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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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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戏都耍到我和你们阿玛跟前了,你们可真是年纪越长本事越大啊!”

“额娘,我们知道错了……”

三个小包子倒是乖觉,一听到这动静连忙睁开眼睛,这个从床上爬下来,那个从椅子上滑下来,就是刚才一直没出声腆着肚子靠在床边上的弘晙也立马的跟着自家兄妹来了个立正,捏着耳朵一字排开,低垂着小脑袋异口同声开始认错——

“额娘,我们再也不敢了……”

“这会儿倒是学乖了,知道错,知道错,刚刚怎么就那么来劲儿?拿着你们阿玛的疼宠当令箭,能翻天了是不是?”

“额娘,弘晙知道错了……”

“额娘,都是我的错,我是大哥,是我没有当好榜样。”

“不,额娘,是我,是我叫大哥这么干的,大哥也是被我弄得没办法又怕我被阿玛骂才勉为其难帮我的。”

“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竟还一个个护上了!”

看着这兄弟友爱的模样儿,舒兰心中欣慰,面上却是半分没开脸,目光一路从弘晖看到景娴身上。

“晖儿,打你小那会儿起你就没少这折腾人的毛病,虽说你出发点是好的,额娘也领你的情,可这毛病却不能惯着,这皇家最是不能行差踏错半步,你是阿哥更是如此,长期以往的保不准哪天你就得栽个大跟头!”

“晙儿,你也是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了,你大哥那股子勤快劲儿没见你有半点儿,这些个坏水折腾人的一准儿全学会了,隔不了几天就折腾下钮祜禄氏,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你们结了仇,不然怎么就这么小的人儿专跟她不对付!”

“还有你,平日里规规矩矩进退举止半分不错叫你阿玛看得欢喜得不行,关键时候竟跟你哥哥们一个德行,还不快把你那衣服底下藏的东西给拿出来,味儿都要飘出来了!”

看着景娴从咯吱窝下怯怯掏出个白鸡蛋,想到方才怕就是这个东西让张太医把脉把得嘴角一抽,舒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们年纪虽然小,可都懂事懂得早,便是甭管什么事儿额娘都没瞒过你们,只当你们确实都是懂事听话知晓分寸的,可今个儿呢?你们可知道你们阿玛每日在外头有多少事儿要忙活?好容易得了闲准备歇过晌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好不容易刚折腾完你们就又给闹上一出儿,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们阿玛?再者,这回你们阿玛是两件事并作一件心急则乱,要是换做别的时候呢?你们那小屁股墩儿还不都得开花?”

“额娘您放心,我们又不傻,肯定不会挑寻常时候的,这次我们……”

“额娘,弘晙是说他知道了,以后肯定会挑准时候,不,是肯定没有下次了。”

看着弘晙一看见自家额娘松了松脸就得意得没边,一得意得没边就说漏嘴,弘晖景娴一高一矮连忙捂住了自家兄弟的嘴,话赶话的就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直叫舒兰越发的无奈——

“哎,我跟你们阿玛谁都不是这样,真是不知道你们究竟是跟谁学的……”

“额娘,我们知道错了嘛,下次再也不敢了嘛。”

看到自家额娘不再像刚才那样板着脸,三个小包子顿时眼前一亮,纷纷上前够得到肩膀的捏肩膀,够不到肩膀的就揉腿,十八般武艺齐上——

“站好!”

舒兰也知道自家这几个小皮猴儿确实是分得清什么场合干什么事儿,便是心里早就笑作了一团,只是一码归一码,该说的却仍是不能忘。

“额娘知道你们原意是想要为额娘解围,怕额娘被别人害了去,额娘领你们的情也知道你们都是好的,可额娘既然能坐稳这皇家福晋的位子又怎么会半点主意都没有?但凡那钮祜禄氏今个儿再出格一点,我就少不得让她有来无回,彻底坐实了那投毒的名儿,莫要忘了远的不说,这雍郡王府总是在你们额娘我的手心里转着,便是以后再不许瞎胡闹了,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甭管这道理你们现在懂不懂,你们都要清楚太早让人注意到自己都不是好事知道吗?”

“知道!”

看着三个小包子答应得洪亮,舒兰满意的点点头,“那下次再胡闹怎么办?”

三个小包子:“罚没甜糕吃!”

舒兰:“……”

第113章 幺蛾子们来不停

虽说因着三个小包子的缘故暂且从面上揭过了这一茬儿,可事情并未到此结束,她倒不是担心自家院子中再横生出什么波折,或是自己又被攀扯上些什么,横竖胤禛插了手,交由他彻查总是不会把脏水泼到她头上……对于这一点她很是来得放心,不过一码归一码的,王府之中没了个阿哥再不算顶天的大事却也不算一两句话功夫的小事,便是如她预料的一般,没过过两日,进宫请安的时候就又避无可避的被提起了这一茬儿。

“说来今年这节气也奇得很,都十月中旬了这秋老虎竟还是如此的可怕,听说前几日雍郡王府之中也因着这一茬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先是没了个阿哥,连带着小格格也病倒了,直将咱们太后主子给急得呀,就差没将这宫中的太医都给赶去瞧瞧了,好在今个儿看四福晋的气色来得不错,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若不然咱们可就连来宁寿宫凑趣儿都要提个心眼儿了。”

首先说话的仍是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惠妃,端坐在仅次于佟贵妃的左边席位上,本就略显衰老的脸被一身铁锈红的旗装衬得气色越发的不好看,挂着一幅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句句带着刺儿——

“到底这出生就带着吉祥劲儿的龙凤双胎要比那双生子来得有福气,可当真是可喜可贺呀。”

“惠妃母言重了,弘昀虽不是我亲生的,和景娴却也不过是来得前后脚的功夫,平日里一样好生养着却就这样白白的没了,我心里头也是说不上的难过,至于景娴,说起来怕也是因着抓周那会儿沾了皇玛嬷的福气才勉强躲过了一劫,便是眼下里又怎么当得起惠妃母这福气不福气这一说?”

“四福晋倒是一向来得谦逊。”

这你来我往的交锋隔不上些日子就要来上一回,便是惠妃虽不如德妃那样在舒兰身上没少栽跟头,却也知道对方不是省心的主儿,甚至比起她那稳坐在深宫里几十年的婆母还要来得淡定稳重,便是看着对方轻描淡写的直接堵住了她的话,不由得不阴不阳的冷笑一声,转头又看向了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德妃。

“德妃妹妹挑儿媳妇的眼光倒是来得好,我当年若是跟妹妹一样长点心,怕是眼下里就也能跟妹妹一样撒开手去了担子了,不至于到了这一把年纪还得为小的们操心。”

惠妃难得的踩低自己来捧高德妃,只是没等德妃反应过来说上什么,却又只听她话锋猛地一转。

“不过你可别甭怪姐姐这话说得不好听,妹妹这挑儿媳妇的眼光虽好,可旁的那些个可就有些不行了,远的不说,就说那个什么劳什子李格格,说起来也是雍郡王府的老人了,竟是生一个没一个的,这么多年下来居然膝下就留了个一儿一女,若不是四福晋来得有福气,雍郡王那膝下可怕是淡薄得很了,莫说妹妹,就是姐姐我冷眼瞧着,有时候都忍不住有些担忧呢!”

惠妃这话虽是朝着德妃在说,可矛头却仍是对准着舒兰,直指着这雍郡王府看起来是孩子不少热闹得紧,仔细一算起来却多数是出自于她的肚子,加上眼下里没了弘昀景娴却什么事儿都没有,更是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猫腻,然而这还不算完,她终究没忘了攀扯上德妃,便是前脚话音刚落,又只听她紧接着抛下一句。

“至于那新进的钮祜禄氏和武氏,肚子没个动静就罢了,这雍郡王府好不容易才安生了两年,竟是她们才进门没多久又闹出了这么桩子事,直叫太后主子忧心不已,连带着咱们也跟着劳神,甭怪姐姐心直口快,再是四福晋让妹妹来得放心,妹妹对这自家儿子院子里的事也总是得多上点心,莫太随意了才好。”

“姐姐贵人事忙,竟是闲暇之余还有空为妹妹考虑,倒着实是叫妹妹来得意外极了。”

惠妃这话说得刁钻,指着舒兰那一通勉强还能称得上是空穴来风,可指着德妃的却是句句来得尖锐。

德妃和胤禛母子之间的感情如何,但凡这宫里头稍稍有点眼力见儿的都算得上是心中门清儿,便是她管多了有端坐在主位上头的太后盯着瞧着,管少了或是没管好她又少不得被指着失责失职,自是怎么说都不怎么恰当。

不过德妃一向以温和面示人,若是平日被拿着那捕风捉影的话挤兑上两句就罢了,横竖总能去老爷子跟前示个弱搏点好处,可偏偏她原本就为这钮祜禄氏被禁足心里头堵得慌,方才在永和宫中才提起这一茬儿又被舒兰逮着话头先发了难,眼下里再被惠妃来上这么一番自是再也忍不住了,便是只见她由一句狗抓耗子多管闲事起头,话赶话的也刺起了惠妃。

“说起来大福晋进门的时间也不短了,可到如今肚子还没个信儿就罢了,养起孩子还很是叫人来得担忧,便是弘昱那孩子,跟弘晖也是前后脚生的,竟是个头要比起弘晖矮了一大截,姐姐倒也得多上上心,没得咱们皇家白白闹出个继室苛待原配嫡子的闲话,不然那到时候您的脸可该往哪儿放呀不是?”

“你!”

“再有,虽说眼下里良妃妹妹跟咱们品阶差不离,总算也成了一宫主位不再用妹妹帮着操心,可八贝勒到底在您膝下养了那么多年,生恩不如养恩,总不至于这一夜之间姐姐就真的全然撒开了手吧?”

这因着选秀府中新进了人的不止雍郡王府这一家,因着这新进的人闹出幺蛾子的也不止雍郡王府这一茬儿,便是只听着德妃先逮着惠妃的痛处戳了一通,然后紧接着又将话头扯到了八贝勒府上头。

“这天家无秘事,便是我虽然在这宫里头住着倒也听到了那外头传来的风声,说是这新人进了门可是惹来了八福晋好大的火气,不是今个儿罚那个就是明个儿惩那个,直将那八贝勒府闹得都快翻了天了,就是前几天主子爷无意间提起也很是有些个不满,姐姐可莫要因着牵挂着咱们家的事弄得自家城墙失了火才好。”

“哎呀呀,这话说的好好的怎的突然扯到我头上来了?”

惠妃被德妃这幅摆事实讲道理的模样儿膈应得不行,却偏偏找不到词儿来反驳,只能憋得一张脸通红瞪着眼睛看着对方……这长辈之间的对话,再是牵扯到了自己,小辈们也多是听听就完了,然而好死不死的这郭络罗明珍向来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便是还没等德妃得意上多久,就只听她清脆脆的突然出了声。

“德妃母这话可就叫我不依了,四嫂在咱们妯娌间一向是贤惠大方出了名的,掌家理事亦是来得一把好手,您拿着我和四嫂比可不是在挤兑我么?哎,俗话说的无规矩不成方圆,管总得管,又没得四嫂那好本事,可不就只能怎么粗暴简单怎么来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呵,倒是这么个理儿。”

“可不是?我这肚子不争气,不像嫂子弟妹们那样有福气,只盼着这刚进门的几个能争点气,甭闹得爷膝下空虚,也让我来得心虚,可偏偏有的人呀,给上几分颜色就能开上染坊,倒是没的叫德妃母见笑了,您也是来得事多事忙却仍是有空为咱们那八贝勒府的事儿担忧,亦是叫我也意外极了,横竖关上门来都是一家人便是说句不客气的,您若是真的得了闲,可得帮着指点指点咱们这些小辈才好。”

“你!”

比起深知自家爷要问鼎帝位,少不得得从自己做起端正贤名的舒兰,一心就想掐灭胤禩那点子小心思的郭络罗明珍自是来得反其道而行,便是旁的不说就说这对待侧室小妾的态度,上一世她是真心来得嫉妒不愿不想跟旁人来分享心爱之人,这一世则是为了端正自己的‘恶名’,从老爷子的考量上根本的掐灭胤禩继位的希望,如此,再加上深知舒兰跟德妃之间的那些个龃龉,就只见她面上虽是将话说得客气,话中之意却是句句来得针锋相对一点都不退让,直将全然没料到这一茬儿的德妃气了个仰倒。

舒兰将明珍的好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也忍不住有些许担忧,好在太后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佟贵妃和太子妃以及宜妃正在轮番的凑在跟前凑趣儿,再又因着这你来我往唇枪舌战的戏码差不多每天都要上演一轮,太后便也懒得上赶着去破坏自己的好心情,只各打八十一人说上几句,关心下景娴又提点下明珍就算完了,然而刚出宁寿宫准备多嘴说上两句,却只见明珍神神秘秘的将舒兰拖到一旁,不等她说上什么就径自抛下一句——

“四嫂,您听说了吗?那汪家又出新鲜事儿了!”

第114章 神剧情和神展开

先是忙活着府里要进新人的事儿,刚把人安顿下来又横生出一场波澜,一方面要忙着打点弘昀的身后事,一方面要忙着准备老太太寿辰,舒兰还真是没那个闲工夫去时时刻刻盯着汪家,得知绿萍在郭络罗明珍的安排下,跟安郡王府的一个旁支人家结了亲就彻底撒开了手,便是时隔这么久再提起心一查,得来的消息一茬儿跟着一茬儿,就是向来淡定如她也不由得被唬了一跳。

“你是说那沈随心被弄出了?被谁弄出去的?可别是汪展鹏罢?那托合齐是干什么吃的?”

“回主子的话,那汪夫人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主儿,自打上回捅破了窗户纸之后,那汪展鹏便一直告病在家,就是汪大小姐出嫁的时候也没怎么见着人,便是莫说他眼下里来得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是他真有这个心也没得这个力,说起来,还不是那楚家人往里头给插了一脚?”

“楚家?楚尚德那一家子?”

“正是呢!”

也不知道该说那沈随心来得命好,还是说她来得命差。

说她命好吧,留着汪展鹏这张王牌汲汲钻营了这么久,这才混进汪家没几日功夫连胜利的苗头还没看见,就被汪紫菱那么个猪队友毁了全盘计划,不光是闹没了手中的底牌还生生被折腾进了提督府大牢,哭哑了喉咙都见不到天日。

可说她命差吧,她又借着那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里冒出来,且不知道怎么跟楚家二公子攀扯上了的外甥女,跟楚家搭上了线,闹出先前那么桩子事儿,甭管那楚濂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本就是个滥竽充数的主儿,左右他那仕途是已然毁了大半,便是这楚家人自是将目光全部转到了二公子楚沛身上,眼见着这么个唯一的希望开了口且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儿,再是不情愿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关系又使了银钱将沈随心从牢里给捞了出来。

“呵,她倒是个有本事的。”

对于托合齐这么容易就放了人,舒兰倒也想得明白,托合齐虽然已经踏上了胤禛这条船,大面上皆是以雍郡王府为先,可但凡只要是个人就总少不了会有点子私心,更别说这在朝中摸爬滚打的一品官儿,眼见着他们对汪家的事儿撒开了手,事情又过去了这么久,连带着李舜娟也不再在沈随心身上纠缠,他托合齐自然也没必要死咬着不放,白白的结下这么个仇……托合齐顺着梯子往下爬不算什么稀奇事儿,楚家因着自家小儿子的话出了头勉强也算说得通,可将那沈随心恨进骨子里的李舜娟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没得半点反应?

“这还不是那楚家人赶上了个好时候?”李嬷嬷撇了撇嘴,“汪家大小姐前两月才出门,事有轻重缓急前后主次,汪夫人忙活着自家闺女的事儿哪来那么多功夫,天天去盯着提督府?而好不容易忙过这一茬儿又得忙那汪家二小姐的事,往后总是得指着楚家人看顾着,自是心里头再不舒坦不也得顾着眼前大局?更别说那郊外的庄子里还闹出了另一桩幺蛾子,闹得她在楚家人跟前夹着尾巴做人都来不及,又哪里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个?”

“郊外的庄子?怎么的,那汪紫菱又闹出什么事儿了?”

舒兰原本以为郭络罗明珍指着汪家的新鲜事,不过就是沈随心不知道怎么的跟楚家人勾搭成了一线,估摸着不久又得闹出什么旁的幺蛾子,哪里想到这沈随心还没有来得及动作,这汪家就自家后院失了火,听着李嬷嬷语速极快的回禀,不由得陡然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说那汪紫菱跟人私通?!”

不得不说汪紫菱算得上是当代的奇女子,换成旁人,光是闹出当初和楚濂的那档子事,别说找根绳子去房梁吊颈,总归是再不好意思露脸于人前,可放在这汪紫菱身上却像是没事人儿一样,还没羞没臊的嚷嚷着真爱无罪,直让李舜娟没得办法只能将人扔到郊外的庄子上去避风头。

然而这汪紫菱既然非常人可比,自然也不会因着到了庄子上就消停下来,诚惶诚恐的过了两天,发现这庄子比京城里头来得更加快活且没人管束之后,就一边嚷嚷着楚濂都不来看自己,一边撒开腿在那田里乡间玩疯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叫她碰上了正好来京城收账同样在庄子里散心的费云帆,一来二去的二人直接就给搅和在了一起,眼下里,竟是闹到了要双双私奔的地步。

舒兰再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对于这种事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甚至想都不成想过,便是听了这么一通下来愣了大半天,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汪紫菱可还真是……那楚家再是在京城混得不怎么样,也好歹是个官宦之家,就是退一万步来说,她有着福建李氏撑腰不怵,难道那个什么劳什子费云帆就没得点顾忌?这突然冒出来的又是个什么来头?”

“这汪紫菱是个不省心的,那费云帆同样也不是个老实的。”

舒兰被眼前的事儿弄得有些不在状态,李嬷嬷也还没好到哪里去,只觉得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竟是在这汪家上头长了见识,同样缓了不少时间才算理清了思绪,接过话头抛下这么一句。

“说起来,这费家与李家也算得上是旧相识,同样是经商的,只是不像福建李氏只做些寻常的米粮布匹的买卖,这费云帆多是将茶叶丝绸瓷器贩卖到琉球高丽和沙俄……奴才不懂这些个生意上的说头,但据底下人说可是赚得不小,便是那费家的家底也很是来得厚实。”

“唔。”

“不过就像他做生意喜欢剑走偏锋一样,这费云帆为人也不怎么按照常理出牌,据说原先在琉球还是高丽曾与当地大族的女儿有过婚约,可到了行礼那一日却又不知道什么缘由逃了婚,便也是因着这一茬儿来了京城,好死不死的遇上了那汪紫菱。”

“这倒还真是来得凑巧。”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汪紫菱即将出嫁的前夕到了京城,然后弄出了这么一茬儿,舒兰实在不知道该说是费云帆别有用心,上赶着来摊上这么个拎不清的‘奇女子’,还是该说这二人命里有孽缘,千里都能来相逢。

“他们怎么相识怎么搅和在一起暂且不说,难道这事儿李舜娟就不管?”

“怎么不管?听汪家的下人说,这事儿刚闹出来汪夫人就连夜赶到了郊外的庄子里,好些天没有回来了,怕是准备在那镇着场子只等把那不省心的女儿嫁出去再回来,可您也知道,那楚家虽是教儿子没什么能耐却也到底不是笨到家的,便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了风声……奴才冷眼瞧着这楚家人怕是自恃是书香门第,先前弄出那么一茬儿就足够让他们家来得没面儿,估摸着一心就想逮着个什么机会翻个盘,便是得了这一茬儿哪里肯放过机会,虽是外头暂时还没传开,汪楚两家却是关着门都快闹翻天了呢!”

“儿女都是债,这话儿可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枉费她李舜娟那样拎得清的人,到头来竟是栽在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女儿身上。”

“可不是?奴才活了大半辈子可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说句难听的,要不是她背后还有那福建李氏撑着,旁人不看僧面总得看看佛面,就是这一人一句口水都足够咽死她了,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后少不得有她受的,只是苦了那汪夫人和汪大小姐了。”

俗话说的,清官难断家务事。

当初汪家风头正劲,京中多的是人看上了这块肥肉,耍尽了手段几近拉拢,也多的是人心有盘算,想要将这家人拉下马,摊上那秀女失德可大可小的事儿,说不定就得一门落难,便是如此,再加上郭络罗明珍都求上了门和这事儿确实算得上顺水推舟,舒兰才出了手帮了那么一把,可眼下里不然。

这女子私通虽然也是伤风败俗的大事儿,放在在意点名声的人家说不准就得浸猪笼或是赶到庙里古佛青灯一世,可顶了天也是人家关起门来的家务事,便再是舒兰有心拉拢李舜娟,再是对李舜娟来得不忍,她也不至于,亦没必要上赶着送上门去当什么解人于危难的菩萨,没的白白暴露了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般之下,便是舒兰虽然对这事儿上了点心,也叫李嬷嬷帮着盯着点,亦是时不时会招人来问上一两句,却并没有接二连三出手的打算,只是她没有料到她在雍郡王府中稳坐钓鱼台,想要看看李舜娟到底会怎么决断,这李舜娟却是不知怎么的突然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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