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如是我闻三千色 无心自本寂十方
光头圆圆的小和尚可痴板着脸,手持一串念珠,喃喃正音,虔诚念到:
“如是我闻,三千无色,无心自本,妙音广播。
十方广大,八万佛陀,自在自得,无边宇宙。
自由自在,无挂无碍。在凡不减,在圣不增。
寂而常照,照而常寂。空明无滞,清静虚空。
静观万象,万象如镜。光明莹洁,境至静矣。
思之思之,遂由静深。空明觉心,容纳万境。
不沾不滞,物象得以。孤立绝缘,自成境界。
静故群动,空故纳境。空潭泻春,古镜照神。
萧条淡泊,闲和严静。事外有致,闻无生理。
常观此身。师往其下。禅证无生,心无纤尘。
万籁俱寂,理知无我。空厌有形,迷心应觉。
客思未遑,静念无生。哀乐久绝,闻之将泫。
无生无灭,忍者无生。方得无我,光明自发。
洞见慧识,冥合无我。以禅入定,由定生慧。
神会于物,因心而得。无意而至,无心出岫。
思与境谐,神会于物。无思无虑,对境观心。
道契玄微,静极生动。动极归静,动静不二。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妙谛微言,超以象外。天光云影,空灵自然。”
梅雪又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好个如是我闻,三千无色,无心自本,妙音广播。十方广大,八万佛陀,自在自得,无边宇宙。可痴小和尚,你是去出门呢?还是等人呢?你是找人打架呢?还是吵架呢?”
“我不出远门,也不等人;我不找人打架,也不吵架。”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表演流星锤?还是表演追月镖?”
“都不是!”
“那你来这干什么?”
可痴愤懑说道:“少林是我家,我高兴玩耍!少林是我屋,我自由出入!”
梅雪也怪叫道:“少林我是客,随便来不得!来了就不走,走了不回头!”
这时后面上来一个人,也笑说着:“小光头,修佛修傻了吧?人不大,气性还蛮大的哟?哈哈哈,小光头,出家人不言诳语,戒贪嗔痴。你这又是吃酒的,又是吃肉,还胡说八道,也不怕佛祖降罪啊?”
“胡说,我什么时间吃酒吃肉了?我什么时间出诳语?什么时间犯贪嗔痴了?小心别胡嚼舌根,要下拔舌地狱!”
“哦!是吗?那你刚才怎么又是发怒,又是咬牙,又是急眼,又是发狠啊?怎么不是犯了佛门三戒贪嗔痴?”
“你胡说!我没有!”
“你没有?难道是我们十人犯了贪嗔痴?哎呀,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我们得向佛祖请罪才是,请佛祖饶恕我们贪嗔痴!不要下拔舌地狱!小和尚,你说是不是?”
“你!”
梅雪又笑道:“我说,可痴小和尚。你惹我没关系,我叫梅雪,大不了今天冬天不下雪。你惹他就不妙了,他可叫梅星,惹到他该你倒八辈霉了。”
这叫可痴的圆头小和尚,见说不过这两人,只得悻悻地说道:“住持请你们上山去!”
“这还差不多嘛!我说你小和尚急匆匆地跑来干什么?原来是想看我们笑话啊!哈哈哈。快带我们上山,我可饿惨了、渴惨了,好几个月硬是没喝一口水,硬是没吃一口肉,当然也好久没喝酒了。”
“活该啊!谁叫你们不带我去呢?要是有我在,包你们天天有水喝!”
“嗯?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好你一个小和尚,原来是怪我们不带你去耍啊?怪不得你上来就给我们甩脸子,装做从来不认识我们的样子,原来是怪我们不带你去耍啊?哈哈哈,你这个小和尚,成天不思修佛念经,成天就想跟我们一起去耍?你这哪是念佛持斋的小和尚吧?”
“哈哈哈,就是就是!你这小和尚有意思,有意思,下次,下次,下次我们一定把你带到最好耍的地方,让你在红尘中打三个滚,包叫你乐不思蜀,乐而忘返!”
“哦?有这样的地方吗?”
“当然有!京华十丈软红尘,繁樱团锦穠於云。这十里尘软香红,不正是叫人乐不思蜀的地方吗?”
“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请佛祖降罪,惩罚这个坏人,让雷劈了他吧!消除他的罪孽!阿弥陀佛!”
“可痴啊,你这话又说错了,让雷劈这事嘛,那是他的事,不关我的事。只有他才喜欢让雷劈!”
“哈哈,就是就是。遇梅星,倒霉运,天雷也怕他。他哪会让雷给劈了呢?要劈也是劈我,劈我!哈哈哈。”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对了,你怎么现在不黑了呢?”
“黑?我也不是天天让雷劈来耍,哪能如此黑下去的道理?我去西域这五年,找到一个雪山温泉,洗了洗就不黑了!”
“我就是说嘛,你本来是黑鬼转世,突然冒出一个小白脸后生,害得我当时还不敢认呢!”
“你才是小白脸,你才是,你全家都是,你还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我何时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了呢?”
“难道不是吗?你们和尚不是要下山化缘吗?化缘时,那些善良之人,特别是那些大娘大婶的,小姑小妹的,给你的饭,全是软饭。你又长得白,你不是小白脸,哪个是小白脸?”
“就是就是,可痴你还别说,就凭你这圆圆的小脑袋,你就讨人喜欢,一看你这圆圆的小脑袋,我就想到白白胖胖大馒头,我都忍不住要抱过来啃二口。来来来,先让我摸两下子。”
这可痴小和尚让梅星给吓惨了,慌忙跑到梅雪这边来,躲着梅星那张牙舞爪、面目可憎的丑样,尖叫连连。
梅雪制止住梅星的胡闹说道:“这可是佛门禅宗宝刹呢,清静之地,得规矩点!”又转过头来问道:“可痴,带我们上山去,我还想早点拜见圆智大师呢!”
可痴点点头,又看了看后面那十匹骏马,羡慕不已,吞了吞口水,说道:“这马怎么办?这少林规矩,也不能在山门前放马啊!”
“没事,这马就让他们在前面树林处耍,我们自己上山去就行。”
可痴做了一个请式,请梅星一众十人上山。梅雪笑道:“可痴啊,我们可是第一次来闻名天下的少林寺,你得给我们先讲讲。”
可痴呵呵说到好嘞,当下带头穿过山门,沿着石阶向上走去。一进山门,便见弥勒佛供于佛龛之中,大腹便便,笑口常开。有联言道:“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天下可笑之人。”就是指的这笑口常开、大腹便便的弥勒佛。
神龛后面立有韦驮的雕像,神棒在握,是少林寺的护院神。在佛教故事中,又有韦驮守护伽蓝的说法,所以建寺庙必奉韦驮为守护神,世称韦驮菩萨。塑像以左手握金刚杵拄地,右手插腰,左足略前,面向大雄宝殿,注视着出入宝殿的行人动向,十分威严。
过了山门,便是甬道,两旁碑石如林,故称碑林。锤谱堂就在山门内碑林西侧,里面有泥塑和木雕群像。经甬道过碑林后便是天王殿,三间重檐歇山顶殿堂,外面有两大金刚,内里则是四大天王像,威武雄壮。
整个寺院古色古香,古砖古瓦古树,一景一物饱经历史风霜。每一座建筑物都显得苍老高深,蕴含深广,飞梁画栋,层层叠叠。
穿过天王殿,其后有大雄宝殿。殿内供奉着释迦牟尼、阿弥陀佛、药师佛的神像,屏墙后面悬塑观音像,两侧有十八罗汉侍立。过了法堂便来到方丈室,这是方丈起居与理事的地方,也是圆智大师的住地。
十人在可痴的带领下走了进去,看着前面一个老和尚,宁静端庄、慈眉慧目,和蔼可近,一身衲衣平淡风清,两道寿眉长而飘逸,颇有仙风道骨之气。正端正在蒲团上,手持念珠,嘴里嘟嚷无声。
这位高僧可是少林寺住持圆智大师,贤隆望尊、年高德劭,一身佛法,高深莫测,旁边还站站一个小和尚,叫可癫。于是几人连忙规矩行礼,执弟子晚辈之礼,恭恭敬敬喊道:“晚辈东海梅岛梅雪、率梅华、梅武、梅泉、梅冰、梅煜、梅萱、梅瑜、梅珏,前来拜见大师!”这时梅星也叫道:“北岳恒山紫岳剑派梅星拜见大师!”
这圆智大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这下面的十个人,点点头,又重点关注着这叫梅雪的人,看了一会道:“不黑了!”
“呵呵,大师嘞,我们在西域呆了五年,我无意中在一座雪山中找到一座神奇的温泉,没想到我洗了几次澡后,不就黑了,变白了哦!”
“哦!你们跑到西域去游历五年?”
“嗯!我们就想去看看西域风土风貌、世情民情。一直往西走,走到实在是不想走了才往回走,也看了很多中原外的世界,大涨见识哦!”
“那麻烦梅施主,给老僧讲讲西域风情如何?想当年三藏法师,孤身一人,立誓远赴西域佛国寻得真经,于贞观三年西行,孤身涉险,历尽艰难,经秦凉高昌等地,抵天竺北境,沿途瞻礼圣迹,迤逦南行,至摩揭陀国。
遂留学那烂陀寺,入戒贤论师门下,习瑜伽师地论等,又学显扬、婆沙、俱舍、顺正理、对法、因明、声明、集量、中、百等论,钻研诸部,凡经五年。其后,遍游五天竺,历谒名贤,叩询请益,寻求梵本。游学十二年而名震五天竺。师受请为论主,称扬大乘,提出论文‘真唯识量’颂,悬之于会场门外,经十八日,竟无人发论难之。
戒日王益增崇重,十八国王并于会后归依为弟子。会毕,师决意辞归,戒日王坚留不成,遂再邀集十八国王于首都钵罗那迦城,开七十五日之无遮(布施)大会,为师隆重饯行。贞观十七年,师正式辞王东归。经由于阗、楼兰而回国,往返共历十七年,行程五万里。
于贞观十九年正月还抵长安,先后于弘福寺、大慈恩寺、玉华宫译经,凡十九年,共出经论七十五部一三三五卷。著有‘大唐西域记’十二卷,内载西域、天竺等国之历史、地理、宗教、神话传说、风土人情等。实让老僧佩服万分。可惜老僧年老体衰,不敢西行,枉叫佛家弟子。哎!”
梅雪不知这老和尚为何伤感起来了,自己可不是来惹他生郁闷的啊,于是赶紧说到:“大师,今日我等前来,并非来讲述西域情况的,而是送给大师一件东西的,我想大师也许能解开这个迷团。”
圆智大师一听梅雪这样说,顿时有了兴趣,别光他惊魂,可痴可癫也觉好奇,更是满眼冒光,看看这梅雪能掏出什么宝贝出来,更充满期待。
梅雪扯过一个包出来,当先拿出三块玉板,恭敬地弯身递给圆智大师。先由可癫接了过去,再弯身交到圆智大师手里。
圆智大师拿着三块玉板看了看,没什么稀奇的嘛!就是一块黄玉上切下来的三块小玉板而已,只是非常规整罢了。上面还画着一些粗线条,也不知何意。
所以圆智不由看了看梅雪,心想道:“这黑鬼,不,现在得叫白鬼了,哪还有一点黑的样子。自从五年前在峨嵋山下一遇,并与之接触。并从上峨嵋山闹出事来看,此人所行所作异于常人,行事非常果决狠辣,下手必见血。
又一看这十人风尘远道而来,满身的倦意酸楚,更不会无缘无故的,从万里之遥的西域回来,还专门递上信物求见,只是为送三块玉板给我?这玉看似古玉,有点年头就是了,但也不至于有多珍贵神奇。
难道这玉板有什么秘密不成?于是顺手翻动,看到背面居然刻写着贝叶梵文。咦!这梵文非常古老啊,就是藏经阁里的原籍佛经上,也难见如此古老的梵文字体了。这是什么意思呢?这种梵文还真是世所罕见、万里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