倾城上完了台阶,距离那御书房的殿门也不过十几步之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微微沉眉,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腿往前走。

越过了最外面的两名侍卫,果然是不见他们有人动手,甚至是连出声问一句都没有。倾城的心,却是越发地沉了。

等到了殿门口,倾城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进去,就见一旁的侍卫直接就上前将门推开,还极为恭敬地冲着洛倾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倾城的双唇抿了抿,心里头越发不确定,这个肖东逸到底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了?

抬腿跨过了门槛,正殿内空无一人,那明黄色的龙案和龙椅,越发地冷寂了起来。

倾城刚刚进去,大殿的门便被再度关上。头略略地偏了一下,回了一个侧脸儿给暗处的无崖,多年的默契,让无崖知道,大殿内无事。

倾城再站了一会儿,微微阖了眼,用读心术,终于是打探到了肖东逸所在的位置,甚至,她还能勉强地感受到了自己儿子那微弱的呼吸声,以及那有些迷蒙的小儿意识。

强忍了冲进内殿的冲动,倾城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最终还是咬牙一转身,作势欲走。

“倾城!”

听到了这句熟悉的声音,洛倾城的身子僵了僵,不过,她已经转过来的身形,却是未动。似乎是对于刚刚从内殿中走出的肖东逸,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对于他怀中所抱的孩子也是毫无眷恋之意!

倾城知道,母子连心,自己便是再心疼小连城,也不能让肖东逸觉得自己是非救他不可!那样的话,自己就先输了一棋了。

“小宝贝儿很可爱。长的很像你呢。”肖东逸脸上浮着笑,根本不看怀里头睡得香甜的小婴儿,直直地看着正侧对着他的洛倾城。

事实上,从倾城开始一进来,他注意到了她,他的视线就一直是胶着在了她的身上,从未离开过。

“你还是那么美。不,你比以前更美了些。”肖东逸的眼光有些贪恋地从头到脚地仔细地看了倾城一遍,那极为着迷的眼神,恨不能一下子直接就将倾城的浑身上下看个通透!目光几乎就是在一寸一寸地在她的身上游移着。

这种感觉,让倾城不舒服,而且是很不舒服!

倾城的头微微往上挑了挑,然后再裂开了一丝笑,缓缓地转过了身来,与肖东逸四目相对!

一刹那间,肖东逸就觉得自己的眼前就像是有数万只烟花在燃放一般,绚烂夺目,美不胜收!

倾城若是不笑,那便可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温婉大方!可她若是一笑,特别还是现在的这种极尽魅惑邪气的笑,却是更加地让人着迷,像极了那花丛间的精灵,隐匿于世的妖精!

肖东逸有那么片刻的失神,这世上能让他看呆了眼的,看地忘记了一切的,估计也就只是一个洛倾城了!

“看够了么?”倾城似笑非笑道。

肖东逸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样的倾城,似乎是有些熟悉呢,她越是如此,就说明了她的心情越是不好,甚至很是火大,有想杀人的冲动!

看来,这是因为自己怀里的小宝贝儿了?

肖东逸的笑也多了几分的舒懒之色,“倾城,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哦,对了,我在说,这个小宝贝儿,长的很像你!呵呵,你知道吗?你该庆幸这个小子是长的像你,若是长的像他,我还真就不确定,现在你是否还能见到活的小宝贝儿了。”

倾城的眸底一暗,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的儿子没事?他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果然就是夜墨么?

“说吧,你想要如何才能让我带走我的儿子?”

“走?”肖东逸总算是缓缓地笑了起来,无论是眉眼间,还是他那略薄的唇形上,都是透着几分的得意。“倾城,你不会以为,我让你如此轻易地出现在了御书房,你就还有再平安离开的可能吧?”

“为什么不?”倾城似乎是没有听出他话里头的威胁,反倒是笑道,“还是说,你们肖家人,都有这种夺人亲子的嗜好?肖家?紫夜国最为尊贵的姓氏,都是喜欢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么?”

“不必如此激我,没用的。你该知道,我能在千雪的皇宫隐忍了十几年,自然就不是常人可比的。何必还要在我的身上浪费这等的拙劣计策?”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将儿子还给我了?”

“不!怎么可能?我知道你的本事,也知道南宫夜定然是不会放心让你单独来此。不知道在暗中给你派了多少的暗卫呢,我猜地对吧?”

倾城挑眉,却是不语。

对于她的不理会,肖东逸丝毫也不觉得难堪尴尬,反倒是轻轻地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怀里的小人儿,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头,小嘴巴还张了张,然后又继续睡了。

“你说,我在这外头,到底是布下了多少的暗卫呢?”

“肖东逸,你就直说吧。我想抱回我的儿子,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你若是同意,那我就当是先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们一笔勾消。若你不同意。”

倾城顿了顿,身上的寒气,更重了一些,不远处的烛火,竟然也是晃了晃。

“若你不同意,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人家都说,为母则刚。便是我明知不能活着走出去,也定然是要拼死一试,总不能,让我的儿子,死于你的手中吧?”

倾城这话,既是气话,也是试探。她想要知道肖东逸的底限到底是在哪里?还有,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是单纯地只想要困住她?还是说,要借着她们母子,将夜墨引来,好一击击杀?

“怎么会?他长的这么像你,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肖东逸笑的越发地灿烂温柔。

“你到底想要如何?直说便是。何必弄得这般地复杂费事?”倾城双手负于身后,一脸的冰寒气势。

现在的情形,倒更像是倾城才是那个捏住了别人短处的,占足了优势的人!

“很简单,我只是想要请你和小宝贝儿在这儿做客而已,应该不算是为难吧?”

“你邀请千雪的太子妃和太子的嫡长子在你的皇宫里做客?肖东逸,你确定你能承受得起这样做的后果吗?”

不料肖东逸却是诡魅一笑,“太子妃?这里有谁看到了千雪国的太子妃吗?据我所知,现在千雪的太子妃,不是应该才刚刚出了月子,正在好好地调养身体吗?”

倾城听罢,微微眯了眼,“看来,你果然是不肯死心了?你是为了将他引来吧?你想杀了他?”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对曾经的兄弟痛下杀手?倾城,你不觉得,你太小看我了吗?”

倾城明显地不相信,直接就轻笑一声,“少来!肖东逸,你会放过阿墨?别说我不信,怕是连你自己也不会信吧?还有,我现在能不能先抱抱我的儿子?如果说你的暗桩一直都有回报给你消息的话,你应该知道,我这一个月来,抱他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在你让抢走他的那一天吧?”

肖东逸扬了扬眉,笑得很是好看诱人,“当然!他是你的儿子,你当然是有权利抱他的,不是吗?”说着,便真的冲着她走了过来,而且,脸上的笑,则是始终未曾褪下过。

倾城自然是万般地小心,心里头的防备之意,是越来越高,直到她确定将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仍然是有些不放心。

“别这样紧张。倾城,我虽然恨你,但是,我也舍不得伤你的!即便是你让我九死一生,在我没有看到你的时候,恨不能将你扒皮拆骨,可是一见到了你,我却是连说一句重话的想法都没有的。因为,比起恨来,我心里明白,我更爱你。”

爱?

倾城挑眉,唇角一抹嘲讽的笑,再明显不过,“肖东逸,你确定你对我是爱,而不是占有,不是报复,不是赌气吗?”

肖东逸脸上的笑僵了僵,“什么意思?你竟然是如此蔑视我对你的爱?”

“肖东逸,我身边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地为我好,谁又是对我有了什么不轨之心,这一点,我还是分辨得出来的!在你做任何伤害我,或者是阿墨的事情的时候,请不要拿爱我来做借口!如果你是真心地爱我。你就不会如此待我!”

“不!倾城,我敢说,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我呢?倾城,我不在意你成过亲,不在意你曾经是南宫夜的女人,不在意你为他生了孩子!我只是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这样的要求难道过分吗?”

“不过分吗?”

对面肖东逸一脸的伤痛,倾城却是出奇地冷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怀里还抱着孩子,只怕她自己身上的气势就会更为冷戾一些了。

“肖东逸,我为什么要留在你的身边?我是你的妻子吗?你是我的夫君吗?都不是!既然不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任你囚禁呢?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么?”

“所以你以为我不敢将你如何?”肖东逸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即便是我告诉了你,外头早已是被我布下了数百名暗卫,你仍然是要坚持离开吗?”

倾城的脸色一沉,她知道!从她一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所以,才会让无崖留守在了外围,没有直接进入这里。可是即便如此,若是无崖稍有不注意,气息外露,还是极有可能被他们给发现的!

肖东逸的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倾城的脸,“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会狠下心来对你痛下杀手,所以,你便以为我一定不会将你如何吗?洛倾城,你太小看我了!数百名的暗卫,虽然是不会伤了你,可是你想要离开这里,显然也不过就是做梦!再则,不能伤你,不代表,就不能抢了你怀里的孩子!朕能抢得了一次,就自然能再抢第二次!”

“肖东逸,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你明知我的心里只有阿墨,你又何必?你堂堂一国君主,当真要让天下的百姓们耻笑于你吗?你将来要如何面对你的臣民,如何面对你的先祖?还有,一旦是惹急了阿墨,边关战事一起,你以为的紫夜还会这般地安稳么?”

“那是我的事,倾城,你的责任,就是留在这里,陪着我!看我为了你,如何来赢得这整个天下!”

“你疯了?”倾城一蹙眉,“整个天下?你以为你是谁?肖东逸,连一个阿墨,你都未必能对付得了,竟然是还敢大放厥词?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非要搅得天下大乱吗?”

“你是在心疼你的那个阿墨,还是在心疼天下的百姓?”

“肖东逸,你真要故意将整个儿天下搅乱?你到底是图什么?天下大乱,四国交战,对你有什么好处?”已经是窥探到了一部分他的想法的倾城,显然是有些被他这有些惊人的计划给吓到了。

“好处?倾城,你说我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肖东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眸底的一片深邃中,隐约还可见一丝的笑意。

“洛倾城,我不相信你对我就是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好了,今日你进宫,也累了。你若是想歇在了御书房,亦可。若是不想看到我,你可以去留宿在春华宫。那里,绝对是不会有人前去打扰的。就像是他为你建的静园,那里,有你想要的绝对的宁静。”

倾城似乎是没有听出他的话里有话,略略拧眉思索了一下,还是十分费解地看着他,“肖东逸,要如何你才肯放手?”

“什么?”肖东逸再次笑得闲闲地,“是对你放手?还是对这个天下放手?”

倾城的身子僵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很是难受。对于他的心思,现在她能窥探到的还不多。若是想要知道他全盘的计划,怕是还要再等上几次的会面才有可能达成了。

“我要让青兰进宫来陪着我,这一点,相信对你来说,不算是什么太过分的条件吧?”

“自然!”肖东逸对于倾城的妥协,很是满意,点头道,“她是你的婢女,自然就该陪在你的身边。只不过,今日太晚了。明天吧。”

倾城出了御书房的殿门,在门外的廊下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抱着怀里头仍然睡得香甜,丝毫不知道已经是换了人抱他的小连城,在一名内侍的引领下,缓步往春华宫去了。

一路上,倾城的注意力都是高度地集中,她有把握,得到了肖东逸的默许,那么,这里今天晚上就一定不会有人对她出手。

她将自己的读心术,可以说是发挥到了极致,一直到了春华宫的门口,终于,她能确定这一路上一直在跟着她的暗卫,至少在两百人以上!

倾城心头冷笑,这个肖东逸,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竟然是派了这么多的暗卫来守着她?别说是两百的暗卫了,这会儿就是来了二十个暗卫,凭着她还要护着怀里的小连城,就根本都是逃不出去的,更何况这里头还有这么多明面儿上摆的侍卫?

倾城这几日本就是连夜赶路,体力上也早就是透支了。这会儿既然是小连城已经到了她的怀里头,自然也就是没有理由再绷着那根儿神经了,直接就帮连城换了衣服,倒头就睡。

要说倾城一进了这春华宫,便看到了这里的宫女嬷嬷,个个儿都是对她极为恭敬,显然都是受到了明令的!

倾城看着殿内大气奢华中,又不乏一些色彩鲜艳、颇为温馨的东西。比如说竟然是还有一张红色的小儿摇床,孩子的一些衣物也都是一应俱全。

当然,这些都是在她次日醒来后,才看到的。

倾城亲手为儿子换了尿布,再拿过了她们准备的小衣裳,自己都一一细看过,并且是闻了闻,确定是没有问题,这才将衣裳给小连城穿上了,再拿了一个小薄被给裹了起来。

倾城刚裹好,便见一位嬷嬷送过来了一根红丝带,“启禀娘娘,用这红丝带绑上吧,这样一是为了图个吉利,二来,也是为了让孩子的腿以后能长直了。”

倾城的眉心一拧,对于她口中的这个娘娘的称呼,很是不满,再一看了她手中的红丝带,还是接了过来,然后直接就绑在了那小包裹的中间靠上的位置。

“娘娘,错了,错了!要绑在下面呢。”

对于这些古人的做法,倾城自然是明白的,也知道这样做其实是一点儿也不好的!至少对于孩子来说,是没有自由的!

“没有错。我不是紫夜人,不必按照你们紫夜的规矩来!而且,别再唤我娘娘,我不想引人误会。”

“这…。”那位嬷嬷显然是有些为难了。

“你们若是不知该如何称呼我,就唤我一声夜夫人吧。”

夜夫人?那位嬷嬷愣了一下,然后又快速地垂下了头,“请娘娘饶命,这是皇上的吩咐,奴婢们不敢违背。”

倾城的脸色一暗,又是这个肖东逸!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换上这样的一个称呼,对他来说,有意义吗?

“启禀娘娘,皇上下了早朝,已经往这儿过来了。早膳也都备好了。您看?”

“正好我也饿了。在何处用膳?”

“娘娘请跟奴婢来。”

倾城过了一个穿堂,这才到了这春华宫正殿一旁的偏殿里,看到桌上果然是摆了不少的膳食,林林总总地加起来,也有小二十样儿了!

倾城面无表情地直接就抱着小连城坐了。然后看到了自己的椅子一旁,也备有一只浅色的小摇床,便将他放了进去,看到小连城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嘴角弯了弯,“真是贪睡呢。”

“娘娘说的是,这小孩子的前三个月,也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不然的话,是不好长起来的。多睡觉的孩子,将来定然是聪明呢!”

听到了明显就是献媚的话,倾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再看了儿子一眼后,便直接就动手开始用膳了。

她的这一举动,直接就将这些伺候的宫人们给吓到了!

这宫里头虽然是至今未曾选秀,可是也有当初太上皇强行纳进了宫来的几位美人,也都是前朝肱骨大臣们的爱女,只是想着让新皇的后宫不能空着。皇上若是喜欢谁,再慢慢地为谁抬了位分,甚至是直接就抬了哪位为皇后,太上皇也是没有什么什么意见的!

也正是因为太上皇有这个意思,所以这后宫里头的争宠,那可是相当的激烈!

虽然是一直到现在,皇上也未曾宠幸过哪位美人,可是这谁能与皇上共同用膳?谁能陪着皇上散步?谁又能为皇上送些补品等等,这可都是争得头破血流呢!

皇上本就生得俊朗,再加上也的确是年轻有为,这才登基多久,便已经是将紫夜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一位年轻帝王,位高权重,谁人不爱?

可是现在呢?

这位不知道是何处来的贵人一进了宫,就被秘密安置在了离御书房最近的春华宫里头还不算!竟然是还被派了这么多的宫人前来伺候,这个待遇,可是连皇后也没有的!

再加上先前有人看到了皇上亲自抱着这个小公子,如今再见到了这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十个人里头有八个人,是认定了,这是皇上在外头惹的风流债!

怕是这女子的身分见不得光,所以才会秘密地接了进来。

可是如今一看这位女子的气度雍容,举止端正优雅,也不像是寻常的小老百姓家的女子!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些别的事儿?

也是肖东逸小心,自他登基后,这宫里头当差的宫人,基本上是换了一多半儿!

再加上倾城先前来紫夜时,进宫的次数本来就少,大部分的宫人,是没有见过她的。所以,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了,这位主子,根本就是千雪的太子妃!

倾城不理会众人呆怔的视线,径自吃着,直到一个小豆沙包入腹,才听到了外头极为整齐的请安声。

倾城的眸中闪过了一抹不耐烦,不过为了儿子,自己也只能是暂时地忍了!想想还没有完全地弄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到底要如何让四国大乱,她总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再说了,现在这情形,她想走,也走不了呀!

肖东逸进了屋,看到倾城正兀自地用着早膳,殿内的宫人们跪了一地,个个儿高呼万岁。

“行了,下去吧。这里不必你们伺候了。”

“是,皇上。”

宫人们心里头纳闷儿,今日的皇上似乎是心情不错!这可是自皇上登基以来,头一次如此和颜悦色地与他们说话呢!

再细想,刚才皇上的唇角,似乎是往上扬了扬呢?他们没看错吧?

“我不喜欢他们对我的称呼,若是不改,我不介意开始杀人。”倾城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轻轻地用着粥,脸上的云淡风轻,似乎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哦?他们唤你一声娘娘,不是再正常不过吗?你本也是太子妃呀。”

“可不是你们紫夜的娘娘。肖东逸,别考验我的耐性。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点,你是再清楚不过的!我手上沾染过的血,也未必就比你少。所以,你最好是让他们改口唤我一声夜夫人,否则,我不介意血洗你的春华宫。只是到时候,你怕是不好向这宫里上下交待了。”

倾城说的不轻不重,不痛不痒,可是肖东逸知道,她说的出,就一定是会做得到!而且,凭着她的身手,想要杀一些宫人,简直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

“好。一会儿,我就让他们改了。”

倾城的眼皮这才抬了抬,勉强看了他一眼,对上了他那有些灼热得过分的视线,不超过一秒钟,便又快速地避开了。

“青兰呢?”

肖东逸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然后笑笑道,“我让人去请了。一会儿等我们用完早膳,估计,她也就到了。不急。”

说着,还看了一眼那摇床里的小连城,“他倒是能睡!”

倾城也斜了一眼过去,然后笑道,“小孩子,不都是如此?”

倾城的这一抹十分随心的笑,却是让肖东逸再次看呆了眼!

这样的倾城,才是一个真实的倾城,之前的那一个,的确是作假的成分居多。

两人用毕早膳,肖东逸唤了人进来收拾了,又对这宫里的掌事公公和掌事嬷嬷都交待了关于倾城称谓的事,又有人上了茶,两人一时无语。

倾城看似是对肖东逸爱搭不理的,实际上却是在精神高度集中地开始窥探着他的想法,想要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肖东逸对于倾城如此冷淡的态度,则是微微蹙了眉,不过,倒也不见他有多难过。似乎是只要倾城不开口赶他走,他就已经是很知足了。

很快,青兰被人带来了。

倾城一看到青兰,自然是高兴的很,可是等到看到她的脸色不对,直接就伸手把脉,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来!

肖东逸见此,不禁有些心里打鼓了,他对青兰的做法,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了些?倾城,会不会因此而直接就不再理会他了?

“你竟然是封住了她的内力?呵!肖东逸,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卑鄙!竟然是对一个女子,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来!你明知道对于一个习武之人,封锁了她的内力,简直就是比杀了她还难受,你为何一定要这样?”

“倾城,青兰有多大的本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倾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连城,恨不能直接就将这眼前的桌子给劈了!

“好!为了我好?你还真是有本事呀!你在这里布下了这么多的暗卫,还有这外头的重重守卫,青兰一介女子还能如何?”倾城似乎是气极,身子竟然是微微发抖,“我告诉你肖东逸,要么,你就将她身上的穴道解开,要么,你就杀了我!”

肖东逸的眸底一沉,“倾城,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不过是暂时地封了她的内力而已,你何至于为了她,就与我如此交恶?难道,在你的心里,我竟然是还比不过一个下人?”

“下人?不!”倾城急促地呼吸道,显然是在极力地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她是我的亲人,是我的朋友!肖东逸,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解不解?”

肖东逸不语,只是紧紧地抿了唇,眸光阴冷且有些痛色地看着她。

倾城一时火大,直接就一手抄起了那小摇床上的连城,然后一个飞身,直接就跃上了那大殿的金顶之上!

眼看她要往外走,肖东逸一时不明白她要干什么,正要出口唤她,就见原本是隐在了暗处的暗卫已闪身出来了两人!

肖东逸暗叫不好,可是倾城一见他们现身,二话不说,直接就打。甚至是直接就挥出了自己久久未用过的那道白绫,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这春华宫内的青石板上,就已经是横七竖八地躺了有十几个人了!

倾城这一次是发了狠心,可不仅仅只是用了内力,更是使出了暗器毒针,凡是中针者,不过五个呼吸之内,必然倒地!

倾城看了一眼自己的功绩,继续与再现身的暗卫缠斗在了一起,似乎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疲累,反倒是越打越利索,身手也越来越快了些!

肖东逸一双俊眉,几乎就是要拧到了一起!

眼看着这地上躺着的人是越来越多,倾城也因为打斗,脸色也是越来越红润,肖东逸终于还是阴沉着脸,喝斥了一声!

“住手!”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正在与倾城交手的暗卫们,尽数撤离,依着倾城的本事,想要找出他们,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个时候,她根本是无心这么做了。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逼着肖东逸将青兰身上的穴道解开!

如果不是因为肖东逸让人用了秘法将她的内力封住,自己又何需如此大动干戈?

最终的结果,还是肖东逸选择了妥协。

青兰的内力一旦解封,轻舒了口气,便被倾城给唤到一旁去打坐运气了。

肖东逸的脸色阴沉难看,紧抿的双唇,竟然是已经开始呈现出了灰白色!

倾城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的,本来青兰就是她的人,她护着,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

“肖东逸,你放心,如今青兰好好儿的,我自然是不会再有别的打算。只要是你不来招惹我,今日之事,也便不会再有。”

“倾城,你是看准了我不会对你如何,是么?”

“肖东逸,我也说过了,我并不是倚仗着你对我有什么心思,从而利用你的这份儿心软,才会有恃无恐!相反,天知道我对你有多么的畏惧!我自认精通医理,这天下间能在不知不觉之中对我下了蛊毒的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要说,也是以前的我太过自负,如果我能早些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或许,我就不会中了你下的同心蛊,后来,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纠缠了。”

肖东逸的眸色渐深,倾城每说一次那蛊毒,他就觉得自己的呼吸更沉上一分,心里头便像是被人给揪住了一般,她提一句,那手劲儿就大一些,直到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已经是快要窒息了,才略有些抖地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微微泛白。

当初的同心蛊之事,本就是他的错,他虽然是在后来恨过洛倾城,恨过南宫夜,可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后来有多后悔!自己曾经想了那么多的方法,却是没一个是有用的!无奈之下,自己才强迫自己每日都是忙于公务,根本就是无暇顾及倾城,不去想她!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最终,他们还是找到了解开同心蛊的方法!就在他深刻且痛彻心扉地感觉到了那份痛楚时,他知道,他跟倾城之间,已是有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饶是如此,他也不愿意放弃!

在同心蛊未解之前,他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能找到了解开同心蛊的方法该有多好,至少,那样的话,倾城有可能会原谅他,不会再恨他!他们之间,或许还会再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很是担心!他不希望南宫夜找到解开同心蛊的方法,不希望自己找到!他甚至是无数次的幻想过,或许倾城会一觉醒过,便彻底地将南宫夜给忘记了,他们之间,便会再无纠葛,她会一心一意地跟着自己,成为自己的皇子妃。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想法多少是有些不太靠谱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没有见到倾城的时候还好一些,虽然是心底的渴望浓厚,可是他也知道,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最要紧的是,她爱着南宫夜!

可是当昨晚上一看到她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仍然是那个人!仍然是那双眼睛!可是却觉得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比以前更多了一分的妩媚和妖娆,更像是一朵红的宛若是鲜血一般的罂粟花!

这样的倾城,让他着迷,让他更为贪恋!亦是让他更为坚定了自己要将南宫夜除掉的决心。

倾城站在了摇床前,看着里头的小连城,如今被困在这里,她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有这么多的暗卫守着,虽然是自己出不去,可若是别人想要进来害她,似乎是也不太可能!

既然如此,她又何需太过担心呢?

肖东逸看着倾城聚精会神地看着小床里的连城,他的心底里突然就泛起了一股极为浓郁的酸!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成为她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呢?为什么不是自己?

他甚至是对那个小不点儿,都已经是嫉妒得发狂了!

倾城不理会肖东逸,她关心的,只是连城的安危,还是肖东逸到底是在进行着什么样惊天的计划。

青兰运气完毕,倾城将孩子送到了她的手上,两人一前一后直接就离了这偏殿,回到了最后面的寝殿中去了。对于肖东逸,洛倾城则是直接就无视了。

肖东逸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开,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看不见倾城的时候,什么样的狠话都敢说,什么样的计划都敢想。可是真正当倾城活生生地站到了他的眼前时,他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什么狠话也说不出来,什么狠招儿在她的面前最终也都得被软化掉了!就像是青兰!

肖东逸紧了紧眉,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今日实在是不适合跟她谈心了。还是先回去吧。

肖东逸回到了御书房,没多久,便有一位苏美人带着宫女送了汤品过来。

肖东逸眼皮连抬也没抬,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让他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只是,心底隐隐的痛,仍然是无法立刻消除。虽然是不说话,可是心里头心心念念地,始终还是洛倾城这三个字!

“皇上,您也累了吧?还是用些汤,先歇一会儿吧。这朝政再要紧,也是不及您的龙体呀。”

苏美人的轻声细语,让肖东逸没来由地就是觉得一阵烦燥!抬头正要撵了她出去,就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晕的,肖东逸知道自己这是着了人家的道了!暗中运用了内力,想要让自己赶快地清醒一些,奈何自己也不知是中了何等的药物,只觉得这一运气,头脑更为空洞了些!

肖东逸勉强说了一句,“你这个贱人!”

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美人先是吓了一跳,因为皇上刚刚说话时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些!

苏美人看到了皇上的身子软软地趴在了龙案上,一使眼色,身后的宫女连忙就跟着一起扶了起来。

“皇上许是太过累了,送皇上去榻上先歇一会儿吧。”

“是,小主。”

那名宫女的力道不小,那苏美人柔柔弱弱的,基本上肖东逸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那名小宫女的身上。那宫女趁着扶皇上的机会,伸手便是一顺,也不知道到底摸到了什么东西,直接就滑进了她的袖子里。

宫女将皇上扶到了榻上,然后到了苏美人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你做的很好,我会禀明主子的,你放心,只要是有主子护着你,事成之成,皇上就是再气,也是不能拿你怎么样的。别忘了,主子可是太上皇跟前的心头宝。”

“好,那,以后?”苏美人还是担心万一皇上醒过来了,头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她!到时候别说是什么升位分了,怕是会直接就要了她的小命儿了!

“放心!有主子在,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的。怕什么?”

那苏美人想想也是,至少自己也是一品大员的女儿,而且家中也是有着勋爵之位的,怕什么?皇上就是真恼了她,回头看在了自己父兄的份儿上,也是不能真的将她如何的!

再说了,若是不与皇上有了肌肤之亲,便是生得再美,家世再好,有个屁用!能怀上龙嗣吗?

苏美人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极对,脸色也是越来越红。她可是问过了自己的乳娘了,这几日,正是她容易受孕的日子,若是自己再能一举得男,那么自己将来在这后宫之中,自然也就是能站稳了脚跟了,还怕什么?

再想想那位穆太妃许下的好处,再怎么样,也是好处远胜于损失的!

小宫女出去前,将御书房的殿门重重地关上了!

那'砰'地一声响动,让苏美人的心底也是跟着一颤!

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皇上,苏美人的脸色再红了红,眉眼间已是有了几分的情动之色,微微一笑,再有些羞赧地半垂了头,就开始宽衣解带了。

苏美人将自己的外袍脱了,只着了一件儿肚兜和亵裤,这才伸手覆上了肖东逸腰上的那条玉带,手轻轻一扯,再一带,肖东逸身上的衣袍,已是松散了开来。

苏美人半低着头,抬腿就爬上了龙榻,只是人还没有挨到了肖东逸,就觉得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一刻钟后,肖东逸醒了过来,看到了一旁的苏美人,极其厌恶道,“怎么回事?”

“回皇上,是有人在您的龙涎香中动了手脚,属下已经查到是今日在御书房当值的小太监小柳子。如今人已经被送到了慎刑司了。另外,皇上,这位苏美人身边的宫女,应该是练过功夫的。”

肖东逸一愣,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袍,再吩咐道,“来人,将这个女人扔进冷宫,一辈子也休想再出来了。”

“是,皇上。”门外头的总管进来了,一看这架势,大概也猜到了几分,这后宫中女人争宠的戏码,他可是见得多了!当初太上皇专宠穆贵妃,后宫里头多少的女人看了眼红?哪个不是使尽了各色的法子来邀宠?

可是结果呢?太上皇关了多少个?杖毙了多少个?这后宫的女人这才算是老实本分了,知道了便是怎么争,也不可能会争得过那穆贵妃的!

如今这位苏美人,显然是也太过心急了些!这才多长时间?竟然是就忍不住,直接就敢对皇上用了不入流的手段!这皇上只是将其打入冷宫,已经算是格外地开恩了!

“让人将这榻上的东西都换掉!”

“是,皇上。”

皇上这样的态度,让总管更是明白了几分,皇上这是对苏美人厌恶到了极致了!看来,苏美人这辈子也是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位新皇可是个极有主见之人,绝对不会因为什么安抚前朝,就违背了自己的心意的。换言之,他可不是一个随便将就,没有什么原则的人。

肖东逸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裳后,手突然就在腰间给停住了,然后再低头一瞧,自己的那方雕有白泽神兽的玉佩不见了!

他自己四处找寻无果后,便开始仔细地想着自己从春华宫回来的时候,那玉佩到底是还在不在?

不会是倾城!她始终未曾接近过自己,所以断然不会是她!

那么,苏美人?显然也不是。

肖东逸将暗卫叫出,“仔细想想,我晕倒之后,都有什么人接触过我?可有看到是什么人从我的身上拿走了玉佩?”

暗卫仔细想过之后,将自己先前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说了。

肖东逸拧眉,“这么说来,倒是那位小宫女的嫌疑最大了!好!朕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是敢打朕的主意!”

“马上去春华宫,看看洛倾城还在不在?”

“是,皇上。”

肖东逸在御书房里头来回地踱着步,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算计自己?或者那位苏美人会有答案也说不定!

“启禀皇上,春华宫那边儿的消息说,一名宫女拿了您的玉佩,将洛倾城母子俩给接走了。青兰姑娘也跟着一道去了。”

肖东逸浑身上下的肌肉,此时就像是全部都给纠结到了一起似的,异常地紧张!

“暗卫可有跟上?”

“回皇上,因为那名宫人手上带着您的玉佩,所以,只有十几名暗卫跟了过去,目前,并没有消息传回。”

“没有消息?”肖东逸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极为恼火道,“没有消息,也就是说他们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洛倾城果真是到了朕这御书房来了?”

听出了皇上的怒气,底下的人是大气儿也不敢出,生怕皇上再将怒火发泄到了他们的身上!

没多久,一位太监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启禀皇上,据苏美人交待,说是穆太妃的人找到了她,让她再想法子买通了在御书房当值的小太监,然后再进了御书房的。还说,今日跟着她一道去了御书房的小宫女,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穆太妃派来的。”

穆太妃?

肖东逸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好一个穆太妃!先前自己虽然是进了重华宫,却是始终未能真正地进入其内殿。而后来若非是太上皇特意引着他进去走了一遭,那么后果只会是他更丢脸了!

“来人,让剩余地暗卫全部跟上,就在重华宫的外围围了!朕倒是要看看,这位穆太妃,到底想要干什么。”

“皇上,您要再闯重华宫?这,只怕是不妥吧?万一这回真的再惹恼了太上皇,怕是咱们?”

“啰嗦!让你怎么做,你怎么做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是,皇上。那万一再引起了争斗?”

“只要是不伤到倾城他们母子,其它的,无所谓。”

“是,皇上。”

有了皇上的吩咐,这一切自然也就是不能再拖了。

却说洛倾城这里,自从那名小宫女一进来将她孩子都给引出了春华宫后,她与青兰就注意到了她的身手不错。再加上一出来就带着她们往御书房相反的方向去。洛倾城便是再粗线条,也不可能会一点儿问题也发现不了的。

“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倾城止了步子,看着眼前的小宫女道。

小宫女回头看她,眸中似乎是有探究,有疑惑,不过,少顷,便道,“我家主子想见你。走吧。别让我家主子久等了。”

“你家主了?你不觉得说清楚一些更好吗?”

小宫女甜甜一笑,“你不是洛倾城吗?千雪的太子妃?”

倾城笑了,点头道,“是呀。我就是。”

“那就对了,你不是一直想解开关于你母亲身上的一些秘密吗?那随我来就对了。我家主子,自然是会告诉你一切真相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太激动才好。”

倾城愣了愣,太激动?微微眯眯眼,“走吧,你的主子,应该就是穆太妃吧?”

小宫女这会儿笑地更甜了些,“不错!就是穆太妃。走吧。再迟了,估计你就又会落到了皇上的手里了,到时候,再想要救出你来,可就比这回要难上许多了。”

救?倾城微微挑眉,她可不承认这是救!最多也就是想要换个人,换个地方来监禁她罢了。

倾城跟着小宫女一路走着,快要进入重华宫时,就听到了一阵极为细微的打斗声,倾城知道,这是跟着自己出来的那些暗卫,被穆太妃的人给解决掉了。

小宫女一路引着,果然就是进入了重华宫。

倾城一进来,就发现这里果然是和外头不太一样,相比于先前宫内的红墙碧瓦、金碧辉煌所带来的庄严、大气、华贵,这里更多的,是给人以自在的感觉!

奢华中不失草木气息,大气中又有着小小的田园风,这重华宫里的布置,一看便是上了心的。

“太上皇对穆太妃,果然是上心呐!”

“自然。我们主子可是得了皇上专宠十几年,足见太上皇对主子的疼爱了。”

倾城勾勾唇,身后的青兰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跟着,“小姐,这里看起来怎么会这么地诡异?”

“你也感觉到了?那就对了!这重华宫上下,可都是弥漫着一种血腥味儿呢!虽然是极淡,还被这园子里的各种花香给遮掩了,可若是想要一点儿味道也没有,怎么可能?”

“小姐,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压根儿就不应该来?这里太诡异了些,万一?咱们可是还带着小主子呢。”

“无妨。走吧,这里是肖天纵的地盘儿,他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的。我倒是想知道,他当初对母亲那般地痴情,这会儿,到底是为何如此地痴恋一个穆太妃?”

“启禀娘娘,人带到了。”

“嗯,下去吧。”

“是,娘娘。”小宫女从殿内退了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就十分恭敬地站到了廊下。

倾城与青兰一前一后进了大殿,就见那殿内的一个描龙绣风的软榻上,正侧卧着一名女子。

细看那名女子,面色白晳,柳叶弯眉,一双杏核眼,倒是分外地清亮!当然,如果说忽略到了她眸底的那抹阴狠之色,整个人看起来就会更为纯美一些了。

女子保养得还算是得当,不过,若是细看,仍然是能看出女子脸上的细纹,甚至是那脖子上,也有浅浅的纹路,这对于一个被人专宠了十几年的富贵女人来说,似乎是有些不应该!

倾城微微笑着,与其对视,“你就是刻意将我引来此地的穆太妃?”

穆太妃的身子微微一僵,太妃这两个字成功地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恐慌、恼恨以及嫉妒!

这整个儿重华宫上下,向来都是尊她一声娘娘,从未有人当着她的面儿直呼她为穆太妃!以前有人唤她穆贵妃,这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可是现在?

太妃?自己竟然是已经有这么老了么?

穆太妃的眸光微闪了一下,然后似乎是有些自嘲道,“太妃?呵呵!仔细想想,我甚至是已经不记得自己进宫有多少年了?洛倾城,你早就知道是我要故意引你来重华宫的?”

“你让人在那件百鸟裙的上头做的那只小鸟,你别说你只是偶然为之。”

“呵呵!洛倾城,你果然是聪明!比你的那个死鬼娘,还要更聪明一些!”

倾城的神色微微泛寒,这位穆太妃提到了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这般地随意,甚至是还带着几分的敌意!难道,自己的母亲,曾得罪过她?或者说她也跟那位裴玲珑一般,跟母亲吃醋?

不过,比起裴玲珑来,她不是被肖天纵专宠了十几的女人?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似乎是看出了倾城的疑惑,穆太妃苦笑一起,“你也以为我在这重华宫里过得很幸福,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尊贵、奢华、宠爱,你都有了!比起肖天纵曾经的那些女人来,你不是应该最幸福的么?”

“哈哈!哈哈哈哈!”穆太妃坐直了身子,然后竟然是有些失控一般地狂笑了起来!

倾城和青兰二人对于她的突然转弯,皆是有些意外,齐齐地退后一步,特别是倾城,下意识地就挡在了青兰的身前,防止她会突然出手,让人伤到了小连城。

“你放心!洛倾城,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不会武,这一点,你应该是可以看得出来吧?比起你们的武功高绝,我这样的人,不是应该是最没有什么威胁性的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洛倾城,你想不想知道,关于你母亲的一些事?”

“不需要!当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就不牢穆太妃费心了。”

没有想到她会拒绝得这般干脆,穆太妃稍愣了一下后,面色逐渐又恢复了平静,“洛倾城,你确定你知道了当年的全部真相?”说着,还笑得十分诡魅地看着她,“你确定,你知道你母亲死后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倾城这样问着,实际上,心里头已经是有了答案,此刻,她也不过就是强行地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激动,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绽,因为眼前的这位穆太妃,似乎是比那位裴玲珑的心思,更为狡诈、阴狠,甚至是变态!

“洛倾城,你不觉得很奇怪么?当年他对李如意爱得要死要活的,即便是后来有大业将他羁绊住了,可是他的心里仍然是想着那位李如意的!既然如此,当初他又为何将我接进宫来,并且,从此再也未曾踏足后宫一步?永远只是专宠于我这个穆贵妃?”

倾城知道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就是肖天纵了。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如此费事?”

“哈哈!聪明!洛倾城,你比我想像得还要聪明!这些年,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心力,才知道了你和洛华城二人的存在?你可知道我又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将那百鸟裙上的记号弄上去了?又可知道,我等着你来,等了多久了?”

倾城听她提到了哥哥,心里头咯噔一下子,无缘无故地,她是不可能会提到哥哥的,因为一直以来,她在引诱的人,一直都是她,不是吗?怎么会突然又提到了哥哥?

难道?

倾城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十分狐疑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尽快地将话说完。

“洛倾城,他上次不是去找你们要玉蟾蜍了?可是你们虽然给了,却在里头动了手脚吧?”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倾城有些按捺不住了,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地麻烦!

“这一次,他又四处张罗了灵药,这一准备,又是几个月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这一次,为何他没有去找玉蟾蜍了?”

“为什么?”

“因为他找到了比玉蟾蜍更好的灵药!”穆太妃此时笑得已是有些妖娆地近妖了!

“这世上比玉蟾蜍更好的灵药,你可听说过?”

倾城不语,只是紧紧的抿着唇,脸色微微泛白,因为她已经知道了,肖天纵找到的代替了玉蟾蜍的,究竟是什么了!

“呵呵,是洛华城!是他的心!”

“胡言乱语!哥哥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能做药?”

“为什么不可能?我能做药?你哥哥为什么就不能?”

倾城的眼睛略瞪大了一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妖娆中却是透着彻骨的悲凉的女人。

穆太妃近前两步,直接就伸手将自己左手的袖子撸了起来,原本应该是白如骨瓷的玉臂,此时上头,却是布满了狰狞的伤疤,十分可怖!

“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很遗憾,穆太妃没有在倾城的脸上看到任何的吃惊的表情,倒是青兰看了吓了一跳后,连忙就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主子,似乎是害怕他会看到,再吓到了他一般。

“穆贵妃深蒙皇恩,承宠十几年?呵呵!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是承宠了十几年?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是一名处子!哈哈!多么可笑!是不是?”

穆太妃的神情已经是开始有了些许的扭曲,特别是她的笑,越发地尖锐了起来。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倾城仍然是定定地看着她,始终不发一语。这个消息太过让人震惊了!

肖天纵专宠了十几的穆贵妃,竟然还是一名处子?那么肖天纵这十几年来到底是在做什么?禁欲十几年?只是为了母亲?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帝王,他怎么能?

“我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我天生就是一个药人!这听起来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穆太妃的笑更为苦闷了一些,“当年我父亲母亲,千辛万苦地来遮掩了我的生辰,可是没想到,还是被皇上给知道了。他得知后,却是以选秀为名,说是对我一见钟情,将我接进宫来。”

穆太妃的神情有些恍惚,还有些甜蜜的回忆着当初的情景。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当时我在自己府上的后花园里头荡秋千,突然就看到了不远处站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就是皇上,我只以为他是哥哥的好友,或者是父亲的哪位部下、学生?只是那一眼,他就深深地种在了我的心里,再也移除不去了!我疯狂地爱上了他。”

“如果我当时就知道了这是我的劫数,我发誓我会头也不转地走掉!后来当他下旨,命我进宫伴驾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皇上看上了我,是穆家的荣耀,可是只有我的父母胆战心惊,因为他们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皇上知道了我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之人。他们知道皇上当年痴恋一名名唤李如意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对别的女人再动真情?”

穆太妃再苦笑一声,“肖家的男人,都是如此,一生只动一次真情,这是在我进宫的前一夜,父亲对我说的。当时我不信,身为帝王,怎么可能会真的只爱一个女人?身边的美女环绕,难道他都看不见?”

“再说了,当时他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是有着惊艳的!说什么我也不信他对我不是动了情!许是少女时太过天真,等到我进了宫,被安置在了这奢华富贵的重华宫的时候,我还在想着,他果然是爱我的!他的心里果然是有我的!可是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这后头的一系列的变故!”

穆太妃的神情已经是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只是她的面色悲怆,眸底含恨,一看便知定然是对肖天纵有了极深的怨恨的。

“大婚之夜,我等来的,不是他对我的宠幸,竟然是直接被人取出了一碗血!”

倾城的心念一动,眉间略有深思,“他亲自取了你的血?”

穆太妃摇摇头,“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压根儿就不愿意碰我?所以,他就在一旁站了,然后着了那一身的明黄色,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取了我的血后,竟然是连一个怜悯的眼神也没有留给我。直接就拂袖而去!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果然是被他利用了。”

“可是你爱他?你不甘心就这样被他利用,所以你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想要让他爱上你,是不是?”

“对!我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听说他爱看舞,我便费尽心思地练习了各国间最为有名的舞蹈给他看!可是这些都没有!后来,我又听说,他爱搜集灵药,许是一名药痴,我便央了人,到宫外求了父兄帮忙一起来寻找灵药。我只是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不要将我一个人遗落在了这里。可是我没有想到,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是置之不理!可是在外人看来,甚至是这重华宫的上下看来,皇上对我的恩宠,却是如日中天!”

“呵呵,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穆太妃再次轻轻地笑了起来,“因为他每晚都宿在了我的寝宫!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夜夜都宿在这里,我却仍然还只是一名处子?”

“哈哈!这重华宫美吗?华丽吗?”穆太妃有些巅狂之状地笑了起来。

“美!也很华丽,而且处处鸟语花香,很衬您这位贵妃的身分。”

“是么?十几年不得出宫门一步!你们真以为他这就是对我的宠爱?这是监禁!这是囚牢!终于,我明白了,从一开始,他就只是看中了我的出生的时辰,是一名天生的药人!而我的父兄,也大概都猜出了些许的端倪,可是知道我平安无事,而且皇上对穆家的恩宠愈盛,也只以为,我果真是受宠了。”

青兰忍不住道,“药人?不过只是因为你的出生时辰,就认定了你是药人?这未免也太过胡闹了些吧?”

倾城却是摇摇头,“不!并非是胡闹,丫头,你不懂!这是牵涉到了千年前的一种极为古老的秘术。”

“秘术?”

“不错!也就是一种巫术。传说,阴命之人的血,可、以、续、命!”倾城几乎就是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个答案,她自己的眉心,则是纠结地几乎成了一团!

续命?续谁的命?母亲?不太可能吧?

穆太妃一听到了倾城口中说出来的答案,则是直接就笑了,“不错!续命!只是有一样,倾城你说错了!这的确是千年前就传承下来的,可是不代表这些年就没了!你可知道苍溟国的沉香国师?”

倾城点点头,“自然知道。”

“他本身就是一名资格极深的秘术师,只不过,在苍溟却是被奉为了国师。不然,你们以为这世间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高人?”

“你的意思是说,肖天纵在重华宫里头也养了一名秘术师?”

“一名?哈哈!洛倾城,你别忘了他是谁?这重华宫里,还有城外的那间农庄里,总共可是养了足足有二十几名的秘术师的!秘术师当年曾参与四国之乱,所以,在千雪和北漠,都是被斩杀殆尽!而苍溟虽然是侥幸地活下来了几人,也不过就是改头换面,而且大部分的秘术师都被给废了本事。如果沉香当年的师祖,不是效命于苍溟皇室,也是一样的难逃厄运!”

“可是紫夜却并未诛杀秘术师?”

“不!诛杀了。那只是做给了别人看的!肖家的男人,天生骨子里头就是好战的!野蛮的!可是从另一方面讲,又是极为痴情的,软弱的!他们偷偷地护下了一大批的秘术师,却是将他们全部都圈禁了起来,再不得自由出入,只能为帝王一人效力!”

“紫夜的君王,果然是足够疯狂。”

“这还不是最疯狂的!你知道他们护下来的这些秘术师,都是些什么人吗?他们虽然是不至于活死人肉白骨,可是只要这个人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有本事将其的性命吊住,哪怕是一二十年,都不是问题。”

穆太妃说到这儿的时候,看向了倾城的眼睛里,却是分外地得意,只是里头,还掺杂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你到底想说什么?”倾城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似乎是有着一个完全不可能的答案,呼之欲出!

“其实你大概也猜到了,不是吗?我是穆贵妃,可我也不是穆贵妃!重华宫里,我是主子,也不是主子!或者说,我只是那个表面上的穆贵妃,真正的穆贵妃,是我寝殿密室里的那一位才对!”

穆太妃这话说得极慢,而且眼睛始终在在倾城的脸上晃悠着,似乎是想要看到她色变!想要看到她因为这个消息,而震惊的样子,可惜了!倾城的瞳孔的确是微缩,可是脸色,也只是稍稍泛白,其它的,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你不想知道,住在了我寝殿密室中的那一位主子是谁吗?”

穆太妃笑了,笑得很是温柔大方!

倾城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不让自己的身体发抖!

这太可怕了!

重华宫的密室里住的,竟然是她的母亲,李如意!

这个消息的确是太过让人震惊了!可是倾城知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肖天纵竟然是让秘术师采用了上古流传下来的巫术,勉强保住了母亲的一口气!

可也仅仅只是一口气而已!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为什么肖天纵要寻找了那么多的灵药?

为什么肖天纵一定要得到那玉蟾蜍不可?

可笑自己竟然是自作聪明地在那灵液里头加了水,使得上一次他们的秘术未能成功,所以这一次,肖天纵竟然是直接就将哥哥给抓来了!想要取他的心头血,给母亲服下!

这个肖天纵,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做出如此残忍且变态的事?那可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别说是这种的方法不一定能救得了母亲,就是救得了,母亲将来焉能有脸再苟活于世?这岂不是让母亲生不如死?

倾城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中血腥味似乎是再浓重了一些,“我哥哥也被关在了密室?”

“呵呵,你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肖东逸派去的人手给吸引过去了!都只是想着要赶快地救回你的儿子,却谁也没有注意到与你的儿子同时失踪的,还有一个洛华城!”

穆太妃越说越得意,似乎是看到了他们失策,是一件很愉快,很解气的事。

“你引我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你想不想救洛华城?”

“当然想!”

“可是你要想清楚了,救了洛华城,你母亲可就是再也活不过来了!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若是这一次再不成功,你母亲,可就是再也没有重新活过来的可能了!”

“她本来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不是么?”倾城寒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穆太妃大为意外。

“可是她是你的母亲!你不是为了她,连千雪最有权势的凤家都敢铲除了?怎么?这会儿听到了你母亲还有再活下去的希望时,你竟然是无动于衷?”

“这与你无关。”

穆太妃扬扬眉,再微微一笑,“也罢,你是知道我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根本就是不可能靠近那密室的,甚至于,现在我的寝殿,我也只能在某一处地方歇脚,否则,便是会被人给制住。洛倾城,想要救你哥哥,仅仅是靠你们两个,怕是不成吧?”

倾城却是冷笑一声,“你不是也将肖东逸引过来了?有他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

穆太妃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即又是一阵极为清脆的笑声!

“洛倾城,你果然是聪明!竟然是连这个也瞒不过你!不错,那位苏美人也就是个笨蛋!她真以为肖东逸就是那么好接近的吗?哼!他的身边可是时时处处都有暗卫的,这会儿,怕是那位苏美人,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你将我们引来此处,要我救我哥哥是假,你真正想做的,是不希望我母亲活过来吧?”倾城想明白了这一切,反倒是愈发地冷静了起来,“你凭什么就以为我会听你的?”

“凭你是洛华城的妹妹!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而且,他似乎是洛相唯一的血脉了吧?若是他死了,云清儿要守寡,他们的儿子就成了一个无父的可怜孩子,而你的父亲,也因为丧子之痛,定然是会无心再活于世上!一句话,洛华城若是死了,整个洛府,可就是都要衰落了下去的。依着你,如此护着洛家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你就笃定了我一定是会在母亲和哥哥中间选择哥哥?”倾城那一惯有些妖娆的笑,再次浮了上来,这让穆太妃着实地吓了一跳!

穆太妃没有想到过,倾城知道了这些,竟然是还能再继续笑得出来?她不是应该惊慌失措,或者是直接就痛哭流涕吗?可是怎么会成了这样?

她竟然是看起来不痛不痒的样子,难不成,她根本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

“你,难道你不会选择洛华城吗?你不是说反正李如意也早就是个死人了?你……”穆太妃有些狐疑地看着她,然后有些不确定道,“你一定不会选择李如意,而放弃了一直护着你的洛华城吧?”

倾城笑得很是好看,“当然,你赌对了,我不可能会让哥哥死在这里。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才愿意带我们进入你的寝殿?”

“你知道自己进不去?”穆太妃有些狐疑。

“自然了!这里这么多的暗卫,你当他们都是瞎子么?”

“暗卫再多又如何?在你和肖东逸的面前,不都是一样的不堪一击?”

上一次肖东逸私闯重华宫的事,她还是听说了一些的。对于肖东逸的身手,她可是很有把握的。

“我们再厉害,也是人数有限,而且,你这重华宫里,明明就是还布了陷阱,你不会是希望我们还没有接近你的寝殿,直接就死在了那陷阱里头吧?”

“怎么会?我的条件很简单,不能让李如意活过来。洛倾城,你能答应吗?”

“可以!”

穆太妃看了她半晌,却是笑道,“我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玉蟾蜍可是一直在你的手上的!洛倾城,如果在你先救了洛华城之后,再去救李如意,那我不是亏了?”

“怎么可能?你以为那些秘术一旦被人打扰,当真还有被挽救的希望吗?”

穆太妃愣了一下后,才有些呆呆地问道,“你竟然是对秘术也有所了解?”

“谈不上!也就是略懂一二而已。带路吧。”

穆太妃眯了眯眼睛,“你看起来可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呢。”

“那你想要看我如何?看我痛哭?还是看我浑身发抖?穆太妃,现在你还能好好儿地站在这里跟我说话,那是因为我还没有真的发怒。若是一会儿我看到的不是完好无损的哥哥,你可以想像一下你自己的死状!”

“你在威胁我?”穆太妃有些怒了!这些年来,她虽然是被圈禁了自由,可是这重华宫上下,哪一个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因为他们都不是真正的知道内情的人,都以为肖天纵是真正的宠爱她!自然也就是对她格外的恭敬了。

“是又如何?无论如何,我们之间的关系都是合作关系,你若是能帮我救出哥哥,母亲自然就是无法重新活过来,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么?”

穆太妃看着她明亮闪烁的眸子,心里一下子就有些畏惧了!因为洛倾城的反应,实在是太让她意外了!她是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会是这样的冷静镇定!是该说她就是聪明呢?还是该说这后头或许是还有着别的阴谋呢?

“启禀娘娘,皇上的龙撵进来了。”

“知道了,将他请到这里来吧。本宫有话要跟他说。”

“是,娘娘。”那名宫人口头上应了,可是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并未马上离开。

“还有什么事?”穆太妃微微一蹙眉,不悦道。

“回娘娘,这重华宫上下,可到处都是太上皇的人,您这般大张旗鼓地将皇上和她们请进来,是否不妥?若是待太上皇练功完毕,一旦出关,若是再对娘娘责罚一二,岂非是划不来?”

“本宫的事,本宫自有主张,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是,娘娘,奴婢不敢。”宫人连忙退下,急急忙忙地就去宫门回消息去了。

“肖东逸也来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行动了?还有,穆太妃,你似乎是一直没有告诉我,秘术师选好的时辰,到底是什么时候吧?诚如你所说,我哥哥被他们抓来了,算算时间,应该是昨天才进了重华宫吧?”

倾城的面上平静冷漠,可是心里头却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希望哥哥不要有事!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眼前的这位穆太妃一定是知道他们想要运用秘术的确切时辰的,不然的话,她也就不必大费周章地将自己引过来了!

诚如她自己所说,她恨肖天纵,可也爱着肖天纵,她是绝对不会容许母亲突然活过来,然后再顶替了她,成为真正的皇上一宠多年的穆贵妃的!

所以,她才会能有了这个本事,在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端倪来!她就是笃定了穆太妃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肖天纵救活了母亲的!

“我的儿子不能出事,所以,一会儿肖东逸过来后,我的丫环要和这个孩子一道出宫。”倾城看了一眼小连城。

“小姐!”青兰一惊,想要说留下来,可是意识到了怀里头还有一位小主子呢,这谁知道密室里头是否凶险?万一自己再自顾不暇,反倒是让小姐分了心了。

“听话,你带着小连城先出宫。回头,我自然也就会与你们会合的。”

倾城说完,转头看向了穆太妃,似乎是在等着她的答案,隐约间,似乎是能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传来了。

“好!没问题。一会儿,我自然是有法子将人帮你送出宫。”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肖东逸被引进了殿,果然直接就看到了洛倾城以及她身后抱着孩子的青兰。

“皇上来了?瞧着这阵势,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穆太妃看了一眼殿外的那些杀气腾腾的侍卫们,意有所指道。

“太妃娘娘为何要让人偷了朕的玉佩?太妃娘娘可知道,即便你是太妃,敢偷御用之物,也一样是死罪?”

肖东逸的声音不大,却是足够有震慑力,可是穆太妃却是不怕的!因为她知道,肖东逸真正在意的,不是那枚玉佩,而是眼前的佳人。

“喏,玉佩在此,原物奉还。皇上,事情的来龙去脉,本宫为何要将她请来此处,她已是都明白了。只是,洛姑娘的意思是要与本宫一道去寝殿,皇上可是仍要跟着?”

肖东逸微微一愣,看到倾城冲他笑笑,心知这穆太妃所言不虚,略一思索,“为何?”

“她抓了我的哥哥,你说我能不救吗?”倾城以眼神扫向了穆太妃,半真半假道。

肖东逸看了一眼不以为意的穆太妃,“凭你自己?”

“不然呢?紫夜皇,可是愿意助本宫一臂之力?”倾城半开玩笑一般,双手负于身后,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带路吧。”沉吟了许久,肖东逸还是说出了这句,早在倾城意料之中的答案!

穆太妃微微一笑,暗道这位新皇果然亦是同那肖天纵一样,是个情种,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甘愿与自己的父亲为敌!

而倾城却是知道,肖东逸真正想要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帮她救出哥哥,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那些秘术师!

若非是今早上一见,她也不可能会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来肖东逸这些年一直也盯着重华宫,只不过,他在意的不是什么穆贵妃之类的秘密,而是从一开始,就只是盯准了这里的秘术师。

倾城知道单凭自己之力,是不可能救出哥哥的,而既然是肖东逸亦有所求,那正好,不如就直接合作一把也就是了!只是,既然是他不点破,自己自然是也不会笨地将这一切点破了,否则,岂不是伤了‘和气’?

虽然这份儿和气只是暂时的,可是在有着共同的敌的人时候,似乎是也只能如此了!

“来人,将这个丫头和孩子看管起来。本宫没有回来前,不许她们离开此地。”

对于穆太妃的这个决定,倾城只是微微沉默了一下后,“不许伤害她们。”

“自然!”穆太妃冲她眨眨眼,然后才看向了肖东逸,“皇上也应该是以为这般才是最为稳妥的吧?”

肖东逸点点头,这重华宫里守卫重重,没有太上皇和穆太妃发话,任何人都是休想要活着进出这里的。青兰?她的身手,自身都难保,更不可能再带着一个孩子离开了。

倾城和肖东逸跟在了穆太妃的身后,一路上畅通无阻地往后院儿的寝殿中行去。

倾城将这里的一些地形,和他们进来的这些路径,一一都是记熟在心,千万不能在出来的时候,再给一脚踩上了陷阱,那样的话,可就是真麻烦了。

一路上,三人自然是各有心思。肖东逸的心思则是始终都是徘徊在了那些秘术师的身上,倾城不明白,他要那些秘术师做什么?难不成,是与他的扰乱四国的大计有关?

倾城则是想着,凭自己一己之力,如何才能将他的这些个念头,直接就扼杀在摇篮里?还有,如何才能阻止他带走这些秘术师?杀了他们?

可是他们并无过错,自己果真就能下得去手么?不仅仅是没有过错,甚至是还为了吊住母亲的一口气,辛苦了这么多年,自己现在到了密室却是想着将他们都杀了?似乎是有些太无情了吧?

不待倾城想出个结果来,他们就已经是到了寝殿了。

才刚刚进这寝殿的院子,倾城就感觉到了大量的暗卫的气息,甚至是还有他们的思想活动!

这里的暗卫,竟然是远远比外头的更多!倾城大概地算了一下,至少比外头,要多上了一倍!

这个似乎是有些不太妙了!竟然是多上了一倍?

倾城回头看了一眼,即便是有着肖东逸带来的人,一旦双方发生了激战,还是败多胜少!她能感觉得到,这里布置的暗卫,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可小觑!

还好先前肖东逸曾因为硬闯重华宫的事,被肖天纵亲自带到了后殿一趟,并且是见过了穆太妃,否则,他们这一路行来,又岂会这般地顺畅?

却说青兰按照了穆太妃的吩咐,跟着一位宫人,直接就进了内殿,然后不多时,便看到了一位宫人进来,说是外头已经安全了,皇上的所有侍卫,都已经是跟去了寝殿,同时,那些暗卫也都是往后移动过去了。

青兰再被一名宫人引着,然后带她出了重华宫,然后在宫门外直接就上了一辆看起来平凡无奇的马车,往宫门的方向驶去了。

青兰出了宫门,那辆马车便直接又往前走出去了约莫有一里地,才在一处闹市停下,让她和小连城下了马车,然后往回返了。

青兰四处看了看,迅速地就往她们先前所住的客栈急奔,当然,她在这个时候,也不忘了要转上几个圈儿,好避免被人盯上。

等到青兰到了客栈,与阿正阿邪会面后,才发现无崖一直没有回来。

青兰也没有想太多,“或许是在暗中跟着小姐也是说不定的。这是小姐的吩咐。”青兰说着,便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了一枚簪子,那里头是中空的,直接就取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他们的目标。

青兰看完后,是大吃一惊!

她原本是没有看过这个的,这是今早上那名宫人拿了玉佩来请她们时,小姐才写好然后再让自己得了机会出宫后,带给他们的。可是没想到,这里头的吩咐,竟然是要让他们联合所有前来的血卫,再加上先前他们留在这里的人手,一并去偷袭城外的那处农庄!

青兰不明白,小姐是怎么想的?她是早就料到了是穆太妃要将她们引过去的,还是一早就已经布下了这一招呢?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火速地撤离京城,寻一处更隐秘的地方藏身才更好。

“若是我们都走了,小姐出来了,要怎么办?”

“放心吧,姐姐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找我们的,而且,姐姐那么聪明,一定也是要我们先自保,先将小连城平安地送回千雪。”

“小连城倒是不着急走,现在跟我们在一起,相对来说,他还是安全的,万一再派人将他送回去,我们的人力一分散,怕是就不好说了。”阿正面无表情道。

“可是哥哥,我们要去突袭那间诡异的农庄呀,带着他,不是很危险?”

“我们先带着他出城。反正这梁城,我们是不能再待了,否则是一定会出事了!”阿正的脸色总算是有了一丝阴郁,“无崖如果不是跟在了姐姐的身边,就一定是出事了。阿邪,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考虑周全了。姐姐好不容易才将小连城救出来,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嗯!”阿邪重重地点了下头,“不知道千雪那边儿怎么样了?如果说皇上一直没醒,那么姐夫想要离开京城到紫夜来,就会麻烦很多!”

“应该快了。”阿正接话道,“我收到了阿楚的消息,他已经动身去了京城,助姐夫一臂之力,另外,花家的那个什么暗卫的首领花子冲,听说已经是在西北那边儿布置的妥妥的了。云墨宸也去了苗疆,至少,可以保住苗疆不会趁机闹事,这样一来,姐夫会安心不少。”

阿邪一听,倒也是淡定了不少,“有楚大哥过去了,我倒是放心多了。那好,我们赶快行动吧,别再让肖东逸的人给缠上了,可就麻烦了。”

一行人分了前后几批,总算是全部撤出了京城。

血卫加上了他们自己的人手,总共是三百余人。

只是,这些人手如果全部动用了,是不会造成的动静太大?到时候万一再引来了官兵该怎么办?

几人正在商量着对策,就见不远处似是荡起了一层烟尘,应当是有了大批人马的靠近,不然那尘土不会扬地如此高。

阿正的心一紧,低声吩咐道,“大家小心,尽速隐匿。”

阿正看着大部分的人手都已经是藏匿了起来,心下稍安,待看清楚来人,又人些不淡定了。

肖东烨翻身下马,一脸玩世不恭地看了他们一眼,“哟!这是在干嘛?当初你们是如何嘲笑小爷的?这回,小爷可是得尽数地都讨回来!”

“你想干什么?”阿正还算是冷静道。

“不错嘛!还能如此镇定?怎么?看到小爷,你们竟然是不着急逃命?”

“呿!笑话!我们有什么好害怕的?倒是你,肖东烨,你确定你就一定能打得赢我们?”

“咝!小子,几天不见,口气见长呀!行呀,那咱们就一较高下,比试比试!”

“比试就比试!谁怕谁呀!”小邪最先按捺不住,直接就跳了出来。

得!一言不和开打了!

他们这一打不要紧,青兰有点儿急了!她怀里头可是还抱着小主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倾城怀着他时,每天都是会听上一阵子兵器相接的声音,如今这小连城,竟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睡的死沉死沉的。

这双方人马所处的位置,本就与那农庄不远,此时一开打,自然也就有些把持不住了!打着打着,竟然是就打到了那农庄里!

此时若是阿正再看不出什么来,可就是有点儿笨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两人掌风相接,阿正低声问了一句。

“废什么话?还不趁乱将人放进来?不想完成任务了?”

肖东烨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把站在了那墙上的阿正给吓下去!任务?他怎么知道的?

肖东烨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真是没有见识!洛倾城怎么会有你这样儿的弟弟,真丢脸!”

阿正平日里看似是面无表情,情绪无波,可是只要是一牵涉到了他们玉景山上的几个人,这心里头的翻腾还是不小的!只是脸色许是习惯了常年的这种状况,所以才会总是让人觉得他面无表情。

“你才丢脸呢!”阿正匆匆地回了一句后,直接就是长啸一声,一瞬间,原本是隐匿起来的那些血卫和自己人,纷纷地大举攻入了农庄!

而就在此时,肖东烨则是直接后退了一步,有些夸张道,“奶奶个熊的!打不过老子就搬救兵?你以为就你有,小爷就没有么?来人!来人哪!你家小爷要让人给砍了,都死哪儿去了?”

其实哪里待他吼完,早就涌进来了大批的暗卫加明卫,趁乱也就直接加入了战局。

如此一来,农庄这里自然也就是乱了起来!

对这农庄里的人手来说,所以入侵的都是敌人,他们哪里管什么世子爷不世子爷的?直接就开始了见人就劈!

这下子,肖东烨不干了!

“你们是什么人?连小爷也敢砍?我告诉你们,小爷可是定子府世子,你们不要命了?”

那些人一听他是定王府的世子,再想到他们似乎根本就是一路打进来的,本想着要不要停手,奈何对方的人马出手更快!直接就杀了过来。

于是,三方人马,当真是直接就杀做了一团!

肖东烨仍然是与阿正和阿邪两兄弟杀的天昏地暗!

当然,这是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可是实际上,却是双方都有偷偷放水,直到打到了暗室门口,趁人不备,直接一刀就砍了那暗室门上的大锁!

等到三人进了暗室,才一进去,小阿邪就又匆匆地跑了出来,开始大吐特吐了!

肖东烨和阿正虽然是没吐,可是情况也没有好多少,两人的脸色都青了!

只见这暗室之中,正中间有一张大床,呃,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张大大的板子,被支撑了起来。

因这暗室的光线实在太暗,虽然是四壁上有了火烛,仍然是不能将暗室内的一切看得清楚。那板子上面,红红黑黑,看不真切,不过,这入鼻的无法言喻的浓腥味儿,很难让人猜不出那上面是什么。

只听得几声滴嗒声,其中一个角上,还有着那暗红色的液体往上滴着。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令人恐惧!精神,也难免是会高度地紧张了起来。

暗室的一道墙上还有一道暗门,打开后,肖东烨只是往里头看了一眼,就实在是忍不住,原地未动,直接就吐了起来!

而阿正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后,也缓缓地打量了一眼里头,然后立马就是感觉到了胸腔肺腑里的一阵翻腾,若不是他的自制力好,勉强将其压下,怕是连他也要当场就吐了!

只见这里间儿里,竟然是摆放了许多的琉璃瓶子,而在那琉璃瓶子里,则是隐约可见各种形状的东西,待看仔细了,才明白,其实里头装的东西都一样,都是心!而且还是人心!只是放地位置不一样,所以才会让人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觉得是不一样的!

此时,他们应该庆幸,这个时候的琉璃术,还是十分的简陋的,因为色泽上偏黄,所以,并不是能将里头的东西看得特别清楚,否则的话,怕是他们两个根本就是没有胆子再继续往里走了!

阿正一脚跨了进去,这里头总共是大大小小的琉璃瓶子,总共有二三十个!等他再转了个身的时候,则是脸色都给吓白了!

因为他们一开始都是往最北侧的方向看的,所以看到的都是那些黄色的琉璃瓶,此时一转身,才发现了最南侧里,堆放的,竟然全都是人骨!而且是白花花的人骨!

此时肖东烨也吐完了,进来一转身,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

常年与死亡、杀人打交道的二人,自然是明白,这些人骨看起来很是干净,分明就是有人将人剥了,然后再将人骨清理好了,堆放在此地的?

那么?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然后再齐刷刷地看向了外头的那一面血污不堪的板子,如果他们没有猜错,那外面的那张板子上面,应该就是杀人,并且是挖心拆骨的地方了!

两强忍了心头的恐惧、恶心和不安,再三确定了这里头没有什么是对他们有用的东西后,退了出来。

小阿邪正守在了暗室门口,看着两人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实际上,这外头的空气,也是实在是算不得新鲜。

“怎么样?”

阿正瞥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会进去看?”

阿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看到你们面色惨白,就知道里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肖东烨好不容易才缓过气儿来,然后再猛地冲着阿正就出了手,两人再度十分激烈地交战在了一起,不多时,便退入了一间正屋之中。

最终,这边儿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不可能不引来官兵的。只是,当官兵来的时候,这里,就只剩下了一些尸体和残垣断壁了!

还有一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则是纷纷眼角湿润,看着那烧得几乎就是已经什么也没了的房子,个个儿都是手一松,剑瞬间便掉落在了地上。

就在那京兆尹过来想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就听其中一名黑衣人带着哭腔道,“少主!世子爷,您让属下如何向王爷和王妃交待呀!”

那京兆尹一听,心里头咯噔一下子,坏了!世子爷?王爷王妃?如今看着这架势,梁城里头的王爷虽然是有几个,可是真正能有这个阵仗的,除了定王府,绝对是不作别家所想!

宫里头乱着,这宫外头,也乱做了一团,定王府最为宝贝的世子爷,竟然是与人发生了械道,然后殒命于一处农庄之中,甚至是最后连尸体,也是模糊地难以辩认了。

重华宫。

倾城和肖东逸已经是在穆太妃的引领下,进入了密室,当然,在那之前,先前殿内的十几名暗卫给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为了不惊动殿外的那些暗卫,倾城和肖东逸都是做得极为小心。不得已动用了一些上等的迷药。而肖东逸在看到了倾城点燃了那迷药后,眸光微闪,却也只是蹙眉不语。

三人进入了密室之后,再下了数十台阶儿,这才是真正地到了肖天纵的秘密地方。

三人一下来,走了几步,便看到了一处石门。

两人齐齐地看向了穆太妃,却见她摇摇头,“你们别看我,这也是我头一次下来!”

两人无奈,只得是开始寻找着机关和钥匙。

还是肖东逸的眼尖,伸手叩到了一块儿墙砖是活的,然后再将那砖轻轻地抽出,里面露出了一个约莫铜钱大小的旋钮,肖东逸先是向右一转,感觉向来灵敏的倾城低喝道,“不好,小心!”

话落,直接就是一手抓住了穆太妃的腰带然后将她往上一抛,紧接着,两侧的墙上便射出了无数支短箭,瞬间呈现出了一阵箭雨。

不过是眨眼之间,那穆太妃的身子才刚刚触到了顶部再往下掉的瞬间,倾城便已经是跃了上去将她再往上一扯。

穆太妃惊魂未定之余,才看清楚,倾城的手上不知何时竟然是多了一柄短剑,已经是刺入了墙体之中,以此,来支撑着她二人,不掉进那箭雨之中。

终于,总共是有了三道箭雨过去之后,倾城也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再轻轻落地,瞪了肖东逸一眼,“你要是想害死我,直说一声就是。小心一些!”

肖东逸也知道刚刚是他太过大意了,也不敢回声呛她,只能是再伸手往左侧试了。

这一次,倾城和他都已是早有准备,自然是万般小心。总算,还是成功地将那石门打开了。

三人前后鱼贯而入,才发现这地下的密室里,还真是别有洞天。

虽算不得奢华瑰丽,可是也别有一番的风情。

这地下竟然是还渐有了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溪,虽然不过丈宽,可是这哗哗的流水声,倒是给这安静的地下,多了几分的人气儿。

这底下的通道内,不似寻常的密室秘道,只有石头砖瓦,这里的两侧竟然是还有高低不同,颜色各异的花卉!细看,那土有些松,应该是不久前才刚刚移进来的。

这里地下阴暗,不见光,花草能在这里看到,显然是人工每隔了几日,就要来回地与地上移植的。这个肖天纵,倒是个有意思的人,竟然是将心思花费在了这个上头。

等到他们再次拐了一个弯后,终于,隐约听到了低低的说话声,倾城的心底一紧,看来,与肖天纵真正的密室,不远了!

穆太妃的表情有些兴奋,激动,眼看着她就能见到那个与自己争宠了十几的活死人了!她怎么能不激动?

她这次既然是进来了,就一定要让那个李如意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哪怕是肖天纵最终恼了自己,杀了自己,她也一定不能再让那个李如意活过来!一定不能!

她的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洛倾城?

眼看他们就要逼近了那道门了,一瞬间,便又不知道从何处钻出来了十余名黑衣人,而这些黑衣人,显然是并未见过肖东逸的,因为他们,竟然是根本就不认得这位新皇!

“什么人?胆敢私闯禁地!再近前一步,杀无赦!”

肖东逸眯眯眼,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竟然是如此地不给自己面子,直接就是怒道,“放肆!朕乃紫夜之帝,尔等还不快快放下武器,退至一旁!”

“闲杂人一等,一律离开,否则杀无赦!”

竟然是一点儿面子也不卖给他呢!

倾城挑挑眉,与他对视一眼,硬闯吧!

两人对上了近二十名高手暗卫,若说是一点儿也不吃力,那纯属是瞎说呢!

眼看着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倾城也略显些体力不支了!

毕竟,动武这种事,的确就是需要极为强悍的体力的!

眼看倾城一个不小心背后一把钢刀削了过来,倾城才来得及回身,握了剑的手才刚刚抬起,那刀锋便已是极为犀利地袭了过来!

倾城暗叫不好,硬挡怕是不行了,只能是再闪,哪知对方的身手太快,眼看就要削到了她的侧身,便见那黑衣人的动作僵住不动,然后往前一栽,死了。

倾城看着肖东逸,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说了一句,“谢了。”

肖东逸没有出声,两人快速地再解决了两人后,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不过还好,所有的暗卫,都解决了。

此时,倾城与肖东逸两人呈背靠背战斗姿势,两人都是十分急促地呼吸着,然后开始快速地运气,好让自己尽快地恢复过来。

等到二人的气息逐渐平稳,倾城的眼神一扫,冷声道,“穆太妃呢?”

“我们打斗的时候,趁乱钻进去了。”

倾城顺势看了一眼那个不过是被打开了一尺左右宽的石门,直接就冲了过去。

肖东逸自然也是不甘落后,也跟了进去。

两人一进了密室,就看到穆太妃已经是被里头的一名黑衣人制住,脖子上架了一把钢刀,想动也是不敢动了!

他二人进去后,倒是没有人上去来制住他们,倾城则是直接就呆了一呆!

这间密室之大,可是超过了那重华宫的主殿了!

正中间的一张寒玉床上,正躺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的眉眼之间,与自己是再相像不过!

女子一袭的白衣,头发是散着的,面容安祥宁静,脸色白晳中还透着几分的红润之色,若是没有人说,一定是会以为她不过是睡着了!

倾城不自觉地就开始往她的方向靠去,眼睛已是微微湿润。

这是她的母亲!她的亲生母亲!

此刻看到她就安静地躺在了这里,倾城的心里,却是一阵地纠结。

该庆幸?

该哭?

还是该直接就恨上了肖天纵?

父亲明明说是他亲手为她钉上了棺木,亲眼看着她下葬,可是怎么会?

倾城还未开口,眼睛扫到了一旁的洛华城!他被人绑在了一个木桩之上,前襟微开,而洛华城的表情,亦是同她一般无二。

“哥哥!”倾城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最先叫出来的,竟然是这一声哥哥!

“妹妹!”洛华城的脸色有些白,不过脸上的笑却很是满足。“我没想到,在我死之前,还能再见妹妹一眼,此生,知足了!”

“胡说什么?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我就是来救你的。哥哥!”

倾城想要往洛华城的方向靠近,却是被人拦住,而与此同时,洛华城的脖子上,也同样是被人以刀相逼。

“肖天纵!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你这样拿她亲儿子的心来救她的命,若是她真的活过来了,也只会是恨你一辈子!”

肖天纵原本是一直就坐在了那玉床边儿上的一张绣墩儿上的,听到了洛倾城的话,他缓缓地抬起头,极为阴沉道,“如果不是当初你在那灵液上捣了鬼,我怎么可能会救不活如意?都是你!是你们这些做子女的害她失去了一次再活过来的机会!洛倾城,我现在不杀你,已经是仁致义尽!你若是再不识好歹,休怪朕下手无情!”

“呵呵!肖天纵,你尊贵为紫夜帝王,竟然是干出了偷盗他人妻子的尸体,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来!你还有脸说别人?”

肖天纵的脸上浮上了一层阴霾,看了一旁的沙漏一眼,等到那沙漏滴完,就是开始为了李如意而启用秘术的时候了。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他的计划,绝不!

“怎么?连你也来跟朕作对?”肖天纵看了一眼肖东逸,眸底的阴鸷更为冷戾了几分。

“不!儿臣只是陪着倾城来的。床上的这个女人,对父皇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么,洛倾城,对于儿臣来说,也就意味着什么。”

这已经是等同于*裸地挑衅了!

“逸儿,你别忘了,你是朕的儿子,是肖家人,是紫夜的主子!你确定,你要为了这个女人,与朕为敌吗?”

“只要是父皇不伤害倾城,儿臣自然也就会袖手旁观。”

肖天纵的眼神微微冷了下来,他的这个儿子的心到底有多冷,他是知道的!人人都言那千雪的寒王阴冷若阎王,可是只有他知道,他的这个儿子,才是真正的无情之人!

这世上能有资格让他惦记的,也不过就只是一个洛倾城而已!

“逸儿,带她离开这里,朕定然是不会计较这一次她的鲁莽行为的。你们走吧。”

“走?你若是放了我的哥哥,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不可能!我还需要他的心头血来救如意。他不能走。”

倾城轻笑一声,“肖天纵,你大费周章地弄了这么多的秘术师,再将我哥哥也擒了来,无非就是想要将你的灵药配全而已。若是我用玉蟾蜍与你交换呢?”

“玉蟾蜍?”肖天纵的瞳孔一缩,似乎是有些心动了。

“玉蟾蜍的效用,应该是比我哥哥的心头血的效用,还要更大吧?”

倾城说着,便看了一眼这屋子里众多的黑衣人,而且是个个蒙上了面的秘术师!

最后,她的眼神,在一名身形略为消瘦一些的秘术师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眸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欢快地跳跃着。

“事实上,在那之前,我倒是可以给出你更为精准的答案。”

“什么答案?”

“就是我的母亲,李如意,她是否真的还能再活过来,你该明白,我指的,是如正常人一般地活过来,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被你用了各种的灵药和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吊着一口气!”

肖天纵的眼神微微一紧,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对于她的说辞,显然是有几分的不相信的。

倾城淡淡一笑,并不理会他,直接就到了那床前,然后开始试图用自己的读心术,来感知到尚有一口气的母亲的思想。

没有!

再试!

还是没有!

倾城的眼神一黯,整个从已经是像是失去了水分的花朵,有些蔫蔫儿地,然后面色悲伤地看向了被绑着的洛华城,“哥哥,母亲根本就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便是用了你的心头血,再用了我的心头血,也都是徒劳!”

说着,倾城的眼泪,便如同是那冲破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倾泄而下!

“哥哥!母亲已经死了!脑死亡!根本就是任何办法也救不了她的!”倾城说着,神情悲怆,整个人都已经是微微发抖,可见其情绪之激动。

“不!不可能的!如意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是能够再活过来的!大师,你们研究了这么多年的秘术,你们需要的灵药,我也都已经是一一让人备好了,一定是会有办法让她醒过来的,对不对?”

肖天纵听完了洛倾城的话,却是有些失控!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秘术师们本来也是没有多大的把握的,如今再听到了洛倾城如此说,再看到她如此悲伤地表现,一时,心底里头更为恐慌了些,有些拿不准了。

看到了秘术师们眼中的惊恐、担忧,以及不确定后,肖天纵是彻底地发狂了!

“不!你胡说!如意一定是能活过来的,一定能!”

“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尖锐得让人恨不能堵让耳朵的笑声传来,众人的视线,都看向了穆太妃。

“肖天纵!我爱了你十几年,而你却是折磨了我十几年?每月的月圆之夜,你都要从我的身上取走一碗血,再配上你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灵药,来保住李如意的这口气!”

“十几年了!肖天纵,你对得起我吗?我一心求死,为了死,我甚至是不惜要去勾引侍卫,来让你动怒!可是你竟然是直接就当着我的面儿将他杀了!你不碰我,也不许别人碰我!因为我一旦破了处子之身,我身上的血就失去了药性,我说的对不对?”

穆太妃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身形有些剧烈地晃动,脖子上刚刚因为笑得太过大力,不小心碰到了那刀刃上,此时,已是有了一条淡淡的血痕。

“肖天纵!我穆婉儿有什么地方是对不起你的?你竟然是如此地凌辱于我?你说你会专宠我一人,我信了。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信了。可是到头来呢?你的专宠,就是夜夜宿在我的寝殿的密室之中?你宁愿陪着这个活死人一起躺着,也不愿意碰我一下儿!肖天纵,你混蛋!”

穆太妃许是骂得过瘾了,将心底里头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脸上是笑得张狂、肆意,可也是眼泪横流。

“肖天纵,你利用了我还不算,你还利用我的父兄!你用我来牵制他们,又用他们的死活和家族物荣辱来牵制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肖天纵,你明知道我爱你,可你却是这般地毫无道理地来践踏我对你的爱!你还有人性吗?你竟然是想着用洛华城的心头血来救活李如意?你是疯了吗?你根本就是一个疯子!疯子!”

“哈哈!如今,我的血养了十几年的李如意,根本就是一个活死人,一个根本就不可能会再睁开眼的死人!哈哈!老天还是公平的!像你这种人,老天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

“你闭嘴!”肖天纵阴狠狠地瞪着她,再看了洛倾城他们一眼后,才阴恻恻道,“是你将他们引进来的?”

“不错!是我!呵呵!我就是要让你救不活她!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你是一个多么无赖,多么变态的混蛋!”

“啪!”

穆太妃是骂得过瘾了,可是肖天纵却是被彻底地激怒了!他额上的青筋爆起,好一会儿,才吩咐道,“看好她!别让这个贱人死了。”

“是,主子。”

肖天纵回身过来,直接就面色阴冷地吩咐道,“继续准备!所有的东西,一概不能马虎。洛倾城,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如意的女儿,我就不敢将你如何。你若是再敢在此捣乱,朕倒是不介意直接取了你的心头血来救活她!”

倾城此时已经是恢复了些许的冷静,毕竟,李如意在她的印象当中,本就已经是死了多年之人了,如今再看到了如同睡着了一般的母亲,倾城的心里反倒是有了一丝的宽慰!

至少,自己也算是见过了母亲的面了!不是吗?

倾城擦了把眼泪,看着肖天纵轻笑一声,“你以为有我在这里,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了我哥哥?我说过了,我拿玉蟾蜍来换!既然是你非要一试,我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你也应该清楚,玉蟾蜍的功效,可是远胜过了我哥哥的心头血!你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你的秘术师们!”

良久,其中一人低声道,“主子,她说的没错。虽然是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可以做她的药引,可若是换成了玉蟾蜍,应该是胜算更大一些。”

倾城抬了抬眼皮,这说话之人,正是刚才的那位身形消瘦的男子。

肖天纵紧眉考虑了一会儿,“好!你先将玉蟾蜍交出来,朕自然是会放人。”

“不!你先放了我哥哥!肖天纵,这里守卫如此严密,更何况在外头还有那么多的暗卫在,我和哥哥自然是跑不掉的,只要是你一放了哥哥,我便立刻将玉蟾蜍奉上。”

“洛倾城,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一次当?”

“我可以先让你看一眼玉蟾蜍。”倾城说完,竟然是直接就往自己的衣袖里一换,一个浅色的小布袋,不过是巴掌大小,待她一拿出来,立马就开始了在里头胡乱地蹦达。

“这里面的,便是玉蟾蜍了。我没有必要骗你。用它来交换我的哥哥,无论如何,都是你很划算。”

肖天纵眯了眯眼,看了一眼所余不多的沙漏,一个眼神过去,洛华城便被人给放了,而倾城也果然是没有食言,将手中的那个浅色布袋,扔了过去。

肖天纵打开一看,果然是玉蟾蜍,心中大喜,“快,马上去取玉蟾蜍的血,再加上它身上的灵液。快!”

等一切妥当,那沙漏里的沙已是所余不多,而此时,那张寒玉床的周围,已是围满了秘术师。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有的还在做着什么繁琐的手势,不多时,便有人将那一小盏配好的药端了过来,并非是给她服下,而是分别在她的手心、脚心处涂抹了,再然后又是一阵类似于祷告一般地轻声呢喃,最后,再有一人取过了一盏褐色的药汁,慢慢地灌入了李如意的口中。

当然,倾城他们被挡在了最外侧,看的并不是很真切,然后似乎是看到了李如意的手心处微微有一抹红光浮现,只是还不待让他们确定是否看错了,那红光便消失不见了!

随着那红光的消失,肖天纵的脸色却是愈发地难看了起来,他轻轻地摇着头,“不!不可能的!这一次的灵药,都没有问题,不可能的!如意,如意你醒醒!我是阿纵,你醒醒!你说过要陪着我一起看日出的,说过要陪我一起在桃林中听琴,再泛舟江上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如意,你醒醒,醒醒!”

肖天纵的突然失态,却是让在场的那些秘术师们个个胆战心惊!

上一次未能成功,他已经是杀了一批人,这一次又没能成功,看来,又要有人为此而送命了!

果然,肖天纵叫了几声无果后,便猛地抽出了一柄利剑,直接就刺向了离他最近的一名秘术师的胸膛!那人,当场毙命!

肖东逸的眸底一紧,不经意地往上看了一眼,再次敛了身上的气息。

肖天纵接连杀了三名秘术师后,肖东逸终于出手,而倾城和洛华城也是开始先后出手,开始解决这里的暗卫!

一片混乱之中,李如意的尸体,却是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然不见了!

最先发现这个的,是肖天纵。

“不!如意,如意!”说着,便开始有些疯狂地四处搜寻着,甚至是连那寒玉床的底下,也都是看了一个遍。

倾城杀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名暗卫后,也发现了不同寻常,她快速地在这里寻找着那名消瘦的秘术师,却发现,早已是没了踪影!

倾城垂着眼睑稍想了一会儿,“哥哥,我们先走。至于母亲,不必担心。”

洛华城听她这样说,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自然也是点头往外走。

肖东逸正与一名暗卫纠缠,待转过身来,发现密室里竟然是少了好几个人!特别是洛倾城,竟然是已经不见了!

等到倾城和洛华城二人一回到了地上,那浓烈的血腥味儿,立马就让二人意识到,这里定然是发生了一场极为惨烈的厮杀!

二人出了密室,倾城却是示意哥哥稍后,她到了门口,略微打探了一会儿后,便直接向右拐了。

洛华城紧跟其后,两人直接放倒了两名暗卫,然后再快速地将暗卫身上的衣裳换了,这才动作利落地一路疾行!

待到了重华宫的门口,果然是发现外头已经都是肖东逸的人马了!

看来,肖东逸早就有了要将重华宫里头所有秘术师带走的打算了!只是可惜了,到现在,她也不能确定,肖东逸寻找这么多的秘术师,到底是想干嘛?

两人一路出了皇宫,一切倒还算是顺利!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倾城的读心术,怕是这会儿连重华宫他们也出不来。

两人一路直接出京,直奔肖天纵在城外的这处别庄!

等看到了这里的情形后,倾城的眉心微微舒展了一些,“走吧。他们应该就在前面等我们。我们要快些赶路才能跟上他们了。”

肖东逸从密室中出来后,便再也没有找到洛倾城!

眼看着她再一次从自己的身边跑掉,肖东逸的脸色,几乎就是能阴沉地下起雪来!

“倾城,你是逃不掉的!”许久后,肖东逸的唇角,竟然是又泛起了一抹的诡异之色。

事实上,等到倾城与青兰他们会合后不久,便意识到了自己果然是没能防住这个肖东逸!

无崖,不见了!

倾城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让他们一行人先走,并且再三叮嘱了阿正,一定要将肖东烨平安地带回到千雪的皇宫,送到了夜墨的身边。

“小姐,奴婢陪您一起去吧。”青兰说着,就将孩子交到了前来接应他们的夜星的手中,“保护好小主子,我随小姐回梁城救回无崖公子。”

夜星微微一愣,然后看向了青兰的眼神里,似乎是多了些什么。

倾城主仆二人,再次重返梁城,只不过,这一次,倾城没有选择直接去御书房见他。

出乎意料的,倾城竟然是带着青兰先去了重华宫。

此时的重华宫,早已没了往日的肃穆与庄重。虽然是经过了几日的清洗和处理,可是这重华宫内的血腥气息,仍然是还隐约可闻。

倾城让青兰守在了外头,自己则是飞身在了屋檐之上,快速地寻找着肖天纵的栖身之地。

她知道经过了这一次的失败,再加上了母亲竟然是失踪了!肖天纵定然是会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并且是精神会有些失常的。

果然,等到她找到了肖天纵时,他整个人都是有些疯疯巅巅的,嘴里头念念叨叨地,仍然是李如意的名字。

如果说他没有抓了哥哥,意欲取了哥哥的心头血来救母亲的话,倾城对于肖天纵还是有着几分的同情的!毕竟,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女人,竟然是说没就没了,的确是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可是当她听到了阿正他们将那处农庄暗室里的情形一一描述后,对肖天纵,她就只能是觉得有些有变态了!

他竟然是在使用这些邪术?

原以为是他不过想利用秘术师的本事,来让李如意复活!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还在那处农庄里头使用了邪术!而且还是那种极其惨忍的邪术!

他可是堂堂一国帝王呀!怎么能如此地枉顾一个大活人的性命?

倾城原本对肖天纵存着的那么一点点的同情心,也在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不是关心他的神智是是否清楚,而是要想办法套出他的话,看看这皇宫之中,何处是关押隐秘犯人的最佳之地?

倾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足足是折腾了有两个时辰,才从这思维有些不太正常的肖天纵的口中得知,肖东逸的御书房里,同样也是有着一处密室的!

这么说来,无崖被关在了御书房的可能性就是极大了!

倾城得到了这个消息,心里头是为无崖捏了一把汗的,毕竟,无崖失去消息,至少也是有四五天了,也不知这四五天肖东逸是如何地折磨他了。

无论是倾城愿不愿意,都是必须要等到次日肖东逸早朝,她才能有机会去救人!而这一次,她则是直接就让青兰留在了宫外等她的消息,她已经让无崖冒了一次险了,绝对不能再让青兰再冒一次险!

天色未亮,肖东逸便已经起身,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离开了御书房,他一走,倾城才稍稍地敢靠近了一些,紧接着,便是要试探一下,这里到底是还有多少的暗卫了!

经过了上一次在重华宫的大战,肖东逸最终还是动用了全部的力量,将肖天纵的所有隐秘势力诛杀殆尽,当然,他自己也同样是受到了重创!

这一次,倾城稍稍一试,便发现,比自己上次出现在御书房时,暗卫的人数,少了有三分之一!

这说明了肖东逸的势力折损地厉害,毕竟他身为一国之主,用人的地方,可是有很多,如今,这里少了这么多的暗卫,一是因为损失惨重,二,则是极有可能与他为乱四国的大计有关!

倾城小心地避开自己探查到的暗卫,然后想了个法子,打晕了一名小太监,换上了一身太监服侍,这才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管事正在一旁给几个小太监训话,倾城正好是借着这个机会,就钻进了大殿。

一进了殿门,倾城便小心地低着头,步履轻盈地快速到了那薰香炉那里,也不见她往里头搁什么,只是将盖子掀开,再拿了香铲,翻动了几下,很快,这屋子里的香气,似乎是就浓郁了一些。

再然后,倾城就十分满意地看了一眼头顶,这才开始四处地查找机关了。

这御书房里的机关并不难找,就在那内殿的龙床上。

龙床最里侧的木板上,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倾城试着按了下去,果然,就见那宫墙裂开了一条缝,倾城四下看了无人,便直接闪身进去。

无崖的确是被抓了,不仅仅是被抓了,而且还被动了刑!

倾城一看她如此,心疼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么多年了,除了当年救他时,何曾再见到过他这样凄惨的场景?

倾城先将他解开,再拿了伤药给他上了一些,看着他现在伤痕累累的样子,就连穿衣服,怕是都有些困难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在那天晚上就抓住你的,还是后来你又擅自行动了?”倾城的语气里有责备,有心疼。

“没有!那天晚上,我一直就潜在了那里,没有敢动。后来,我趁后半夜这里的守卫松懈,所以,便稍微靠近了御书房一些。没想到,竟然是意外地听到了一些肖东逸的计划。”

“什么计划?”倾城的心里一突突,难道会是有关四国的事?

“听他的意思,似乎是北漠的皇上被一位美人儿给迷住了,而那位美人儿,压根儿就是他特意安排在了北漠皇身边的。听说,上个月,北漠皇已经是杀了一名良将了!如今,北漠的臣民,对这位新皇,可是有了一些不满了。”

“何故?”

无崖略有些吃痛地吸了口气,“听说是因为那名将军调戏了他的爱妃。不过,还有消息称,是因为那名将军言语间冒犯了那名美人儿,所以才会如此。”

倾城听了,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美*国,果不其然!”

无崖瞪她一眼,“瞎说什么呢?你自己难道就不是美人儿?”

倾城被他这话给噎了一下,催着他赶快地套上了一件儿外袍,这还是从御书房里头,顺手抄了一件肖东逸的常服呢。

两人才出了密室,无崖一闻这香味儿,“你用了迷药?”

“不然呢?这里这么多的暗卫,你当我是神仙?”

两人在殿内犹豫了一下,这殿内的可以迷晕了,可是这外头的要怎么办?

倾城的眼珠子一转,“你等着,藏在这里,别乱动!”

说着,便是蹑手蹑脚地到了窗户前,“喵呜!”

门外的小太监听了,吓了一跳!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皇上可是最讨厌猫了。”

“是,公公。”

小太监一进来,便开始四处查处,连皇上的龙床底下,也是都掀翻了一阵儿,最终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找着。

“怎么样可找着了?”总管进来问道。

“回公公,奴才都仔细看过了,没有。那猫应当是在别处吧。”

“找仔细了。千万不能疏忽了。”

“是,公公。奴才不敢。”

总管也看了几眼后,又抻着脖子吸了吸鼻子,似乎是也的确没有闻到什么不雅的味道,这才出去了。

倾城长吁一口气,如今这殿内的迷香药效可是小了许多,可饶是如此,若是那总管再多待会儿,也得中了着!

正想着呢,那小太监就开始有些头晕了。

倾城急忙将那小太监扶到了屏风后头。

很快,两名太监就出了御书房。

当然,在那之前,倾城得先看准了时机,不然的话,一旦被人注意,他们可是就要有麻烦了!

两人才出了御书房的门口往左转,走了没几步,倾城便感觉到了周围暗卫的靠近,看来,他们两个这一回想走,怕是有些难了!

即便如此,倾城倒是胆子大,直接就是接了一把无崖,回身就往回走!

等到他们两人大大咧咧地进了御书房后,门口看着他们闯进去的几名侍卫和太监,才反应过来。

“放肆!你们两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这御书房也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儿?说!你们是在哪个宫伺候的?”

没人回答!

总管正欲发火,便听到了高呼万岁的声音,心里一紧,坏了,皇上回来了!

倾城知道,硬闯是不可能了!

这里可是紫夜的皇宫,三分之一的暗卫,少说也得有百十来人,再加上了这宫里的万人禁卫军,他们两人要是真能闯出去了,才是真正的奇了怪了!

“是我连累了你。”无崖有些歉意道。

“胡说什么呢?忘了你是大哥吗?”

无崖苦笑一声,不语。

两人就这样大剌剌地坐在了那软榻上,等着肖东逸进来问罪了。

肖东逸对于他二人的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些吃惊,不过对于倾城会出现在这里,却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倾城,你果然还是回来了!”

“当然得回来了,不然的话,岂不是叫你白等了?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倾城的眸光微闪,“呵!你该不会是还在想着你要四国大乱,呃,似乎是不对,应该是三国大乱,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吧?我告诉你,肖东逸,不可能的!”

“是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肖东逸,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已经是紫夜的王了,你还要如何?这四国的国土加起来有多大?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当真就能管束得了?狼烟四起,战火纷飞,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肖东逸,放手吧!不是你的,终归也不会成为你的,又何需强求?”

“若是我不能奋力一搏,又怎知不是我的?”

“你凭什么就以为千雪会乱?你凭什么就以为北漠因为你送上的一个美人儿就能让百姓们怨声载道?你是聪明人,难道别人就都是傻子吗?你当初派了密使出使苗疆,不也就是想要挑唆苗疆与千雪的关系?可是结果呢?”

“肖东逸,你要是真有本事,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洛倾城,在你眼里,我果然就是一无是处么?”

倾城撇撇嘴,“肖东逸,你看看你将无崖给折腾成了什么样儿?你以为我果真就是没有法子逃出去吗?我告诉你!我不是没有法子,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还有,你将无崖折磨的不成样子,这个仇,我自然是会记下,好歹他当初也曾救过你一命吧?你竟然是恩将仇报?早晚有一天,我会找你来讨回这笔债!”

肖东逸看了一眼无崖,这样俊美得宛若是妖孽一般的人,果然还是在她的心里占有一定的位置的!

他原以为,倾城虽然是不爱自己,可是在她的心里,自己至少也是应该仅次于南宫夜的,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比不上洛华城,如今也及不上这个叫无崖的男子!看来,自己的确是做得很失败呢。

“好!我放无崖离开,你留下。”

“不行!”无崖直接就拒绝了,“死丫头,你要是敢答应,我立刻就在你的面前自尽!”

倾城一翻白眼儿,“你少来!别乌鸦嘴,自什么尽?”

倾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脸上扬着十分温柔优雅的笑,“肖东逸,你果然是执着呢!不过,貌似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既然是语言上无法沟通,那么,我们就只好用武力来解决了!”

“你要跟我动手?”肖东逸的唇角往上一勾,“你可是要想清楚了,这里可是紫夜。你确定一旦动武,你们就能顺利地逃出去了?”

“我不一定能赢得了你外面的那么多暗卫。”倾城笑道,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可是我想赢你,未必就不可能!

不待肖东逸仔细地分析这句话,倾城手中的长剑就已经是挥舞了上去。

肖东逸接了她一招后,才看清楚,这正是悬在了自己龙床一侧的宝剑,锋利的很!

殿内的打斗声自然是引来了围观的人无数!

倾城却是丝毫不惧,而肖东逸也没有下令要让那些暗卫动手的意思。

两人交手已有近百回合,肖东逸一招不慎,竟然是被倾城突然抛出的白绫缠住了身形!瞬间,整个人就被缚住了手脚,才刚刚来得及抬起头,肖东逸就感觉到了脖子上一凉。

“你输了。”

“所以呢?”肖东逸不急,反倒是笑了。

“让你的人都闪开,我和无崖要出宫。”

肖东逸闻言,笑容更扩大了些,“如果我说不呢?”

倾城的凤眼一眯,“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杀了我,你们也出不去,不是吗?”肖东逸在赌,他不相信倾城会真的痛下杀手!

倾城虽然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可是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杀了他?不成!那样的话他们就都得死在这儿。可是不杀他?他却偏偏又不肯配合!

倾城再次眯了眯眼,眼神中原本的阴冷,已是更多了几分的寒凛,“肖东逸,我可以不杀你,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如今我千雪三十万大军压境,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

肖东逸的眼神闪了闪,“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如果我和无崖不能在三日之内回到千雪,那么,你就等着你们的边关被破,城池被收吧!”倾城说着,嘴角竟然是还浮上了一丝笑,“你说,如果我死在了你这紫夜,阿墨到时候会怎么做?”

“洛倾城,你疯了?”肖东逸大概已经猜出了她到底是想干什么。“你别忘了,这里可是紫夜的皇宫。”

“无崖,你还能动吧?”不理会他,倾城径自看向了正在为自己整理衣衫的无崖。

将身上的太监服又给扒了,换上了一套绛紫色的衣裳,虽然不是大红色的,但好歹也是与红色挨点儿边了。

“嗯。没事。”

“行了,别再臭美了!”倾城的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是还有心思为自己换了套衣服,于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如今再看?哪里还有原先那凄惨的样子?

倾城将手中的剑交给了无崖,“我点了他的穴道,一时半会儿,他应该是冲不开。不过,要辛苦你来连推带拉地带着他往外走了。”

出了御书房,外头已是有了大批的侍卫围了上来。

“都退开,否则,你们的主子,可就是第一个没命的。”倾城冷声威胁道。

无崖看着外头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一紧,这根本就是没有办法逃出去的!

先不说这些人的身手如何,单是只要肖东逸给出一个信号,那么他们如何能防备得了这四面的冷箭?

果然,台阶儿才下了一半儿,倾城就察觉到了不对。

肖东逸笑道,“倾城,我说过,你们出不去的。这里这么多的守卫,你们挟持的,可是紫夜的皇,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们?”

倾城不语,紧抿了唇,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将无崖手中的剑接过,“你先走。”

“倾城!?不行!我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的!”无崖面色坚决,执意不肯。

不料倾城竟然是将长剑直接就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快走!不然的话,我宁愿立刻死在这儿!”

其实无崖心里头明白,现在这种情形,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利用倾城来保住自己,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死丫头,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妖孽,赶快走吧。只要是我们都活着,一切,自然就还会有机会。”

还会有机会?

无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看到了倾城眼神中的坚执,他明白,倾城一旦是做了什么决定,轻易是不会更改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明白,凭着倾城的本事,若想要逃离这里,也并非是没有可能!自己留在这儿,反倒是她的拖累了。

三日后,边关。

南宫夜以太子之尊,亲自出征,以紫夜皇竟然是掳走了他刚刚出生的儿子为由,大举进攻。

又一日,北漠传来消息,新皇所宠之妖妃,被宫中数名太妃,趁着皇上上朝上际,一杯鸩酒赐死。新皇痛不欲生,一夜白发!

苍溟女皇下旨,全力配合千雪国的大军,攻打紫夜,务必将长平公主所生的小公子救回。

对于南宫夜的这种所谓的师出有名,肖东逸自然很是恼火,他总不能回应说是他们已经将那个小东西救回去了吧?若是如此,那自己岂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确是让人掳了那个小东西来?

原本肖东逸还是有着几分的胜算的,他是笃定了,南宫夜最终顾虑到倾城的名声,不会以此开战,可是他没有想到,南宫夜竟然是这般地狡猾,直接就以这种借口,开始攻打紫夜了!

边关的战报如飞雪般地频频传入宫闱,肖东逸因为边关战事,而忙得不可开交,御书房内,几乎是灯火长明,昼夜不熄。而春华宫内,倾城则是十分好性地抱着一只小软枕,看着外头的两只猫打架。

青兰立于她的身后,在倾城答应留下的当天晚上,她就被接进了宫来。

“小姐,您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吗?”

对于小姐在这个里想,竟然是还有心情拿着一条鱼来逗弄两只猫,这让青兰的心里,很是不解。

“急有用么?肖东逸自己想不开,我们不是也没有法子?便是出了这春华宫,外头的宫门重重,我们如何能才出得了宫?倒不如就安心在此住着,好歹,也是有吃有喝的,不是吗?”

青兰的嘴角动了动,她是真不明白,那个肖东逸到底是看上自家主子哪一点了?

肖东逸向来厌恶猫,可是小姐却偏偏让人在这春华宫里头养了十几只猫。几乎就是走到哪儿都能看到!

肖东逸一来,小姐不是去睡觉,就是假装累了,对他不理不睬,饶是如此,也未见那肖东逸松了口。还真是奇怪了!

青兰觉得自家主子人漂亮是漂亮,只是这性子向来是有些古怪的,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而且还总是傲娇的很!原以为,这世上能受得了主子这性子的人,也不过就是一个太子爷了,没想到,这个肖东逸,竟然也是能受得住!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偶尔才会有,大部分的时候,青兰还是觉得她家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最完美的女人,能与小姐相伴一生的人,铁定是十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所以说,人往往就是这样矛盾,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就会来回地转换自己的想法,而自己还偏偏每次都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

倾城这些日子被困在这里,却是忽然就想明白了许多事!

倾城的眉毛微微动了动,然后起身回了殿内,一道白光闪过,自己的宠物小花梨,终于回来了。

“嘘!”眼看那小花梨兴奋地就要吱吱,被倾城的一个手势又给逼了回去。

将小花梨身上的那个小竹筒取下,总共也不过才自己的小指那般长,然后再将里头的纸笺拿了出来,仔细看了,眉间一松,两手一合,再一分开,桌上,便已是多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做的不错,不过,要等到回去后才有得奖赏。来。”说着,那小花梨顺势就钻进了她的袖子里。

“小姐,肖东逸来了。”

倾城淡淡一笑,深吸了一口气,“也好,话说清楚了,也就该结束了。”

青兰一怔,随即一喜,小姐的意思是说她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肖东逸进来,难得地,倾城正坐在了一把交椅上,笑吟吟地看着他,“很累?”

肖东逸很快回过神来,面色的疲惫,想掩也是掩不住的。

“你都知道了?”

“御书房如此热闹,主战与主和两派闹得不可开交,我岂能不知?这春华宫,你只是布了侍卫不许我出去,可没说不许我打听消息吧?”

肖东逸眸光有些深沉地,紧紧地盯着她,“你很得意?因为他终于为了你而发兵了?呵!这算是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

“不!肖东逸,你说的恰恰相反!我无意于看四国狼烟四起,这一点,早就与你说过了。只是奈何你不肯听罢了。如今北漠的皇上无心于正事,整日悲怆度日,无论他是否知道那个女子是一名棋子,他都是付了真心。肖东逸,你企盼的四国大乱,现在,全都聚集到了你这里。”

“别说是苍溟国也插手了,就单单只是一个千雪,你们也未必就能抵挡得了!而且,我听说,紫夜,已经接连丢了三座城池了!肖东逸,你确定,要让紫夜在你的手中,彻底地化为虚无吗?”

“你笃定了我会败?”

“不!我不是说你会败!自古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倾城起身,难得的一脸平和地看着肖东逸,“我知道你一直执着于什么。可是肖东逸,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任凭你想破了头颅,亦是无用!这一点,就像是你的父皇,不就是这般?”

倾城轻叹一声,肖天纵一生为了母亲,痴情至此,甚至是为了救活母亲做下了那么多的伤天害理的事,可是结果呢?得不到,终究还是得不到!无缘,便是无缘!

十几年的筹谋,到了现在,只是换得了一个一无是处!甚至是连她的尸体,他也再不可能得见一眼了!

肖东逸不语,相较于前一阵子的阴鸷,现在的他,心态更为平和了一些,可是有一点,他心里却很是肯定,他爱洛倾城!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爱!哪怕是当真要让他为了她,而覆了这整个江山,他亦无悔!

“肖东逸,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在打那些秘术师的主意。因为,传言,最顶级的秘术师有一项极为逆天的本事,便是可以窥探过去,预见未来!而苍溟的沉香国师,便是这个中翘楚!奈何他是苍溟国师,又是身手极佳,你没有办法笼络到他,就只能是开始打起了重华宫的主意,我说的可对?”

肖东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重华宫一战,秘术师也是损失惨重。如今留下性命来的,也不过才十余人。而原本父皇安排在了农庄里的那几名秘术师,则是无一例外,全都死了。”

说到此处,肖东逸的眸光暗了一下,“倾城,外头的那些事,也都是你吩咐的吧?”

倾城抿唇一笑,灿若星辰,“外头农庄里的,不是什么秘术师,你想多了。最多,也就只能是称其为修炼邪术之人罢了,这种人,死不足惜!”

“这么说,果然是你安排的?”

倾城不置可否,“肖东逸,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你竟然是真的打算要借助了秘术师的力量,来为你的紫夜筹谋吗?你当真以为这秘术师便是你有力的助手吗?秘术师再厉害,如何能抵得过那千军万马?他们即便是当真有了通天的本事,又如何来助你夺回那三座城池?”

肖东逸紧拧着眉,不知在想着什么,始终是不发一语。

“肖东逸,你醒醒吧。你当真要拿这整个紫夜来开玩笑?我不爱你,不喜欢你,不可能会与你共度一生,这一点,其实你是再清楚不过的。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这一点而已,你一直在自欺欺人!”

肖东逸的面色一僵,随即眸中似乎是有着一簇极小的火焰在跳跃着,“倾城,我待你如何,你心中当真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么?我知道先前我对你用了同心蛊,是我不对。可是我也后悔了!我当初便盯上了父皇的这些秘术师,最想做的,就是解除了你我之间的这种所谓的情动关联。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虽然是侥幸得了一名,可是他却也无可奈何。”

“我以为也就只能是这样了。没想到你竟然是找到了解开同心蛊的法子。锥心之痛,我比你更胜十倍,这一点,你不可能会不知道!我试着让自己去恨你,去讨厌你,可是我做不到!只要是一听到了你的名字,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一听你的近况,打听你过得如何。倾城,南宫夜对你是真心的,难道我对你就是虚情假意么?”

“不!我从未说过你对我是虚情假意!只是因为我心里已经住进来了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其它人了!这一点,很早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了。不是吗?”

“不!你不能对我如此残忍!”

“为什么不能?肖东逸,你对我是真心也好,是真情也罢,哪怕是你为了我掏心掏肺,这些我都看不见!我也不会感动!因为我不爱你。”

“你不爱我,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是视而不见的,对吗?”肖东逸苦笑一声,“穆太妃有一句话说得极对,我们肖家的男子,个个痴情,父皇如此,我亦是如此。洛倾城,哪怕是你分给我一丝怜悯,你都不肯吗?”

“感情的事,是缘分,是心与心的互通。怜悯?那不是爱!”倾城说罢,低头想了一会儿,轻叹一声,“肖东逸,如果不是因为我顾念着天下苍生,你以为我会在这儿跟你说这些?你今日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你接到了阿墨最后的警告,不是吗?”

肖东逸的神色一震,“你竟然是连这个都知道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是再不肯放我出宫,那么,你要眼睁睁地看着阿墨,开始屠城么?那可都是你紫夜的子民!都是你这个皇上的责任!肖东逸,为了一个女人,背上了千古骂名,值得么?”

“是呀,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呵呵!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南宫夜不会真的屠城?诚如你所说,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肖东逸的眸光闪烁,显然自己也是在自嘲,这是何等的飘渺的一点点希望。

“你该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们明里暗里打交道多年,他会不会真的屠城,你比我更清楚!”

倾城话落,不自觉地,便蹙起了眉,事实上,她是真的希望阿墨不要一时冲动,真的下令屠城,那样的话,他残暴恶戾的名声,可就真的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虽然是他打着的是救子的旗号,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他屠城的理由!

数万条性命,如今可就是在肖东逸的一念之间了!

倾城承认自己其实是很自私的,她不希望自己的阿墨为了自己,而背上了那样的骂名,甚至是刚刚,她觉得跟那数万百姓的性命来比,竟是及不上他的名声重要!

倾城苦笑一下,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是也变得如此地心胸狭隘了?

“如果我坚持不放你离开呢?”许久之后,肖东逸才有些没有什么力度道。那声音轻飘飘地,甚至是让倾城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绝望在里头。

倾城的眉心一蹙,“肖东逸,我保证,只要是你让你离开,让我阻止了阿墨的举动,那么,我会想办法让他退还你的城池,具体能退还多少,我不能保证。我这样,已经是能为你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肖东逸的身子微微一僵,“倾城,你不恨我?”

“恨!怎能不恨?同心蛊给你带来了锥心之痛,你以为我就好受了?还有,我的儿子被你掳来,身为母亲,我要承担了多少的害怕和恐惧?这些心理上的伤害,肖东逸,你以为我这一生能忘了么?”

肖东逸的眼神有些恍惚,是呀,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她为什么不恨自己?她怎能不恨自己?

也罢!既然是恨着,那就让她多恨自己一些也好,至少,在他的心里,还是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的,哪怕是恨着,只要是她记得自己,也是一种牵挂!

肖东逸轻阖了阖眼,再深吸一口气,“走吧,我亲自送你出宫。”

倾城看他果然是想通了,心下稍安,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了!至少,自己可以阻止阿墨制造更多的杀孽!

两人出了春华宫,青兰在后头小心翼翼地跟着,生怕他会派了人在暗处跟着,然后再对小姐不利。

两人都是选择了步行,谁也未曾开口要乘软轿。

肖东逸想得很简单,既然这有可能是他二人相处的最后的一段时光了,那就不妨尽量地让它变得长一些,久一些!

“从我这次回来,你整个人的态度,与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变。”

“你知道吗?在你进入了重华宫寝殿,燃上了那些迷药的时候,我就知道,其实你一直是有机会将我迷晕,甚至是杀了我,可是你一直没有这么做。”

“所以你的心里认定了我会对你心软?”倾城略有些好笑地问道。

肖东逸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何故,竟然是也轻笑了起来,“或许吧!反正,那会儿,我就觉得,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是我自己选择了陷入感情的泥沼之中。从一开始,就是你明确地拒绝了我,是我自己不甘心!现在我明白了,感情的事,强求不得!就像是父皇,到头来,还不一样是一场空?”

“是呀!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你的父皇被伤至此,可是我的母亲,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如果不是你的父皇从一开始就流露出了对我母亲的渴望,那么,或许我母亲就不会死。”

“罢了,多说无益。”肖东逸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重华宫一眼,“那里,如今已经是撤掉了所有暗卫,已同平常的宫殿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既然是父皇专宠穆太妃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就还由着它吧。”

倾城笑笑,“你就不怕若是我走了,阿墨和哥哥他们,会继续对紫夜用兵?”

“不会!我信你!”肖东逸说这话时,止住了身形,眼睛,则是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倾城,眼神里的贪恋,毫不遮掩!

倾城也不动,就任由他看着,她虽然是不能理解肖东逸的一些行为,可是至少,就让他们这些人的一些恩怨,就此打住吧。以后各过各的日子,便是再好不过了!

两人已经是到了宫门口,旁边还停了一辆再平常不过的马车,青兰微微一愣,这马车看着有些眼熟呢。

从马车里下来了一个人,正是穆太妃。

她的妆容精致,举止优雅,“这是要走了?皇上果然是舍得?”

“有劳穆太妃费心了。本宫今日一别,怕是以后再不得相见了。”

“南宫太子妃稍候,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如何得知了那玉骨桃花扇的吗?正好,今日本宫就在此为你解谜。”穆太妃笑着说完,便让人从马车里头取出了一幅画。

画面徐徐展开,里头赫然正是与那玉骨桃花扇上的画面一致!

这让倾城分外地吃惊!

能将两幅画几乎是画得一模一样,只是有了大小之分的,绝非是普通的文人可以临摹出来的。

眼看那画卷就要完全展开,穆太妃的眸光一寒,握着画轴的手,突然就是一抽,手中赫然多了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

肖东逸几乎就是出于本能的反应,直接就是将倾城往后一拉,穆太妃的匕首,直接就没入了肖东逸的左胸!

幸而肖东逸手刚刚来得及将穆太妃的手腕制住,这才使得那匕首的刀刃,并未完全没入,否则,肖东逸怕是立刻就没命了!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穆太妃竟然是行刺了皇上?

穆太妃被倾城一掌拍飞,然后快速地点了他身上的穴道止血,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给他喂下了一颗药。

“肖东逸,你不会有事的。千万不能有事!”

穆太妃吐了一口血,身子已然是动弹不得,冷眼看着这一切,似乎是心有不甘。

“不!洛倾城,你该死!”

“穆婉儿,你闭嘴!”倾城直接就是暴喝了一句,然后才看着怀里的肖东逸,“我给你服了药,暂时护住了你的心脉,你放心,你不会死。只是暂时不能随意地移动你。”

重华宫的瑾姑姑不知何时赶来,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亦吓坏了,连忙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去叫太医?”

倾城看了她一眼,不语,随后便看到了气喘吁吁赶来的肖天纵。

肖天纵一看到了儿子被刺,穆太妃被打伤,而那卷画,正有些孤零零地躺在了那里,上面,还被贱上了一丝血迹。

“我的画!如意!这是如意画给我的。如意。”

肖天纵将画匆忙地卷起,似乎是害怕被人看见,“这是如意给我的,你们谁也别想要偷走!”

仍然是有些神志不清么?倾城的眼神里,略有些失望。

不过,当看到了肖东逸胸前的那把匕首时,肖天纵似乎是呆怔了片刻,“逸儿!你怎么样?是谁?是谁将你伤成了这样的?”

肖东逸此时哪里还有力气说出话来,倾城冷声道,“穆婉儿!”

肖天纵看了看倒在血泊中,已是眼神有些恍惚的肖东逸,再看了看手中的画卷,眼睛里似乎是突然就多了一丝清明。

“你走吧。”

倾城一愣,她原以为肖天纵已经是彻底地神志不清了,可是没想到,抬头看到了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而且,那眼睛里,似乎是还闪烁着极为复杂的光茫。

“你走吧。越快越好,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逸儿的眼前了。”

倾城偏头,肖天纵即便是恢复了神志,也没道理会突然就让自己离开吧?难道他不怪自己?

“你,你当真放我走?”

“走吧。你只要是记得,你答应过逸儿什么,还有,他为了救你,如今可是九死一生。”

倾城一时语塞,这个肖天纵,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有些怪怪的?

来不及多想,青兰直接就扶起了倾城,主仆二人,在这有些诡异地氛围中,就这样有些荒谬地离开了紫夜的皇宫。

看着倾城的身影越来越远,影像越来越模糊,肖东逸原本是憋着的一口气,也终于是再也坚持不住,头一偏,晕了过去!

穆婉儿被人抬回了重华宫,至于是否重惩,没有人知道。

肖天纵这位太上皇,突然临朝,下旨与两国请和。

倾城终于在三日内,赶到了边关,确切地说,是赶到了夜墨正准备屠城的允州!

这里,可是他们于昨日前,刚刚又攻下的一座城池。

倾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说了,夜墨虽然是有些不悦,可是一想到了肖东逸到底还是在关键救了她一命,便也只好作罢,与李华州一商量,两国将原本抢占下来的四座城池,全部退还,只是有一样,要求紫夜的边防后退了二十里。

如此,就等于是两国的边防,分别向着紫夜的方向,推进了二十里。

另外,李华州与南宫夜下令,在退还四城前,将他们各城的府库,直接就大弄,全部分给了当地的百姓。自己的军队,却是未取一厘一毫,然后,便是要求了紫夜,分别为两国送上白银二十万两,以作赔偿。

这样的条件,已经是相当的婉转了!

至少,他们的城池收回来了,那可是再多一个二十万两,也买不回来的!

瑾姑姑奉命一直守着穆太妃,说是照顾,倒不如说是监视,才更为贴切。

瑾姑姑将外头的事情每日都与穆太妃说上一遍,说也奇怪,那日的重华宫大战,这位瑾姑姑却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如今,再次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竟然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穆太妃躺在了床上,如今,她四肢的筋脉尽碎,已是动弹不得,听到了瑾姑姑送来的消息,竟然是诡异地一笑。

“呵呵!还真是天真呢!这个洛倾城,还真是蠢!明明自己的手上就是拿到了紫夜国百年前的宝藏,却偏偏是不知道在哪儿!钥匙到手了,却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真是蠢!”

瑾姑姑的眼神微闪,态度恭敬道,“娘娘,奴婢实在是不明白,您又何苦冒险去杀她?您是一个柔弱的女子,那洛倾城可是有着极好的身手的,您这又是何必?”

“你不懂!洛倾城的手上有那宝藏的钥匙,只要是找到了那把钥匙,那么,我就能找到了紫夜皇室先祖,埋藏下来的开国宝藏!如此,我还有何惧?”

“娘娘,您要宝藏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这宝藏就是我的护身符。只是可惜了,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娘娘,您就算是杀了洛倾城,那钥匙您也未必就能拿得到呀。”

“哈哈!你以为我拿不到?那玉骨桃花扇,我早就拿到手了!”

玉骨桃花扇?一把扇子,竟然就是那开启宝藏的钥匙?

“可是,太上皇似乎是也一直在找这把扇子,不过后来得知在洛倾城的手上后,似乎是就不再急着找了。”

“那是因为洛倾城只有那把钥匙,是无法开启宝藏的。还需要肖东逸身上的某样东西才行。”穆婉儿说完,接连咳嗽了几声,“肖天纵,你果然是心狠,我如今这样,你却是仍然不肯让我死,反倒是拿了灵药来吊住我的命!肖天纵,它日,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瑾姑姑眯了眯眼,仍有不解,“可是娘娘,您又为何一定要杀了洛倾城呢?那扇子,您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呵呵!杀她?我杀不了李如意,我自然就是要杀了她的女儿!谁让她们母女俩生了一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洛倾城她该死!”

瑾姑姑默了默,这听上去,这听上去,似乎是有些偏执地变态意思。

千雪,皇宫。

皇上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不知何故,总是感觉到了疲累,故而将一国之政事,尽数扔到了太子的肩上,他自己则是以养伤为由,深居后宫,极少出来。

如今后宫中除了德妃外,也没有什么特别让皇上瞧着顺眼的人了,所以,这皇上的日常寝食,也都是由德妃照顾。

皇上无事时,就是让人将小连城抱进宫来,逗弄一番。

夜墨忙得昏天黑地,可是皇上倒是含饴弄孙,日子过的倒是惬意。

北漠新皇心伤不已,直接传位于自己的胞弟,竟然是一夜之间,消失于宫闱之中,自此,再无人见过那位以文采著称的北漠新皇。

这位登上了皇位不足两年的新皇,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

同时传出的,还有那位被后宫太妃们赐了毒酒的妖妃的尸体,也是不翼而飞!

后来有人说,曾在北漠最为偏远的一处沙漠里见过他们,紧紧地搂在了一起,至此都分不开。还有人说,那位新皇将妖妃的尸体火化,置于一个锦囊之中,陪着他一起走遍了天下的万水千山!

当然,这些终归都是传言,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去了哪儿!而洛倾城对这位压根儿未曾谋面的北漠皇,则是有些同情,帝王动了真情,果然,最终倒霉的,都会是那些柔弱的女子!而其实受伤最深的,却往往是那位帝王!

正如肖天纵,再如肖东逸!

倾城自回来后,便被夜墨给扔进了静园,然后,他自己则是消失了足足有一个月后,才再度出现。

这晚,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倾城本也毫无睡意,一个月了,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哄那位阎王爷了!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将自己转身于险境,是她最最不该的!可是没有办法,她总不能让她和无崖都死在那儿吧?当然,肖东逸倒也不一定会杀了他们。

倾城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他在怪自己两度住进了春华宫!

莫不是他在怀疑自己的贞节了?

倾城的心里难免有些堵,有些失望,若是如此,这样的男人,她嫁来何用?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不过,转念又一想,当时的情形,也的确是不能怪夜墨多想,谁让自己一时胆大呢?

越想越睡不着,干脆,直接就着了一身的中衣,出了房门,站在了廊道之中。

身形才刚站稳,就看到了不远处正立了一道身影,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两道,其中一个,正是倒霉的小德子,在一旁给太子爷撑着伞呢。

四目相对,说不尽的缠绵绯恻,道不尽的温柔情深。

视线交织,宛若丝缎,柔软、温暖。

两人相隔不远,夜墨眸底的深色,倾城自然是看得真切明白。原来,他不是不想自己,只是一直都在极力地克制着,这是为了要她一个教训么?

倾城的身形刚动,夜墨却比她更快,直接就飞身过来,刚快要出了廊道的倾城一把拥住,力道之大,几乎是要将她揉进了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丫头,你可知道我有多你!可你每晚都是睡的那样香,你还真就是个没有良心的!”

每晚?

倾城的唇角一勾,浅浅柔柔的笑,浮在脸上,眸子,也是比先前更为亮灿了许多。

原来,不是不想,而是太想!

这一晚,夜墨光明正大的进了静园,宿在了寝室之内,接下来的三天,两人都是未曾踏出房门一步!

直到来了客人,倾城才百般唠叨地踢了夜墨一脚后,总算是见到了外面的太阳!

瑾姑姑的出现,让夜星等人大为意外。倒是小阿邪,表现得平平常常的,“这么晚才回来?”

瑾姑姑一笑,伸手在脸上一撕,露出来一张俏生生的脸,不是青衣,还会是谁?

一见到了倾城,青衣便双手奉上了一个盒子,“属下总算是不付小姐之托,东西取回来了。”

倾城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的,正是她的那把玉骨桃花扇!

------题外话------

总算是上传了。飞雪知道里面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交待清楚,可是这一章实在是写不下了!因为后台是要求不能超过五万字的。飞雪又不想弄个上下来吊着大家的胃口,所以,关于其它的一些问题。比如说穆婉儿究竟是如何拿到的玉骨桃花扇,小洛洛究竟如何了等问题,都会在后面的番外中给大家一个解释。文文总算是完结了,谢谢大家长久以来对飞雪的支持和鼓励,以及包容和宽慰。谢谢大家了!另外,飞雪的新文一直在正常更新中,希望大家也能移步,过去看看。谢谢大家了!如果说有意向加群的朋友,群号:171473757。群名:佳人若梦!这样俗的名字,可不是我取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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