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还要躲我多久?
他会不会也是让她失望的其中一个呢,裴宴想。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了。”
“那就不劝。”简凝强行挤出一抹笑来,“现在雨过天晴了,一切只会好起来,不会更坏了,不是吗?”
裴宴颔首,嘴角戏谑的笑着,却是没再反驳。
——
之后的两日,简凝每日都会例行探望霍言琛的情况。
只是每次,阿奴都在房里,或是照顾意识不清的霍言琛喝水进食,或是替他擦拭身体,总之事必躬亲,连夜里都守在床榻,不曾离开。
简凝想帮忙也插不上手,看着心里也不好受,每每不到五分钟,就会识趣的自行离开。
第三日。
简凝正在房间陪五宝,听到江助理在院子里喊,“醒了,总裁醒了!”
她放下手里的玩具,就朝门口走去。
可捏住门把手,忽然动作一僵,犹豫片刻,又转身走回了屋子里。
“妈咪,你不去看霍叔叔吗?”五宝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也想去看看来着。
简凝把他拉到身前,抿唇笑了笑,“不去了,有裴叔叔他们在,我们去了,反倒吵闹。”
“哦,知道了,晓晓干妈说的,不可以在病人面前大声说话,霍叔叔是病人,所以不能一起去看他,是这样吗?”五宝单纯的问。
“是了,五宝真聪明。”简凝揉了揉他的头,打发他自己玩玩具,自己坐在一旁,不自觉就变得心事重重。
霍言琛醒了,醒了就好。
可是她该怎么面对他呢?
医生说过,他的枪伤在她见到他之前就有了,可她那时却说着瞧不起他那样过分的话。
即便是误会,她却不知怎样化解。
假如他亲口质问她,打算怎么回报救命之恩,她又该怎么回答?
简凝忽然发现,有太多的问题不知道怎么处理。
另一边,房间里,霍言琛靠坐在床头,喝完阿奴喂的药,抬头看了眼进来看他的人。
视线短暂的搜寻了几秒,没看见想见的人,幽深的黑眸显而易见的闪过一抹失落。
“感觉怎么样?”顾爵问道。
“还好,”霍言琛撑着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死不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问题,我就去安排回国的事,这里毕竟是夜冥的老巢,他一定会想办法夺回去,未免夜长梦多,还是要及早撤离。”顾爵试探的说,“能坚持吗?”
“回吧,我没问题。”霍言琛想也没想就说。
“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协调。”
顾爵说着,就走了出去。
裴宴一直望着他走出门口,才又转过脸来,一本正经的问,“那你身边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带回去?”
霍言琛看了眼阿奴,这段时间,她帮了不少忙,要是没有她,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可她是F国的人,带回去,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阿奴像是明白他的为难,也不急着表态,乖乖起身退到一边,垂着头,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叫人看了不忍心。
良久,霍言琛才又心不在焉的说,“先带回去吧,留在F国,早晚还会落到夜冥手里。”
“你心里有数就行。”
裴宴并没有明着说出对阿奴的不满,毕竟直觉不能成为排挤一个人的合理缘由。
——
山区路远,一行人选择先由海路前往机场,再乘飞机回国。
转眼就到了船上的最后一个夜晚。
明天就要上飞机,简凝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怕吵醒五宝,索性下床,打算到甲板上吹吹风。
沿着船侧刚走到出去,就看见霍言琛也在。
这几天她一直对他避而不见,就连吃饭也是一个在桌头一个在桌尾,一句话都没说过。
好在他背对着,应该没发现她,简凝想着,就放轻了脚步,准备折返。
“你还要躲我多久?”霍言琛的声音忽然低低的响起。
简凝脚步一顿,许久,才又后知后觉的转身,摩挲着两边胳膊道,“没躲你,只是觉得有点冷,打算回去找件外套再来的。”
霍言琛的黑眸在月色下格外明亮,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直看得她心虚的把头低了下去。
片刻,他又忽然抬脚,走到她跟前,解开外套,替她披上。
“我不要......”
简凝试图拒绝,霍言琛却是强行用了把力气,用衣服紧紧将她包裹住。
他面色阴沉,黑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眼神炽热而强势,声音染上阴戾的气息,“我就想要一句实话,你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我?”
简凝把脸别到一边,不敢看他,冷淡的说,“没有。”
“不讨厌我,宁肯放弃安稳的工作也要背井离乡?”
“是不是我这次就算真的不小心死了,你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简凝听不得“死”这个字,堵住他的话,“你别胡说。”
霍言琛松开手,“那么,就给我一句真话,别再拿林晓晓当借口,我瞧她现在好得很。”
“好得很?”简凝莫名被刺激到,“我们经历过的那些,是一句‘好得很’就能轻易概括的?”
在异国他乡被栽赃嫁祸,屈打成招,甚至受那种屈辱,决不能一笔带过。
霍言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道歉,“抱歉,是我失言,我太着急了。”
“不是你的问题。”简凝再次低头,“是我,有些事,我总是不能放下。”
“告诉我你的顾略。”霍言琛浓眉微蹙,不忍心的压低了声音,“我同你一起解决。”
“没有人能解决!”简凝真的被遮掩的感觉折磨疯了,她嘶吼道,“你想听实话是吗?实话就是我讨厌我自己!”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当年设计给你下药的有我,不知道爬上你的床强行和你发生关系的人是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身体,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一鼓作气,说完,双手捂着脸,再也没办法堂而皇之额面对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有鼓起勇气,仗着夜色的掩饰,抬起泛红的眼睛,执拗的和他对视,“你说过,你最讨厌被人欺骗,现在你知道我骗了你,对我的喜欢,还剩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