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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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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迷糊,想问他,却见他已经迈开步子向里面走去,我小跑几步才跟上。偌大的院子很昏暗,灯光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我有些害怕,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脚步顿了顿。

他似乎意识到了我的迟疑,对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没动,有些恐慌地看着他。

他低低地笑了笑,有些戏谑地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温燃走过来,拉起我的手,然后又道,“我保证,至少今晚不会。”

他打开门,瞬间有淡而好闻的香飘了过来。屋子亮起来的瞬间,我看清了屋内的结构。厅中璀璨的水晶吊灯下,四周米白色的墙壁铺上了一次淡淡的黄,一条长长的楼梯蜿蜒向二楼,玻璃围栏以黑色木质材料作为扶手,显得温暖而有情调。我心里是有些惊叹的,下一个瞬间却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转眼看了看身边的人,他笑而不言,然后拉着我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我们来到了二楼的卧室,里面的房间粉刷了淡淡的浅蓝色,床头是精致的白色欧式雕花,上面铺上了海蓝色的被套。另一边是宽大的落地窗,白色的窗帘透着优雅的蕾丝边,为房里铺上了淡淡的梦幻。他看着我愣愣的表情,低头凑在我耳边,道,“以后这是你的卧室。”

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在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道让我陷在了柔软的床上。他几乎是将我压在身下,咫尺的距离,身上淡淡的味道铺面而来。

我心跳一时间加快了,眼神丝毫不掩饰恐惧。

他看到我这表情有些愉快,更存心逗我,“你说……以后,你就在这张床上,我们就这样……”说着,他的手掌已经落在了我腰间。

这样的话很是□,我一时间红了脸,想要推开他。他也没再继续,利落地起了身,颇有兴味地打量我的表情。

我觉得生气又难堪,一挣开马上向外头走去,“我得回去了。”

他笑了笑,没反驳便跟了上来。

回去的路上,从车窗里灌进来的风让我有些清醒。我问他,“刚才那是你上次说的房子?”

“恩,离你学校很近,很方便。”他说着,眼里的余光看了我一眼。

“我都快毕业了。”我想了想,说,“下学期没什么课。”

他听我这话,平静的眼里闪过笑意,“那等你定下来,我们再换个地方。”

我看着他坚决的神情,犹豫着。他似乎意识到我满腹心事,又说,“不要再拒绝我。”

话音的力度敲在我心上,好像一道坚硬的墙。可我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哥。我不想搬家。”

他没有说话,我瞬间感觉空气就冷了下来。

“我和印小柔在一起那么久,已经习惯了。”我说,“而且你这么忙,我怕耽误你工作。”

温燃应该知道我这是借口,可凝固的嘴角还是泛起了笑容,“这个不用你担心。”

车停在家楼下的时候,他凑近我,说,“过几天就搬过来。”

我摇了摇头。

“苏心,你要听话。”他说着,语气温和。

我说,“我不要。”

他要来抚摸我的脸,我竟然条件反射地挥手挡开。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拒绝他,脸上闪过瞬间惊讶,然后便冷得可以结冰。

我看着他温和的脸上隐约透着的怒气,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不明白,哥。我们近十年的兄妹感情,你非要这样吗?你做这些有什么想法,要么直接告诉我,不用你费那么多周折。”

他沉静的脸上像是破冰般绽出了笑意,一边抚摸着我额前细细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如果我说,想和你上床呢?”

我瞬间怔住了。

他手指顺着我的脸颊落下,抚摸着唇,一边暧昧地道,“你愿意吗?”

羞辱的感觉在心里逐渐在心里浮现,我死死地看着面前的人,突然觉得陌生得厉害。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却听他道,“不过,就算你愿意,我也不喜欢。”

我还来不及缓口气呢,他又说,“当年对你做的事,让我感觉很不好,听你的口气,是我亏欠了你。”他迟疑着,“我不喜欢这样。你说,如果以后你求我上你,是不是我强迫你这事……就不成立?”

他这话,我琢磨了一会儿才生生觉得冷。我看着面前的人,仿佛在揣摩一个来自外星的生物,惊恐又疑惑。

“我不止想让你心甘情愿,我要让你求我。”他一边说着,指腹在我脸上轻柔地摩挲。

等他再次靠近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推开他头也没回,转身便下了车。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直到走开好几步,发现自己胸口起伏得厉害,连手心都渗出了粘粘的汗迹,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紧张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恩恩,那些让我虐成颂的朋友们,乃们等待滴时刻终于快来了..

☆、第十一章

印小柔直到一周后才回来,学校已经没课。录取她的那家公司因为紧缺人手,让她提前开始试用期。于是年后的第二个周一,她风风火火地上班去了。

那天我直到中午才醒过来,看着外面暖融融的阳光照进来,心里就突然感叹了起来:时间过得真是快。

在后来很长一段相对而言比较平静的日子里,我见了一次成颂。

这是自我对他说了那些话后,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见面。三月的天气还渗透着些凉意,我用风衣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一边瑟缩着站在公交站台等车。大概是天性的敏锐,隔着熙熙攘攘的人潮,我一抬眼便看见了从对面大楼里走出来的他。在几个精英的锦簇中,他神色严肃而凝重,明明阳光并不刺眼,那双深邃的眼却是微微眯着。即便深色西装笔挺,领结一丝不苟也无法掩盖他脸上透出的疲惫。

那张脸有些瘦削,带着大病初愈的惨白,却是无敌的好看。

他当然没有看见我。

那样一眼,成就了清晰的印象,我的心突然疼了起来,不知道是为了他脸上的病容,还是他看着远处坚定而淡漠的眼神。

温燃再找我,感觉就像是过了一个轮回般长久,那时候美国的学校已经定了下来,正在忙签证的事。印小柔天天忙着去公司,俨然提前步入了朝九晚五的生活,我隐隐能感到生活在这个时候是飞速变化着的,偶尔去这家迟迟散伙饭,和以前的朋友聚聚会。不久后大家就各奔东西,再见都不知道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

那天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礼仪队的朋友们k歌,附带了n个曾经在学生会里混的饿狼们。大家一群人太high,我手机的铃声就直接被淹没了。等我回头看手机的时候,发现有五个未接来电,均来自同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小时前的事了。

在充满着喧闹的包厢里,看着身边的男男女女嬉闹,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那晚温燃对我说的话,想起他平静的眼睛里,那不动声色的疯狂。明明是热闹的气氛,却让我硬生生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背后窜进骨髓里。对我而言,他便是那个不稳定的存在,随时准备在我的世界里掀起滔天波澜,他飘忽不定,却又让人感觉无处不在。

我本是考虑要不要回个电话过去,正准备拿着手机走出包厢,身边的老战友陈微微有些喝高了,一把走过来抓着我的手不放,说要和我唱《知心爱人》。

后面大概是玩得太高兴,我也喝了点酒,意识懵懵懂懂的,把电话的事完全抛到了脑后。直到快深夜了,两个男同学送我和另一个女生回家的路上,一个电话把迷迷糊糊的我闹得有些清醒。我拿起手机,看到温燃的名字,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旁边的人看到我这动作,揶揄我,“深夜查岗呢?”

我本来有些焦躁,听了他带着嘲笑的句子,不禁拿话噎他们,“查你个头。”

转过头来,我拿着手机,想了想后按了挂机键。

可还没等我把手机放回包里,手机又躁动了起来,那边的男生低低的笑声传到我耳朵里,我一时意气高涨,拿起听筒对里面的人说,“你烦不烦啊?”

明明周围的笑声愈发明显,可我却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安谧。电话那头沉静了下来,只有呼吸起伏的声音。

过了许久,温燃说,“你喝酒了?在哪,我过来接你。”

“我不需要。”我说着,语音里有了些倔强的滋味。“我没有醉,我脑袋不知道有多清楚呢,不用你假好心。我不想见到你,平时也不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特别特别不想见到你,特别特别特别……”

我对“特别”两个字好像上了瘾,一直摇头晃脑地说着,仿佛说的次数越多,越能表达我心里强烈的感情。

那边的人大概是被我酒后吐真言给震撼到了,一时没了声音。我喝酒后的大脑有些短路,丝毫没有意识到平时在他面前的小心翼翼,可能因为这些个“特别”毁于一旦。一时间也没力气思考那沉默背后的意味,直到他突然轻声嗤笑,才将我的理智拉回来少许。

“你、你笑什么。”我说。

“苏心,”他语气淡淡,“你又不乖了。”

平和的语气,好像有着绵长的回音一般荡漾在我脑子里。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害怕,想都没想就挂了电话。

旁边的男生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一边说,“苏珊啊,你还是喝醉了比较可爱。”

我特别愤恨地白了他一眼,“一边去。”

那天回家后迷迷糊糊地也就睡下了,温燃没再来骚扰过,整个晚上觉得格外清静。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模模糊糊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由心中大惊。一直以来我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我和他之间的那层面纱,希望能够平安稳定地度过这段申请留学的岁月。可温燃那天的话,溃破了我心底最后的防线,如今我又说了不想见他,更不知道以后该如何相处。

我想,大概再维持平静表象,做到让他顺意是没有用了。

我后来的举动可以用“破罐子破摔”五个字形容。

他打我电话,我没有接过。直到三天后,他的车直接停到印小柔家楼下,我想了想,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心一横,视死如归地找他去谈判了。

见面时他正在抽烟,暗红的火光在黑暗里忽明忽暗,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脚步,将烟拿下在前面的烟灰缸里掐灭,然后转过头看向我。

车里还有淡淡的烟味。我只能没话找话,“原来你抽烟?”

“很少。”他说,然后转了话题,“我们去哪说?”

“就在这里吧。”

空气似乎顿了半晌。最后,他开口,“苏珊,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黑暗里,我似乎看见他的眼眸有流光在闪动。

我静默了一会儿,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他说的理所当然。

我朦朦胧胧地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好像有着一个我所熟悉的,却又遥远的世界,正在被黑暗一点一点地吞噬。

“可是,我不喜欢,那要怎么办呢?”我说。

我隐约看见他皱起的眉头,表情里闪过了些不悦。然后他凑近来,唇几乎要落在我的脸上,被我稍稍躲开。

他没有再动作,凝重的空气里,我脑子里又回荡着上次他说的话,“我不止想让你心甘情愿,我要让你求我。”

安静了好一会儿,我蓦然问他,“哥,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比我大四岁?”

他只是皱着眉看着我,没有说话。

“都二十五六的年纪,也是时候找个女朋友谈婚论嫁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你看,要是带上我这个妹妹当拖油瓶,多掉价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确定内容是否被他完全消化。到后面,他不仅是皱着眉头了,连眼睛也眯了起来。

我看到他这表情的时候有些慌乱,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说完。“我们分开了那么多年,彼此都过得好好的。你现在什么也不缺,大概就缺个人陪在身边,如果没有合适的,我可以帮你物色物色。”我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或者,你要是还放不下当初的路安宁,我帮你找,找到她为止,这样行吗?”

他怔怔地看着我,表情像是融化的冰一样,渐渐柔软。我想毕竟曾经是亲人的缘故,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还是无法避免地怅然。

“你一直对过去的事放不下,爸妈知道了也不会放心。”

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魔法,他眼里的迷茫刹那消散开来,然后带着一种深刻的沉凝看着我。“不是爸妈,是你爸我妈。”

这下归我震惊了。

他淡淡地补充,“还是分清楚比较好。”

虽然知道他的厌恶和排斥,可将这种情绪直接地表达出来,却是第一次。

在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以后。

我觉得难过,他讨厌我也就罢了,可是父亲当年可是江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因为喜欢他,在某些地方对他的关照更是甚于我。现在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我心里不好受是其次,更多的是为父亲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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