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9章
靡音说:“只是因为流云碰到了他,就开始打了。”这就是原因,当然如果这算是原因的话。靡音觉得莫名其妙,说得要死要活,其实原因简单到让人崩溃。顶多是小猫小狗打架的因由,却因为两人过高的武功,看的人心惊肉跳。
清雪之说:“他明明知道无觞最讨厌别人碰他的……真是没事找事。”
靡音觉得,清雪之很明确的总结了这次战斗的起因:没事找事。
清雪之换了个手支着头,然后说:“估计很快就打完了。无觞不会和流云真的动手,这种程度顶多算是切磋武功而已。”
靡音说:“这样吗?那就好。”
清雪之说:“你觉得无觞是个怎样的人?”
靡音摇头:“神秘,不愿意和人接触,武功极高,性格冷淡。”靡音罗列着他观察到的无觞的特点,越想越觉得这人很奇怪。不过他的功夫,却是在流云之上,连清雪之都说他根本没有真的要流云的命,可见还未露出真实实力。
清雪之说:“你倒看的通透。我第一次见无觞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从来没有看过他别的表情……你说他是不是面瘫啊?”
面摊?靡音不自觉露出了笑容,清雪之很有意思,他的词真的很多……而且……似乎也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吧……
靡音说:“大概是的。”一边回答,一边揣摩清雪之。他会不会也是和自己一样的遭遇?如果真的是,那么那些郁金香的浮雕和奇奇怪怪的词汇就可以解释的通了。但是有这么巧吗?清雪之说过,他认识一个叫楚然的人,难道确实是自己的旧时?他的模样根本没有在记忆中出现的痕迹,否则绝对印象深刻;而他的性格……自己认识这种性格的人吗?要是有,恐怕比相貌的印象还要深刻。暗暗的叹气,大概只是碰巧遇到的情况。
流云和无觞似乎停下了,清雪之起身说:“改天再打,你看楚然都等了好久了。”
流云说:“你说服无觞。这跟我没有关系。”手中的链条上已经有斑斑痕迹,无觞一尘不染的雪衣还是飘逸如常。
清雪之这才跟无觞说了第一句话:“无觞,给我几分薄面,就饶了他这回。”
无觞点头,收了剑锋对流云说:“十天后你到无上崖找我。不过只有一颗。”
流云说:“千金难求的凝香丸,你愿意给我一颗已经感激不尽。”
无觞眯着眼睛说:“感激的话,以后不要来麻烦我,更不要随便碰我。”
流云回到靡音身边,说:“我只是为了表示和你的亲近啊……无觞真是小气……”
无觞说:“等我拿你的心炼药的时候……你看看我会不会吝啬?”说完就仙子一样的飘走了,留下一堆留着口水的男人惊叹不已。静下来的无觞,不注意他的武功简直是完美的仙子。当然杀起人来,也真如他自己说得,丝毫不会吝啬手脚。
清雪之说:“刘公子,你是不是差我一个人情那?”
流云说:“我把他送给你了……可不可以?”
清雪之摇着扇子打了一下流云的脑袋,调笑的风情刹时就伴着一个动作飘了出来。清雪之说:“楚然本来就要去我那里……你今晚不在紫阳阁花上千两,我都不会让你出来。”
流云说:“你的紫阳阁还有值得我花千两的东西吗?”
清雪之眯着眼睛,好像一只火红的狐狸:“刚刚从天聆池拿来的莲聆酒,每年只有2坛。你觉得千金够吗?千金卖你一杯。”
流云搂着清雪之细的摇摆的腰,说:“非要把我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榨干才甘心?我倒宁愿你拿走点别的。”靡音想,你整个一个无耻的样子。想归想,脸上还是波澜不惊。倒是莲聆酒,据说可以增长灵力的酒,就算是凡人喝了也是大有好处。没想到清雪之有这本事,能弄到两坛。一神家的酒,每年也就30坛而已。
清雪之说:“谁要你啊……真是,你把你全家都赔给我我还不稀罕那~”
靡音起身:“是不是可以走了?”再不走,太阳都要下山了。清雪之说:“走,马上就走。慢慢吞吞的,流云你是不是老的走不动了?”
靡音说:“把麒麟珠还我。我看你飘着就晕。”虽然只是稍微浮起来一点,但是流云毕竟是脚不沾地的浮在空中。靡音打算抓紧机会把珠子要回来,不然就直接阉了他扔进皇宫做太监得了。
流云说:“怎么比无觞还小气?贪不了你的。”说完就从怀里掏出麒麟珠给了靡音。麒麟珠有单独存放它的小袋子,用来克服珠子的浮力。不然走到哪里都得飘来飘去,靡音把它放进袋子,又塞回怀里。跟流云一起下了楼,骑上抹杀往紫阳阁去了。
进了紫阳阁,已经快天黑了。靡音不知道父皇来了没有,只得跟清雪之要了一个房间准备等他来找自己。流云又不知道哪里风流去了,大概又在紫莲房里。靡音的房间门口,是一只鸢尾。大概这里住的人叫做紫鸢。靡音不觉的他会叫做紫尾这种奇怪的名字……
紫阳阁正式开张是随着太阳下山开始的,黄昏的霞色弥漫天边,这方的灯笼高挂开始做生意。清雪之根本不出房间,似乎不用下去接待客人。靡音知道的这么清楚,就是因为他就在自己房间里,趴在桌子上叹气。
“楚然,你说我怎么这么没意思那?”
靡音说:“那你觉得做什么有意思那?”紫阳阁的茶叶是上好的,名字和这里也搭配,叫做紫环。茶叶呈淡淡的紫色,泡开了也是首尾相连如一片薄薄的圆环。
雪之说:“就是不知道做什么有意思啊……每天呆在这里无聊死了。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月国住两年。”
靡音说:“那里也有紫阳阁吗?”听起来是要去分号了?紫阳阁有这样的规模,就算开满整个大陆各国也不足为奇。倒是月国,据说气候不错,有机会很想去看看。
雪之说:“比这里的紫阳阁大一些,不是一个名字。我也有两年没去了。”
靡音说:“若呆着无聊,走动一下也是应该的。”
雪之一下抬起脑袋,说:“好!说走就走!我回去收拾东西。”话音还没落地,人已经不见了。靡音想,他还真急。
急归急,晚饭吃过也没有看到流云的影子,传说中的莲聆酒根本没看到一个水花。紫鸢房间暗暗的烛火已经快熄灭了,靡音缩在床上休息。父皇一定还没有到,不然应该已经来找自己了。靡音起身吹灭蜡烛,上床睡觉。
刚刚睡下,就觉得窗子被人打开。靡音刚想睁开眼睛,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幽幽的冷香伴着夜晚清凉的风飘进来。父皇来了,靡音就安心的继续闭眼。有他在就可以安心,这是靡音的习惯,也是多年才培养起的信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父皇在,似乎就不需要靡音费脑筋想办法解决。
“父皇。你来晚了。”觉得来人走到自己身边,靡音轻声的说。
“有其他事情耽搁了一会。”父皇的声音很低,靡音感到他给自己盖了盖被子,就伸手拉他的袖子。父皇说:“你先睡,朕等会再回来。”
靡音迷迷糊糊的点头,然后翻身继续睡了。窗子关好后没有一点声响。紫阳阁的夜晚从来不会肃静,也不知道父皇是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发现?后来,似乎他回来了。靡音已经抱着被子滚到床的另外一边。父皇躺下,靡音就转过来缩进他怀里。几年成长,虽然已经长高了一些可是还是比父皇矮上一些。父皇抱着他,轻轻地说:“出门后,不用叫朕父皇。我也不再自称朕。”
靡音嘀咕着:“那叫你什么那?叫父亲?我说起来别扭。”
父皇说:“叫名字。我准你叫。”
靡音说:“名字?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快天亮了?睡意也因为父皇的话被驱散了一半。但是靡音不想睁眼,索性闭着说话。
父皇轻笑着说:“不知道?若是别人我会以为他没有那个胆量。看来音儿是真不知道。”
靡音点了点头,额头就磕到父皇的身上,活像一只啄木鸟:“我真的不知道。你让我叫你什么我就叫你什么?”反正名字不过代号,叫什么都无所谓。
父皇说:“那你叫我无觞可好?”
什么?靡音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果然是无觞那张“面瘫”一样的脸,用这张脸发出如父皇一样的声音和轻笑还真是难以置信。靡音有点后悔,刚才就睁眼好了,这样下次就可以告诉清雪之,他十年没有见过的其他表情,自己却是见了的。微弱的晨光还昏暗着,无法看清,但是细白的皮肤和冰冷动人的眉眼却是属于今天看到的男人的。一时间脑子乱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什么连想什么都不知道了。
无觞说:“不会说话了吗?还是接受不了。”
靡音又闭上眼睛,虽然有点被吓到,但是绝对不能承认:“无觞,你的玩笑开的太大了。”
无觞说:“习惯就好了。不过到底是我的音儿,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其实你应该更惊讶一点。”
靡音说:“我已经很惊讶了,你没发现吗?不过说起来,明明看到我了,怎么又走了?”靡音指的是在学士楼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无觞完全没有与他说话的意思,而且容貌身材完全不同。靡音当然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就是父皇。如今让靡音认定他身份的声音和气味,当时也是决然不同。这个伪装,该说是彻底那?还是足够欺骗性?
无觞说:“因为流云要的凝香丸需要起码七天才能做好。后来清雪之出现,我不想他知道我的身份。”靡音记得,清雪之其实是知道自己皇子的身份,如果贸然叫出父亲这种称呼,再傻的人也会明白。无觞继续说:“你又跑到那里做什么?今天若不是你在,流云必死我剑下。”
靡音说:“清雪之说你没事找事。不是已经打算给他凝香丸了?”
无觞伸手弹了一下靡音的额头,说:“我已经警告过他,不要来夜国,更不许接近你。怎知他会再次回来?而且马上和你联系。”
靡音想,该不会流云多时不见已经被无觞杀了吧?想到这里一阵寒战,直接转移话题,不再提他。靡音说:“这是面具?完全看不出……还有,你怎么改变了声音和身高?”
无觞的身高和父皇时候相差无几,但是却起码纤细了一圈。这个模样,出去了也没人相信无觞是他父亲吧。无觞说:“当然有其他的办法。这你不需要担心。我只是用了一个外面的身份而已。”
无论哪个脸和身体,都没有丝毫能够暴露的痕迹,一点缺陷都没有。靡音觉得自己无法分辨,似乎每一张脸都是真的。他放弃了寻找答案,因为父皇想说的,就会告诉他。靡音说:“那我们明天离开都城?”
无觞说:“明天晌午离开。跟着清雪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