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夏夫人如今是官太太,来侯府找完陈氏后,自然是得给老太太请好问安的,所以老太太知晓这事情。
陈氏连忙应道:“媳妇听婆婆的。”
一提到夏盛廷,谢繁华就有些蔫了,她不想嫁给他。夏盛廷不是自己的良人,他在乎的只是自己侯府千金的身份,她绝对不能嫁。
陈氏陪着丈夫先回了汀兰院,谢繁华则拽着赵桂氏说:“桂妈妈,我给你银子,你吩咐府上小厮去外头的云水楼跑一趟去。”又随口说了几个菜名,让桂妈妈命人去买来。
赵桂氏推了谢繁华的银钱,只笑说:“小姐想吃什么尽管跟奴说,哪里就要小姐花钱了?不能拿,不能拿。”
谢繁华却是硬塞了过去,道:“听娘说木生哥哥都十好几了,该娶媳妇了吧?妈妈可不得缺银子?再说了,我刚刚说的这几样菜,没个一百两银子是买不来的,妈妈就别推辞了。”
赵木生是赵桂氏的儿子,当初陈氏嫁来侯府的时候,陈家凑银子买的是赵桂氏,赵桂氏的丈夫跟儿子还是清白之人。
赵桂氏听说得上百两银子,吓得小腿打哆嗦,再不推辞,只道一定即刻派人去买来。见赵桂氏一边应着一边往厨房的方向去,知道她是去给爹娘弄吃的去,转身便道:“妈妈,这事不许叫我爹娘晓得。”赵桂氏应了。
父母久别重逢,谢繁华不愿意碍在两人中间惹嫌,便只身逛园子去了。
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但是因着一些小心思小算计,她一直躲在自己院子里未出来过。如今正是深秋季节,侯府园子里菊花开得正好,花团锦簇的,看着叫人心情舒畅。
谢繁华蹲下身子,摘了一朵,拿在手上把玩着。
“三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谢素华也带着小丫鬟来花园里玩儿,心情似乎也很好的样子,见着谢繁华,她微微扬起了下巴。
谢繁华闻声转过头来,见是四妹妹谢素华,她笑了笑。
“来花园里自然是来赏花的喽,不然是来做什么的?四妹那你告诉姐姐,你是来做什么的?”谢繁华面上微微含笑,目光落在谢素华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鬟身上,这两个丫鬟她都认识,一个是小金贵,另外一个,就是上辈子谢素华害自己的帮凶,叫青杏的丫头。
金贵小脸蛋肿得不成样子,有些可怜地微微低垂着脑袋,谢繁华见了,直接过去一把将金贵给拉过来,故意凶道:“死丫头,我说怎么总是见不到你人呢,你说,你又跑去哪里偷懒了?你过来!”
金贵身子单薄,谢繁华又有些蛮劲,只稍稍用了些力气,就将金贵给拽到自己身后了。
谢素华轻哼一声,颇为不屑地道:“三姐,别装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再装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她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抬着下巴说,“这个丫头背叛了我,所以被我命人好生教训了一顿,背叛了我的人就是这种下场。”
青杏立即表明自己的决心,昂着头对谢繁华说:“往后谁敢欺负我们家主子,我青杏第一个不饶她,谁敢叫我们家主子难堪,我一定不会手软。”说完话,青杏狠狠瞪了金贵一眼,吓得小金贵直往谢繁华身后躲。
谢繁华拍了拍金贵小肩膀,示意她别害怕,看都没看青杏一眼,只问谢素华:“金贵脸上的伤,是四妹身边哪个奴才下的手?”
谢素华还没说话,身边的青杏就已经挺胸昂首说道:“是我,又怎样?”她话才说完,谢繁华便毫不留情一巴掌甩在青杏脸上。谢繁华有些蛮劲,且因为心中有气,这一巴掌又用了力气,打得青杏满眼冒星光。
青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愣住了,待反应过来,她觉得十分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泪眼汪汪地望着谢素华。谢素华气道:“你看着我做什么?人家打了你,你打回去便是了,难不成这点本事都没有,这往后还怎么护着我?”
这谢素华竟然叫奴才打主子?呵呵,她真的是疯了……
☆、第七章 讨教训
青杏惯会仗势欺人,而且,在她眼里就只有贺氏跟谢素华是主子,根本就不将谢繁华放在眼里。谢繁华莫名其妙打了她,她本来就想还手的,现在谢素华又放了话,她自然咬着牙就卯足劲朝谢繁华扑过去。
可谢繁华哪能那般容易就被占便宜,只轻轻一个侧身,就躲过去了。倒是青杏,因为用力过猛,直接一头栽趴在了地上。
花园里的泥土是刚刚翻新过的,又湿又软,青杏吃了一嘴的泥巴。
贺氏在整个侯府混得风生水起,谢素华姐弟的地位在侯府自然就不同,就连身边伺候着的大丫鬟青杏,平素都是被当成副小姐待的。自己一个堂堂副小姐竟然被乡下来的土包子欺负了,怎能不气?
青杏爱干净,此番弄得一身污泥,她简直要崩溃。
谢繁华静静站在一边,冷眼将青杏的脸色瞧在眼里,见她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谢繁华心里笑了。见青杏猛然又朝自己扑过来,谢繁华倒也不躲让,只顺势往地上一倒,就跟青杏厮打在一起。
且说那边陈氏陪着丈夫一起回了汀兰院,夫妻俩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体己的话要说。而且分别的时候正是新婚燕尔,此番再相聚,多少有些感慨。
进了房间,挥退了身边一众跟着的丫鬟后,谢三爷再忍不住,手一伸便就将娇妻紧紧拥在怀中,湿湿热热的吻密密匝匝落在娇妻的耳畔、唇畔、脸颊,辗转流连着,诉说着思念之情。
丈夫的吻又霸道又无理,弄得陈氏很疼,他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也让陈氏想到了跟丈夫初次相见的时刻。那个时候,她是乡下大龄未嫁的姑娘,他则是南下散心的公子爷,她原以为自己会一辈子不嫁人的,却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竟会嫁进京城来,如今还当了侯夫人。
她虽然是在小地方长大的,但是因着打小便就漂亮,所以心气很高,心里所向往的也是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当初她并不愿意嫁进侯府来,只是丈夫跟她说过,谢家祖训,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他谢潮荣已经有子傍身了,一辈子不会纳妾。
说得好听,一辈子不会纳妾,那贺氏算什么?他不但纳妾了,而且还纳了个身份比自己这个妻子高的妾,在府中处处压着自己,甚至……甚至当初还差点害了枣儿。
一想到女儿年幼时候生的那场大病,陈氏便就害怕,猛然将丈夫推开。
谢潮荣措手不及,往后退了几步,待得见妻子眼眶又红了时,他想来安慰妻子,却被陈氏呵止住了。
“三郎别过来。”陈氏纤细腰肢抵在一边的书案上,因为刚刚被丈夫强吻了,所以她呼吸还有些不顺畅,胸口剧烈起伏着,抬眸望着丈夫,那目光里有着刻意的疏远,缓了一会儿才微微别过头去,看着窗外说道,“三郎想吃什么?妾身命人去做。”说着便扬声朝外面唤道,“桂妈妈……”
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自己丈夫再一次拉入怀中去,后面的话就被那湿润的唇给堵住了。
见妻子这般疏远自己,谢潮荣心里很生气,他本能地觉得妻子还在想着那个人、觉得妻子还是没有原谅自己。她是自己的妻,是自己辛辛苦苦娶回家来的,她不可以想着别人。
谢潮荣生性霸道执拗,他不允许自己深爱的女人心里面还想着别人,十多年没有见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她,她怎么可以对自己这般?如果是因着自己犯了错误碰了别的女人,她可以打自己骂自己,但是绝对不可以这般淡漠地对自己。
将妻子强行搂抱在怀里,他健硕的手臂紧紧按住她乱动的身子,稍稍用了点力气,就带着她一起朝床上滚去。然后,他用那双长有薄薄茧子的大手去褪她的裙衫,动作温柔亲昵却又霸道强硬。
陈氏素知丈夫的脾性,此番也只是听之任之,仰躺着不动。
一番*之后,谢潮荣赤着上身将妻子紧紧搂在怀里,亲吻着她额头说:“皎儿,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也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所以才会这般生气的。”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她头尖,继续说,“我当初才离开京城没有多久,就收到了你的一封家书,可是那封信却是寄给旁人的,你误投递给了我!”说到这里,他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急了,稍稍顿了一下方才继续说,“我不允许,不允许你给他写信,不允许你跟他再有任何瓜葛。当时……当时我看着信中内容,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关怀之意,我便就受不了了,我……”
陈氏已经不想再提往事,只轻声说:“她怎么会跟着你一起去军营的?”
谢潮荣见妻子不再执着于纳妾的事情,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想起贺氏,他便轻轻蹙了眉,只道:“她是扮作男儿跟着大军一起去的,你知道,她身量高,身上也有些功夫,穿上男装根本很难被发现出来。再说,当时随军出发的有数万人,我们也不会一个一个去检查。”
这个倒不是他担心的,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这贺氏的哥哥贺宏宣因为屡立战功,也被圣上封了爵,如今是广宁伯。这样一来,贺氏的身份比陈氏高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
贺氏的存在,是妻子绝对的威胁,就算自己有心护着妻子跟枣儿,可是广宁伯贺宏宣也不会任由自己妹妹只做个妾。贺家也算是将门,往上数好几代,都是军人,虽则没有当过什么大官,但是贺家人个个忠于朝廷,贺家男人多是战死沙场,如今这贺文宣立功封爵,定然受圣上重视。
而皎儿呢?她什么都没有,她只有自己了。
谢潮荣紧紧搂着妻子,仿若抱着一块稀世珍宝,他身子侧了侧,静静盯着她看,看着她白玉般姣好的面容,似乎怎么都看不够。陈氏却被他盯得局促起来,微微歪头看向另外一边去,她头才将歪过去,就又被丈夫给掰回来了。
谢潮荣目光黑峻峻的,深情地说:“我对你好,我真的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陈氏到底顺从了,微微低了头说:“好……”
见妻子这般温顺,谢潮荣心里荡漾一下,存着心思想要继续凑过去再*一番,外间却有婆子急道:“侯爷,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外头刚刚来人说,青杏那丫头将咱们小姐给打了。”
“你说什么?”陈氏听说女儿被欺负了,一把将丈夫挥开,匆匆开始穿衣裳,一边穿衣一边道,“那青杏虽然被贺姨娘母女给宠坏了,可到底是个丫头,她怎么敢?”
陈氏心里最在乎的就是女儿,听说女儿被欺负了,她忍不住就哭了。
谢潮荣脸色也不好,自己动手匆匆穿衣,他在军营里呆了十数年,穿衣速度快,自己穿戴好后又来帮妻子,另外转头冷声道:“外面说话听不清,你进来细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是……”外面婆子走进屋里来,却是低着头看地上,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说给谢潮荣听。
谢潮荣听完后,脸色黑如锅底,他垂眸望了眼妻子,见妻子脸色煞白,他尽量放柔声音安慰道:“你放心,枣儿是你我掌上明珠,我是大兴靖边侯,你是侯夫人,看谁敢放肆!”
陈氏知道,在整个侯府,她跟女儿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丈夫了。
☆、第八章 精算计
想到女儿被欺负了,陈氏泪水止不住往外流,一双素手紧紧抓住丈夫衣襟,仰头望着丈夫,脸上湿润一片,可怜兮兮地说:“三郎,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不比贺氏有权势有能力。可是枣儿是我的命根,她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自是不会独活的。当初为了保护好她,她才六岁就被我送回乡下养着去,若不是送回我乡下娘家,怕是活不到今日见三郎了。”
女儿当初为何会得天花,陈氏心里是十分怀疑的,只因当时丈夫不在家中没人撑腰,所以她便忍痛将女儿送到外面养着去,直到前些日子得知丈夫要回来了,她才写信催女儿回家。
这八年来,她虽然希望女儿能够常伴膝下,但只要想到当初女儿病得奄奄一息的情景,她就害怕。可是如今丈夫回来了,为何还有人会欺负女儿?女儿现在可是侯爷的嫡出千金,一个妾身边的丫鬟……她怎么敢?纵使那贺氏再厉害,可不得看着侯爷面子吗?
谢潮荣此番心里不比妻子好受多少,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又见妻子哭得伤心,他一边将妻子紧紧搂抱在怀里安慰,一边转头问那婆子道:“现在小姐人在哪儿?”
那婆子依旧低着头说:“有丫鬟跑去告诉大太太去了,奴听说,四小姐说是三小姐先打的青杏所以青杏才打三小姐的。奴还听丫鬟们说,当时四小姐见青杏那丫头打不过三小姐,四小姐就帮着青杏一起打三小姐。”
陈氏听得恨恨的,一双帕子都快绞碎了。
谢潮荣眸光闪过一丝阴狠,只抬起下巴对那婆子道:“你下去。”又顺手将陈氏搂得紧了些,柔声说,“走,我陪你一起去大嫂那里,今日这事一定不会叫你跟枣儿吃亏。”
陈氏抬眸望了丈夫一眼,朝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才将走至门外,便见贺氏一身盛装迎面而来,而贺氏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三岁左右年纪的少年。少年身量很高,白净面皮,穿着石青色杭绸直缀,一双黑峻峻的大眼睛盯着谢潮荣跟陈氏瞧了片刻,轻哼一声又转头望向别处去,面上有着一丝不屑与轻蔑。
这少年便是谢素华的胞出弟弟,名唤玉华,才将满十三岁。
谢潮荣只望了谢玉华一眼,便将目光落在贺氏身上,这也是十多年来谢潮荣第一次见贺氏。
贺氏含情脉脉望了谢潮荣一眼,复又微微低下头,朝着谢潮荣行一礼,方道:“侯爷,妾身请侯爷安。”
“起来吧。”谢潮荣声音有些淡,面对贺氏,他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他跟她打小便认识,他对她不是那种男女间的喜欢,但也不是十分讨厌。曾经作为玩伴的时候,她因为身量高又出身将门的缘故,会时常扮作男儿跟着他一起去军营。
他欣赏她将她当做兄弟,但是却从来没有喜欢过。
当初她追随着大军一起去了边疆,他原只以为她是去找她哥哥的,却没有想到,她是为了自己。而那个时候,他误收到了妻子写给另外一个人的信,以为妻子心中还在想着那个人,一时嫉妒难抑,竟就铸下大错。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再见贺氏,谢潮荣只想逃。若她只是个没有身份的平民的话,他有很多种法子随便打发了她,可她偏偏有个被封了伯爵的兄长。呵,就算她的兄长不是广宁伯,那贺宏宣也不是好惹的。
对着贺氏,谢潮荣脸色不比对着陈氏时温柔,只沉声道:“你来得正好,一起去大嫂那里。”
“是。”贺氏颔首,只快走一步到谢潮荣身边,默默尾随着。
贺氏心里酸楚,她明明带着儿子来的,可他竟然就当没看见。
谢潮荣跟陈氏夫妻并身走在前面,贺氏稍微落后一步,谢玉华皱眉低声说:“娘,你干嘛怕她?你忘记了吗,刚刚舅舅可是着人给咱们带信了,他如今战胜归来受封广宁伯,多威风!”
“小孩子别多嘴。”贺氏给儿子使个眼色,只紧紧攥住他的手,示意他只管走路别多说话。
谢玉华虽然打小被贺氏宠得有些不着边,但是对贺氏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而且他也有十三了,该懂的事情自然都懂,比如说,青杏姐姐打了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娘带着自己找父亲,是去大伯母那里救青杏的。
谢府大房也住在东边,是另外一个独立的院子,几人走过垂花门,往大房堂屋去。
堂屋里,大太太姚氏原是在处理府上庶务,听得说三房的两位小姐打了架,只觉得头疼,但到底还是放下了手上的事情来,处理姑娘们的事情。
谢繁华跟谢素华被各自的婆子扶着坐在一边,丫鬟青杏跪在地上,青杏头发散乱,白皙嫩滑的小脸上滴着血珠,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谢素华头发也乱乱的,倒是没有伤着,谢繁华自然也没有伤着,只是那身漂亮的衣裙被扯下了几块布。
大太太姚氏看了一眼几人的脸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三姑娘跟四姑娘怎生会在花园里打了起来?”
站在姚氏身边的一个婆子说:“奴听说,是四小姐身边的丫鬟青杏打了三小姐身边的金贵,三小姐心里气不过,所以也打了青杏一巴掌。青杏心里不服气,便就跟三小姐打起来了。”
姚氏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简直是没有王法了,主子打奴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别说是奴才自个儿有错,就算是奴才没错,还不是主子想打就打的?今儿倒是稀奇了,咱们侯府上养出的好奴才,倒是敢跟主子还手了,我今儿若是不管管这事,往后被那些嘴碎的传出去,还不叫人家笑掉大牙。来人……”
“大伯母!”谢素华心里不甘,唤一声后,便扑通跪在地上,哭道,“是姐姐欺负人,姐姐无缘无故便就动手打青杏,是她先打的人。这府上谁不知道,我最是宠青杏了,青杏平白无故受了这样的委屈,她自然不会罢休。”
姚氏撇了撇嘴,无奈道:“四姑娘,你这说的什么话?就算这青杏被宠得像副小姐一样,她就不是奴才了?三姑娘可是你的亲姐姐,你竟然帮着自己丫鬟一起动手打自己的姐姐,今儿我若是不管此事,怕是老太太那关也过不了,就更别说你父亲靖边侯那边了。”完了摆手道,“掌嘴。”
青杏捂着脸哭着说:“大太太,奴没有错,奴真的没有错。”眼见着一个壮实的婆子稳步朝自己走来,青杏有些被吓到了,目光转到谢素华身上,“小姐,您救救奴,救救奴。”
青杏明白,大太太说掌嘴,绝对不只是打几巴掌那么简单,而是打得脸都烂掉那种。侯府大宅子里,做错了事情的丫鬟,大多是受这样的处罚,脸上受伤也不耽误干活,主子们很喜欢。
可是做奴婢的就辛苦了,脸上肿得馒头似的,还得做事。她青杏是个有福的,因为长得好又有几分小聪明,便就得了四小姐的眼,打进府来就一直过得好,别说是掌嘴了,她连挨巴掌今儿也是第一次。
谢素华知道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了,再不看青杏,只恶狠狠盯着谢繁华瞧。谢繁华望了谢素华一眼,没有继续理会她,只想着自己的小心思。当然,她今天这样一出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知道,贺氏的兄长得封了广宁伯的爵位。
前世的这个时候,贺氏兄妹应该已经在密谋算计着靖边侯夫人的位置了,因为她记得,父亲回来后没多久,贺家便来人到老太太跟前说了,说贺家嫡女怎可为妾?意思就是,想让父亲休了母亲,而扶贺氏为妻。
上辈子跟这辈子情况有些不同,主要差别就在谢繁华自己身上,上辈子的谢繁华生得丑陋,因此性格孤僻、自卑而又极端,并不得父亲喜欢。也正因此,陈氏跟丈夫的关系也一点点地破裂了,直至最后陈氏抑郁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