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罪臣之女VS大祭司(22)
慈宁宫。
太后踩着轻功,才歇下不到一刻,秦添的嚷嚷就来了。
“进。”
小德子故意在里头延误了许久,就是尽可能造成慈宁宫忙碌不可开交的样子。
可秦添才不关心。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太后看上去很年轻,四十又一,闺名“佩佩”。
算上今日,秦添踏足慈宁宫不过三次。
“和你谈谈。”
秦添直入正题,“兵权,财权分你一成,你得给我张免死金牌。”
太后露出诡异的笑容,轻声道,“秦添,我可从没对你动过杀心。”
“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呢……答应?”秦添当然不会解释太多,只是一味地要免死金牌以保住小命。
实际上,他是为苏姣姣要的。
免死金牌,顾名思义,一旦太后或者金崇要赐死,持有者便可以免于一死。
“我想想。”太后一听就不寻常,能让他秦添考虑生死起来了,这外头到底刮了什么风。
“别想了,一成兵权,两成财权,答应就点头,不答应我就找别人商量去。”
秦添说的“别人”当然是太后的劲敌金崇。
几十年来,她一直都在和金崇争夺实权。
从底下的平民百姓,到上面的文武百官,太后打通的人脉不亚于全部人心。
“三成。”太后看他如此着急,便想再大开口,但是秦添拒绝了。
“那我去天坛了。”
其实秦添根本不可能去找金崇要免死金牌,毕竟后宫中,真正做的了主的只有太后。
一个人人喊打的太后娘娘,谁叫她厉害,手段高明呢。
女人要想在后宫如鱼得水,不好好跟着太后混,那是必不可能活过第二天。
“且慢,那就依你。”太后没有得偿,只能应了秦添。
想想也不亏,好歹两成财权呢,本来充盈的地下钱庄,就会有更多的流通渠道。
秦添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接过那块沉甸甸的金牌,隶书镌刻的“免”字,心底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东西拿到了,人也该走了。
“秦添,听说有人在祭司府门口闹事?”
太后的眼线和司迩利的几乎同步,这么轰动似锦城,可有太多太多耐人寻味的故事。
“一个妄想症的孤女,已经走了。”
秦添的描述无情又冷血,太后哪怕冒出一丝的怀疑也都消散得没了踪迹。
“呵,你居然没杀她。”
秦添挑眉道,“我沉迷杀戮的名号,还得拜你所赐。”
四下处处都是太后的人,秦添说话依旧肆无忌惮。
他们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秦添还是比较确信不会被出卖的。
太后浅浅一笑,秋波流转之间,仿佛要看穿他的心事。
“秦祭司,茶凉了。”不知何时,她端着杯没有余温的茶到他嘴边,漾着抹邪笑,坐看后续的进展。
这茶,她下了****。
与以往不同,是背着他备下的。
太后只身从天坛赶回慈宁宫,想过谁人敢来请安,必是赐一盏凉茶。
很不幸的是,来的人却是秦添。
“你要毒死我?”秦添的嗅觉很灵敏,才到下巴的时候,茶中的毒素就飘入了心肺。
“你不喝,那留给崇儿吧。”
太后对所谓的陛下没有半分敬意,更别谈什么克己复礼。
“程家都没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
只有秦添知道,太后大费周章剿灭前镇国公,很大原因是程远知道金崇生母的死因。
“他身上淌着的血,是他的!”太后声音不大,却是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一地的青瓷碎片,并不能动摇他的坚定。
“可你说过,皇位只能是他的,这是你答应先帝的。”秦添继续唤起她的过往,劝说太后要认清现实。
杀了一个金崇不难,难的是怎么给天下一个交代。
这女子对先帝的痴狂,是那种得不到就毁掉的性质。
“哼,都是死人了,有什么好提的。”太后嘴上一套,行动是另外一套。
“可你要是称帝,我的人,未必答应。”太后头遭被秦添恐吓,倒像是主动权一直都在他手上,而她仅仅是枚棋子。
“你的人,那个门口撒泼的?”
太后可不轻信秦添的话,能虎口逃生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交易达成了,我就先回去叫人给你送兵符。”
秦添故意岔开话题,只想赶紧离开慈宁宫。
至于那盏凉茶,就算要打一架,秦添也不会碰的。
“喝下它,兵权和财权我可以都不要。”太后却不甘心,精心设计的棋局,岂是秦添说走就走的。
不想正中了秦添的下怀,****而已,他知道怎么都不会死去,那就遂了她的心意。
“咕咚”直接下肚,这凉茶远不如闻起来清香。
“望娘娘,能一诺千金。”
说罢,秦添一饮而尽,以太后的疑心,不察看药性遍布全身,是断然不会放他离开。
微动的喉结,复杂的表情,秦添知道毒素已经开始入体,再想逼出来绝非易事。
“路上小心。”太后不怀好意地目送秦添,殊不知刚刚好走进了一盘大棋中。
柳儒被请去丞相府,却也是捏了把汗。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凑巧来传话的还是司迩利的亲侄子司煬。
这事情有多隐蔽,可想而知。
“下官可否多嘴……”
他们沿着小道往外走,司煬像看犯人似的,连柳儒开口问的话都毫不留情地打断。
“不可,柳太医去了便知。”
其实是司煬也不知情,司迩利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强调一定要把柳儒叫来,哪怕是在别人的寝宫,务必给绑到丞相府来。
柳儒是个见风使舵的,金国第一“墙头草”,无坚不摧,无利不贪。
“司公子,可后宫娘娘们……”
尽管柳儒明白自己医术几何,但该装的样子可不能被落下口实。
“急什么,大人会安排好的。”司煬对叔父是哪一阵营的尚且不清楚,只认准了老实本分为国家利益考虑,那所做一切都是值得谅解的。
“可这后宫是,太后……”
“胡说什么!”司煬忽然吼了一嗓子,外头和里头都在说司迩利是太后外戚一派的,他却始终不信。
那么正直的老好人,怎么可能同那个女人同流合污。
“是是是,下官年纪大了,说话也忘了过脑子。”柳儒猛地拍了拍脑门,司煬是司迩利的接班人,这要是得罪了,还有没有命回去都不好说,这该死的好奇心他赶紧收起了。
“柳太医,金国以天子为尊,莫要乱嚼舌根了。”司煬即使很不屑承认司迩利就是太后的人,但对家国的满腔热血不容辜负。
“明白明白,下官见到丞相什么都不会说的,还请—”
“我比你更明白。”司煬很嫌弃地答道,加快了步伐,一个劲儿地奔向丞相府。
那里,不止是司迩利,听说还有位贵客。
这贵客不是什么自家人,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苏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