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知我者,攸宁也
“恒之,看来你是前头将我俩的谈话都偷听了去。”一旁的温氏调侃的说道,可看着儿子夸赞着赵攸宁的主意不错时,脸上也是有着难以掩盖的笑容。
“母亲,儿子是光明正大听到你们的谈话,而非偷听。”萧恒之稍稍的作揖道,眼含笑意的看着温氏跟赵攸宁。
“哟,夫人,都是老奴不好,没来得及禀报。”袁妈妈也出现在众人跟前,她看着这一幕,上前几步,看了萧恒之一眼,走到温氏的跟前,躬着身子说道:“少爷人高马大的,老奴实在是追不上……”
“我看你啊,真是糊涂,就不会喊个机灵的回来禀报,还让你个老骨头亲自——。”温氏要说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母亲,您这就有些不合适了吧?这边到底是南院,”萧恒之停顿一下,接着道:“哪有我回自个院子,还得禀告母亲的道理?这南院可是儿子的地盘,可不是母亲您的东院。”
温氏当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连忙站起身,说道:“老糊涂了,一时之间倒是忘了这是南院。”
而后,温氏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我在东院呢。”
温氏摇摇头,刚刚跟赵攸宁交谈甚欢,一时之间倒是忘记这回事了。
如今被萧恒之这么一说,难得有了几分的讪讪,可当下温氏就瞪了萧恒之一眼,并骂道:“你是从我肚子掉下来的肉,你是我的,南院也是我的。什么你的地盘我的东院,尽说些胡话!”
见温氏开始不讲道理,萧恒之朝着赵攸宁望了过去,甚至还耸耸肩膀,像是在说,看到没,这就是我们的母亲大人。
被萧恒之这么暗示,温氏的脸也是不由一红,狠狠刮了萧恒之一眼,并说道:“小兔崽子,我看你是越发没有规矩,竟然敢这般消遣母亲。”
温氏忍不住的站起身,拂袖离去。
——
看着温氏闹脾气离开的模样,赵攸宁脸上的笑意也是越发忍不住,噗哧一声,但又忍不住的瞪了萧恒之一眼,说道:“萧大人,您这算是不敬长辈了吧?”
“看来夫人这是也想代表母亲来教训我了?”萧恒之轻轻将手搭在赵攸宁的肩上。
肩膀上传来的炽热,烫的赵攸宁有些不自在,可当下她才不管那么多,抬手将他的手打开,斜眼式的瞪了萧恒之一眼道:“江府那边的请帖,你收到没?”
萧恒之的神情一怔,脸上的笑意缓缓散去,他转身落座在赵攸宁身旁的座位。
喝着刚端上来的热茶,他只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却是盯着手中的茶盏,轻声问道:“江府那边的请帖是在今日下朝时,江离亲自送到我的手中。”
说着,萧恒之将手中茶盏落下,从怀里掏出了江府的请帖,往桌上一放,然后朝着赵攸宁的方向推了推。
赵攸宁顺势接过请帖,打开看了看。
“为何还要江离亲自将这请帖发到你的手中——”
这让赵攸宁有些想不通,江离是朝廷的臣子,却参与这后宅女人之间的事情。
通常,天乾国是男外女内,像这种发帖宴请的事情,江离还帮着白氏做……这让赵攸宁听着都觉得有些别扭。
“要是由白氏直接将请帖送到萧府,我那母亲,定然会将请帖给扔到厨房当柴烧。”萧恒之笑着摇摇头,也是有些无奈的模样。
赵攸宁听言,却不由低头一笑,萧恒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若是说她婆母最厌恶的人是谁,这白氏定然是首当其冲。
后宅女子是见惯手段的,这白氏是什么样的人,聪明的女人一看就清楚的很。
“那你的意思是准备让我去参加白氏这次的寿宴?”赵攸宁问道,因为刚刚温氏在的时候,萧恒之并没有主动拿出请帖,而是等婆母走了之后,这才跟她提及此事。
萧恒之用着赞赏的眼神望着赵攸宁,还伸手牢牢的握住赵攸宁的手,说道:“知我者,攸宁也。”
赵攸宁也是眉头一跳,“怎么好端端的也让我去这白氏的寿宴?你应当也知道,我也不喜欢这场合。”
“太后要对白氏动手了。”萧恒之低声道。
赵攸宁心跳也开始加速跳动起来,她看向萧恒之,愣了好一会,这才缓缓道:“太后这么快就要动手了?”
萧恒之嘴角轻轻一勾,将赵攸宁抓在手中把玩着,眼角却轻轻一抬,说道:“怎么,有没有兴致看看白氏死在你眼前?顺便瞧瞧你制作的毒药效果如何。”
赵攸宁看着萧恒之这风淡云轻的模样,将手抽了回来,慢慢的思索着此事,轻轻将手抚上自己隆起的小腹。
想亲眼见到白氏死吗?
自然是想的。
前世自己落到那般凄惨的地步,白氏没少落井下石,如果说江离负她,那么白氏便是欺她的那位。
赵攸宁摸着小腹,然后眼神突然也变得锐利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便亲自去一趟,看看我的成果如何。”停顿一会,赵攸宁看向萧恒之,问道:“你呢?是否一道前行?”
“小小的五品官,你能去,就已经很给江府的面子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赵攸宁虽然这么说,但声音里却没有任何的惋惜。
——
黑夜里,萧恒之握着赵攸宁的手共枕而眠。
“你若是想让母亲陪你一同前去,明日我便跟母亲打声招呼。多一个人照料你,我也是放心一些。”
“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人敢对我下手。”赵攸宁的用力回握着萧恒之的手,她轻轻侧过身子,将身子朝着萧恒之这边转了过来,朝着萧恒之说道:“上次宫里冒出刺客那事,江离他——”
“他怎么了?”萧恒之问道。
“他为了救我,主动的去引开那些追杀我的刺客。”赵攸宁说着,也是不由嘲讽一笑。
上辈子如此真心对他,反而得不到他半分的宠爱。
如今这辈子,自己将他弃如鞋履,他倒是为了自己甘心赴死。